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絕代妖姬

　　曾經顧天佑以為這世界很復雜，直到爬上巔峰才發現原來一切簡單到可以盡收眼底。之所以會曾經覺得霧里看花，其實是因為我們的境界還沒達到。高度不同，看到的景象也不同。

　　站在公孫無極的角度看的是整個天域的生存，在這個大框架下，他的目的其實很單純，不需要太多私人情感。一切能夠服務于這個目標的事情都可以做。沒有所謂底限也沒有所謂情感牽絆。所謂太上無情便是這個道理。小人物珍視的一切，在大人物眼中都只是生命長河里一點漣漪罷了。

　　青田公子曾經說過，天道祖師只是個可憐的瘋子。如今想來，才明白他那番話的深意。曾經的天道祖師身為三千魔神之一，理解不了盤古大神的犧牲，也想看不到宇宙深處的危機，他一心一意想要復刻盤古天道，以至于被異魔星人所乘走火入魔。隕落了一次后，又再次被利用。

　　王憲則不同，他潛留于地表多年，轉世輪回許多次，不棄執念，焚書坑儒，滅道毀佛，破倫常，亂綱紀，根本不需要心魔便已經成魔。如果讓他再登上大位，照樣還會折騰一場。

　　陳家老祖其實是明白人，所以他之前從來沒有選邊站隊。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只是為了卻跟公孫無極之間的千古情仇。他不是大人物，所以還有小人物的情懷，在素女這件事上執著了幾萬年仍然放不下。

　　許多年前他曾是醫道圣尊神農岐伯的大弟子，而素女是神農之女，他和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直到有一天，他們居住的地方來了一個受傷的年輕人，這個人叫公孫軒轅氏，神農稱呼他做無極兄弟。這個公孫軒轅生的俊美絕倫，長發飄逸，行若春風，來去瀟灑自如，見聞廣博，在素女面前總有說不完的話。

　　忽然有一日，神農圣尊感應到末世大劫將要到來，決定離開盤古天域尋找化解之道。圣尊臨走前把素女交給了公孫無極。從那一刻起，陳丹青的心中，公孫無極便成了奪走他生平唯一奢望的大仇人。這個仇，他記了幾萬年。

　　一場大戰過后，顧天佑除了境界大大提升外，更了然了許多事情。曾經以為王佛和公孫無極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卻原來他們才是交托生死的兄弟。神族和巫祖那場大戰的背后竟有這許多內因。雷霆巫國和震旦神國并不是勢不兩立的仇敵，反而是休戚與共的盟友。

　　在人類區區百十年的生命歷程面前，他們的恩怨糾葛是如此的深邃又難以理解，但在這些萬古大神面前，幾萬年的恩恩怨怨或許只是他們某個計劃中的一段段插曲環節而已。

　　正如胡莫菲說的，在公孫無極眼中，所謂正與邪善與惡從來不是最重要的，盤古天域的各族在這個天域里爭名奪利，展開生存竟逐，用盡了手段，但最終，只有那些有機會跳出天域，或者有能力引領天域各族生存下去的人才值得他高看一眼。無窮碧里，不管是楊九霄還是阿元，或者是龍王敖坤，在王佛和公孫無極眼中根本沒有立場的差別，只有強弱的價值。

　　顧天佑在吸收了幽泉老怪的魔魂元力后，終于企及了他們的高度，過往不能看透的事情忽然在眼中變的明朗起來。要想和心中重要的人們好好活下去，不是掌握了長生修行的大道就可以的。當眼中的世界擴展到整個天域甚至星系的時候才明白，路漫漫其修遠兮，只能上下求索來擴充實力。

　　這是一條無從選擇的不歸路。在這永恒的生存大道面前，獨善其身只是某個小世界中的奢侈夢想。

　　無窮碧就在前方，坐在日歸城的黃泉樹頂端，遠遠看過去，已經能夠清楚看到震旦神國的大軍結成的法陣。

　　神光沖天，旌旗連云。

　　香氣入鼻，胡莫菲不著寸縷，烏云疊鬢，杏臉桃腮，淺淡春山，嬌柔腰柳，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不亞九天仙女下瑤池，只以云霞掩身，玲瓏嬌軀若隱若現，誘人的氣息縈繞如煙，奔著顧天佑的鼻息鉆到了心里。

　　輕啟朱唇道：“別指望王佛和公孫無極會幫你平息這場大戰，公孫無極要應對大元首，王佛在圍剿左絕天，你想要留住自己的班底，就只有靠自己。”

　　龍劍梅穿了一身火麟戰甲，殺氣騰騰從下面飛上來，道：“騷狐貍，你就不會好好穿一身衣服再說話？”

　　胡莫菲輕輕一笑，道：“好你個小龍女，把老娘拉上你們的賊船就變臉了，陪你們倆瘋了這些日子，連聲姐姐都不會叫了嗎？早知道你這么沒良心，就不該幫你取回三枚元丹助你恢復修為，現在翅膀硬了，都不把我看在眼里啦。”

　　龍劍梅嘻嘻一笑，揚起手來，隔空一扯，便將胡莫菲身上的煙霞彩云吸到手中，道：“要光便光個痛快，這地方就咱們三個能上來，穿衣服多不方便？”

　　胡莫菲黛眉微蹙，素手輕抬，試圖搶回云霞卻沒能得手，不悅道：“不解風情的傻丫頭，永遠也不會明白男人的心。”眼波一轉，丟了個魅惑的媚眼給顧天佑，道：“大官人，你看她嘛，仗著道行高深便欺負奴家，真是太過分啦，我不管，你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懲罰她一下。”

　　涂山氏專修魅惑之道，音，色，見，性，聞，五大魅道都已經登峰造極，只這幾句，就把天佑哥叫的魂游天外，魄散九霄，骨軟筋酥，耳熱眼跳，不知如何是好。

　　龍劍梅舉手投降道：“得得得，還你好了，算我怕了你吧，真不知我當日怎么想的，非要把你這騷狐貍拉過來。”

　　胡莫菲眼波顧盼，我見猶憐的樣子：“你又調皮不叫我姐姐了嗎？”

　　龍劍梅只好又大呼吃不消，道：“快收起你這一套吧，天天這么搞，真擔心八叔公被你榨干了。”

　　胡莫菲掩唇輕笑，道：“這才叫業精于勤嘛，我就是修這個道行的，扛不住就不要做我的男人。”說著，挑逗的眼神瞧了顧天佑一眼，問道：“大官人可還吃得消嗎？”

　　常言道久別勝新婚，自打重聚后，接連數日，鳳友鸞交，恩愛如同膠漆，朝朝夜夜歡娛。胡莫菲媚骨天生，采納盜補之術已達偷天換日的無上境界，尋常男子莫說這般與她沒日沒夜的歡好，便是幾個眼神丟過來都不免神動飛揚，元消魄散。而顧天佑經過連日鏖戰，卻深感到九轉玄功第九層明顯有鞏固之勢，神魂性靈的修養也有一日千里的感覺。

　　胡莫菲主動貼了過來，玉臂攬住了顧天佑的脖子，淺笑倩兮吐氣如蘭：“好官人，你這些天日夜與我歡好，修為是倒退了還是增進了？”

　　不待顧天佑回答，龍劍梅沒好氣的搶道：“那些性靈精魄縱然你不幫他吸收，他也會慢慢吸納歸元，明明你占了便宜卻還在這里賣乖，真恨不得一拳揍你個半死，看你還怎么跟我搶男人。”

　　“住口！”顧天佑板著臉道：“越說越不像話了，誰都不許再說了，你們兩個原本不是挺好的嗎？”

　　“偏心！”龍劍梅看來是真覺著受委屈了，噘著嘴，道：“本來好好的，誰知道她覺醒記憶以后會是這個騷樣子，你們兩個連軸轉的玩兒，我想插一腳都插不進去，你是不是都快把我給忘啦。”

　　這丫頭果然不是一般的單純彪悍。什么宗教禮法在她眼中屁也不是，修行雖高，卻還是那個想說什么便說，想做什么便做的性子。

　　胡莫菲嘻嘻笑道：“還沒聽明白嗎？小龍女吃醋了，你還不痛痛快快的陪她打一炮？”沖著龍劍梅擠了一下眼，道：“你是不是這個意思呀？”

　　龍劍梅看著無窮碧外圍神光氤氳的大陣，擺擺手，道：“大戰在即沒這個心情，暫時還是算了吧，我就是想說八叔公不能太偏心，你做姐姐的也不能欺人太甚，說不定哪天把我惹急了，一拳一個打殺了你們兩個王八男女。”

　　顧天佑總算逮到一個說正題的機會，把胡莫菲嬌柔的身子往外推了推，剛要說話，胡莫菲卻滑溜的從懷中溜了出去，一晃眼的功夫身上已經多了一套嫣紅桃花鎧甲，玉腿雪臂都露在外面，笑嘻嘻道：“怎么樣？喜不喜歡我這身鎧甲？”

　　“別胡鬧了，該說說正事兒了。”顧天佑正色道：“無窮碧里的人還等著咱們去救呢。”

　　胡莫菲笑道：“我就管勾搭人，打仗這種糙活兒可是某個傻丫頭最擅長的，從洪荒一路打過來，沒人比她更厲害。”

　　龍劍梅道：“這陣勢沒什么了不起的，但楊九霄身上有一件異寶作為陣眼的確非常厲害，任何人陷入陣勢后修為都會降低到跟他一個層次，這件寶貝與神魂有關，應該不是盤古天域內生成的，多半是左凌天給他的。”

　　胡莫菲道：“就算是降低到跟他一個層次，憑你的打架天賦也應該可以輕松勝了他吧。”

　　龍劍梅搖頭道：“沒你想的那么簡單，阿元的戰斗天賦不下于我，也不是沒能在楊九霄手下討到便宜？”

　　說起阿元，顧天佑想起前些日子見到他跟火牛單挑，最后幽泉殘靈離開的時候，他也忽然鉆入海底消失不見的事情來。

　　語帶困惑道：“阿元之前也被困在無窮碧里，也不知他是怎么出來的，那天事情太多顧不上他，騰出手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他為什么不來跟我相認呢？”

　　龍劍梅搖搖頭，表示沒什么好說的。胡莫菲眼珠轉轉，道：“我猜他是被人救出來的，在王佛和公孫無極看來，無窮碧的戰爭就是一場選材之戰，只要夠資格，能在接下來的天域大戰中發揮作用的就都會被保留下來。”

　　顧天佑一皺眉，隨口道：“那些實力不夠的又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