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大偵探

　　男人和女人永遠是個話題，女人犯傻力敵天下，男人犯賤殺光全家。女人一旦癡迷，為個男人敢跟全天下為敵；男人要是犯起賤來，殺妻滅子干掉親娘老子的都有。

　　王昊瘋了，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他的眼睛就紅了，像一頭發狂失控的惡狼，猛撲向電梯。

　　王沛死了，以他的修為，就算已經被胡如夢暗算，又被顧天佑以饕餮道相壓制了七魄之力，卻也不至于連王昊都抵擋不住，但他卻寧愿被王昊咬死，也沒有發出瀕死一擊。

　　人這東西，平日里看著正常，一旦發起狂來，比野獸還要兇殘百倍。野獸殺生是為了果腹生存，只有人才會為了娛樂和宣泄而殺害別的生命。同類相殘這種事幾乎會發生在所有生物身上，但多是為了物種延續優勝劣汰，唯獨人類，會因為各種私欲萌生殺心。

　　胡莫菲面罩寒霜，冷然看著眼前發生的慘劇，作為這出戲的導演，她臉上沒有絲毫得意。她一直都是個熱愛生命的人，假如政治生活可以是溫情脈脈的，沒有這么多你死我活和爾虞我詐，她其實只是個喜歡養許多小動物的簡單女人。

　　顧天佑完全能夠理解她內心世界里的矛盾和悲傷。許慕野和鄒海波都很忙，他們給了她父母能給予孩子的溫飽生活，卻沒有給她身為父母應該付出的陪伴。從小到大，每當面臨選擇，沒人替她做出決定，所以她只能選擇強悍。

　　在智利的最南端有一座活火山，不噴發的時候，它的外面包裹著世界上最堅硬透徹的堅冰。一旦內在的熱情釋放，它就會變得不可阻擋。

　　事情發生的極其突然，兩名中年人在那一剎那出現了片刻的猶豫，他們本該能夠及時阻止的，直到一切塵埃落地，他們都還不能理解這片刻的猶豫是怎么出現的。當他們回過神來，立即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將王昊打暈，第二件請求顧天佑和胡莫菲不要驚動其他人，這種事情王家有能力處理好。

　　顧天佑淡然道：“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們不便插手，只希望你們倆回去后能把話說清楚，我來到西疆是為應邀破案，今晚的事情不在我的計劃之內。”

　　當一切暫告平靜的時候，顧胡二人回到房間，方樂兒和陸子琪都睡的正沉，先前胡莫菲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特意把樂兒給催眠了，這會兒她坐在酒吧前，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顧天佑，搖晃著面前的酒杯，有些頹廢，卻是風情萬種。

　　“我是不是個很壞很殘忍的女人？”

　　“你是個很堅強的姑娘，是我見過的最有個性和魅力的女人。”

　　“二十年如履薄冰，換十年風生水起，我總歸是個幸運的女人，遇上了你這個生冷不忌的男人。”

　　“應該是我很幸運遇上你才對。”

　　“本來很擔心今晚的事情會把你嚇跑了，到最后才發現，自己過往建立起的自信其實只是無知的自大，跟你和王憲還有孫明申這樣的人一比，我就是個幼稚的傻瓜。”

　　“你其實做的已經很棒了，環環相扣，想的非常周全，只是差了點格局和眼界。”

　　“你不要安慰我啦，如果不是被你及時識破了我們的計劃，今晚之后，慕野爸爸三十年的努力就都付諸東流水啦。”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局限，這幾年你已經做得足夠出色了。”

　　“只要你不嫌我心機深重手段陰狠就行了。”

　　“我勉勉強強還招架的住，你就是你，我跟你在一起，欣賞的就是那個真實的你，我們相互認識的時候你已經是現在的個性了，你是八行凰首，我是你的鳳翼，不就應該負責替你擦屁股嗎？”

　　“撲哧！”胡莫菲忍俊不住：“挺感動的話題被你說的這么惡心。”

　　“其實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你老爸究竟是怎么想的，以他的眼界和對王憲的了解，實在沒道理看不出這計劃的破綻。”

　　“他根本不知道完整的計劃，我對他說幫我傷一個人，他就做了，整個計劃他就參與了這么多。”

　　“小雛鷹急著振翅是需要鼓勵的，我想他就算瞧出什么了，也不會阻止你的。”

　　“他不阻止我，瞧著我闖禍，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別人也許會后悔，他卻不會，對他來說，許慕野的事業前程一錢不值，他唯一要保護的只有你一個，無論事情演變到哪一步，他都有能力保證你不會受到傷害。”顧天佑說到這兒微頓了一下，又指著自己鼻尖，笑道：“更何況，他已經為你選好了專職幫你背黑鍋的人。”

　　“不是擦屁股的嗎？”胡莫菲嘻嘻一笑：“經過這次我算想明白了，我根本不是什么陰險毒辣的大女人，至少在你面前稱不上，你跟他一樣都是寵著我，既然是這樣，我又何必矯情，撒開歡兒的折騰唄。”

　　顧天佑張開懷抱，攬佳人入懷，道：“我就喜歡看你瞎折騰，天塌下來我接著就是了。”

　　胡莫菲一把捏住天佑哥的鼻子，得意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不客氣啦。”接著又道：“過幾天有個絲路論壇，會有很多國內頂尖的企業家出席，中央會委派一位常委副總過來，屆時西北地區許多政要也會參加，我打算把王昊的事情捅出去，看他王臣怎么把這事兒壓下去。”

　　顧天佑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輕輕在額頭一吻，寵溺的：“你現在是伏羲投資的董事會主席，未來也還會是，在這個框架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像當年咱們約定的那樣，你是老大，我是你的僚機，負責給你保駕護航。”

　　胡莫菲咯咯嬌笑，道：“你這張嘴巴呀，哄死人不賠命。”

　　顧天佑曖昧一笑：“我這嘴巴可不止是會哄死人。”

　　越野車駛入準東石油城，孫京飛正介紹案情，同行的還有特調組成員盛京的老關。

　　“這座城市比較年輕，城區以石油移民人口和從事與石油相關行業的外地移民為主，當地人大約占總人口的百分之三十五，有四十七個民族的人口在這里定居，迪化升級為副省級城市后，準東市也跟著水漲船高升格為地區級城市。”

　　“這幾年，自治區一直在鼓勵少數民族牧民進城定居，本來已經初見成效，化解了許多油田和地方的矛盾，出了這個準東大俠殺警案后，一些本來已經同意放棄土地進城生活的牧民都改了主意，保護城市安全的人都不安全了，還怎么讓人家相信老百姓是安全的？”

　　西部絲路戰略已經實施多年，這條古商道的復活，既可以減少共和國對海上渠道的過度依賴，又可以促進地區經濟發展，吸引更多的人口來建設西部，增進本地區的和平穩定。現在出了這么個案子，著實對整個絲路計劃都產生極其惡劣的影響，尤其是此案莫名的被國內外幾家頗有影響力的新聞媒體了解并進行大范圍的報道后，這種負面的影響就呈幾何速度增長。中央震怒，宗教辦和特調組身上的壓力巨大。

　　顧天佑點點頭，問道：“一共發生多少起殺警案了？”

　　老關搶著介紹道：“算上今早發現的最新一起，一共是二十五起，對外公布了十四起。”對于顧天佑這個前特調組成員，老關也是久仰大名，知道顧天佑雖然年輕，卻是連李老都特別看重的人物。這次特調組全員出動來到石油城調查準東大俠無影劍殺警案，從進城參與案件算起，已經一個月有余，案情卻依舊毫無進展。大家的心頭都很沉重。

　　顧天佑是宗教辦年輕的主任親自出馬請來的破案專家，就沖這一點，就值得老關肅然起敬。老關雖然不大清楚孫京飛是什么級別的領導，卻知道這年輕人在每次開案情分析會的時候都是坐在正中間的，自治區公安廳的一把手，甚至是主管治安工作的自治區常委政法委書記這樣級別的人物也都只能側坐相陪。

　　而現在，老關敏銳的注意到，這個年輕的一級警督正靠在座位里，反倒是之前一直牛逼閃閃高深莫測的孫京飛始終屈身淺坐，一邊介紹案情，一邊隨時準備回答問題。主次高下一目可辨。

　　二十五個了！顧天佑心中暗自凜然，宗教辦不是擺設，特調組在偵破方面的才干也不是吹出來的。這個兇手在這種環境下還能連續作案，顯然其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一般人所能理解的范疇。

　　“都是一劍封喉嗎？”顧天佑隨口問道。

　　孫京飛搖頭道：“不是，但基本都是一劍致命，有時候刺心臟，有時候是把整個腹腔都切開，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發現特別的能量殘留，特調組方面也沒有在那些案發現場找到足以指引偵破方向的線索。”

　　老關補充道：“兇手簡直就是飛著出入的案發現場，沒有可疑足跡，沒有可疑指紋，甚至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李老嘗試了多個實驗，都沒能得到指引破案方向的線索。”

　　顧天佑問道：“傷口金屬殘留檢測結果是什么？”

　　老關搖頭道：“根本沒有殘留元素，有一名死者整個人被大開膛，一個金屬扣子被削為兩半，也都沒留下任何殘留元素，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兇手擁有一把削鐵如泥的狹窄短劍。”

　　顧天佑從隨身包里取出流彩虹遞到老關面前，道：“你們看過兇器殺人的錄像，甄別一下，那把劍上的色澤跟這把比較區別明顯嗎？”

　　老關探頭仔細看了一會兒，沉吟道：“色澤很相近，但粗細長短的差別太大了，你這把劍能拆那把兇器至少五把，跟你這把劍比起來，那把兇器很細，也短的多。”

　　孫京飛盯著流彩虹，眼睛一亮，道：“你懷疑是相同材料鑄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