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的決定,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沒有成為百劍閣的核心弟子,也沒有留在百劍閣當供奉一樣的沒自由的煉器師,他竟然在百劍閣的地面上開了一家法寶店鋪,自負盈虧,收入和支出也全歸王越。
當然,這家店鋪是租用百劍閣的,兩名看門的保鏢也是從百劍閣請來的高手。說是高手,其實只是金丹期的劍修。金丹期的劍修,在王越眼中,未必是高手。
在奴隸交易市場,買了一名老掌柜,名叫閻德,還帶了一個十二歲的孫女,名叫閻菲。兩人都是臨泉城的本地居民,生活卻過的異常艱辛,餓得面帶菜色,枯瘦如柴。
閻德年紀不小了,卻只有煉氣期十二層的水準,據說依附的東家在妖獸的暴亂中死去。由于妖獸發瘋,經常攻擊城鎮,普通居民和弱小修真者出不了城,野外的活做不了。等積蓄花光,還找不到別的生計,十多歲的孫女閻菲跟著他,不但吃不好穿不好,連修煉都耽誤了。無奈之下,才進入奴隸交易市場,自己把自己賣了。
奴隸交易市場,包括奴仆交易和奴隸交易,插草自賣的情況經常發生。在購買他們祖孫二人之前,王越拜托百劍閣的熟人查了他們的底細,知道閻德所言為實,這才放心。
包吃包住,每月三十冰晶,這是給閻德的工錢。買他做仆,并不是奴錄。而閻菲完全是個小拖油瓶,免費吃住,沒有任何工錢。在修煉空余時間,充當導購和接待事務。
店名無垢劍樓,只有兩層,一樓賣飛劍,二樓是煉器室和修煉室,禁止顧客上樓。請的兩名護衛就守在上二樓的樓梯口。
這一天,樓上又傳來王越和閻菲的對話。
“閻菲,今天的修煉計劃完成了?來,讓哥哥檢察一下,小兔子長大沒有?”
“呸!我要告訴爺爺,老板是流氓…”
“別呀,哥哥給你冰晶,給一塊,讓我檢察一次…”
“呸,別跟我說話!”
然后傳來“砰砰”的下樓聲,閻菲紅著臉,氣乎乎的沖下二樓,也不理兩名護衛的怪異目光,徑直跑向一樓的掌柜柜臺,老掌柜閻德正在記帳。
“爺爺,那個奸商老板又欺負我!他可討厭了,我再也不要向他學煉器!你看看他煉制出的飛劍有多爛,這把是一階,這把還是一階,那把又是一階,他除了會煉制一階飛劍,還會煉器別的法寶嗎?”閻菲跺著腳,向爺爺抱怨道。
“你這丫頭,怎么說話呢?老板是好人,只是愛開玩笑,他沒有惡意的。如果他真是壞人,爺爺說什么也不會幫他做事,這一點,爺爺心里有數。外面世道亂,妖獸都發了瘋的攻擊咱們人類,出不了城,城里的工作越來越難找,爺爺能找到這份工作,心里可踏實了,千萬別得罪了東家,如果失去這份工作,咱們平日里修煉所用的冰晶哪里來?”閻德唬著臉,對著孫女訓斥幾句,雖然剛來無垢劍樓做事六七個月,但孫女吃喝不愁,又有冰晶修煉,面色恢復紅潤和白皙,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
閻菲依然不依的叫嚷道:“哼,不嘛,憑爺爺的眼力和能力,在哪里找不到事務做啊,為什么偏偏在他的店里做?他給的工錢也不是很多嘛!”
“唉,現在不比從前!冰晶難掙啊!當初爺爺舍下這張老臉,求老板多次,你才有機會在老板煉器的時候,進去觀看。你倒好,不但不領情,反而整天說老板壞話。時間久了,東家脾氣再好,也會厭惡了你!你呀,不聽爺爺的話,以后有得后悔!”
“有什么好看的,整天煉制這些賣不出去的一階飛劍,整個一樓都快變成垃圾飛劍店了!什么無垢劍樓,整個垃圾劍樓!還不打折,不還價,一把一階飛劍一千冰晶,少一塊冰晶都不賣!開業半年了,總共賣出去幾把飛劍啊?”
“呃,其實已賣出去十多把…”
“先不說爺爺的工錢,他連租店鋪的錢都沒賺夠…更何況還有兩名金丹護衛…以我的猜測,他指不定是哪個小世家的公子闊少,為了逃避修煉,才開一家法寶店鋪混日子。”
“小菲,你為什么這么猜?”閻德好奇問道。
“他整天戴個面具,從來沒見他拖下過面具,一定怕被人認出身份!開法寶店鋪,哪家不是擺放多數法寶,哪家不是為了多賺冰晶…他倒好,不管盈虧,只賣一種一階飛劍,讓他多請幾個煉器師回來充門面都不干!這說明什么啊?說明他有大量冰晶在支撐著,不在乎是賺是賠!”閻菲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閻菲聲音清脆,生得粉雕玉琢,臉腮還帶著一點嬰兒肥,撅嘴時,非常可愛,紅紅的嘴唇,鼓鼓的香腮,就算生氣,也非常惹人疼愛。挺著鼓鼓的小胸脯,大聲的對爺爺表達著心中的憤怒和猜測!
“小丫頭操這么多閑心干嘛?去,把咱們店里的貨架擦一遍,不要讓一粒塵土落到飛劍上。咱們無垢劍樓,賣出的飛劍法寶,一定要干干凈凈的!”
“我只擦貨架,才不擦這些垃圾飛劍呢!”閻菲氣乎乎的從角落拿出抹布,正要去擦貨架。
就在這時,突然門口傳來一陣焦急的腳步聲,還未進門,就聽一名大漢喊道:“掌柜的,我再要十把一階飛劍,全攻型的,哈哈,太好用了,這次多虧了在這買的那把一階飛劍,這才僥幸活著回城。”
“什么?那些破爛飛劍好用?”閻菲扭頭太急,差點把脖子扭斷,驚愕的盯著剛進門的壯年修士,lou出滿臉迷惑,手中的抹布掉了都不知道。
不僅僅閻菲迷惑,連閻德也不了解情況。但閻德掌柜記得這名修士,正是三個月前在這里買過一把飛劍的顧客,看來是個發筆橫財的回頭客。
“哈哈,好說好說,顧客里面請,別說十把,就算你要一百把,本店也有。”閻德掌柜熱情的把壯年修士請進來,給他介紹著全攻型飛劍。
“我這次要十把,能不能給我便宜點?”那壯年修士選了十把飛劍之后,滿臉堆笑的問掌柜。
“對不起,本店有規定,無論購買多少,一律不打折,不接受任何形勢的議價。不過積累購買一百件法寶之后,會有一次抽獎的機會,有機會抽到七至九階的高級法寶。”
“你們店的規據真奇怪!那你們怎么記得我買過多少件法寶呢?”壯年修煉又問道。
“第一次購買的顧客,會得到一張冰質卡片,卡片上面有編號,本店會有特殊的靈訣,在卡片上做標記,同時登記在冊。不會記錯,也防止顧客作假。上次發你的卡片,你還放著嗎?”閻掌柜問道。
“放著呢!給你看…”說著,壯年修士從儲物袋取出一張精美的冰質卡片,正面雕刻著無垢劍樓的字樣,邊角刻有編號。
掌柜閻德收了壯年修士的冰晶,還沒把他送走,又有一男一女兩修士跑進門,喘著粗氣喊道:“掌柜的,上次那種淡紅色的飛劍還有嗎?最省真元的那種,我替我們家族定制一百把!”
閻菲一聽,吧嗒一聲,下巴差點張掉!
老掌柜閻德也高興傻了,一個勁的點頭:“有有有,絕對有,就算現在沒有,本店也接受所有類型的一階飛劍的預定業務!”
王越坐在二樓的煉器室,一點也不關心生意的好壞。
他面前擺放著九方金烏煉天爐,沒有接地火,只是打開窗戶,讓一抹陽光照在煉天爐上,吸收的陽光越多,煉天爐上的金光就越盛,蘊含的太陽真火也就越多。
他開這個店鋪,確實不是為了賺冰晶,只是對自己煉器水平的一種考驗。讓市場考驗自己的煉器水平,更直觀,也更有效。顧客覺得好,才是真的好!
在這半年的時間里,他總共煉制出一千數單陣法飛劍,也就是普通修士口中的一階飛劍。另外一種飛劍,是他第一次煉制出的淡紅色飛劍,可以節省大量的真元。男人或者女人,對自己的第一次總是很在乎,甚至永生難忘,王越也是的,無論是哪方面的第一次,他都印象深刻。
所以,王越雖然不下樓,也知道一樓總共擺放著一千零一種飛劍,清一色的一階飛劍。
在這樓上的半年,除了偶爾調戲路過煉器室門口的閻菲,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盯著九方金烏煉天爐發呆。并不是浪費大好的修煉時光,而是煉天爐里正溶化著一件對他非常重要的材料――冰雪蒼龍角。經過金輪子的大力推薦,以及所學到的煉器知識,覺得雪域上所產的這種珍貴煉器材料可以溶入自己的劍體,再加上少量的稀有金屬,極有可能會升入六階。
冰雪蒼龍角非常珍貴,王越以前并不認得,在跟隨席大師學藝二十年之后,才識得此物。這根灰白色的蒼龍角是在一個破損的儲物袋里發現的,看其儲物袋標志,王越記得應是百器樓某個普通成員的隨身物品。也不知他從哪里搶的,搶到手之后,也不知道蒼龍角的價值,只是隨便和一堆煉器材料扔在一起,如果不是王越整理儲物指環的空間,還發現不了呢。
冰雪蒼龍角非常難熔,材質異常堅韌,以煉天爐的能力,熔煉半年才軟化,可見其固。
這時候,王越身上靈獸袋里傳來一陣躁動,囚禁數年的黃金冰鶴劇烈的掙扎著,似乎有重要的事情發生。這些年,一有空就教訓它一頓,至今把它得全身是傷,也沒見它屈服,仍然不愿意做王越的坐騎。
“嗯?”王越眉頭一皺,先把煉天爐收起來,才一拍靈獸袋,放出黃金冰鶴。驚訝的發現,束住嘴喙和雙爪的冰鶴正在緩緩變形,身上光芒大放,竟然在這個時候達到了化為人形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