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就得吃,渴了就得喝。人和萬物一樣,都是追尋著本能在生存。
一人多高的草原上,緩慢的坡度讓人產生一種行走在平原上的錯覺,只有真切的感受到體力的流逝才意識到,這里是肯尼亞高原,前面那座白頭纏云的山峰是非洲第二高峰。
佩蘭說,這座山其實是一座死火山,頂部海拔五千多米,終年積雪不化。當地人把這里稱作神山,主峰肯尼亞峰在當地稱之為傾聽神低語的地方,只有最法力最高強的巫師才可以登上去以后死在那里。
顧天佑說:“既然你覺著他們是一群打算摧毀世界的狂人,為什么不直接動用合眾國陸戰隊消滅他們?”
孫京飛道:“成語用的不錯,但你也不必把他們想的那么神,只要戰術得當,一個陳鴻泰只要一支戰術小隊足矣。”
佩蘭氣喘吁吁道:“山上不只有陳鴻泰。”
天光漸亮,顧天佑道:“停下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再上路。”
佩蘭立即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樣子早就累的不行了。
龍劍梅說,背包給養都丟車里了,身上只帶了戰斗裝備,看來只能茹毛飲血啦。說著,抿嘴一笑,又道:“不過你就不用了,你有草根吃。”
顧天佑從隨身的衣兜里取出幾根蟲草和參須,用手搓碎后擠壓成一團塞進嘴里。強忍著干澀和粗剌剌的感覺咽進肚子。實在是太他嗎難吃了。算上船上那幾天,今天應該是最后一天了,這半個月來除了清水便是草根,守著龍劍梅這個什么都能吃的小饕餮,這滋味還真不是一般難以忍受。
最難以忍受的是這丫頭得了三鞭老妖的授意,什么好吃她就吃什么,專門當著八叔公的面兒,吃的叫一香。顧天佑現在對正兒八經食物的渴望之心,簡直恨不得吃人了。
龍劍梅準備去打獵了,顧天佑忽然一把將她拉住,悄然道:“不必去了,獵物自己來了。”
小龍女凝神傾聽,大約遲了不到十秒鐘,欣然道:“咱們成獵物了。”
孫京飛還要再晚一會兒,也聽到了動靜,道:“天地不仁,萬物芻狗,彼為獵手屠刀在手,下一刻彼為獵物,屠刀在你我之手,殺戮不可避免,等一下不要多造殺孽,取足夠果腹食物就可以了。”
顧天佑道:“你丫這到底算道家還是佛家?”
孫京飛道:“非道也非佛,我只是不喜無謂的殺戮,天道無情,物競天擇,但我們應該懂得控制自己的貪婪,否則就要把路子走邪了,我師祖寧愿自毀五感六覺也不愿與林宏瑾左絕天爭勝負,不是怕不敵,而是不想同他們一樣。”
顧天佑道:“獅子吃人是受果腹的本能驅使,我們吃獅子也是如此,你師祖的做法相當于割了自己的肉還沒給獅子吃,我覺著未必比佛陀飼鷹喂虎高明多少。”
孫京飛道:“我師祖的做法是獨善其身,斷了那些人對他的貪念,便等于幫三仙閣那幾位消了業障。”
顧天佑嘿嘿冷笑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割了自己的肉藏起來,斷了獅子們對你的念想?”
孫京飛道:“我現在餓的只想割了獅子肉來吃。”
佩蘭聽到這里終于意識到他們在說什么,驚駭的:“你們是不是在說咱們被獅群包圍了?”
顧天佑道:“拜托你專業點好不好,你是堂堂CIA副局長級的高級特工,亞洲大區的負責人,幾只大貓而已,不用這么緊張吧?”
佩蘭急叫道:“你敢這么說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獅群的可怕程度。”他說著,掙扎著站起要動身離開。
孫京飛道:“你只要在我輪椅周圍五米距離內,我保你平安,脫離了這個范圍,出什么意外我可不負責。”
佩蘭的動作一頓,遲疑了一瞬,終于抽回步子站到孫京飛身后。
草叢的深處傳來低沉的吼聲,獅群開始沖刺,加速沖了上來。一頭雌獅率先從草叢中躍出,目標直指孫京飛。這幫玩意居然能分辨出獵物種群中的老弱病殘來。
顧天佑哈哈一笑:“京飛兄,你快跟它談談仁慈吧。”
孫京飛動也不動,那頭雌獅的利爪距離他的前胸還有十公分的距離。一只纖細雪白的小手抓住了它的尾巴,抖手一甩這雌獅便飛出去,剛好撞上另一頭撲上來的雌獅。兩頭雌獅撞在一起,登時皮破血流。
空氣中散發出血的氣息,孫京飛嗅了嗅,皺眉道:“這是什么味道?”
顧天佑聞的更清楚,道:“腥臭的味道,有點像死尸,但又似乎蘊含了很強的生命力。”
孫京飛道:“這些獅子有點不對勁兒,看來咱們要多加點小心。”
話音剛落,又有兩頭雌獅從草叢中竄了出來,龍劍梅迎頭而上,出手如電抓住了兩頭雌獅的前爪。斷喝一聲,去吧。雙手一抖便將兩頭雌獅丟出去老遠。
佩蘭驚的張大了的嘴巴便合不攏了,看著小龍女連續出手輕松應對獅群進攻,興奮的連呼厲害,太棒了。
小龍女大展神威,獅群在她手下看起來不堪一擊,形勢貌似不錯。顧天佑的面色卻越發沉重起來。又一頭被折斷前爪的獅子掙扎著站了起來,這些獅子的生命力頑強的讓人驚嘆。它們悍不畏死,對受傷更是完全無視。
這種勇悍執著的性格可不是貓科動物的風格。對于貓科動物而言,一個不起眼的傷口就很可能意味著在生存競爭中被淘汰。所以它們總是很小心的盡量不讓自己受傷。一旦遭遇強悍抵抗,它們總是習慣于先暫避一時,等雄獅登場搞定一切。現在雄獅還沒來,雌獅已經出現三十多頭,還有不斷涌現的趨勢。四周圍的沙沙聲越來越大,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一個獅群的規模,倒像是有什么力量把所有獅子聚集到一起向著四人發起進攻。
顧天佑立即想到,難道是跟造畜術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