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醫院,陸子琪正在觀察小女孩的恢復情況,蘇青夫婦緊張的看著,顧天佑推門而入,夫婦兩個馬上起身相迎。壹看書顧天佑沖子琪微微額首,又對戴洪剛夫婦比劃了一個外面說的手勢,轉身出門一直走到上次見面的小公園。
小女孩病情好轉,術后恢復良好,多次檢查都沒發現有殘留病灶細胞。中間已經蘇醒過一次,一家三口算是見過一面了。夫婦兩個打心眼里感激顧天佑和陸子琪。顧天佑的出現,讓他們意識到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戴洪剛用眷戀的目光看著妻子和孩子,輕聲道:“照顧好莎莎,我去了。”
蘇青剛要說些什么,門又開了,顧天佑探頭進來,沖著二人比劃了一個二的手勢,意思是兩個人全過來。
“那個人叫羅一飛。”小公園中,顧天佑直截了當說出夫婦二人一直不肯說的名字,在二人驚詫的目光注視下繼續說道:“本來我是想放過你們兩個當中的一個的,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蘇青神色不變,戴洪剛卻面色一寒,道:“顧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說好的事情為什么變卦?”蘇青則嘆了一口氣,道:“洪剛別說了,顧先生是吃公家飯的,很多事情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他親手救了小蘇蘇,咱們當初做下的惡行都是為了這孩子,現在孩子已經沒事了,你我還有什么可害怕的?”
顧天佑瞇著眼看著夫婦兩個,安靜的聽著。此時此刻,在小公園隱蔽的角落里,蔣菲和小龍女正暗藏在其中,如果這夫婦兩個有翻臉的意思,今天勢必要強行抓捕二人。反之,顧天佑則有了新的打算。這倆人重恩義,先前為恩義不愿出羅一飛,顧天佑對他們的恩情還要大過羅一飛,為什么不能考慮留下兩個有用之身為自己所用?
叢林嚴酷卻有母鹿守信的傳說,江湖無情,這夫婦二人卻愿意為了女兒生存下去奔波九年。
戴洪剛不說話了,卻流露出眷戀難舍之意,目不轉睛看著蘇青,痛惜的:“這些年跟我一起委屈你了。”說到這里,這膽大包天殺人不眨眼的漢子竟已淚如雨下。
蘇青道:“感物傷懷的話就不必說了,洪剛,對你我就一句話,嫁給你這十年我不后悔。”轉頭對顧天佑說:“顧先生,雖然你今天帶了一個壞消息來,但我們還是要感激你,說實話,讓洪剛一個人扛下所有罪責,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巨大的負擔,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兩個不能同生,卻有機會共死,也算您成全我們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女兒蘇蘇,我打算把孩子托付給陸院長和您二位。”
“這個世界已經太無情,難得有。”顧天佑微笑著說道:“你們誤會了,我的意思是給你們一個不必分開的機會,兩個都不抓。”
蘇青一怔,與戴洪剛面面相覷,了一個眼神,轉頭看著顧天佑,面上難掩驚訝和狂喜:“您這話當真?”
戴洪剛問道:“沒有什么附帶條件?”
顧天佑點頭道:“只有一個要求,二位得死一次,完事之后這世上再無青狐殺手,我會給兩位安排新的身份,讓你們一家三口住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孩子有書讀,會有一些小伙伴和快樂的童年,而你們也不必擔心今后的生計問題,我會給你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你們可以開一家茶館或者咖啡廳。”
蘇青秀眉微蹙,問道:“您不需要我們為您殺人?”
顧天佑搖頭道:“我只需要你們幫我保護兩個人,具體的我以后會跟你們交代。”
戴洪剛有些難以置信:“就這么簡單?”
顧天佑道:“已經很不簡單了,今天之后你們將成為沒有過去的人,我會找人幫你們改頭換面,孩子暫時就住在子琪的醫院里,而你們則要以新的身份住到我給你們安排好的地方,在你女兒沒有完全恢復健康前,你們不能來看她,等到她恢復健康時我會把她送福利院去,再安排你們收養她,但是在她成年以前不能讓她知道你們還活著。”
這就有些讓人難過了,與親生骨肉生活在一起,卻不能相認,只能任憑她以為親生父母已經死去,看著她承擔這樣的痛苦。但是他們也清楚顧天佑這么安排的含義,要跟過去徹底割裂,女兒是一個重要破綻。小孩子是很難保守住秘密的,除非徹底對她隱瞞真相。
過平凡安靜的生活,區區八個字,對這一家三口而言,曾經是那般遙不可及的一個夢想。現在實現夢想的機會就在眼前,夫婦二人沒有拒絕的理由。蘇青點頭道:“顧先生,我們明白了,就按您說的辦。”
顧天佑道:“二位現在可以再去看孩子一眼,請放心,子琪和我一定會把這孩子視若己出。”
戴洪剛有些遲疑,蘇青則干脆的搖頭道:“不必了,又不是以后就見不到了,既然好日子在后面,就不差眼前一刻,我們相信顧先生,您就直接跟我們說具體怎么操作,需要我們怎么配合。”
一場爆炸,兩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三口之家重新找回幸福的開始。
從一次公路追逐開始,戴洪剛駕駛著在醫院門前偷來的加滿油的馬自達轎車,蘇青跟他坐在同一輛車上。顧天佑駕駛著一輛二手寶馬車在后面狂追。
大白天的街上,兩輛車展開瘋狂追逐,連續在多個攝像頭前留下影響。最后,顧天佑駕駛的寶馬車在一個交通崗前兇狠的將馬自達轎車撞的飛起,失控馬自達又與龍劍梅駕駛的商務車相撞在一起,馬自達轎車開始燃燒,冒出濃煙。商務車則機敏又驚險的擺脫出危險區域。
監控錄像如實的記錄下整個過程。顧天佑在省廳刑偵總隊的會議大廳里向與會眾人介紹案情。
“殺手是夫妻二人,男的叫戴洪剛,女的叫做蘇青,多年前這兩人在奉天了聳人聽聞的青狐殺人案,現場的尸體已經被國安的同志們帶走,國安的da比對結果證實死者就是青狐殺手夫婦,這兩人受雇于國外間諜組織,這次回到國內就是專門來恐慌的,我奉部委首長命令,配合國安的同志追緝這二人,于今天上午在臨專科醫院發現二人,因為是驟然遭遇,引發了追逐戰,之后發生的一切大家通過監控錄像都了解到了。”
下邊,以丁寶峰為首的省廳與會領導們仔細聽著,此案偵破過程以國安為主,情報都是國安的,每一個關鍵環節都有明確無誤的證明件。作為公安機關,樂得見此案告破,完全沒有理由吹毛求疵。顧天佑說到最后的時候,丁寶峰舉起手來做了個可以了的手勢,然后做結案陳詞。
“同志們,案件偵破的經過就是這樣了,顧天佑同志介紹的非常好,我就不在這里贅述了,只強調兩點,第一,此案涉及國安同仁,在座各位都學過保密條例,該知道面對新聞媒體的時候要注意保密;第二,由于現場有私家車的行車記錄儀錄到了整個過程,并且已經上傳網絡,造成了一定的社會影響,消除影響這部分工作還要我們來做,相關部門的同志動作要快,務必要在謠言四起前讓此事冷淡下來。”
在省廳的眼皮底下,影響惡劣的治安案件連續發生,丁寶峰現在肩頭上的壓力巨大。就在昨天早上,政法委邵庸海書記親自來到省廳開了一次現場會。在會上,邵庸海說,省委認為當下公安廳的工作存在很多不足,有很大的空間,為此省委決定在省廳內部進行一些人事調整,刑偵總隊長戴曉樓調任秦州市局,兼任秦州副市長,主抓社會治安工作。
省委的措詞還算溫和,說的是存在不足,如果說存在嚴重問題,丁寶峰估計自己頭上的帽子就懸乎了。
戴曉樓調任秦州市局,兼任副市長,雖然都是副廳級,然而權柄大小卻不可同日而語。作為千萬人口的大城市的副市長,可要比這個操心受累還常常背鍋不討好的刑偵總隊長強太多了。而如此重要的人事更迭,省委卻是跨過他這個公安廳長直接做出來的,就這一點便夠丁寶峰琢磨的了。
種種跡象表明,省委對公安廳的工作是很不滿意的。而昨天下午發生的這起追逐引發的導致兩人死亡的慘烈車禍,如果處理不得當,勢必會更加劇省委對公安廳的不信任。
丁寶峰布置完工作便宣布散會了,人群散去,顧天佑卻留了下來。
這幾年丁默思的老子面相蒼老了很多。四年前剛見到他那會兒,正是他意氣風發得意之時。當時的關廳長馬上就要退休,丁寶峰即將在四十八歲的時候迎來人生巔峰。四年過去了,他如愿以償坐上了廳長的寶座。有得意時,也有失意處。最大的心結其實還在于官場之中宛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五十二歲,還算不得多老,處在他這個級別也還遠沒到天花板的年紀。邵庸海已經五十八歲了,不出意外許下一次換屆就該到站去政協或人大養老了,本來丁寶峰是很有機會的,但現在的情況卻似乎有了變數。
會議室里只剩下兩個人。
“你怎么還沒走?”丁寶峰回過神來看著顧天佑,有些詫異的問道:“有事嗎?”
顧天佑道:“沒什么,就是想起了剛認識您那會兒發生的一些事情,時間過的真快,一晃兒四個年頭就過去了,那時候丁默思還是個混不吝的紈绔少年,現在卻已經成長為優秀的學院精英,您說說,再過幾年他會如何?”
丁寶峰先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就咂摸出滋味來,五十而知天命,他這輩子就算是再怎么努力也就頂天再向上走一步。而丁默思卻還年輕,作為參加了獵狐行動國際總決賽的成員,在部委已經掛號的未來精英,有著比他當年更好百倍的發展基礎。他現在把隊伍站錯,斷的不只是自己的前程,甚至還有兒子的未來。
“許慕野四十六歲,正部級省委書記。呂春江五十三歲,省委副書記,賈清泉五十六歲,正部級人大主任。誰更有可能代表未來,這難道還是個問題嗎?”顧天佑開門見山道:“我有個堂兄親戚現在省委擔任許書記的秘書,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給你搭個橋。”
丁寶峰身子一震,霍然抬頭看著顧天佑,神情中充滿復雜的情感。
s:孩子不舒服,去了一趟醫院,嚇一跳,好在沒大礙。回來晚了,請大家體量一下。打榜的目的是為了全渠道推廣上新人榜。謝謝陳輝的盟主,八點前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