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人大鬼大(五)
然而事實上，更不妙的事情還在后頭。
如此龐大的劑量，產生的副作用不是一般人能夠承擔的起的。
即便是郝楓，將自己代入進對方的角度，也不太能吃得消。
不過說到底，抑郁癥這玩意兒產生的情感和痛苦這種情緒都來自于大腦。因為大腦向你傳輸著信波，你才能體會到這些滋味。
那么換個角度思考，把她腦子挖出來她是不是就能痊愈了呢？
郝楓輕笑著甩了甩頭，算了吧，這種方案還是留到迫不得已的時候…不！迫不得已的時候也不能用！
阿姨的癥狀愈發的嚴重了。
一開始還只是輕微的迷糊，到后來卻演變成了輕微的被害妄想癥，甚至出現了幻覺。
大體情況如下——
她的男朋友得知她才瘋狂嗑藥后，準備和其他兩位男同學一起把藥給搶過來，由于手段稍稍強硬了些，等到上課后，阿姨卻是獨自一人抽泣了起來。
她和飛豬訴說著，郝楓在一旁傾聽。
“他們是不是想要強奸我？我…我真的好怕…”
飛豬微不可見的翻了個白眼，“放心，他們怎么可能強奸你…再說了，這里是學校，是教室…沒事的哈。”
郝楓卻是能看出他的潛臺詞：孩子，你在想神馬？
如果單純只是被害妄想的話，還可能好一些，問題是約莫半個小時后，她就像是切換了個人格一樣，突然變得傻乎乎的了。
借用飛豬的話來說，就是“憨憨的三歲小孩”。
她這是又要涉及到精神分裂啊？
可惜了，這方面我不在行啊。要是小源在就好了 之后的幾天內，郝楓也依舊在觀察著。
自殘、犯迷糊、看到幻覺…
這真的只是抑郁癥嗎？
抑郁癥不應該是厭煩世俗，對一切都提不起興趣，心中只有悲傷和失落嗎？你這精神世界有點豐富啊！
就連郝楓都好奇她的主觀世界現在到底是什么樣的了。
是一團糟？
還是說…其實已經瘋了？
郝楓輕舔嘴唇，看的鬼夢感覺他像是個變態。
星期六的夜晚，郝楓在外散步。
公園河邊的草坪上，阿姨獨自一人坐在那里。
“喲，好巧啊”郝楓率先上去打了個招呼。
這當然不是真的巧，而是郝楓調查清楚了她的行動路線，跟蹤過來的。
阿姨沒有理他，只是一個人繼續發呆。
她的膝蓋卷起，雙手環抱膝蓋，整個頭深深埋進了雙膝之間。
郝楓也只是笑著，坐在的她的身旁，靜靜地等著。
許久。
“你說…我這樣的人是不是不應該存在在世界上？我是不是死了更好？是不是只要我死了…那些討厭我的人就會開心？你們就會開心？我不想…”
靜默之后的第一句話，卻是訴說出了自己的輕生。
郝楓打斷了她的話，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道：“每個人存在于世界，都有他存在的道理。無論好壞與否，他就是存在在那里。
不管你如何逃避，世界也依舊在你的面前，在你的眼中深深印刻…我只知道，人是會難受的，但即便是有病的人，也依舊是人，他們應當得到平等的對待，而不是冷眼。
沒人可以置身事外，世界就是這樣的。”
“逃避可恥，但很有用…少了我一個，世界也照樣轉…”她緩緩道。
“是的。逃避有用，但自殺沒用。少了你一個，世界確實依舊在轉，畢竟地心引力還在。但有關你的一切卻是不再轉了。
你的未來不再運轉，你的過去不復存在，你所認識的人與你之間名為‘關系’的線被斬斷。你曾經所處的地方也都不再能夠正常運轉。
有不受到影響的，但也總有會不再運轉下去的事物。就像你的好朋友，你的男朋友。或許，真的會有人不再運轉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我連自殺都不可以自殺了嗎？我的連自己的生命都決定不了了嗎？！”她的情緒有些激動，幾乎是吼了出來。
“嗯…”郝楓抵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后，笑道：“我可沒這么說。命在你自己手上，當然還是你說了算。你如果要一意孤行，我無法制止，也不會制止。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而已，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僅此而已。”
“什么？”阿姨抬頭望向了郝楓。
郝楓站了起來，走到河邊，腳踢了踢河邊的石子。“噗通”一聲，石子沉入水中，向更深層的地方淺去，埋沒在河下的土石之中。就像是生命的落幕。
“上、下，你更喜歡哪個方向？”
“中間…”
“那就抬起頭來看看吧，你想要的中間。”
她抬起了頭。
此時的郝楓正好回頭，身上不知何時換上了白大褂，白大褂隨風飄動，宛如白布一般張開，覆蓋了她的視線。
“你看到了什么？”
“白色…”
“還有呢？”
“…我不知道。”
“那就記住你所看到的，千萬不要忘記哦”
郝楓緩緩朝著她的方向走去，半蹲下來，隨后趁著她不注意，一記手刀劈在了她的后頸。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便暈倒了過去。
而郝楓則是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手懸空在她的背后。
“這應該是混沌級妖魔了吧？”郝楓喃喃道。
隨后，他仿佛是抓到了什么一樣，狠命的一抽，一股黑色的霧狀生物就被他從阿姨的體內的給抽了出來。
“既然科學無法解決，那就用玄學解決吧。”
郝楓將阿姨平放在草地上，然后看向了那個妖魔。
“你是怎么發現我的？”它張嘴，發出了陰冷的聲音。
“喲？會說話？看來有智慧啊，那就好辦多了。至于我怎么發現你的…我不想對一個臨死的家伙解釋那么多。這樣吧，你就當我是…神機妙算！如何？”
“哼！區區人類，壞我好事，簡直是找死！”
“找死的是你。”郝楓的聲音突然就冷了下來，“附在人類身上，控制人類的思想，引發他們的負面情緒，吸收他們生命力…呵呵，真是俗氣的套路啊，但是也足夠讓人生氣了。把你揪出來，你以為我是為了什么呢？呵呵…”
實際上，郝楓發現它并不難。
甚至說，在他在學校中觀察的幾天中就發現了。
原因很簡單，鬼夢有掛。
嗯，就是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