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談判（二更）
“弗羅斯特！”沈奕一邊奔跑一邊對著通話器呼喊。
“我在，長官。”
“匯報戰況和傷亡數字！”
“除了杰克斯派洛，其他四名海盜王已經全部消滅，不過我們失去了三十二名新兵和四名老兵，戰斗進行的相當慘烈。”弗羅斯特口中的新兵，也就是普通士兵，老兵則是精英士兵。
“阿里亞斯他們怎么樣？”
“他們很好，比以前更強壯了。您需要的信物和卷軸都已經到手，另外還得到了三張合擊術卷軸一張水性卷軸。”
沈奕笑了起來：“很好，弗羅斯特，讓哈比學習死亡之眼，讓奈特學習急風劍雨，讓約翰學習鐵鉤懾魂，讓萊爾學習護體刀陣。再把合擊術卷軸發下去，合力一擊由你學習。另外我需要的是一支至少十二人的精英團隊，包括有兩名替補。所以我需要你再為我培養一名突擊兵，一名偵察兵和一名醫療兵，能做到嗎？”
“我們手里還有一些火箭彈和您的特殊子彈，如果您允許我盡情使用它們的話…”
“用吧，盡管用吧，不用為我節省，很快我們將會有新的特殊子彈，更好的那種…十分鐘后我們將全面炸掉這座城市，在那之前我要你們盡一切機會提升自己。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讓敵人的鮮血，成為我們的汽油；讓敵人的血肉，成為我們的食物；讓敵人的靈魂，成為我們無盡的勇氣之源；用敵人的生命換來我們強大的不可摧毀的力量！”
“說得沒錯，弗羅斯特，放手大干一場吧，這是個收割生命的年代！”
通話結束。
沉船之城的船塢前，杰克斯派洛面色陰沉的看著眼前的慘象。
除了黑珍珠號，所有的海盜船幾乎都被焚之一炬。四周火光沖天，海水里到處是破敗的船只碎片，漂浮的尸體更是一層疊著一層，看上去就象是一口大鍋里下的無數餃子。
“這個…混蛋！”杰克斯派洛從牙齒縫里吐出惡狠狠的咒罵——沉船之城是海盜的家。海盜們可以不在乎其他的海盜，卻不能不在乎沉船之城。
任誰的家被毀，心情都不會好。
“至少他還留下了黑珍珠號…我想他只是為了獲得信物，手段或許是極端了些。”不知為何，威爾杜納竟然為沈奕辯解起來。或許這是因為在骨子里他從未將自己列為海盜的一員。沒有歸屬感，對于沉船之城的損失，自然也就不會有什么切膚之痛。
伊麗莎白看了自己的未婚夫一眼，她雖是個向往自由且心思狡猾的女人，知道沈奕不可能單純的為了信物而如此大手筆，但終究沒有去和自己未婚夫對著干，所以只能提醒說：“信物還在他手里，如果你不想白白承受這損失的話，杰克，看到他時，最好先忍下這口氣。”
杰克斯派洛長長地吸了一口涼氣。是啊，信物還在對方手里，從交易上說，沈奕還欠自己兩件信物呢。
如果現在翻臉…
“我怕這小子已經跑了。”杰克斯派洛陰沉著臉回答。闖了這么大的禍，任誰都該跑路了吧？
伊麗莎白悠然回答：“相信我，杰克，他絕對沒有跑。”
“為什么？”
“因為他正在過來。”
不遠處，沈奕的身影終于出現，火光下跳動的身影仿如鬼魅，靈動快捷，在他的身后還跟著洪浪他們幾個。沈奕在距離杰克還有三十米左右時停下腳步，向著杰克斯派洛揮了揮手：“杰克船長，看到您安全無恙，這可真讓人感到高興。”
“也許是失望吧？也許你更愿意看到我死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里，這樣你可以連我的信物也一起拿走，然后好去死女人那里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杰克斯派洛手里的大劍已經斜斜指向沈奕。如果不是考慮到信物在對方手里，他現在只怕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直接一劍就劈過去了。
沈奕微笑道：“嘿，怎么了？我哪里得罪你了嗎？”
“你摧毀了沉船之城，違背了我們之間的協議！你這個騙子，你竟然敢利用我！”
沈奕面色微正：“我不明白我們之間何時協議過不可以摧毀沉船之城的？我只記得在我們的協議里，規定了進入沉船之城后，怎樣動手由我決定，而你們將聽從我的指揮。可事實上呢？當我和敵人戰斗時，你們卻在那里袖手旁觀！”
杰克斯派洛大吼：“我說過我不參與戰斗的！”
“你說的是不和海盜王戰斗，而不包括其他人！”沈奕也大吼起來：“你看著自己的盟友陷入苦戰，卻袖手旁觀，我有抱怨過嗎？你在危急時刻竟然還向我趁機勒索，這又象是一個盟友應有的表現嗎？我沒有怪你，在沒有你幫助的情況下，在內外交困的情況下，我拼盡一切努力擺平了所有的麻煩，得到了信物，緹婭朵瑪眼看著就要能被解封了，你不感謝我，卻還怪罪起我來了？你覺得這公平嗎？”
杰克斯派洛微微愕了一下。事情明明是沈奕做得過火，怎么現在到他嘴里，卻成了自己的不是？
不過想想也對啊。
沈奕的確未答應過不摧毀沉船之城，反而是自己，明確表示的是不和海盜王戰斗，卻在沈奕和謝榮軍他們戰斗時做壁上觀，甚至還在溫柔受傷時趁機要價。假如自己在他們戰斗時幫他們一把，也許沈奕根本用不到出此炸城的下策。可這么一說…豈非反而是自己不對了？
這說不通啊！
杰克斯派洛有些迷糊起來。
他覺得事情不該這么分析，可又想不通問題出在哪里。明明自己是受害者，怎么現在好象成了犯錯的一方。
這讓他有些迷糊起來。
海盜天性習慣于暴力而非口舌之爭，這種邏輯上的是非問題更令他無法分辯，所以他很快放棄了在這個問題上的繼續糾纏，繼續怒視沈奕：“我受夠了你的胡說八道，不管怎么說你這混蛋摧毀了我的家，這是事實！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是九分之一的家！”沈奕糾正道：“也許連九分之一都不到。”
杰克斯派洛再度說不出話來。
看著杰克窘迫的樣子，沈奕笑了笑：“嘿，杰克，別那么生氣，我知道你對沉船之城有感情。但是你得明白，家和命比起來，永遠是生命更重要。你不愿意幫我，而我要想解決那么多對手，就必須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你看，我從沒把你當成過敵人。你知道如果我想對不起你，那么現在黑珍珠號早就已經不存在了。不管你怎么看我，杰克，我都當你是朋友。”
他走上前幾步，距離杰克更近一些，臉上的表情真摯，全無防范之意，杰克的劍終于微微低下了些。
沈奕這才繼續道：“我們應該懂得一個道理：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你渴望自由，金錢和大海，付出的代價就是被通緝，成為一個罪犯；你渴望成為黑珍珠號的船長，付出的代價就是戴維瓊斯的追殺；現在你又渴望讓這個惡魔從此不再糾纏你，那么你所付出的代價就是沉船之城的消失…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追求的夢想付出些什么的。”
“這個代價太大了。”杰克斯派洛無奈回答。
“不算很大。”沈奕搖了搖頭：“有些東西失去了，永遠都不可能回來，比如生命。有些東西失去了，卻可以重新回來，比如一座城市。當年摩根和巴多羅米爾可以建立沉船之城，制訂海盜法典，成為海盜皇帝。為什么你就不可以呢？”
杰克聽的心中一跳，沈奕已經攤開雙手：“杰克，我的朋友。你看我已經為你殺死了所有的八個海盜王。現在九大海域里唯一僅存的海盜王就是你自己了。你完全可以用你的身份與名號重新組織海盜，在這里重建沉船之城…按照你的意思，你的意愿，建立一個完全屬于你的沉船之城。你將成為海盜的皇帝，新的海盜法典的制訂者，新的沉船之城的主人！”
“所以，我沒有摧毀你的家，杰克斯派洛船長。我只是為你掃清了前路的障礙，為你鋪平了通往新的輝煌的道路…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擁有一個新的，只屬于你自己的家！”
說到這，沈奕面帶微笑的看著杰克斯派洛。
杰克斯派洛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不得不說，沈奕的說話，的確勾起了他強烈的興致。
全世界海域的皇者…新的沉船之城的建設者。
那將是怎樣的輝煌榮耀？
那一刻他看著身邊的伊麗莎白，他的智囊，然后低聲問：“你覺得他說的…怎么樣？”
伊麗莎白也呆住了。
她想了好一會才說道：“聽起來還不錯…這個人擁有一張可以把死人說活的嘴巴。”
“的確如此，問題是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再相信他。”
“那就先看看他的誠意吧。”伊麗莎白回答。然后她對著沈奕大聲道：“你也許該先把地圖和一件信物交給我們。那是我們應得的不是嗎？”
這個女人的確很精明，與杰克斯派洛不同，她并沒有因為那遙遠的美好而失去眼下的警覺，而是直接把問題引入了沈奕的要害。
無論未來如何，都要先把握現在。
一個連基本承諾都無法兌現的人，無論他說得如何天花亂墜，都是不可信的。
沈奕當然知道這時候把信物拿出，杰克斯派洛很可能就沒現在那么好說話了。
問題是他剛剛以朋友自居，現在卻連承諾過的本該給對方的都不拿出來，豈非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把信物給了對方后，對方是立刻翻臉？還是繼續任他游說？
沈奕不知道，也沒有把握。
但此時此刻，他不能賭。
“怎么？舍不得了？還是打算反悔？”看到沈奕猶豫，伊麗莎白冷笑。
沈奕搖頭：“當然不是，是你們的就該給你們。哪怕你們拿到東西后立刻翻臉。”
沈奕終于做出了決定，到不是他相信杰克斯派洛的品德有多高尚，而是他突然意識到，即便杰克斯派洛拿到信物也不敢和他翻臉——他需要的是九件信物全部送到緹婭朵瑪手里，少一件都不行。
只要自己對他還有價值，那么他就得受自己擺布。
他把世界盡頭地圖和一件信物拿出來，扔給杰克斯派洛。
似乎沒想到沈奕這么好說話，就連伊麗莎白都楞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沈奕已經繼續道：“瞧，我遵守了我們的諾言。杰克船長，不管你怎么想，我從未當你是敵人。雖然我所做的事讓你不滿，但我堅信那是走向成功必須付出的代價。為此我特意過來向你解釋一切。現在，我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也該去追殺我的仇人去了。我已經在這里浪費了太多時間。”
沈奕說著扭頭就走。
洪浪急忙跟在他身后，低聲問：“開什么玩笑？就這么把東西給他們了？黑珍珠…”
沈奕瞪了他一眼，洪浪立刻閉嘴。
遠處杰克斯派洛和伊麗莎白對望了一眼，伊麗莎白突然揚聲道：“你的仇人還沒死光？”
“跑了四個，不過我能追上他們的。”
“得了吧，他們先走了這么長時間，你沒可能追上他們。你們在浪費時間，我們應該立刻去找緹婭朵碼！”
“在殺光我的仇人前我不會去做別的事。”沈奕回答：“我和那些家伙是死仇，為了殺死他們，我不惜一切代價！”
“你確定你說的是不惜一切代價嗎？”杰克斯派洛突然叫道。
沈奕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看杰克斯派洛，他很肯定地點點頭：“當然。”
杰克斯派洛立刻叫道：“四件信物！我帶你們去追你的仇人。”杰克斯派洛算得很清楚，他知道沈奕他們需要至少三件信物，所以提出再要四件，恰恰瞅準了沈奕的底線。
沈奕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四件？您的胃口很大，杰克船長。”
“這次我可以親自出手幫你們。”杰克斯派洛回答。
“那么好吧，成交。”沈奕點頭同意。
眾人向著黑珍珠號走去，一邊走，沈奕一邊對洪浪說：“記住這句話，洪浪…貪婪是動力之源，但同時也是禍害之根。”
“是的我記住了，頭。”洪浪回答，眼中已現出兇狠殺意。
竟然敢對他們獅子大開口，杰克斯派洛，你勢必要為你的貪心付出代價。
努力碼字，沒什么能打垮咱，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