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不容易積累下的香火愿力開始飛速縮水,不到片刻竟然就消耗過半,余祿無比心疼的看著,同時心生不妙之感。
壞了,香火愿力怕是不夠用…
現在才只堪堪降服了渭水的四分之一,按照這個進度,恐怕還要從機關道主那里打秋風才行。
余祿臉上浮現一抹苦悶之色,就在這時,他感受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神圣氣息。
只見一陣秋風吹過,漫天楓葉憑空浮現,揮灑而下,匯聚成渭水江魂的模樣——楓葉小人,一出現就開始朝余祿磕頭,嚶嚶的哭訴著,像是在乞求余祿放過她。
不過和雍州遇到的白龍江魂所不同的是,渭水或許是由于曾受到無數文人騷客的追捧,所以身上竟然籠罩著為數不少的香火愿力!
按理說江魂一般就算是被水神煉化時也不會出現,因為對水神們來說,江魂是難得一見的寶物,可以融入到水屬神道位格之中使其產生蛻變。
此舉雖然會讓江河失去靈氣,但神靈就是這么貪婪無情的家伙,如鷹犬逐兔般尋覓著江魂,還好江魂大都天賦異稟,生而神圣,只要不主動顯形就沒有被捉到的可能。
而余祿的滄溟至尊不單單能將實力提升五成,還有著讓余祿在江河海洋中占據正統、天命和好運的神秘功效,所以他非但沒有讓江魂感到威脅,反而格外親近,就像是見到了慈愛的君父一般,給江魂們一種“我可以撒嬌求情”的感覺,這才主動現身。
“放過你?沒問題,接下來我也能保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再有人敢來煉化你,但…”余祿眼前一亮,然后和藹可親的說道。
“哼。”摩登加女忍不住嬌哼一聲,撇過頭去,那充滿嫌棄的眼神仿佛在說這個徒弟已經不能要了。
不過這話自然不假,說不上是哄騙,經過亂童孽龍殺了一通回馬槍,附近的大小水神殺了個遍,哪里還有人不長眼敢來煉化?何況那銀發女官若是平叛成功,肯定還會途經渭水…
只是和你戒色有什么關系??
楓葉小人聽后猶豫了片刻,抬頭看了余祿一眼,覺得是那么讓人尊敬、讓人仰慕、讓人信賴,是個很可靠的人呢。
“嗯。”
楓葉小人開始消耗自己的香火愿力,幫助余祿主動降服起自己的身軀。
由于江魂永遠無法凝聚神位,所以這些亮晶晶的香火愿力對她來說完全是身外之物,而且還會隨著時間不斷消逝、補充。
所以也毫不吝嗇,只見她小手揮動間,那些愿力就化作了火紅的楓葉鋪天蓋地的灑落,在秋風的裹挾中徐徐飄落,然后隨著渭水流向遠處。
“秋風生渭水,落葉滿長安…”余祿看著眼前唯美絢爛的一幕,喃喃自語道,然后迅速回過神來,全力施展鎮海伏波的能力來降服渭水,速度已是日新月異。…
等到余祿帶著摩登加女離開的時候,身后已經浮現出十條江河的虛影,其中尤以渭水為尊,宛如一條籠罩在火紅楓葉中的赤龍,比先前九條江河之力加在一塊還要強出數倍!
就連雍州最大的白龍江都無法與其媲美一二。
至此,經過艷尸一戰之后,被吞噬殆盡的諸海之力終于開始重新煥發活力。
余祿也是信守承諾,降服了渭水并凝聚出諸海之力后就罷手了,沒有趁機將渭水納入掌控。
兩人在空曠寂寥的草原上前進,剛開始的時候,還能體會到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壯闊之美,可現在早已麻木了,摩登加女百無聊賴的問道,“你的星神之軀和星魂修煉的怎么樣了?”
“快了。”
余祿頭也不抬的說道,只見他頭懸七星西葫蘆靈根,一邊極速飛行,一邊接引來漫天星光淬煉身魂。
很快他的靈臺中就發生了異變,不過卻不是因為星魂,而是千古人龍道藏。
他連忙收起七星西葫蘆靈根,溝通了千古人龍道藏,瞬間得到了一股反饋來的訊息:
人道玄異——炮烙。
“沒想到竟然會是新的人道玄異先誕生了…”
余祿哭笑不得道,自從動用了禹皇開山斧之后,用來儲存人道氣運的玄鳥就一去不回,顯然已經徹底耗盡,也沒了隕卵的機會。
所以在得知如何開啟新的道藏玄異之后,余祿就開始將燧人火產生的人道氣運給悉數融入到千古人龍道藏中,如今已經過了不短的時日,也算是水到渠成了。
“不過繼燧人玄異之后,開啟的竟然是炮烙,這不是一種殘酷刑罰嗎?如此聽來似乎還是一門攻殺型的道藏玄異,是要把敵人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還是召喚出一根巨型的炮烙銅柱燒死敵人?”
余祿胡亂猜測起來。
“怎么了?是千古人龍道藏嗎?”摩登加女豎起小巧精致的耳朵,忍不住問道。
對于這座仙秦祖龍的至高傳承,她也是極為好奇,此時聽余祿提起,心里瞬間像是有野貓在撓。
“嗯,新開啟了一門叫做炮烙的道藏玄異,雖然在千古人龍道藏中的地位并不重要,但威力似乎頗為可觀。”
余祿如實說道。
這炮烙畢竟只是刑罰的一種旁支,不要說和燧人相比了,就連那個被紅鸞忘情繩勾動的鴛鴦譜玄異都遠遠不如。
“炮烙?估計和你吞噬了那么多來自炮烙地獄的碎片有關,以此為誘因,使得千古人龍道藏中開啟了相關的玄異。”
摩登加女比余祿還要感興趣,“不用出來試一試?為師好替你把把關。”
“嗯。”
余祿點了點頭,隨后第一次施展起這門玄異,他用意念叩開了千古人龍道藏。
霎時間,一股熾熱的氣息從中傾瀉而出,席卷四肢百骸!…
就連余祿的魂靈都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危險,他連忙施展燧人火護住肉身和神魂,那股滾燙燒灼的感受才徐徐消散。
這時埋藏無間神獄中的、那些來自十八層地獄的燒紅銅柱也開始融化銅汁,像是蠟燭般燃燒殆盡,然后又百川歸海,化為了炮烙玄異中的一部分,并在余祿的肩上逐漸顯化出來。
這是一根燒紅到仿佛隨時可能融化的炮烙銅柱,上面刻畫著惡鬼獰笑著招呼罪人受刑,而赤身裸體、神情惶恐的亡魂們正四散奔逃的邪異浮凋,黑紅的柱身上還不斷冒著熾熱的白氣。
它足足有余祿的腰身那么粗,首尾各有一圈手持的銅環,中間還有著一團團焦黑的蜷曲人形印記,像是慘死者的遺骸。
整根炮烙銅柱正散發出酷烈熾熱、讓人窒息的地獄刑罰之力。
“這下省事了,免得為師重塑無間神獄的時候,還要把那些炮烙銅柱一個個拔出來。”摩登加女輕聲都囔道。
“起!”
余祿的注意力此時已經全被這根猙獰熾熱的炮烙銅柱給吸引了,他伸出手握住上面的銅環,以他的無雙神力竟然也感到頗為吃力,低喝一聲才將這根炮烙銅柱給整個扛了起來。
霎時間,體內的地府秩序宛如狂風般吹過,銅柱表面的溫度也驟然上升,甚至快要媲美金烏尾羽中的太陽真火了!
還好有著燧人火保護,余祿這才沒有受到灼傷,他試探性的揮動炮烙銅柱,一股能將人的靈魂都給舔去的熱風呼嘯而過,大片的草原水土當即淪為赤地,甚至有巖漿流出!
“這估計還不是炮烙玄異真正的能力,正確的運用應該是用來對敵人施加酷烈刑罰,可惜現在沒什么敵人,試不出來它的真實威力。”
等余祿隨手將草原恢復成原狀之后,摩登加女才頗為遺憾的說道。
“這下你總該有信心對付無頭金身了吧?”
她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不過從那翹起的玫紅色眼角可以看出,她也在為余祿多出一種強力手段而由衷感到高興。
“哈哈,還好,不過信心確實比之前足了一點。”
余祿悶聲笑道,然后突發奇想的問道,“對了,師傅,你煉就的是什么金身啊?”
由于武道能夠兼修其他道路的特殊性,所以無論是佛門還是道門都有著許多威名顯赫的金身,像是佛門,最有名的就是丈六金身、如來金身、菩提金身,這些金身在傳說中可是有著成佛的資質。
那么摩登加女的金身會是什么?
余祿對此好奇的緊,雖然之前見過無頭金身的魁梧體型,但卻很難因此看出對方的跟腳,而且那般威勐健壯的身軀,怎么也無法和眼前的天竺少女聯系起來。
話說金身應該是沒有性別的吧?
按理說她這位師尊的資質應該稱得上極為逆天,甚至超出佛陀的親傳弟子——阿難尊者。
因為在阿難與摩登加女相遇之后,一番曲折的最終結果是摩登加女也剃度出家,但讓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女子竟然后來居上,沒過多久就搶在阿難之前證得了阿羅漢果位,風頭蓋過了眾多曾一度看不起摩登加女的比丘,佛陀慧眼識人的故事一時之間也傳為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