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巫族始祖,丹書密經春回大地,萬物復蘇,在這片年輕的炙熱土地上,冰河解凍,滋潤著大地,春暖花開,引來蟲蝶紛飛,群獸撒歡兒。終于,又到了交醅的季節 顧天佑以饕餮法相與敖光的龍形真神在混沌元界內恣意纏綿,整個天地都在跟隨他和她的呼吸共鳴。
何為陰陽?
天地間的生機靈韻從何而來?
蝶撲獸伏,龜搏蛇媾,虎抱龍纏。
性靈是如此美好,伴隨著充滿了原始動能的韻律,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春的氣息。
祖山之中,人族部落里,一場莫名的狂歡來的突然又猛烈,已經發展出初級的母系社會的人族成員們爭先恐后的繁衍后代。女人們敞開胸懷,男人們赳赳昂然。金蛇狂舞,傳遞著生命繁衍的氣息。人們充滿了感動膜拜著天地。
時間,空間,一切都似乎沒有了意義,只剩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歡愉帶來的感動。
當充沛無與倫比的生機元力通過敖光源源不斷進入身體,全身受損的經絡骨骼筋肉都仿佛進入了一種難以名狀的體驗中。似乎整個身體都不存在了,只剩下勃勃生機,如風般虛無輕柔,又似水般幻化萬狀。
顧天佑忽然有所領悟,這便是陰陽大道呀,是龍族的先天稟賦,也是它們貴為萬獸之靈的根源所在。而神農族裔果然是龍的傳人。
澎湃如潮的力量回到了身上,那些刻骨銘心的痛苦都已經隨風散去。
敖光渾身癱軟如泥,沉入造化龍池中休養生息,固本培元的同時,慢慢消化陰陽相融過程中帶來的體悟。
顧天佑恢復本相,盤坐在造化龍池之畔,忽然睜開雙眸,眼中竟隱約有雷光閃爍。
“恭喜恩師,領悟了陰陽煉體之術。”李鐘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以自身為師,不效仿天地道相而只一味強化自身,甚至不惜盜取他人的真元精血,你不覺得這是巫族手段嗎?”
“天地生萬物,各具道相真元,人也不過是其中之一,本質上沒所謂的巫族,更無所謂正道神術。”李鐘葵道:“弟子如今已經明白萬法歸流不滯于正邪的道理,再也不會因為巫族嗜血而困惑了。”
“巫族的高等術法應該都是互利共贏的,他們效仿的只是動物們強化自身的天賦性靈,只有那些最低層次的法門和一些走岔了路的巫族邪魔才會以血食肉元為修行手段,你今天既然有此感悟,可與金蛇結為夫婦,這混沌元界中的巫族之祖便由你而始吧。”顧天佑以心念傳聲,宏大的聲音響徹混沌元界。
李鐘葵感激涕零,跪伏于地。
至圣可修,而元圣作為一方天地大道靈韻之首,只有得到天道恩賜才有可能成就。
顧天佑醒轉后第一件事就是見野鶴。在混沌元界中閉關雙修數日,外界已經過去了幾個時辰。不知道米霍克三世的傷勢如何了。老柳雖然貴為木族元靈,有著數萬年的修持根基,但是對煉丹之道還是所知太少了,他煉制的那玩意藥性雖強,但五行不協,陰陽失衡,用之不慎比毒藥還厲害。
野鶴說,米霍克三世的傷勢太重,服過丹藥后被雷霆元力炸壞的丹田氣海已沒有再惡化的跡象,但也沒看出有修復的跡象。辛吉斯很生氣,一直吵著要見你,貧道只好跟她說你在煉丹配藥,不能被打擾,這才把她穩住。
顧天佑道:“這煉丹之術我曾經專門請教過陳家人,但那是人家秘傳的看家本領,縱然傳授也不會是真傳大道,皮毛小道對我來說沒有意義,卻不知道兄你在天一學院的時候是否有涉獵這方面的學問?”
野鶴微微怔了怔,問道:“你想學煉丹之術?”
顧天佑額首道:“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一來對我自身有好處,二來也是被那老娘們兒給逼的。”說著,立即以心神傳音,命老柳神傳界外,一起傾聽野鶴講道。
野鶴沉吟了片刻,道:“丹書倒是讀過幾本,也都是歷代大德總結的經典,未必就比陳家的丹道差了,但煉丹是個大工程,非但材料難全,而且耗時甚巨,這一時半刻的怎么夠?”
顧天佑道:“別的不要說,你就先給我講講這里邊的門道,材料和時間是我的問題。”
野鶴遂微微道來:煉外丹,自古分為水火兩法,世人多知燒鉛煉汞的火法,不知有三十六水法,水法簡而言之,是將丹藥裝在薄竹筒里埋到地下,煉化成水,諸如磁石水、紫石英水、硝石水等等三十六種,服食后身輕體健,益壽延年,久服轉老還童,白日飛升。
顧天佑兼通萬法,對物性認知的能力非比尋常,略作思索已有所領悟,點頭道:說下去。
“火法煉丹,世人多以為買個爐子填把柴就可開工,那是外行過家家。”野鶴高談闊論滔滔不絕:“別的不論,但說選址就得煞費苦心,按土察砂,尋龍索脈,上映周天星斗,下合乾坤山數,不入名山,只尋僻靜,選好地址后,建丹房也是學問,古地理學是一卦管三山,共分二十四山向,山向上要避開黃泉八煞,丹房門在坤,丹爐不能在兌。”
繼續道:更有十二長生位,帝旺和臨官,一反一正不能見分毫差錯。
顧天佑額首表示受教,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野鶴好為人師,難得有機會給顧天佑講道,自然樂得賣弄一番:丹爐砌筑更有學問,電視里演的青銅爐不對,正規大型煉丹都是磚砌的,燒磚的土要用龍磷泥攙上岐黃土,龍鱗泥是十四斤靠上的紅尾大鯉魚腮邊刮下來的泥,一只刮一點,湊齊一座磚爐,得攢數十年,磚模子上都刻著符文,脫出來的磚就叫符文磚。
顧天佑忍不住插言問道:“這龍鱗泥沒有鯉魚,可否用真龍或者即將化龍的蛇類代替?”
野鶴翻了個白眼,道:“這不是廢話嗎?若有真龍,誰愿意用那假貨呀?不過那些龍鱗生云泥的真龍都在碧落峽,平日難得一見,見到了也都是妖族大圣級別的,你倒是挖它們幾片鱗來看看。”
顧天佑嘿的一笑,也不跟他抬杠,道:“你繼續,當我胡說八道好了。”
野鶴繼續講道:“砌磚的灰也不同尋常,要用孔雀蛋清和海螺殼磨成的粉,才能砌就。”
越說越奇:這還不算,煉丹的隊伍分成三大班,一班叫做料班,專門負責廣搜丹料,一是要有錢,二要人多,這里煉丹急需曾青,一般人煉丹只找到云母就不行,另一班叫做柴班,顧名思義就是上山打丹柴的,不要小看砍丹柴,也有大講究,有三不砍,發青芽不砍,以遵天德,全枯死的不砍,以厭物容,主枝不砍,以彰憫行。
這家伙真不愧天縱奇才,簡直就是個移動大百科,說出來便頭頭是道,句句藏金。顧天佑配合他的語氣頻頻點頭。
“另外入山不可高語,見到邪魔外道也不可聲張,默默解下黃神越章,獨自護持。“
野鶴繼續道:“第三班叫做看火班,看火也不是個簡單工作,火候時辰,火苗顏色,煙塵五彩等等都要記錄在丹實錄里,以供后人查驗,馬虎不得。”
顧天佑鄭重額首,連稱受教,又問還有嗎?
野鶴道:“煉一爐丹,各方準備充分,時間短的要一個月,柴火不利,時間長的三年也是它,直到爐火純青,這三班皆要求三班倒,人停火不停,三三得九,共是九個小班組,單是這九班所用法器就要一百單八種,諸如六十四式杏黃旗,分插山腳,三十六路紫霞帶,分系樹梢,翻天印信封火塘,割鹿寶刀剁鉛汞…諸如此類,不一而足,缺一不可。”
這位爺說起來便沒完沒了,顧天佑認真謹記,態度謙虛如小學生。直到他將胸中丹書道理說透說盡才長出一口氣,道:“果然是術業有專攻啊,你先再去穩住那娘們兒幾個時辰,待我自行消化一番后,看看能否著手試試。”
這叫什么屁話?這家伙該不是就想憑著貧道所講的這點丹道術理便妄想領悟煉丹成藥的法門吧?野鶴一臉莫名其妙,悻悻然去了。
顧天佑目送他出去,立即將心神沉入混沌元界中,將老柳召喚出來,道:“剛才野鶴道人所說你都記下了嗎?”
老柳秉性木訥,做事向來一板一眼。立即躬身道:“弟子已經摘錄下來,結合醫家所講的藥性物理,陰陽平衡之學,再煉制丹藥,相信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顧天佑點頭叮囑道:“他剛才說的那個水法煉丹特別好,你之前弄出的那個玩意跟糞球子似的,里邊還全是木頭渣子,別說藥效如何,只是這口感吃起來就不怎么樣,再煉丹一定要用這個水法,煉出來的東西是液體,一口喝下去還容易消化吸收,混在酒中隨時補充才叫妙不可言。”
老柳恭敬道:“弟子一定牢記,他所說的那些材料其實并不難取,造化龍池的底下的淤泥可燒磚,那火候也容易掌握,需要什么柴都沒問題,咱們可以天地為爐,地火龍晶吸收了混沌元力后已具太陽真火,用來煉丹不過是大柴小用,弟子親自調配藥材,這次必定有十足把握。”
顧天佑額首道:“這事兒你抓緊弄吧,按照混沌元界的時間計算,我最多給你十天時間。”
老柳領命去了,顧天佑退出元界,回到外界中去。剛睜眼便聽到房間外傳來爭吵聲,正是辛吉斯在大聲怒喝:“讓姓顧的小子給我滾出來,他到底給三世吃了什么丹藥?為什么三世現在形神俱損,根本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這老娘們兒太兇悍,野鶴根本招架不住,力臣和川普更是白給。顧天佑趕忙起身走出房間,來到外面便看到辛吉斯已近暴走,身上藍光盈盈,手中雖然沒拿魔杖,但只憑她的體術修養便足夠將這一屋子人輕松秒殺。
“住手!”顧天佑一聲斷喝,快步走上前來,道:“你著個什么急?他現在不是已經停止惡化了嗎?我既然敢答應你給他治好,便不會失信于你,提醒你一句,少用你那小女子心眼兒衡量老子的君子胸懷,老子說煉丹便是煉丹去了,只是這種事情說來容易,準備起來卻很復雜。”說著,隨口把野鶴剛才所說的東西復述了幾句。
辛吉斯聽的一臉懵逼,狐疑的盯著顧天佑,道:“你真不是去用靈玉給那件法寶補充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