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珝想不明白,為什么白衣女子明明表明了自己沒有殺意,卻又給了他這樣一個要命的“任務”。追書必備 雖然他能夠在氣感的奇妙作用下發出那種山寨版的“發勁”,威力不凡,但真正的實力層次只不過是養血入門而已,距離中階還有相當一段距離。從僥幸獲得噬心蟲進入養血入門到現在,只不過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從沒聽說有人能夠在半月內能從養血入門晉級到中階的,這不是要命是什么?
林珝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現在的心情,唯一確定的是,不想死。
白衣女子絕不是開玩笑,不管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要想活下去,就只剩下一個辦法。
五天達到養血中階。
由于無法像普通人那樣用導引呼吸法或壯血丹之類的藥物增強氣血,所以只能靠噬心蟲賭一把了。
平復了一會心情,林珝走出了屋子,來到林衛的房間。
林衛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正靠坐在床上,床前的林菱手中拿著一個剛喝光的粥碗,看來老爹應該已經沒事了。
“小珝。”林菱一眼看到了他,連忙上前問道:“你的傷怎么樣了?”
林珝舉起了一只傷勢較輕的手晃了晃,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說道:“好得差不多了,我說過沒事的。”
林菱沒有說什么,只是愛憐地撫摸著他的手掌,忽然想到弟弟還沒吃早餐,連忙站了起來。
“你先陪爹爹說會話,姐姐給你盛粥去。”
“恩。”林珝來到床邊坐下,此時林衛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幾分血色,嘴唇的銀色也消失了,紫嬰草果然是對癥之物。
“爹,你感覺怎么樣?”
“剛喝了粥,休息一會應該就沒事了。”林衛看著兒子,心中感概萬千,他已經從林菱的口中知道了自己昏迷以后發生的事情,也知道自己這條命是兒子救來的。
“珝兒,這次多虧你了。”
林珝咧嘴一笑,說道:“爹忽然沒板著臉,我倒有些不習慣了。”
“油嘴滑舌!”林衛立刻橫了林珝一眼,心頭卻是欣慰:這個曾經讓自己操碎了心的兒子,終于長大了。
“珝兒,你這次做得很好,”林衛面色一整,正色道:“如果不是你找到紫嬰草,菱兒一定會選擇嫁給那惡少,那爹簡直是萬死難贖!我寧可中毒不治,也不會讓菱兒掉入那火坑…現在你也長大了,爹要你答應一件事。那就是今后不管發生什么,都要盡一切能力保護和照顧好你姐姐,知道嗎?”
“知道了。”林珝鄭重地點點頭,“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姐姐的。”
“爹爹別信他的,”林菱端著粥走了進來,她剛才聽到了最后一句,“小珝上次還說,以后要靠我橫行鄉里呢。”
“好你個林菱,居然告我黑狀!”林珝蹦了起來,被林菱眼疾手快,用一個饅頭塞住了嘴。在老爹重女輕男的凌厲目光下,未來橫行鄉里的某人只好低下頭,老老實實地吃饅頭喝粥。
“珝兒,紫嬰草是從哪里來的?”林衛問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是一位意外認識的…朋友幫忙找到的。”林珝含糊地答了一句,“只是她一再強調不要透露姓名。”
總不能說出白蛇的事情,若是惹惱了那位boss,只怕全家都有禍事。
林衛并沒有問下去,說道:“好吧,無論如何,人家都是有救命之恩,將來若有機會,自當竭力報答。還有韓先生和山娃的仗義援手,這份人情,須得記下。”
“正是如此,為了報答那位恩人,這段時間白天我可能要忙一些事情,不過父親放心,晚上回來我會繼續用功的,不會辜負老師和爹的期望。”
林衛知道兒子已不是以前那個要拿棍子守著才肯讀書的頑劣少年了,點點頭。
林珝先去了一趟西山,找到了還在等著抓蛇的山娃,跟他說了“朋友”幫忙弄到紫嬰草的事情,那降落傘和繩索都是山娃幫忙弄的,自然少不得在保密方面又交代了一番。
離開西山,林珝徑直來到了平日修行的小山。
那里的兩具青狼尸體早被山娃帶走,他練了一遍八段錦,又練了一遍白鶴拳,想起白蛇所授的氣血運行之法,小心地嘗試了一下。
這種氣血運行之法同樣是以呼吸、意守之力引導氣血,意外的是,并沒有出現導引呼吸法那種血液逆流的情況,這讓林珝準備的潤心丹沒了用武之地,也給了他一個驚喜。
白鶴拳只是招式和運勁之術,無法壯大和控制氣血,以往只能靠氣感來帶動氣血,而如今這種運行之法,卻能直接讓氣血主動運轉,等于一種他能夠修行的功法,確實是一個大大的驚喜。
當林珝嫻熟掌握這種氣血運行法之后,發現體內的氣血居然在一分分減少,最后保持到了一定的范圍才停了下來。
奇怪的是,他的力氣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感覺增強了幾分。
林珝立刻反應了過來,原來不是減少,而是濃縮了,或者叫做:精煉!
這意味著什么?
在擊殺青狼后,他曾和山娃交流過,普通人的養血境基本就是一個積累氣血數量和控制的過程,從來沒有聽過這種“精煉”?
精煉肯定是一種大有好處的變化,不過,感應到氣血越來越“少”,林珝的本能地生出了一種“”的感覺,想要迫不及待地讓這些氣血迅速變得壯大起來,甚至不惜一切。
這種感覺,居然隱隱與噬心蟲的“嗜血”有幾分接近,醒悟了這一點的林珝不由暗暗心驚。其實,這些考慮都是多余的,現在的重點是實力的提升,他只有五天的時間,必須盡快積累氣血量,達到養血中階。
白天很快就過去了,夜晚,林珝再次生出感應,那一點紫光又出現在眼前,噬心蟲終于回來了。
蛻變為成蟲的噬心蟲體型比原本大了一圈,紫色的外殼中隱隱透著一抹金光,多了幾分金屬的質感,它的變化絕非是表面上的,林珝昨天在夢境中就已經體會到了速度和力量的增進。
特意提前上了床,折騰了一陣后,終于進入了夢境,林珝的意識與噬心蟲融合一體,飛翔而出。
飛出小南山,掠過村里星星點點的燈火,忽然想到了什么,是在一間兩層的房子前略一停頓,然后敏銳地聽到了什么聲音,慢慢落了下來。
在那房子的大廳之中,有三個人正在桌前對飲,坐在上首的正是上次林珝碰到的羅建,旁邊有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分別是老邱頭的另外兩個徒弟,孫林和陸七。
陸七敬了羅建一杯,說道:“大師兄,聽說了么,那個小賤人…”
羅建搖了搖頭,說道:“林菱雖然討厭,但畢竟是我們的小師妹。”
“什么小師妹,那小賤人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騙得師父歡心,平素不將我們放在眼里,”孫林開口道:“上次陸師兄在切磋中故意弄傷了那小賤人的手腕,也算給大師兄出了一口惡氣。”
陸七傲然道:“如果不是顧忌師父,那一擊早就發勁震斷她的手腕了,這算是給她一點教訓。”
陸七的實力其實和林菱相差有限,能夠得手完全是乘人不備,羅建心中明白,但沒有點破,只是搖頭道:“陸師弟,大家是明眼人,你覬覦那林菱的姿色已久,多有糾纏,可惜她根本不為所動,這才由愛轉恨吧。”
陸七聞言,干笑了幾聲,說道:“下月就是門內比武,師父曾有言在先,以同層次實力較量,最后勝者可得‘鶴錐’真傳。這分明是偏袒那小賤人,好在這次她被陸師兄的暗勁傷了經絡,如果沒有對癥的引絡丹調理,就算表面上好了,半年之內也休想運轉自如,若是勉強運用發勁一類的力量,還會落下終身隱疾。”
蘇林也接口道:“引絡丹只有城里的徐記藥鋪才有賣,最便宜也要十兩銀子一顆,那小賤人根本就買不起,不管怎樣,她下個月比武必定無法取勝,就算師父再偏心也不能食言,屆時‘鶴錐’還不是大師兄的囊中之物?”
“即便是實力壓制到煉筋入門的程度,我也不怕她,況且你們都有機會。”羅建喝了一口酒,心頭雪亮:陸七和孫林確實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林菱的天分極高,如果只用煉筋入門的實力,勝負還很難預料。
陸七和孫林對視而笑,說道:“我們自認不是大師兄的對手,屆時認輸便可。”
“不管怎么樣,這件事我領情了。”羅建緩緩點頭,舉起酒杯說道:“這幾天聽說那林先生中了銀線蛇毒,師父還派人去了紫凰城買藥,卻并沒有買到,倒是王輝借機委托了吳三娘去說親,想要以此把小師妹弄到手。”
聽到王輝想要趁機對林菱下手,陸七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我倒是聽說今天吳三娘是走著去林家,連滾帶爬地被罵了出來,趕人的正是那小賤人的爹。看來蛇毒已經解了,就不知道解藥怎么來的。”
孫林說道:“聽說城里文院那位韓先生又派人去了林家,不知道是否和這有關。”
一聽韓先生的名字,羅建的眉頭皺了皺,舉杯道:“管他這么多,以后咱們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三人碰了碰杯,繼續吃喝了起來。
剛仰頭喝酒的陸七感覺到腳踝被什么針扎了一下,一口酒頓時嗆在了喉嚨里,差地點岔了氣,用手摸時,卻是空無一物。
不久,孫林的也跳了起來:“哎呦!”
這一跳起來,不慎打翻了油燈,頓時一片漆黑。
“有什么東西!”
“是老鼠?”
等到羅建重新點燃燭火時,桌上酒菜都灑落一地,其余的什么都沒有發現。
門外,一只收斂了光芒的小蟲漸漸沒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