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米埃爾計算出結果的時候,喬直也在計算。
其實這個數學問題不難,難的是什么時候能讓這個數字不再變化。
這個數字變化到這種程度,直接導致米塔爾徹底絕望。
他因此絕筆不在繼續他的世界第一富翁筆記。
因此他已經斷定,市場到這個德行,他已經回天無力。
當然他也知道,市場還會繼續變壞,可是不管變得多壞,也跟他沒有關系了。
目前這個虧損,已經讓他徹底破產。
既然已經徹底破產,后面的變壞,還能讓他破產兩次?
無獨有偶,喬直的計算也是戛然而止。
因為他知道到此為此,那個龐然大物已經一蹶不振了。
既然達到了目標,再增加需求量給市場的賣方施壓已經沒有必要。
當然如果增加壓力,對那個天竺兩家各有1000萬噸鋼材期貨賣空的公司來說,還是壓力不小的。
但是喬直并非貪婪之輩,不會打那種大魚小魚一網打盡的想法,放了他們算了。
于是在閉市的時刻,也是合同的最后一天,鋼材期貨價格定格在一噸550美元。
努度第一個給喬直打來電話。
這家伙連貨都說不利索了。
“賺了1050億美元,歷史紀錄!祝賀!”
喬直知道他為什么高興。
公司大賺他當然高興,但是真正讓他高興得情難自抑的,絕對是他的傭金!
自從開始合作,喬直就在每次大的動作之前,和他約定,讓他全免操作的同時,給他一定比例的傭金。
因為他還有正常的工資,這個和業績不掛鉤,所以他的傭金,只和凈盈利掛鉤。
實際上就是賺錢以后,他獲得的獎金,也就是按照份額分紅。
這次喬直考慮金額會比較大,所以比例比往常要低一些。
按照凈盈利,喬直決定給努度的分紅是1。
現在既然凈盈利已經計算出來,那么努度的1分紅也就有數了。
喬直稍微一算,10億5千萬!
這也難怪這小子話都說不利索了。
“也祝賀老哥發了一筆,呵呵。”
喬直當然也為老搭檔高興,不由送上了依據頌詞。
接著就是江一點,他除了祝賀以外,還告訴喬直,他馬上就要過來,準備接收這次期貨的收獲。
隨著他來的,還有寶鋼的董事長。
根據二人的預測,米塔爾的產業將會變得一無所有。
實際上,他虧損的凈額,已經超出了他的資產凈額。
按照一般管理,為了堵住他虧損的窟窿,他將被強迫破產還債。
如此一來,他的現有資產,尤其是不動產部分,將會大幅度貶值。
即使他的企業,因為他個人財務的破產,也會受到極大牽連,導致市值雪崩式滑坡。
他的資產按正常市值,雖然也是資不抵債,但是相差不多,對于喬直來說,也就是少收入一些。
可是一旦走上破產還債這一步,大幅度貶值以后,他的財產可能會降到市值的三分之一,這樣就和欠喬直的錢差距更大了。
這還不算,一旦破產壞債,許多即使變現的錢,也到不了喬直的手里,而被那些經受手優先拿走。
這些都是減少了喬直的收入。
而債務人米塔爾看著自己足值的財產被人仨瓜倆棗幾個小錢就拿走,豈不心疼得要死?
所以從兩個當事人角度,都不愿意走向破產還債這條路。
這樣就給了兩個人機會,可以在一個大家都減少損失互相收益的基礎上,達成一個協議,解決這個問題。
這樣的話,喬直作為債權代表,米塔爾作為債務代表,就必須面談,擬定主要條款,甚至確定具體內容。
當然,這也要有一個前提。
就是雙方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這次雖然恩怨結的比較深,但是也是在商言商,沒有家仇國恨,都愿意協商解決,而不是寧愿自己受罪,也不讓對方好受。
喬直在這個交易之前,連米塔爾是誰都不知道,估計米塔爾也一樣,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誰給他打的這個悶棍。
所以兩個人的協商解決還是大有可能的。
喬直也知道,提出協商結局邁出第一步的人必須是他,否則那個米塔爾即使想談判,都不知道找誰聯絡。
而且這里的頭緒比較多,如果按部就班走程序,不知道要到什么時間。
于是,喬直一個電話打到了米塔爾的私人專用通訊設備上。
在他總部頂端的那個辦公室,米塔爾依然癱坐在那里,他畢竟也是67歲的老人了,這樣的打擊沒有讓他立刻倒下,就已經表現不凡。
他的愛女瓦妮莎一直給他算賬,看看有沒有辦法把這個大窟窿堵上。
可是,她即使把家庭所有成員的財產都加在一起,也堵不上。
她是越算越失望,都不敢和他老爸說這個結果。
可是,米塔爾心中早就有數,他根本就還不上所欠的錢。
破產還債根本就無法避免。
他癱坐在那里,表面上保持安靜,心中卻在翻江倒海。
他在總結自己錯在什么地方。
關鍵就錯在那個相當第一富翁的念頭。
關鍵一步錯棋就是那個兩億噸賣空!
如果事情可以重來,他發誓,就是刀架脖子上,他也不會重蹈覆轍了。
可是現在什么都晚了。
他不后悔別的,只后悔帶給愛女的煩惱。
如果有辦法能保證愛女不受干擾,他什么條件都可以答應。
正在走投無路,突然私人專線電話歡快地響了起來。
這個是他喜歡的一位天竺歌星的美妙歌聲,平常每次聽到,她都能給他帶來安慰。
可是這次,卻分外刺耳。
他想不出有什么好事!
不過,他還是接了電話。
“尊敬的米塔爾先生,我是喬直,就是你這次期貨對賭取得勝利的人,我想和你談談,找到一條你我都可以接受的方式來結束這場對賭,不知道米塔爾先生敢不敢興趣呢?”
“喬直?期貨對賭的勝利者?聽起來你很年輕啊!我當然感興趣!但是我答應你之前,你能告訴我你是怎么如此篤定鋼材市場價格會如此上升的?”
其實米塔爾清楚,最關鍵的因素在這里!
所以不弄清楚,他是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