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佑連續操作車輛,試圖奪回控制權,但奈何指揮官撞擊奧迪車的時候速度太快,這么烈的撞擊下,奧迪車已經完全失控。飛的過程中又被一輛剎車不及的本田轎車撞中正面。顧天佑冷靜的一把擋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許慕野的胸口上。
后面跟隨的那輛豐田巡洋艦里,王浩飛身跳到車外。
肇事的指揮官吉普車停在路旁,一名中年男子從車上跳下來,誠惶誠恐跑向奧迪車。
王浩拎著槍,橫身將這人攔住。中年人一臉焦急,叫著:“你攔我做什么,趕快救人啊!”
奧迪車連續遭遇碰撞,受損嚴重,但顧天佑在最危險關頭及時出手擋住了碰撞對許慕野的直接沖擊。這會兒驚魂稍定,立刻一腳將失靈的車門踢飛,拉著安然無恙的許慕野從車上下來。王浩見狀,連忙轉身迎過來。
顧天佑喝道:“回到你的崗位上去!”說著,拉著剛緩過神來的許慕野直奔后面的豐田巡洋艦。
便在這時候,那個中年人動了,出手便是雙手飛刀的絕技,一刀直奔王浩,另一刀卻射向了許慕野。王浩給顧天佑喝的遲疑了一瞬,隨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措了。飛刀射過來,他竟一低頭,硬是用腦袋將飛刀撞落在地。與此同時,顧天佑也抓住了射向許慕野的飛刀,反手一擲,一道寒直奔中年人,趁著此人接飛刀的瞬間,顧天佑將許慕野塞進豐田越野車。也不理會王浩如何應對那人,拉著許慕野飛馳而去。
省委一號別墅,鄒海波面上罩了一層寒霜,默然聽顧天佑將經過講說一遍。待顧天佑說完,她沉吟了一會兒,然后說道:“今天多虧是你給他開車,王浩的身手一流,但應變能力差了許多。”
顧天佑道:“好在許書記沒受什么傷,不然我可就難辭其咎了,我看我還是得跟你們保持點距離。”
鄒海波輕輕一笑:“這么著急敲退堂鼓。”頗有深意的目光注視下:“覺著西海會的船危險了,是怕被我們連累嗎?
顧天佑嘆了口氣:“從海濱那里論,我叫您一聲大姐,我是個草莽人,不懂得那么多權衡之道,也無所謂立場問題,只知道兄弟情義,您是海濱的親大姐就等于是我的親大姐,真有一天你們遇到難處,又是我恰巧能相助的,一定不會瞧熱鬧。”
這番話出于摯誠,顧天佑能在生死關頭想著優先保護許慕野的安全,就這一點便足夠說明誠意了。
這個表態讓鄒海波面皮微紅,神情有一點不自然,道:“既然你這么說了,大姐也不好多說什么,前陣子那件事是大姐辦的不地道,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總之大姐在這里給你說聲對不起。”
顧天佑道:“您要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鄒海波想了想,道:“還真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說。”顧天佑聽著。鄒海波繼續說道:“緬甸那邊的勘查工作取得了一些進展,搞回來幾塊特殊的材料,質譜分析報告結果顯示,這種新材料含有六十多種元素,其中包括了鑭系與錒系的二十七種元素,以及另外幾種稀有元素,概括起來,就是可用來儲存大量電力的儲能材料。”
顧天佑一下子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問道:“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嗎?”
鄒海波道:“傻孩子,你還沒意識到這種材料的價值嗎?如果把它應用到潛艇上,就意味著一種更靜音,更輕便快速,并且續航能力不遜色于核動力潛艇的新型潛艇的誕生,把它應用到民用領域,就意味著我們在新能源汽車領域里將遙遙領先全世界!”
更快的速度,更長的續航里程,如果應用在潛艇身上,就意味著我們對制海權的控制力將得到成倍提升。
運用到民用的汽車領域,則會帶來真正意義上的產業革命,真正意義的電動汽車的誕生,勢必會促進覆蓋全國的汽車充電站網絡的建設,全面改進國家電網等基礎設施,迅速拉動國內消費,擺脫對進出口經濟的過度依賴,領先世界,率先步入經濟發展的快車道。
這是多大的意義?
顧天佑心下恍然。難怪這兩口子這么使勁兒的老子,這東西的應用價值簡直無可限量,可它偏偏就在老子的地盤上才搞得到。顧天佑若有所悟,道:“您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
鄒海波說:“你還是沒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她又說:“這種蓄能材料不是天然生成的,而是淵渠人以超過我們現有科技手段的技術合成的,我們除了檢測出其中的成分外,對其合成的方法全然無知,所以,必須要對黃金宮殿做更深層次的探索和研究,最合適做基地的地方就是天佑城的下面,天佑城出錢出力,我們出技術和設備,出來的成果可以在秦州地區建廠應用。”
顧天佑這回懂了,天佑城還在建設當中,此時在城中修建地下科研基地最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作為距離黃金宮殿最近又是唯一掌控在華人手中的地盤,沒有比那里更合適的了。鄒海波要做這件事,還不想用西海會的錢,自己是她唯一的選擇。隨即又想到,孫京飛在那邊主持安保工作,這件事應該瞞不過孫明申,他卻沒有就此事作出明確指示,是在考驗我嗎?
“大姐,您的意思我懂了,但我不能立即給您答復,請給我幾個小時的考慮時間。”
鄒海波道:“孩子,不管你在考慮什么,請你記住大姐一句話,我們做這件事不僅僅是為了一家一姓的政治前途,這是對全民族都具有重大意義的事情。”
顧天佑道:“所以我才要更慎重。”
回去的路上,顧天佑用加密線路給孫明申打了個電話,把鄒海波告訴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做了匯報。末了問道:“國安方面對這事兒是怎么看的?”孫明申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國安是做保密工作的,是為了保證國家利益安全不受損而存在的,我們不需要去爭奪什么資源和利益,我們只做好分內事就好。”
顧天佑道:“我以為咱們跟外事情報局在經費預算等方面存在競爭關系,如果這件事由咱們自己主導會對國安的發展建設更有利,所以才沒有一口答應她,倒沒想到您是這樣的想法。”
孫明申道:“我們不是政治家,有時候卻要比政治家更要懂政治,你今天能打這個電話給我,使我感到很欣慰,這件事原則上我是沒意見的,不過事關民族崛起大業,我不能擅做主張,海波也不能,如果在天佑城修建秘密科研基地,這個地方的保密級別將是最高的,恐怕需要元首授權才能執行。”
顧天佑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孫明申道:“可以答應她,不過在計劃執行前,要求她務必準備出一份翔實的材料遞交元首辦公室,另外,我聽你這么一說,這新材料應該是多種物質合成的,這其中就涉及到了高溫超導合成技術,這應該是軍工科技中應用比較廣泛的技術,此事想要盡快取得成果,還離不開一個人的支持,這個人恐怕是你不喜歡的。”
顧天佑心念一轉,自己不喜歡的人,又能影響到此事進展的,似乎除了那個素未謀面的曹旭老爹外沒有別人了。
“您是指曹判官?”
孫明申道:“曹正川從六七十年代起就扎根西北搞國防科研基地建設,幾乎全程參與領導了兩彈一星和長城系列火箭的的科技攻關以及每一次試驗,八十年代中期才調任總參,國防科工系里經他手提拔起來的管理干部和科研精英不計其數,曹鴻恩雖然個人生活方面問題比較多,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是站得住腳的。”
“可是他曾經跟日本人合作?”
“那也是因為他覺著日本人曾經到過那里,有更高的利用價值,拋開個人恩怨不談,這個人做事的確不擇手段,但是民族大義面前卻從未含糊過。”
顧天佑道:“你告訴我這些的意思是讓我提前做好他們父子插一腳進來的心理準備?”
孫明申道:“我只是提醒你一個事實,這件事進行元首那里,曹家父子就會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現在選擇權在你手中,這件事只要暫緩半年,我就有把握讓他們沒有翻身的機會。”
顧天佑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如果我拖延下這半年的時間,是不是意味著拖延的是整個民族的半年發展機遇?”
孫明申道:“假設鄒海波她們的發現是成立的,可以說就是這么回事。”
顧天佑道:“那就沒什么好考慮的,只要他們父子不再找我麻煩,我無所謂了。”
孫明申道:“這件事一旦開始運作,要找你麻煩的人可就不只是他們父子了,像雷神和箭這樣的組織會如同嗜血的鯊魚聞到血腥的味道一樣被吸引來,你會接連不斷的遭遇非常大的麻煩。”
顧天佑道:“我什么也不做,最多也不過活個百十來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
孫明申哈哈笑起來,道:“你到底還是沒拿自己當我國安的人,或者說沒完全把自己當成國安的人,你既然是我的兵,我自然不會讓你一個人扛下所有的事情。”
掛斷電話,顧天佑獨坐在車里點燃一根香煙,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了,需要在腦子里好好整理一番。從許慕野讓自己跟隨開始,看得出他這個省委書記并不好當,他是個有抱負和銳氣的政治家。
晚上發生的刺殺事件絕非出于偶然,如果不是許慕野臨時提出讓自己開車送他,或許今晚那個殺手就已經得手了。這個人會不會跟青狐殺手有關聯呢?接著又想到鄒海波剛告訴自己的那件事。新的儲能材料,來自淵渠人的科技成果,一旦被我們研究吃透,整個民族的命運都將被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