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室內,王越站在爆炸后的地火熔爐碎片上,全身赤裸,皮膚表層有黑色禁制符紋閃爍,清秀的面頰充滿了凌厲氣息,劍眉入鬢,星眸如電,無視爆炸,無視火焰,無視驚慌失措的瘋道士。
他面色越平靜,瘋道士越是驚恐和忌憚。
王越無法做出其它的表情,因為他正和金輪子談判。
“這道劍氣是我的,它是從我身上分離出去的,屬于我的本體劍元。”金輪子變幻成一個小女孩,可憐兮兮的糾結著手指頭,淚眼朦朧的訴說道。
“受劍之規則影響,它出現在我的身體里,它就是我的。或許以前屬于你,但現在絕對不屬于你。或許以前不屬于我,但現在一定屬于我。”王越風淡云輕的說道。
“你不要搶我的劍元嘛,大不了我以后教你上古煉器秘法,再教你上古時期的禁制陣法之術,再教你如何搶回人形飛劍的主控權!”金輪子狠狠揉了揉眼睛,硬是把漂亮的大眼睛揉得通紅。
“呃…這個可以考慮…只是你把這道劍氣吞下去,豈不是又被身上的禁制圈住了,再經過無數年的壓制和摧殘,你能得到什么好處?”王越以退為進,追問金輪子緣由。
“我沒那么笨啦!我現在不吞它,就把它放在身邊,你也不能吞噬!嗯,每當我解開一道禁制,就會有一道劍元脫困而出,聚少成多,等我本體完全脫困時,再把它們全部吞噬,這樣我才能更快的恢復全盛時期的狀態。”金輪子一臉期盼的幻想道。
“成交了!”反正王越也不知道如何使用那道劍氣,就順著金輪子的意思,空手套白狼,賺得學習上古煉器秘術、上古禁制陣法的機會。
金輪子興奮的晃悠著小腦袋,伸出白嫩的小手打出一道印訣,把那道散發著沖天殺氣的劍元封印,形成一個拇指大小的彩色劍丸,落在它的手心。
這道劍氣一經封印,王越身體散發的凌厲殺氣也漸漸消失。
王越一步踏出地火熔爐的碎片區域,對著瘋道士微微一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此時沒有反抗瘋道士的力量,只能暫時屈服。
“這就是我煉制出的第三把人形飛劍?剛才的沖天劍氣,是法寶成形時的自然天象?”瘋道士心中疑惑不解,卻突地目光一寒,從袖子里射出一把黃色飛劍,轉眼就射到王越面前。
王越微微一驚,伸手便抓住了這把飛劍,用力一捏。
嘎吱吱!
劍身上竟然出現細微的裂痕。
黃色小劍發出嗡嗡的哀鳴聲,瘋狂的掙扎著,欲要逃脫王越的手掌。
“好!不愧是我花費最大代價煉制出來的第三把人形飛劍!”瘋道士突然大笑,一招手,一股極為強悍的威壓放出,王越心神一顫,黃色飛劍立馬逃出王越手心,劍頭一轉,再次射向王越的喉嚨。
“哼!”飛劍都有靈性,亦有尊嚴,雖然王越雖是劍人,被這把一階飛劍再三的挑釁,也有些惱怒,冷哼一聲,雙手抓住了它,用力一折。
砰的一聲,瞬間就斷而兩半,劍身靈氣消散,再無法寶的色澤光華。
“再來!看劍!”瘋道士來了興致,興奮的飛了起來,袖子一甩,又飛出一把紅色飛劍。
這把劍速度極快,帶著火焰的炙熱,呼啦一聲,已刺到王越的眼前。
王越知道這是瘋道士在試探自己的能力,不知對方是什么意思,但似有鼓勵他全力出手的意思,或許這就是法寶出爐之后,煉制之人都要做的評定和鑒賞的步驟。
王越一伸手,紅色小劍就轉了一個半弧,刺向他的手腕。叮的一聲脆響,王越感覺手腕像蟲子咬了一口似的,出現一個白點。
“給我碎!”王越怒喝一聲,雙掌一合,正拍住紅色小劍,嗡嗡一陣亂響,劍身上出現一道道蜘蛛紋狀的裂痕,卻沒有碎裂。王越被激出狠辣之氣,剛成形的劍之傲氣也隨之而出,嗡的一聲,王越的身體發出飛劍類似的錚鳴,身上彩光一閃,掌心的二階火系飛劍就碎成了粉末。
王越累得大口喘氣,身體一陣虛弱,靈氣已經見底,看來現在的身體雖然強悍,也受修為境界的嚴格限制,不會一下子變成超級高手。
“好,太好了,你比前兩把人形飛劍強太多了!”瘋道士興奮的手舞足蹈,扯著嗓子吼道,“你叫什么名字?來此之前,修為是什么境界?”
“回稟道長,晚輩名叫王越,修為是煉氣期四層,現在雖然是人形飛劍,我的修為應該沒有變化吧?”王越表面上極為恭敬的說道。
“哈哈哈哈,才煉氣期四層就有如此威力,太好了!不要叫我什么道長,以后和他們一樣,喊我師尊即是。貧道百寶道人,生平最愛煉制法寶,你跟著我,以后的好處少不了。”瘋道士指著門口的張承譽和廖東侯,目光貪婪的大笑著,他一連說了幾個“好”“太好了”之類的稱贊語,言語質樸,卻最能表達他內心的興奮。
王越剛要開口道謝,卻見一道藍光高速襲來,來不及躲閃,叮的一聲,正刺在喉嚨。王越捂著喉嚨,噴出一口鮮血,雖然劍體受傷只有微弱的痛感,但這種驚恐的死亡感覺卻一點也不受。
“你…”王越心中怒罵瘋道士祖宗十八代,好好的說著話,又玩偷襲。
藍色飛劍一擊得手,卻不返回,劍頭一轉,又刺向王越的小腹。
水系三階飛劍,劍芒劃出三尺多長,帶著驚人氣勢,打得王越沒有還有之力,無論他怎么抓,都慢上半拍,轉眼之眼,身上已挨了一百多劍,痛得王越齜牙咧嘴,想罵人都沒時間開口。
還有痛感,說明還是個活人,王越雖然惱怒瘋道士的試探,卻喜歡這種疼痛的感覺。
“我躲不過去!”忍受半天,王越才找個空擋,坦言說道。
瘋道士點點頭,滿意的收回藍色飛劍,笑道:“哈哈,這才正常,如果你連三階飛劍都能躲開或者捏碎,我會懷疑剛才那股驚天劍氣是你本體發出的!”
“我被地火烤得昏昏沉沉,直到出爐,方才清醒,哪里曉得什么驚天劍氣!”王越面色平靜的說道。
“嗯,我已探明,你無需多言!”百寶道人說著,一拍儲物袋,扔給王越一塊玉簡,吩咐道,“這里面記載著養劍之法,也算是一種奇妙的煉制飛劍方法,可讓你的劍體早日進階,也可讓你體內的劍胎早日激活。”
站在門口的張承譽和廖東侯,滿臉嫉妒的盯著王越。憑什么你能捏碎二階飛劍,而我們只能捏碎一階飛劍?憑什么百寶道人對你眉開眼笑的,而對我們卻張口便罵?憑什么啊,到底是憑什么啊?
兩個人形飛劍的眼睛都瞪紅了,直到王越接了玉簡,他們兩個才收回瘋狂的嫉妒目光。
“哼,王越你這個廢物,還認得我不?”張承譽沒忘記這個敵人,這個曾經被人稱為廢物的敵人。
王越披上一件新道袍,剛要離開,就聽到了張承譽挑釁的聲音。
“噢,這不是張承譽張師兄嗎?認得認得,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王越摸了摸光頭,有些羞赧的笑道。
“你找死,別以為成為同門弟子我就會放過你,你殺我堂弟之仇,不能不報,看我…啊…”張承譽其實只想暴打王越一頓,因為仇恨,或者因為嫉妒,再或者因為兩者兼有,可是他剛揚起手,就被百寶道人巴掌抽在臉上,打飛十幾米遠,重重的撞在墻壁上。
百寶道人面色陰沉,又被一股股濃郁的血霧籠罩,聲音陰森可怖的吼道:“同門之間,不能互相殘殺!如果哪一個敢先出手,我就讓他嘗嘗劍氣反噬之苦!哼哼,那滋味,絕對不比萬劍穿心差!放你們離開之前,我會在你們身上種下類似的禁制,都給我記好了,絕對不能自相殘殺,絕對不能透露半點有關這里的信息。都給我滾回房間,努力參悟養劍之術去。”
“是,師尊,弟子記住了,絕對不互相殘殺,絕對不先出手。”王越笑瞇瞇的掃了張承譽一眼,一步三晃的從他面前走過,得意挑釁之色,暴露無疑。
“是是,弟子我也記住了!”廖東侯幸災樂禍的應了一聲,一陣小跑,追上王越,小聲喊道:“三師弟,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