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無面老人
“誰？誰在說話？”
“你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你終于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嘴里說著著急，但是聲音卻不急不緩，聽起來像是經歷了千萬年的等待，有一絲嘆息蘊含在其中。
藍雨峰猛地將手從水中拿出，站了起來，看向四周，實在判斷不準聲音是從哪里發出來的。
“是哪位前輩高人在此，還請現身一見吧。”
可是藍雨峰的聲音在洞內來回的激蕩著，卻始終沒有再聽到那個人的回答。
藍雨峰繞過噴泉向噴泉背面走去，想要一探究竟，卻看到一個人盤坐在那里，與噴泉連為一體，頭發極長，披散下來，蓋住了半邊臉。
“見過前輩，請問剛才您是在與我說話嗎？”突然出現的人嚇了藍雨峰一跳，不過有人出現，就證明這里不是死路，他也是有些驚喜的，趕忙上前見禮。
可是等了半天，對方都沒有回答他，藍雨峰忍不住又道：“在下藍雨峰，誤入此處，無意冒犯，不知前輩可知如何離開？”
依舊是一片寂靜，藍雨峰心中郁悶，這裝大牌也沒有這么裝的啊。
走到那人的正面，藍雨峰又是一鞠躬，然后慢慢起身看向他，“啊呀媽呀。”這一看著實嚇壞了他，踉踉倉倉的后退了好幾步。
只見那人盤腿而坐，腰背挺直，雙手在腿上結印，頭發披散開遮住了兩邊大部分的臉，而正是這張臉，嚇得藍雨峰亡魂皆冒。
這張臉，沒有五官！就像一張人皮將他的臉包住了，但是卻沒有一點該有的凹凸，完全是一張平面，看起來比電影畫皮還瘆人十倍。
這樣的一張臉，又如何說話？不是他說的話，又能是誰？
藍雨峰趕忙環顧四周，卻發現再也沒有其他人了，甚至沒有一點其他的東西。
“那個，前輩，您還好嗎？”藍雨峰仗著膽子彎腰看向對面坐著的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可是對面的人仿佛睡著了，一動不動，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是靈泉。”藍雨峰的武靈美女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藍雨峰身后，看著一直流動卻不曾發出聲音的噴泉說道。
武靈的出現，暫時緩解了藍雨峰心中的恐懼，當初自己能從武尊的手中逃生，就證明了白靈有多么強的能力，而如今現在這個武靈居然擁有正常的思維，可以與自己對話，雖然不知為何，但總歸能夠證明自己的武靈與眾不同，極其強大。
“靈泉？那是什么？”看著眼前無聲無息的噴泉，藍雨峰好奇的問道。
“它全部都由靈力化成，已經形成了流動的液體，在這個特殊的地帶循環往復。而且這些靈泉是有靈魂的，你去將手放進靈泉中，然后別動。”
藍雨峰對少女有一種莫名的信任，這是源自于靈魂的，聽到她如此說，便依言而做，只不過看到盤坐在那里詭異的老人，他默默的轉彎來到了之前他站的那個方位，蹲下身子，將手放進了靈泉中。
“你是第幾個人呢？”藍雨峰剛剛將手放進去，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他一驚，蹭的一下站了一起來，同時手也離開了泉水。
等了一會，發現周圍又一片寂靜了，“難道一定要與這泉水有接觸？”此時藍雨峰仿佛也發現了不對，回頭看了看飄在身后的少女，又蹲了下來，將手放了進去。
“已經過去多少年了，你還能來到這里，他還有沒被毀掉嗎？唉，你不用回答，回答我也聽不到了，我愧對師傅，愧對天下人，愧對她啊，我沒臉，沒臉啊。”聲音到此突然斷了，仿佛說話的人正掩臉而泣。
藍雨峰沒有動，而是靜靜的等著，果然，過了一會，聲音便再次響起。
“不知道你會不會是最后一個人，如果是的話，我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如果不是的話，你就留下來陪我吧，不要再出去了，外面是一個骯臟的世界，他沒有死，那么就永遠都不干凈。”最后幾句話，此人說的咬牙切齒，但卻始終沒有說出“他”到底是誰。
“我累了，不想說話了，來給我磕三個頭，無論你能否完成使命，既然能來到這里，就都是帶著他們的氣息的，都是我的徒子徒孫。我睡了，希望你是最后一個把我叫醒的人。”說道這里，聲音戛然而止，再無聲息。
藍雨峰等了好久，都沒有再聽到任何聲音，而回頭看向少女武靈，也已不見，此時他腦袋一團漿糊，聽對方說了半天話，可以說一句沒聽懂。
“沒有臉？沒有臉面對他們，所以他才成了那副模樣嗎？這到底是多么的苦大仇深啊。”想著那張沒有五官的平面人皮的面孔，在想著他說的什么沒臉，藍雨峰果斷的聯想到了一起。
“使命？難道自己真的狗血的背負著什么使命？我帶著誰的氣息？他們又是誰？如果我不能完成使命，就要永遠留下來陪他？憑什么？”
藍雨峰煩躁的在靈泉邊上走來走去，越想越是氣悶，對方說了半天說的都是廢話，甚至連自己到底有什么使命都不知道，只聽懂了如果自己完不成，就要留下來陪他，那豈不是說自己要被關在這里等死？
“還給你磕頭？就你這樣我還給你磕頭？”藍雨峰一邊琢磨一邊自言自語道。
“哎，好漢不吃眼前虧吧，如果我給你磕頭，你會不會給我點什么指點？嘿，這劇情也太狗血了吧，”思慮半天，他決定還是按照此人所說的，給他磕三個響頭吧，反正磕了自己也不少塊肉，這人說了這么多話，都沒啥用，就這一句算是要求的話，也許真的是一個線索。
不過想想那一張慘不忍睹的臉，藍雨峰真實覺得別扭，不過既然是一個死人，死者為大，就不計較那么多了。。
轉過噴泉，藍雨峰走到老人身前，想了想，又后退了幾步，然后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當當當磕了三個響頭，聲音清脆無比。
然后藍雨峰使勁的盯著地面，想看看地面是否會突然裂開，出現一本武功秘籍之類的東西，可是盯了半天卻什么都沒有出現。
“啪！”正在這時，一道超級響亮的聲音突然響起，藍雨峰以為出現了什么轉機，趕緊回頭望去，結果看到了本應在外面的肉球正從最里面的墻上滑下。
原來，在藍雨峰心里暗暗咒罵這個老人無良的時候，休息夠了的肉球再一次躍起，為了前方的靈泉打算硬撼結界，由于之前一直都無功而返，這次它決定用上自己所有的力氣。
所以它起跑的地方很遠，它蹦的很高，它用的勁很大，可是當他真的躍過來的時候，它才悲哀的發現，一直擋在它面前的透明結界，沒了。然后蹦的好高，用勁很大的它，便直接撞在了最里面的墻壁上，這一聲“啪”，那叫一個清脆，如果不是這洞到處都是防護結界，估計這一下，都能被它震塌了。
這一次肉球沒有站起來，扁扁的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好久，久到藍雨峰以為它被撞死了，想上前看看的時候，它卻突然站了起來。
“騙人，，，雖然本王不是人，，”肉球顫顫巍巍的站著，搖搖晃晃，說著說著竟然現了哭腔。
“結界突然就沒有了，騙人。。。。”
肉球似乎覺得委屈的很，小爪子指著原本應該有結界的地方，可是現在什么卻都沒有了。
“嘿，靈泉！”肉球的悲傷沒有持續多久，眼珠子一轉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靈泉，雙目瞬間就泛起了無數桃花，竟直接無視了擋在他前面的藍雨峰和死去的老人，一躍而起便向靈泉扎去。
“頭不暈了，眼不花了，為了你，再疼，本王也甘之如飴。哦！靈泉，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