2010年2月22日(當我打出這個日期時,才發現它有些特別),我從瀘州坐大巴車到成都,因為是正月初九,路況不太好——車流量太大,有點堵;車況也不太好,大巴車又破又舊,發動機偶爾會發出“嘎嘎”鋸木頭一般的聲音,讓人產生隨時會因爆炸而死的快感,最有快感的是這輛車還超載了十幾個人。
我坐的最后一排,因為最后一排的窗子可以打開;一上車我就聞到了一股廢氣泄漏進車廂的味道,所以我明智地選擇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巴士駛過瀘州收費站,然后司機叫那十幾個超載的乘客下車在高速路邊涼快,因為他們獲悉前面有交警,駛過交警,一輛長安面包車又將路邊的那些乘客裝載過來,讓他們重新上車、超載;期間發生了口角,一個婦女乘客不滿地、以要報110為威脅,要求退錢,但是在她的同伙以“這時候別想買到票”為理由勸說下,最后忍了下來,希望能順利到達成都。
其實上面說的都是廢話,我想說的是途中的另一件事情。我打開車窗透氣的時候,驀然間發現旁邊一輛巴士車上有個人很熟悉。那個我突然想起的人名字叫陶柄亮、身份證的姓名是陶亮、綽號燒餅、網上聯絡時又被叫成SB,是我以前的同學,也是《傳奇游戲的戰友。他陪著我浪費過許多青春年華。有人說人生有許多路要走,但是關鍵的路就那么幾步,我覺得那段日子就是我的人生關鍵幾步中的一步;而我的那一步正在傳奇的僵尸洞里徘徊,我那個武士號名叫凌云一笑,總是在僵尸洞里孤獨地打怪,我也無法理解這樣打了幾十萬幾百萬虛擬僵尸、為何如此有趣。
那時候我有機會花時間去玩傳奇,也有和女朋友賈淑敏分手的事有關系,不然我沒有時間去搗鼓那玩意。
總之當我在車上想起陶亮的時候,回憶起我們的友誼,只想起兩件事:一是傳奇,二是和他共同閱讀的一本南非作家的小說情節。
那本小說的名字我已經忘記了,作者名也忘記了,主角名同樣忘記了(外國人的名字真的很難記得住),大概情節是一個黑人大學生志向高尚遠大,從首都回到平窮的家鄉,希望能改變現狀。主角回到家鄉之后,遇到了一個前輩,曾經和主角有同樣理想的前輩,腿已經被打斷了,在混吃等死。前輩告訴主角:你別看大家很窮就可憐他們,其實他們過得很快樂,因為他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果你告訴他們更多的信息,不僅無法改變現狀,而且會讓他們連快樂也沒有了。
最后那個黑人主角意識到在家鄉攀科技樹讓大伙過上好日子不現實,于是改變理想,要打破種族歧視,他把志向定為勾引一個白人女孩,最后成功了,將白人女孩的衣服脫光,幸福地撫摸。故事完。
我和陶亮都對這本小說的思想給予極高的評價,可見我們很有共同語言。這大概也是我記他這么久的原因之一。有時候我很憂傷,想重溫這本小說,但是沒有作者名、書名、主角名,搜索不到。
以上是插敘,回到成渝高速的車上,我發現旁邊一輛車上的人很像陶亮,但兩輛車很快錯開了,我不及細看。幸運的是,過了一會,我乘坐的破車又被堵完車后的那輛巴士追上,我得以再次看到了一眼那張熟悉的臉,從表情和長相,都和八年前的陶亮十分相似…不過已經過去了八九年,他的臉不可能再這么年輕了吧;而且陶亮是河南人,到四川瀘州這么一個小城市來的可能性有點小。
所以我最終也無法確定那個人是不是陶亮。
回憶讓我的情緒有些傷感,我不知道怎么用文字表達我的傷感,但是我不怕人說矯情,我的情緒確實很傷感,而且心口在一陣陣疼痛,有人說經常這樣容易得心肌炎,我想了想,那病要臥床很久沒有收入、要付高昂的醫療費用,于是我就開始寫這些文字,寫著寫著,我就不痛了。
想起陶亮,我又想起很久以前的女朋友賈淑敏,于是現在又開始痛了。不知道她的孩子現在多大了。
那個女孩學習總是很努力,總是積極參與各種活動說是要鍛煉自己的能力,因為她來自內蒙古赤峰市某個偏遠的角落,她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她希望能見識精彩的大世界生活。她臉上有許多青春痘,凹凸不平,所以讓她成了恐龍級別的人物…現在想來,如果沒有那些豆豆,可能她還算美貌。但是另外一個女孩說,回憶中的事本來并不是那么美好,但是因為太遠了,所以都美好起來。
最后想說的是,其實我想感嘆只有一句話:很多美好的東西,我們回憶的時候總是覺得失去了它們多么可惜、遺憾,但是人要生活,人也要現實,所以不得不讓如此多美好的東西從身邊逝去了,變成回憶…然后越來越遠了,它們變得愈發讓自己覺得美好,于是就心痛,傷感,甚至得心肌炎,愁得每天抽兩包煙,再得肺癌。
我用那么多廢話闡述一句感嘆,是怕萬一有人看到了這句感嘆,沒頭沒腦地不明白感嘆從何而來,無病呻吟。人總是希望有人和自己偶爾有些共鳴,特別是寂寞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