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量的眉頭又是一壓,沉默良久,終于他緩緩道:“這樣,你跟我五千年。五千年之內,不要暴露我的秘密。五千年之后,我自會放你離開。”
“你想要囚禁我五千年?!”洛陽眼睛頓時瞪大,怒火沖天:“做夢!”
五千年?當時洛陽一共才修行了不到一千年!他如何肯干?
然而印量的臉色也沉冷了下來:“哼!那就隨你了,大不了一拍兩散,你暴露我的秘密,我殺了你的分身。看最后到底是誰吃虧!我有上古木屬,生機強橫,即便是神識傷勢,也不一定就無法自然恢復。反正就此放你離開,是絕不可能的,不要將我當傻瓜!”
洛陽與印量二人,都是殺伐果斷之輩,都不愿受制于人。放洛陽離開,印量不放心。而被人囚禁,洛陽同樣不甘心。一時間仿佛是陷入了僵局。
然而隨著印量的臉色越來越冷,殺機幾乎完全彌漫的時候,洛陽幾乎咬碎了一口鋼牙,終于屈辱道:“我跟你百年。百年之內,我不會將你的秘密說出去!”
“千年。”然而印量的目光卻冰寒如故:“至少千年。否則,就魚死網破吧。”
洛陽的面容抖了抖,但隨即,卻也只能咬牙屈辱的答應。
他知道印量是在為他自己爭取時間。有上古木屬在身上,只要給洛陽時間成長起來,到時候即便秘密暴露了又如何?
上古木屬在身,生機龐大而驚人。只要修為提升上去,他印量幾乎就是不死之身。
但在當時的那種局面,根本就沒有他選擇的余地。兩人相互各有牽制對方的手段,但總體來說,還是印量占據著主動權。
就這樣,接下來的一千年的時間里,洛陽就這樣一直被囚禁在印量的身邊。
這印量倒也聰明,知曉洛陽屈服了,但并不表示就可以完全將洛陽無視。這種秘密。終究還是能不暴露就不暴露的好,倒也不敢對洛陽太過苛責。
洛陽目睹洛陽轉修木系,目睹他憑借著上古木屬的奇異能力在廣沙群島慢慢創出一些名聲,也目睹著他被項家項墨羽看重,從而進入項家…
也正是印量在進入項家的時候將他也帶著的。所以他才也得以進入項家。
印量的修為一步步提升。而洛陽的心情也越發沉重起來。他知道如果自己被對方拋的太遠的話,那么他根本就等不到千年之后,就會被對方擊殺。
于是洛陽在這種無窮的壓力之下,也迸發出了無窮的動力。
好在洛陽本身的天資就極為不錯。他想盡一切辦法加入了五長老項墨林的麾下,從項墨林處求得了高品階的功法,在重重重壓之下,他居然是緊緊的咬在了印量的身后,從不被他拋開。
如果說印量在進入項家之后是一番順風順水的話。那么洛陽就可謂忐忑艱難了。但好在,他終究沒被甩開多遠。千年之約到的時候,印量八重天中期,而洛陽,也同樣達到了八重天中期。
印量沒把握擊殺洛陽,放其離開。而洛陽也知道,現在達到了八重天中期,并深的項墨羽器重的印量,也不再畏懼他將自己的秘密暴露了。
而且當時洛陽也在項家安定了下來。得到了項墨林的器重,擁有無比廣闊的前程。一番考慮,洛陽,最終咬牙保持了沉默。
而今一晃三千年已過,當年的事情早已恍然如煙。但每每想起著一些。心中那股恨意與憋屈,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壓制。
如現在,印量青芒籠罩整個戰場,洛陽卻偏就不愿進入青芒范圍之內。似乎也就只有如此。才能讓他的心情好受一些。
“最好讓他死在這里!”洛陽心里惡毒的詛咒著。
不過他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擁有上古木屬的印量。幾乎就等于是不死之身。除非是誰能夠瞬間將他的靈魂殺滅,或是找到某種特殊方式,將上古木屬的力量壓制住。否則,印量絕不會死。
洛陽恨得咬牙,卻也沒有絲毫的作用。扭過頭,目光掠過四周,很快的,便是發現不遠處又有一撥小勢力與散修發現了一個儲物袋,正在爭奪中。
他奔襲了過去。
“大頭看樣子必然是印量的了,如今我也只能在這里撿些漏網之魚。”洛陽心頭暗恨。
家族的奪寶之戰,一般分為兩種情況。
其一,就是突發性,或自主的奪寶探險。
類似這樣的奪寶之戰,一般得到的財富,都是參與者個人的,大多都不必上交家族。只有一些極端罕見的靈藥,煉器材料,才需要上交。而且,即便是上交,家族多半也會給予足夠的補償。或靈石,或丹藥。似這天云秘境,便就屬于自主的探險情況。所得收益,全屬個人。
其二,則就是由家族組織的奪寶探險。
而似這樣的探險,族人以及客卿長老們獲得的收益,則需要全數上交給家族。而且不允許有半分私藏隱瞞。只有等到歷險完畢之后,再按勞行賞。其過程當中不允許有半分私藏隱瞞,否則便要受到家族責罰。比如那五十年一度的海底遺跡探險。
所以,這一次印量僅憑一人之力,擋住如此多的強者,并占據了整個裂痕當中尸骨最多的地方…毫無疑問,他將奪取這一次寶藏當中的絕大部分。
嘩啦!
長刀破空,洛陽一肚子的火氣,仿佛都聚集在了這一刀之上,直接便是朝著一名身材矮小,身穿金袍的瘦小男子劈斬而去。
“啊!”金袍瘦小男子根本沒想到突然會殺出一個強者來,也來不及去撿地上剛剛被他擊落的儲物袋,便連橫刀格擋。
鐺!!
一聲巨響,金袍瘦小男子如遭重擊,口中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便是如同炮彈一般被擊飛了出去。足足廢除數十米遠,這才重重落地,又是噴出了一口鮮血,面如白紙!
洛陽橫刀一立,倒是沒有再跟上前去,而是冷然掃視道:“此寶,我要了。”
“洛陽?!”
“項家洛陽?”
“可惡!”
旁邊的小勢力與散修個個臉色一變,恨恨咬牙。但看了一眼遠處倒在地上,瞬間便被旁邊殺紅眼了的人分尸了的金袍男子,又瞥了一眼遠處青芒籠罩的中心區域,他們終究還是沒有敢上前。只是一咬牙,不甘的退去,目光繼續尋找還在爭奪中的儲物袋。
洛陽并未理會他們,只是黑著臉,去撿那儲物袋。
“十七…”洛陽心中正盤算著。然而忽地他眼角一花,一道血芒一閃而過,緊接著地面上的儲物袋便是消失不見了。
洛陽一怔,旋即心頭頓時大駭,連抬頭看去…
一名身著白衣,面容俊美,身形欣長的青年男子,卻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側。而他的右手上,正拿著一個儲物袋上下拋動,好整以暇的打量著洛陽。
然而,此時的洛陽卻根本看都不看那儲物袋一眼,只是緊緊的盯著白衣男子,面容一片肅穆與警惕。
白衣男子看到洛陽這表情,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了笑容,微微點頭道:“不愧是九重天初期的強者。心思慎密的程度,的確遠超常人。”
“你是誰。”洛陽死死的盯著白衣青年,卻未理會對方語氣當中的淡淡贊賞。
洛陽的神情還算平靜,然而心頭,卻是早已泛起了滔天駭浪!
好快的速度!
對方剛才拾取儲物袋,從自己的身前一閃而過…然而以自己的目力,居然是只捕捉到了對方的一絲影子!這如何能讓人不驚駭?
一股劇烈到極致的危險感,悄然彌漫了他整個胸腔…幾乎讓他窒息!
“我?一個無名小卒罷了。不勞洛長老記憶了。”那白衣青年卻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洛陽警惕到了極致,然而神情卻不動聲色的后退一步,看著白衣青年:“儲物袋是閣下的了。我無意與閣下為難,還請自便。”
此言一出,白衣青年的眼中又是露出了一絲贊賞。
這洛陽,的確是個人物。心思慎密,行事果敢,一旦決定,毫不遲疑。
難怪,能夠修行到九重天,的確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可惜,誰讓你是項家人呢?白衣青年無奈的搖了搖頭:“儲物袋在下并不在意,在下過來,也并非為了儲物袋。”
洛陽眼芒頓時一縮,絲毫不廢話,身形一轉,頓時便是朝著那青芒沖去!
白衣青年眼中,再度露出了一絲贊嘆。
“你逃不掉的。”
話音落地,他的身形,化作了一絲血芒。
血芒破空,速度快到了巔峰。在這無法動用真元與法則的天云秘境,這速度,絕對第一!
一點血芒,如箭一般,掠過了洛陽身側。而洛陽才剛剛轉身,奔行不過兩步的身形,頓時便是停了下來。他的眼中,終于露出了一絲波瀾。
他咬牙切齒,看向身側再度顯出身形來的白衣青年。
“你…到底是誰?”
白衣青年靜靜的看著他,眼眸輕閃,終究輕輕開口:“羅逸。”
“羅逸?”洛陽眼芒頓時一縮,良久,他的嘴邊露出了一絲苦澀:“不冤…”
話音落地,洛陽脖頸處浮現出一圈紅色,噗的一聲,鮮血飆射,而洛陽的身形,也轟然倒地,氣絕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