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睜著眼去死（下）

　　遠處的天空，槍炮聲不時的響起。

　　那是第2空降營士兵正在伏擊紐約警察和隨后增援的國民警備隊。

　　槍聲如爆豆子般劈啪作響，到處是火光在跳動，爆炸的煙霧仿佛節日里的焰火，一片又一片的升騰著，街上到處都有平民在發出瘋狂的尖叫，恐懼的氣氛彌漫四周。

　　放在以往，這種情況胖子早讓他嚇得抱著頭發抖了。

　　但是這刻，他坐在悍馬車中定睛觀看著四方，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眨都不眨。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胖子全身上下的肥肉都在顫抖，牙齒在打顫，嘴里還喃喃地發著聲音：“睜著眼去死，睜著眼去死…”

　　沈奕頗感好笑的看著他。

　　他輕聲道：“沒必要那么緊張。你知道你越是在乎一樣東西，你就越是緊張它。所謂患得患失就是這樣。很多時候人們因為在乎而緊張，因為緊張而犯錯誤，因為犯了錯誤而失去自己在乎的。所以如果你想要擁有你所珍惜的，適當放松一下情緒是最好的做法。試著想象你并不在乎死亡，你會發現面對這一切會輕松許多。”

　　胖子連連點頭。

　　他的精神略微放松了一下，然后驚喜地對沈奕道：“好象有點效果！”

　　或許是心理作用，或許是沈奕說得真得很對，胖子感覺自己似乎不再那么害怕了。

　　沈奕大笑著拍拍他：“別著急，一步一步慢慢來，你能克服它的。危險感知是個好能力，只要你能真正克服它所給你帶來的負作用，也許你會是我們中活得最長的一個。”

　　胖子用感激的眼神看著沈奕，連連點頭。

　　“不用謝我，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我的隊伍里有個累贅。從容冷靜的心態是面對危險的最大憑依，盡可能的保持冷靜吧…其實裝裝B也沒什么壞處，你不覺得那樣挺酷嗎？”

　　胖子傻傻一笑：“是挺酷，可惜我這體型酷不起來。”

　　“在血腥都市，體型有意義嗎？”沈奕懶洋洋道。

　　胖子又是一楞，想了想，他回答：

　　“是的，沒有意義。體型沒有意義，生命沒有意義。在這里，拳頭…才是唯一的意義！”

　　沈奕爽朗大笑：“你終于開竅了。”

　　遠方的槍炮聲已經越來越近，地下車庫的戰斗卻仍在進行著。

　　沈奕用溫柔留下的望遠鏡向遠處看去，只見遠方道路上，大批的部隊正在開來。

　　看起來他們這次在公路上鬧得太大，不光是警察，國民警備隊也全面出動了。

　　拿起報話器，沈奕叫道：“告訴他們動作快點，我們的麻煩正在越來越大。”

　　“是的長官。”一名士兵在報話器中回答。

　　片刻后，通話器傳來溫柔的聲音：“有個好消息，有個壞消息，想聽哪個？”

　　“先說好消息吧。”

　　“變種人比預計得多。”

　　“那壞消息呢？”

　　“多很多。”溫柔言簡意賅。

　　“…有多少？”

　　“至少四十人。”

　　“不太好對付？”

　　“非常麻煩，幸運的是沒有高級變種人，但是有十多個二級變種人，他們戰斗力不低，而且人數眾多。如果我們不是仗著突襲一上來殺了他們不少人，恐怕現在已經被他們打出來了。”

　　“我們小看了任務本身的難度。”洪浪在一邊插口：“能和政府對抗，變種人的實力不差。”

　　金剛也插嘴：“還好不是所有的變種人能力都具備攻擊性，有很多能力是垃圾能力，比如我剛殺了一個能從胖子變成瘦子的家伙。所以他們主要也還是依靠武器作戰。他們的近戰能力與體質比普通人好得有限。但就算這樣，也不好對付。至少有半數人的能力相當讓人頭疼，有四分之一的人的能力很具威脅性。”

　　“我這就過來增援。”沈奕打開榮譽勛章，花費600點血腥點，再次召喚出四十名普通士兵。

　　沈奕跳出悍馬車，對胖子叫道：“羅昊，我進去幫他們，你守在這里，有信心嗎？”

　　胖子的臉色稍稍白了一下，不過還是點點頭，同時給沈奕加持上精神力鎧甲。

　　沈奕對他說：“相信自己，你能行的，你不必總是靠別人活著。”

　　說著沈奕給胖子留下十名士兵，帶著其他人沖向大樓。

　　在即將進入的一刻，沈奕突然回頭：“你有信仰嗎？”

　　胖子茫然搖頭。

　　“那就隨便信點什么吧，對你有好處。”沈奕哈哈一笑，轉身進入。

　　端著槍沖進大樓，地下傳出的槍聲越發清晰，時不時還有爆炸聲響，可見戰況相當激烈。

　　撥開通話器，沈奕道：“我們進來了。”

　　溫柔那好聽的聲音立刻回道：“變種人主要聚集在車庫南側，讓你的人從左右車道進入，從兩邊進行夾擊。”

　　“那我呢？”

　　“變種人正在突擊逃生通道，打算從那里打出一條缺口，你去幫他們一把。”

　　“沒問題。外面的美國佬最多再過八分鐘就將對我們形成合圍。咱們最好在五分鐘內解決問題。”

　　“明白。”

　　沈奕雙手一揮，三十名士兵沿著兩側的車道向車庫奔去，他自己快步向逃生通道跑去。

　　逃生通道口，拉爾夫正帶著十多名士兵守在通道口和變種人交戰。

　　一名變種人突的從通道口沖出，速度奇快。

　　一名士兵舉槍對他射擊，那變種人猛得向空中一躍，動作敏捷靈巧，堪堪躲過那士兵的子彈，人在空中，手中亮出一把鋒利匕首。

　　匕首悄無聲息的劃過那士兵的咽喉，士兵頸間狂噴鮮血栽倒。

　　那變種人咯咯怪笑一聲落回地面，看他的臉竟是毛茸茸仿佛一只大猩猩，手臂奇長，眼神中透出兇狠的光芒。

　　幾名士兵同時轉移槍口對準那變種人，那變種人反身向著后方躍去，無數子彈從他的身下呼嘯而過。士兵們的經驗很豐富，知道這變種人身形速度極快，瞄準了打未必有用，但是可以用彈幕鎖死他的騰挪空間。

　　他在空中再靈活，也總是要落下來。

　　就在這時，通道中又沖出一名變種人，全身黑亮如鐵，迎著子彈逆沖而上，子彈打在他身上，竟發出梆梆的金屬鳴聲。

　　拉爾夫大吼一聲，從腰間解出手雷向對方扔去。

　　轟的一聲巨響，手雷在那變種人身上炸開，那變種人身體晃了幾晃，竟然無事。

　　只是身上的鐵色卻漸漸消融。

　　顯然是在承受了這一記爆炸后，能量消耗甚巨，已經不足以支撐下去。

　　不過他還是成功的幫助先前的猩猩變種人吸引走了所有火力。

　　那變種人厲囂一聲，和先前落地的猩猩變種人一起向后方退去。

　　沈奕快步沖來，在距離十七八米遠處掏出靈火槍對著那鐵皮變種人連連開槍。他的子彈殺傷力可比第2空降營士兵的高得多，附著的火焰傷害打在那鐵皮人身上，更是燒的那鐵皮變種人發出痛苦的慘呼。

　　其他士兵見狀，同時對那鐵皮人連連開槍，瘋狂的傾瀉著子彈。

　　那鐵皮人的天賦能量迅速耗盡，再無法支撐保護自己，被當場打成了馬蜂窩。

　　這邊猩猩變種人憤怒地向沈奕撲去，沈奕冷哼一聲，左臂揚起，對著那變種人就是一拳。

　　那變種人雖是靈巧型異能，但力量卻不弱。眼看沈奕這一拳打來，冷笑著就抓向他胳膊。沒想到沈奕手腕間突然爆發出一團眩目光亮，一股巨大力量向自己襲來。

　　那變種人臉色大變，立知不好。

　　雷霆護腕，裝備自帶技能，雷霆一擊發動。

　　消耗3點精神對目標造成自身攻擊加45點額外傷害，附帶百分之十眩暈效果，眩暈時間3秒，百分之十爆擊效果，雙倍攻擊威力。技能優先度20。

　　沈奕如今的力量有30點，這一拳擊出，那變種人當即哀號一聲，整個人向著天花板飛去。只是這變種人的體質到也不差，一擊之下雖然受傷卻是不死，他兩手向后一伸，抓住天花板上的吊燈，攀緣上面，嘴里狂吐鮮血嘶聲問：

　　“你也是變種人？”

　　普通人絕不可能打出這樣的一拳。

　　“和你們不太一樣。”沈奕冷冷道。

　　靈火槍向著空中一舉，撲撲撲的子彈射擊，打得這大猴子在天花板上拼命的瘋狂縱跳。那變種人眼看形勢危殆，厲嘶一聲竟然再度向著沈奕直撲而下，手中的匕首兇狠無比地刺向沈奕咽喉。

　　這廝對沈奕顯然已是恨極，竟拼著中槍也要殺死對方。

　　沈奕冷冷地看著對手襲來，左手一翻，吸血鬼之觸赫然在手，迎著那變種人的匕首反削而去。

清脆的鳴響聲中，吸血鬼之觸蕩開對方的匕首，吸血鬼之觸順勢而上，刺入那變種人的手心　　沈奕反向一拉一扯，那變種人三根手指立被削斷，發出大聲的痛苦尖叫，沈奕欺身向前，先是一個膝撞擊中那變種人的胸部，逼得這家伙低下頭，然后靈火槍對準那變種人的腦袋。

　　沈奕冷冷道：“再見！”

　　呼嘯的子彈擊穿那變種人的頭顱，飚射出的血泉瞬間淋滿沈奕全身。

　　血腥紋章先后傳來兩聲叮當脆響，提示著沈奕正在獲得殺戮值。

　　“你殺死一級變種人一名，獲得殺戮值一點。”

　　“你殺死二級變種人一名，獲得殺戮值五點。”

　　原來這猩猩變種人竟是個二級變種人，難怪可以如此強悍。

　　沈奕想了想，基本可以確定，一級變種人比普通人強得有限，他們的能力使用次數極低，如先前的鐵皮人就是最好的例子。訓練有素的士兵就可以殺死他們。二級變種人就多少要棘手些，體質也明顯比普通人強得多，不過比起冒險者來還是差距甚遠。

　　照這樣看來，三級的變種人只怕比冒險者差不了多少，而四級變種人必定強于冒險者。

　　當然，這也不排除一些高級變種人的能量雖然足夠，但能力本身并不強大的可能性。

　　但問題是變種人的人口基數相對較大，因此擁有致命武力的人也必然會相對增多。

　　金剛說得沒錯，血腥都市的任務中暗藏著陷阱，冒險者們只注意尋找變種人，競賽爭先，卻忽略了變種人本身的危險性。

　　想到這，沈奕霍然轉身對拉爾夫道：“我進去，你們守在外面，不要放走任何人。”

　　“請長官小心，通道里有很多人。”拉爾夫回答。

　　“我有我的辦法。”沈奕回答。

　　取出新手用槍，隨手換上特殊子彈盒，沈奕對著通道連開數槍。

　　大片的煙霧升騰而起，彌漫了整片空間。

　　“我們看不見了！”通道的那頭發出大聲的驚慌叫聲。

　　槍聲大作，變種人四處射擊，卻不知道死神已經悄悄摸入。

　　借著黑暗煙霧，防彈道具以及精神力鎧甲的掩護，沈奕快速摸到一名變種人的身邊，右手突前將對方的嘴一捂，吸血鬼之觸深深扎進對手喉間。

　　手一松，那變種人撲通倒地。

　　火光就是最好的靶子，變種人在黑暗中的盲目射擊為沈奕提供了目標方向。

　　隨著不時傳來的哀號聲，黑霧中的槍火已經越來越少。

　　有人大叫：“不要開槍！”

　　槍聲停止。

　　人們在黑暗中互相摸索著，小心的詢問對方。

　　一名變種人不小心碰到別人，驚問：“誰？”

　　“是我，格雷斯。”

　　那變種人松了口氣。

　　就在這一剎那，斜刺里一把匕首突然滑過那變種人咽喉，噴吐出一汪血泉，射的那個叫格雷斯的變種人滿頭滿臉。

　　“他在這！”格雷斯大叫。

　　所有槍同時開火，將那個格雷斯打成了篩子。

　　“他死了嗎？”有人高叫。

　　“真遺憾，沒有。”聲音自背后而來。

　　冰冷的刀鋒刺入對方后背。

　　一名又一名變種人就這樣被沈奕收割著生命，當只剩下最后一名變種人時，那人終于再受不了，狂叫著向后方奔逃。

　　轉過那條狹長黑暗的甬道，眼看著來到寬敞的車庫，那變種人終于松了口氣。

　　車庫中還有幾名變種人正在和溫柔等人交戰。

　　眼看著那變種人逃來，有人怒罵道：“你怎么跑回來了？那邊還沒打開嗎？”

　　“有個家伙殺了我們所有人！”那變種人大叫。

　　“什么人？”

　　變種人叫道：“不清楚，到處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他，他殺死了鐵人和猩猩…”

　　一顆子彈從他的后腦穿出，額頭上炸出一個血色大洞。

　　那變種人倒地死去。

　　車庫中的變種人同時驚駭地向著通道方向望去。

　　伴隨著冰冷的腳步聲響起，沈奕的身形如鬼魅般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