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沒有誰是贏家,最后的結果是,西門天死,葉白傷!
而西門天的死去,讓這一戰所有的痛楚都遠離他離去,再不用受那種煎熬,不知是禍是福。而葉白,卻只是剛剛開始。
隨著他的倒下,葉白體內的情況瞬間變得糟糕起來,所有經脈,幾乎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在一節一節的斷去,不到片刻,便幾乎沒有一條完整的經脈存在,全部亂成一團。
而葉白的鼻子,眼睛,耳朵,口腔,都隨之滲出了細細密密的腥紅鮮血,觸目驚心。
這一刻的葉白,比一個初生的嬰兒還要脆弱,隨便一個哪怕不會半分玄技的人類,也能隨便將他殺死。
幸好,此時隨后趕到的太叔千顏,劍伯,吳眉三人終于到來,葉白昏迷之前最后潛意識中聽到的,便是三人為尋他而來時焦急的呼喚,只可惜他還沒有聽清,便已經倒了下去,人事不知。
當太叔千顏三人趕到葉白所在之地時,看到渾身浴血,如同一個死人一般躺在地上的葉白,太叔千顏的眼睛一瞬間紅了,眼淚滴落面頰,劃過她那梨花白雪一般的容顏,心痛的都快要不能呼息。
她一聲凄呼道:“葉白!”顧不得男女之防,一個縱步,就掠到了葉白身前,伸手小心翼翼的將他從地上扶起,靠在自己懷中。
伸出手去,搭在葉白的脈博上。
過了片刻。終于探清葉白體內的糟糕情況,精神識海中一片空空如也,什么也不存在了,而他的經脈則沒有一條完整的,所有玄氣也全都消失一空,除了丹田深處,依舊有一顆光芒黯淡的玄丹,靜靜飄浮者。表示著葉白曾經的修煉者身份之外,再沒有一點修煉者的氣息。
太叔千顏眼睛瞬間便是一紅,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她萬萬沒有料到,這一戰,對葉白的傷勢竟然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后果。
劍伯與吳眉隨后趕到葉白身旁,看到葉白的這般情形。劍伯一陣內疚,而吳眉。心中卻莫名的一陣難過。
說起來。她和葉白并沒有什么關系,而且曾經為了搶奪秘笈,和風雪手中的那顆玄王至尊丹,還是敵人,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將家族的傳承至寶,琉璃玉獅子都獻了出去。靠它來活命。
按理說,她應該要恨他的。可是這一刻,看到葉白如此的慘狀。她心中卻半點也快樂不起來,一時有些茫然。
而劍伯,則舉頭朝太叔千顏望去,太叔千顏知道他的意思,緩緩搖了搖頭,嘶聲道:“我要帶他回去療傷,劍伯,還有吳姑娘,你們隨后跟來便是,西門家三大玄王全部遇難,沒有人再能傷害到你們,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根本不待二人點頭或拒絕,縱身一掠,整個人已經化為一道細細密密的白色虹光,只一個瞬間,就消失在了劍伯與吳眉兩人的視野,朝著太叔劍山地底下的那個地下溶洞飛奔而去。
即使懷中抱著一個成年男子,但是,以太叔千顏準尊的實力,那般速度,也依然不是只有玄宗境界的劍伯與吳眉兩人所能望塵所及。
看著自家小姐那焦急如焚的樣子,劍伯心中一黯,如果不是他把葉白請來,葉白就不會有今日之危,說起來,這一切的原因都是來源于他。
甚至,如果不是有葉白,他和太叔千顏今日真的去找西門家報仇的話,最后死的必定是他們,而且中間還不知要多西門家族多少侮辱,那般后果他真是不能想像,心中猛的一陣后怕。
毫無疑問,葉白是他們太叔家的大恩人,現在恩人成了這個樣子,生死不知,他的心中又如何開心得起來。
他轉頭向吳眉道:“吳眉小姐,我們跟上去吧,看看有什么能幫上忙?”
然而,聽到他的話后,吳眉的身體卻猛的一震,回過神來,強行把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清空,她點了點頭道:“好的。”正要飛身而起,和劍伯一起朝太叔千顏與葉白消失的地方追去,忽然眼角余光瞥到遠處躺在地上,早已氣息斷絕的“火神”西門天尸體上,卻猛然一頓,搖手道:“且慢,等一下!”
劍伯正欲飛身而起,聞言不得不止住身形,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
吳眉搖頭道:“葉白公子的傷勢,有太叔前輩為他治療,相信應該并無大礙,我們去不但幫不到什么忙,反而只會打擾了太叔前輩治療,反而,有兩件事,我相信我們還是能替葉白公子做到的。”
劍伯一聽,一想也是,如果太叔千顏能治好葉白的傷勢,那他們去了也毫無幫助;如果不能,一位準尊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們去了也沒有任何用處,徒自添亂。
所以,聽到吳眉的話后,他當即按下心中的急切,朝吳眉道:“那,你說的我們能幫助葉白公子做的兩件事是?”
吳眉一伸指,道:“其一,西門世家既滅,這個世界上就不需要他們的存在了,葉白公子遺留在地上的那些劍器,你都去收拾起來,我們給他帶回去,雖然損失了有超過十分之一左右,但依舊有三千多柄,是完好無損的,我相信,這些劍器對葉白公子定有大用。”
聽到這里,劍伯的眼睛頓時一亮,大喜贊嘆道:“還是姑娘心細,不錯,葉白公子最后階頭用的那種奇怪的劍技,明顯需要大量劍器支持,雖然剛才那是緊急關頭,葉白公子才把西門世家的所有劍器全都拿來征用了一下,不過現在既然西門世家已滅,這些劍器已經沒有了主人,我們就當劫富濟貧了,好,這件事情我就去做,至于第二件事,就交給姑娘了。”
說完,毫不猶豫,就朝著四面八方散落各地的那些各階劍器撲去,一一將他們撿拾起來,綁在一起,這還真不是一個輕松的活兒,最后關頭,葉白所有的劍器都被轟得四散而飛,想要一一尋回,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劍伯心中懷著對葉白的歉疚之情,所以力求能做得完美,能為葉白做點事情,是他現在覺得能唯一補償一點葉白的事情了,哪里還會抱怨。
而看到他的離去,吳眉一笑,心道:“這第一件事情雖然重要,但哪有第二件事情更重,你連聽都不聽便跑了,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聰明。”
“這‘火神’西門天一身修為驚天動地,雖然敗在了葉白公子手中,但公子最后明顯是動用了什么極其可怕的禁術秘法,自己受創也十分嚴重,并不能說明他的實力不行。”
“既然如此,他好歹也是一位堂堂準尊,又是一個傳承了近千年的龐大世家的老祖,說不定身上就有什么好東西,此時他既然死在了這里,豈能讓這些東西就此涅沒,自然要給公子取出帶回去。”
說完,她也轉身,朝著“火神”西門天倒斃的地方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就到了西門天死亡的高峰下,伸手在其懷中一摸。
驀然,吳眉的手伸了出來,手掌中心,握著的是一卷密帶著無數古老花紋,深紫色的古怪秘笈。
“紫階中級,九火浮屠塔!”
半個月后。
地下溶洞,一間收拾得十分精美的閨房之中。
這里,原是太叔千顏這三百年來休憇之地,現在給了葉白作為病房,而葉白這一昏迷,就是整整半個月之久,依舊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跡像。
他躺在那張紅羅牙床的粉帳之中,每隔兩個時辰,太叔千顏都要為他傳一次功力,以保證他體內的生機不斷;同時,不斷的用各種丹藥為他溫養經脈,雖然不能立即為他接續上所有已經斷裂了的經脈,卻務使在葉白醒來之前,不至于更加惡化。
這一天。
劍伯端著一個白玉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銀色小碗,里面藥香撲鼻,走進房中,來到葉白床前。
他的左袖空空蕩蕩的,纏在腰間,一襲灰衣,清淡而普通,神色已經恢復了原來的三分神色,因為不用再裝什么掃地的仆人,反而比斷臂之前那副垂垂老朽的龍鐘樣,多了幾分神采。
就在這時,一身白衣,被色之間略顯疲憊的太叔千顏走進房中,見到端來藥碗的劍伯,擺了擺手道:“你出去,我來吧!”
說完,就從劍伯的手中接過藥碗,坐到了葉白的床前。
見狀,劍伯急忙道:“小姐,你也要注意休息啊,你都半個月沒好好休息了,如果不是你有準尊的身體,早就吃不消了,但這樣,每天親自為葉白公子傳功,又親侍湯藥,哪里吃得消,一個月可以,兩個月呢?”
太叔千顏一擺手,不耐的道:“知道了,我會休息的,你出去吧。”
說完,就端起湯藥,放在嘴邊輕輕一吹,然后送到葉白嘴前,伸手按住他的下巴一叩,使其張開,將湯藥緩緩注入其中。
身后,劍伯看著這一幕,心酸不已,自家小姐從小養尊處優,什么時候做過這種事情,但是知道勸不了太叔千顏,她雖然性子溫和,但一旦認定的事情,卻絕無人能夠更改,只得無奈離開,心中暗暗祈盼葉白早點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