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白看到司徒羅剎站出來,頓時長出一口氣,有種幾乎虛脫的感覺,武者對生命的態度有時候會分成兩個極端,一類是亡命之徒,敢拼敢殺不怕死亡,這種人多數出身稍差,而他們是憑借著這種性格把握機緣,最終走到更高境界;另一類則很珍惜自己的生命,這種人往往出身大宗門,自小享有無盡的資源,養成了他們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怎么會愿意去送死?
而司徒白就是后者,對他這一等級的武者來說,壽命有幾千年那么悠長,只要想,隨時可以享受比凡人帝王更奢華、愜意百倍的生活,他非常珍惜生命,所以面對司徒昊天的目光時才會如此不堪。
“哼!”
司徒昊天一聲冷哼,落在司徒白耳中猶如雷霆轟鳴,司徒白身體一震,頭幾乎磕在地上,寧愿被司徒昊天罵成廢物,寧愿讓司徒昊天對自己徹底失望,他也不想死,回想起三個月他放出一人就可以捏死命隕期林銘的狂言,他都有把自己嘴巴抽爛的沖動。
司徒昊天最終還是沒有派司徒白出場,說到底,司徒白還是比紅衣童子價值大很多,司徒白才七十多歲,沒比司徒妖月大太多,他還是有一點可能沖擊神海境界,雖然因為今天的打擊,他沖擊神海的希望更加渺茫。
另外,最關鍵的一點,司徒白雖然比紅衣童子強大,但也沒強得離譜,紅衣童子能夠撐到林銘第二招,而司徒白頂多撐到第五招,結果還是一樣,對戰局不會有太大影響。
司徒昊天作為神海強者,也不是白冇癡。原本按照他的計劃,就算林銘的實力與司徒妖月差不多,甚至強過司徒妖月一絲,他撐過二三十場戰斗后,也不可避免的狀態滑落,受一些細小的震傷——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準備的這二三十個殺戮傀儡都是招招同歸于盡的亡命之徒,沒有人能夠像機械傀儡一樣永不止疲憊。
然而,經過這二十多場戰斗的觀察。司徒昊天確認了林銘具有一個可怕的能力,那就是——自我恢復!
本來以司徒昊天的眼力,不至于這么晚發現,可是林銘的自我恢復能力來自于休門,屬于司徒昊天根本無法認知的體系。以至于他即便是現在也是大致推測出來,根本不能確認林銘為什么自我恢復能力這么強。
原本林銘體冇內存儲的總能量就遠超一般武者,而且他能夠以極快的速度從周圍環境中吸收天地元氣為己所用,迅速補充消耗的能量,這使得他的耐力強大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不但如此,林銘的肉體防御和氣血之力也遠比一般武者強大,又身穿魔帝之鎧。哪怕是不得已被那些殺戮傀儡悍不畏死的招式波及到一些,也能化解大半,只受一點細小的震傷,如果是一般的武者。經過二十多場戰斗,這些細小震傷會累冇積起來,造成武者體冇內氣血不穩,真元躁動。
可是林銘氣血旺盛。再加上休門的原因,他的恢復能力超強。受到的一些小傷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得到自我調理,換言之,之前的二十多戰斗,對林銘的影響微乎其微!
就算是消耗了林銘體冇內的部分能量,但是同樣也積累了林銘的氣勢,他經過這么多場戰斗,場場滅殺敵人,已經打出了如荒古兇獸一般的兇性,隱隱的將自己的氣勢與天地大勢融為一體,反而讓他達到了另一重意義的巔峰狀態!
“這小子!”
司徒昊天眉頭緊鎖,這也不怨他愚蠢,他素來小心謹慎,采用車輪戰的方法無可厚非,只是沒想到林銘是這么一個變態。
“滾!”
司徒昊天對如此不堪的司徒白冷喝一聲,司徒白如獲大赦,屁滾尿流的逃跑了,現在讓他面對司徒昊天一息都是一種煎熬,只恨自己沒多長出兩條腿來。
司徒昊天凌厲的目光環繞在場所有武者一圈,連剩下的幾個殺戮傀儡都是心驚膽戰,他們雖然已經明知必死,但是誰也不愿意去面對林銘那個人形兇獸,他給人造成的壓力實在太大了,根本看不到半點獲勝的希望。
這就好比哪怕是亡命之徒的死囚,上斷頭臺的時候也會雙腿發抖,就是因為那寒光森森的鍘刀給人的壓迫感!
這就是殺氣帶來的震懾!
“一群廢物!”司徒昊天也沒有打算再派這幾個殺戮傀儡出戰了,他們當中最強的也就是比紅衣童子強一點,根本對付不了林銘,他不想再積累對方的氣勢了。
倒是大魔使并沒有低頭,坦然與司徒昊天對視,從對方的眼神中,司徒昊天并沒有發現恐懼,而是一抹堅決,大魔使可不是那些殺戮傀儡,他才七十多歲,有那么一分可能沖擊神海,面對必死的戰斗他還能保持這份坦然極為難得。
“魔一,你似乎有意上場?”司徒昊天問道。
大魔使雙手抱拳,“如果陛下需要,臣下即可出戰。”
“哦?你不怕死?”
“臣下面對林瀾劍屢屢失敗,臣下怕死,但同樣怕毀了自己與之抗爭的信心。”
“好!”司徒昊天難得露出一分贊賞之色,武者習武首先要有堅定的武道之心,如司徒白、紅衣童子那般,遇到強大的對手就如此不堪,根本別想到更高境界,哪怕司徒白資質甚至更超大魔使,可是他沖擊神海的時候,必然會因為他內心對林銘的恐懼,而遭遇到心魔,一個如林銘形態的心魔,擁有無上的力量,很可能在司徒白渡心魔的時候直接把他弄得走火入魔。
要踏入武道更高峰,必須堅定自己的信念,因為攀登武道高峰之時,本來就要遇到無窮的險阻。
司徒昊天沒打算派大魔使出戰必死的戰斗,他的目光轉移到司徒羅剎身上,同樣在對方眼中看到一分堅毅之色,看到司徒昊天第二次望過來,司徒羅剎再度請命,“陛下,請讓羅剎出戰!”
司徒羅剎與其他人不同,他雖然面色凝重,但確實有贏林銘的信心,這對他來說并非必死的戰斗,他與眼前這些人都不同,是修羅神國傾力培養的絕代天驕,他不需要處理任何事務,唯一的任務就是修煉,他有極大的可能在二十年之內沖擊神海境界!
“真是冤孽…”司徒昊天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司徒羅剎作為苦修士中的佼佼者,他的價值可以頂上大半個神海大能,一旦死,絕對是修羅神國的重大損失!
司徒昊天心中嘆息,早知如此,他絕對不會與林銘結仇,現在修羅神國卻已經騎虎難下!
讓他一個神海強者,堂堂修羅神皇當眾去跟一個命隕期小輩求饒,那會是一件無比荒謬的事情,但是,如果這樣真能解決修羅神國的窘境,那么這張老臉司徒昊天也豁出去了,可關鍵是,現在緩和矛盾也沒有意義!
現在服軟,其實等同于認輸,等同于修羅神國豁出去全部的底蘊也斗不過林銘,喪失國威是一方面,關鍵是,林銘真的可能就此冰釋前嫌,到時候他成為天下第一人也不報復修羅神國?
要知道,修羅神國幾次將林銘逼到將死之境,換位思考,司徒昊天自己處在林銘的位置,也不會善罷甘休!
“搞什么?修羅神冇國怎么還不派出下一個對手?”自從林銘戰勝紅衣童子后,足足一刻鐘的時間,修羅神國的神行舟沒有半點動靜,竟然無人出戰了…
“派!派!派你個頭啊,剛才那紅毛孩子是修羅神國的國師!國師都死了,兩招就被林瀾劍干掉,連出場前的打嘴炮都算上也沒撐過五息時間,那小子根本就是怪物,誰上去誰死,還打個卵毛,我看修羅神國的命隕高手已經怕了,過會兒就該滾回家睡覺了!”
說話的是一個大冶神國的皇子,天賦一般,滿嘴痞氣,不過仗著大冶神國的背景,他也不怕言辭得罪修羅神國。
“有可能,要不然怎么拖延一刻鐘的時間,要知道,時間拖得越久,對林瀾劍就越有利,再這么下去,林瀾劍都要恢復到巔峰狀態了吧!”
“不懂他冇媽的就別唧唧歪歪,什么時間拖得越久,對林瀾劍就越有利,你眼睛瞎了嗎?你難道沒有發現林瀾劍戰了二十一場都沒有什么消耗,反而積累起殺氣力場,現在上去死得更快,有一個死一個,有兩個死一雙!”
能在場觀戰的武者大多是各路豪杰,就算有修為低的,也都是大宗門的年輕一代,眼力自然非比一般。
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剛剛破一重命隕,戰到修羅神國的所有命隕武者無人敢戰,這是何等魄力!二十多場的車輪戰,出戰武者最差的也是天命榜一百六七,強的則進入天命榜前五十,被林銘全部擊殺,而且不但如此,林銘根本沒什么消耗,反而將殺氣疊加起來,直沖霄漢,牽動天地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