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悟性如何?沒了天魔轉經輪這門絕世神通賦予的堪比七竅玲瓏心的逆天悟性,你以后在開發道心種魔經的相關仙術的時候應該會很困難吧?”余祿試探性的問道,玉清身的天賦竟然比他這個本尊還要強,這讓他如何能夠甘心?“這個問題不用擔心,玉清稟賦作為先天神魔才能具有的道祖級天賦,天生就親和大道,悟性甚至比七竅玲瓏心還要強上許多。”玉清身輕聲解釋道。“啊,原來如此…”余祿聽到玉清身竟然如此出色,心中既失落又欣慰,“也就是說你現在除了道心種魔經和那些雞肋的法術、仙術之外,就只剩下化神期的修為了?需要我交給你一些偽仙寶之類的防身手段嗎?”“是的,不過對于化神期的仙道修士而言,元嬰已經孕育成熟,可以化身為天地神明,舉手投足之間都能勾動天地之力,自保已經足夠了。”玉清身思索著說道,“當然單純就對敵手段的話,還有由仙魔劫煞蛻變而來的混元嬰氣可以用來對敵,混元嬰氣能夠將各種元氣攻擊同化為己身力量,是一種越戰越強,以戰養戰的戰斗之法。”“這個嬰氣確實強悍,同化敵人的攻擊,以戰養戰,比什么千紅嬰氣強多了…”余祿想到這,心中不無艷羨,然后還是覺得玉清身手中的手段不太夠,又把從琥七手中得來的偽仙寶,那柄玉如意取出,遞給了玉清身,“你應該知道這柄偽仙寶的來歷,切記不要在人前使用,或者用之前先偽裝一番。”“多謝本尊贈寶!”玉清身頷首接過玉如意,嘴角也是忍不住勾起,伸出右手輕撫美髯長須,顯然對于此寶滿意至極。156n.都說人靠衣裝,經過這么一點綴,他身上的道韻玄機越發濃厚,太極道袍無風自動,氣質出塵縹緲,宛若謫仙。“關于你的任務,我也就不多說了,你我心意相通,無需嘮叨,但切記要潛伏在暗處小心行事,優先保證自身的安全,而且千萬不能暴露出你和我的關系,否則必受牽連,記住,你是我們在山窮水盡之后的唯一生路。”見余祿如此認真嚴肅的叮囑,玉清身也是深知肩上的任務之重要,忙不迭的點頭說道,“還請本尊放心,我明白其中利害,這次出去,我打算先用養仙胎和飼魔灌頂法培養一群心腹,以這群人為領導者從事傳教活動,然后我自己就躲在暗中操盤控制,輕易不會露面。”“很好,你辦事,我放心!”余祿見玉清身如此懂得活下去的道理,心中越發滿意起來。“為了不讓任何人看到你和我的關系,等會你便獨自離開這里,別忘了派人去天目書屋換取道心種魔經的下卷,以后你就要自行行事了。”玉清身聞言點了點頭,然后斟酌著說道,“不過這卷人族古經缺失的太多,語言也是晦澀難懂,本命經的修行又太過兇險,就連字的讀法、節奏都不能出絲毫差錯,否則便是走火入魔的下場,人族歷代天賦異稟之人如過江之鯉,這卷人族古經卻失傳了這么久,看來單靠悟性根本無法解決問題。”“屆時恐怕還需要本尊出手將道心種魔經下卷給修成之后,然后通過白骨舍利圣堂,亦或是用飼魔灌頂法找個爐鼎作為中介,將相關的感悟傳授給我才行。”余祿點了點頭,咧嘴笑道,“放心吧,這不是問題,去吧!”玉清身帶著傳訊法寶和玉如意就離開了。余祿屹立在原地,一邊目送著玉清身的背影離開西梁女國,一邊想著關于一氣化三清這門無上仙術的種種。一氣化三清不僅能夠分化出三尊就連仙王都難辨真假的分身,也具有重新融合為一體的能力,不過這只有集齊完整的一氣化三清才能做到。“但在離開之前,還有個小尾巴需要處理。”余祿無奈嘆氣道,轉身沿著子母河往下走去,心著不由得想起玉清身、上清身、太清身融合之后會是這么一番光景?是逆轉復歸為“一氣”,還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中的“道”?…子母河的下游,黃昏的余暉灑在白灘上,一群衣著清涼的妙齡少女在圍繞著那塊功德碑玩耍著,歡聲笑語不斷,跳躍間春光乍泄,雪肌玉膚上流動的圓滾水珠正折射出光芒,那些涂得紅艷艷的纖美腳趾如此奪目,白嫩腳背上沾滿潮濕的砂礫…這處盡顯荒唐的功德碑所在,此刻卻儼然成了這群天生麗質、鳥娜多姿的西梁女子游玩的樂園、圣地。及至天色將晚,水溫漸涼,這群鶯鶯燕燕、薄紗麗人才依依不舍的離開此地,她們用涂了胭脂的櫻唇親吻著碑文,功德碑上殘留著黃昏曬過的幾分溫度,也被她們吸走了。等到眾人走后,余祿才緩緩出現,來到這處涂滿了香甜胭脂的功德碑面前,目光緩緩掃過這行碑文:“愿以一國之嬌娥女郎托付,結使君歡心…”西梁女子那由于在玄牝元氣的滋潤下,無論是閉月羞花的樣貌,還是宜室宜家的豐腴身姿,都可以稱得上是世間少有的佳人。而無論男女,大概都曾在輾轉反側之際幻想過大開水晶宮這件事。可對余祿來說,不提他和那些西梁女子沒有一絲感情基礎,可畢竟這些人無法陪伴他長生,朱顏終究會化做白骨,余祿又無法眼看著枕邊人腐爛死去,所以與其給自己找不自在、找拖累,還不如在沒有發生關系之前就斬斷這塊碑。更重要的還有這塊碑自身存在的問題。紅蓮雖然總是笑嘻嘻的,看上去那般平易近人,其實骨子里非常霸道,動輒就攻破仙鄉,殺戮眾生。用中天縱橫石這等神物和石人王皮囊刻下的碑文也不是說說那么簡單,只要這個功德碑長久存在,那個勿忘勿負的約定就會具有因果上的效力,余祿就會在不知不覺間按照碑文行事,最后淪為一位夜夜御女三千的荒唐國主,生下不知道多少子嗣來取悅玄牝娘娘。紅蓮根本不給余祿選擇的機會,她不相信余祿能夠獨立解決這場危機。所以單單這塊碑只要存在,就讓他感到頗為憤怒和恥辱。面對迎面而來的危機,紅蓮卻讓余祿寄希望于靠睡女人、生孩子來討好玄牝娘娘,乞求她來幫忙解決危機。討好玄牝娘娘沒問題,但這種方式太丟人了,感覺就像是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當面發情給客人,也即是這位無欲無求、唯獨熱衷于繁衍子嗣的玄牝娘娘來觀賞。余祿自忖他這個人確實沒什么底線,為了活下去可以不擇手段,耍個猴戲未嘗不可。而且繁衍這件事在玄牝娘娘看來根本沒什么羞于啟齒、見不得人的,反而是一種神圣而偉大的事業,還希望余祿這個血脈優秀的幼子能夠秉承她的意志,將玄牝血脈發揚光大。但那場來自真空家鄉的危機,余祿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法,也就沒有必要按照紅蓮的霸道安排行事。“紅蓮,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只能心領了。”余祿咧嘴笑著,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自言自語道,“畢竟,我這個人可是早就脫離了低級欲望啊!”對他來說,拉扯一個從微末之際伴他左右的李繡娥就夠了,再多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至于煌陰蛇母,一個工具姬罷了,不過她作為地下妖族的前太子妃,天賦絕佳,修為不俗,或許能有自己的造化也說不定。此外的靜美、驪艷這些都是侍奉李繡娥和余祿的侍女,就當做寵物養著吧,總之榮華富貴不會缺她們的。“紅蓮說這塊功德碑是她用中天縱橫石加以石人王皮囊刻成的,不到真仙境就別想著摧毀這塊功德碑,而且中天縱橫石的特性就是一旦建成便無法移動,石人王更是傳說中能夠將因果刻進巖石之中的大能。”余祿耳畔響起紅蓮的話語,不禁幽幽一嘆,但隨后又躍躍欲試起來,“不過我現在雖然只是武道第二境乾元境,但有著絕世神通天魔轉經輪在手,單論力量和破壞力而言,就連尋常的第一境武道修士都比不過我。”“再加上本源分身從那些真仙龍族身上得來的仙級龍角、逆鱗什么的,材質絕對不輸中天縱橫石!”余祿想到這,便從那群仙龍殘骸中取出一根閃爍著寒光的龍角,被機關道主用秘術縮小了許多倍,約莫只有一丈。這根龍角造型夸張,棱角銳利筆直宛如刀鋒,完全失去了珊瑚龍角的尊榮和美感,渾身上下每一處都滲透著可怕的鋒芒,宛如一柄遺失了劍鞘的絕世神劍。就連余祿都不敢直接用手握持,而是用乾元靈光隔絕著。若是不做防護,只要摸一下,手腕就會被砍斷,再遲一會兒就連軀干都會被碎尸萬段,哪怕余祿現在已經擁有了神話架構,肉身強度驚人也不能例外。這根龍角是來自一頭真仙境后期的叢劍龍,其硬度和鋒銳程度甚至超出了真仙巔峰境界的皓首白龍,堪比一件真正的仙寶。余祿現出神話真身,渾身籠罩在乾元靈光之中。他伸手將這根龍角握緊,一股洶涌的灰色鋒芒頓時洶涌而出,化作一頭撕天裂地的恐怖劍龍咆孝著,可卻被乾元靈光死死包裹著,無法掙脫,若非原主早已死去多時,又經過機關道主的處理,單憑余祿只怕很難制服這根叢劍龍角。“好銳利的鋒芒,若是融入到獅咬裂冠之中,肯定能極大增強這門神通的威力。”余祿頓時眼前一亮,沒想到除了青毛獅子之外,還有叢劍龍這種生靈可以控制鋒芒來戰斗。不過現在卻不是修煉的時候,余祿開始全力運轉著體內的天魔轉經輪,鬼神之力瞬間充斥全身,他雙目瞪大宛如燈籠,將真仙的龍角舉過頭頂,全身肌肉隆起宛如摧杉斷岳的神將力士,涇渭分明的獅咬鋒芒和龍劍鋒芒從角劍中席卷而出,背后鵬翼極速揮動著,余祿瞬間化做了一道殘影,連人帶劍一同朝著那方不大的石碑狠狠噼去!“當!”這一擊就是山岳也能給噼碎了,可落在這塊石碑上卻只是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中天縱橫石本身的硬度固然驚人,但叢劍龍的角完全足以破開。所以那道灰蒙蒙好似石皮一般的靈光,應是來自石人王皮囊的力量,才是破壞石碑的關鍵所在。余祿再次揮動手中那根宛如利劍般鋒銳的龍角,這一次靈臺中的香火愿力也隨之被調動,剎那間宛如一片燃燒的海洋,釋放出海量的神道不可思議之力,讓余祿的這一劍有了翻天覆地的蛻變,將那層附著在功德碑上的石人王因果之力直接斬開!“卡!”伴隨著一道石破天驚的聲響,那面由中天縱橫石打造而成的功德碑當即一分為二!記載著完整碑文的半塊石碑朝下緩緩滑落,剩下的另外半塊石碑上則沒有銘文,已經沒有耗費力氣去摧毀的必要。余祿站起身,臉色紅潤,張口吐出一道熾熱白氣,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自打發現自己身上有著大秘密,那些大能、仙王都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往自己身邊湊之后,余祿心中就始終如履薄冰,開始變得謹慎多疑,對玄牝娘娘這樣主動拋出橄欖枝的大能更是恨不得敬而遠之,而像是這樣能隨著自己的心意做出選擇…還是第一次。雖然只是違逆了紅蓮對他做出的安排,算不得什么英雄壯舉,畢竟人家紅蓮自己還是被囚禁著呢,還是出于善意,敢直接違逆玄牝娘娘那才叫勇勐。但對余祿來說,意義深遠,以后總有一天,他能夠不受來自任何人的干涉,甚至超脫大道。余祿握緊拳頭,暗自下定決心:總有一天,我會把那些喜歡釣魚,或者把魚養肥了再殺的大能,都挨個揪出來,讓他們也體會下那種“明明知道這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餌料,但為了生存卻也不得不吞下去”的心驚膽戰的滋味。余祿很快就從這場小小的“勝利”和“反抗”走出來,沒有絲毫自矜自傲的心理,頭腦施展保持清醒。之所以能拒絕順從紅蓮的安排去向玄牝娘娘獻媚,根本上還是依仗一氣化三清這門仙術,有了在雍州之外擺脫真空家鄉追殺的法子。真不愧是三清道祖留下的無上仙術,以后還是要多留意。余祿默默想道,俯身將那塊有著完整銘文的半塊石碑撿起,小心的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