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財了,發財了!”
余祿一邊嘀咕著一邊打開數道青獅門戶,貪婪的青獅怒吼在整片海域都清晰可聞。
見有個作死的五境修士在靠近自己的地方捕撈海獸,余祿直接施展出背嵬之軀,一拳將那人給轟飛十里之外。
當然他收著力,而且那人身上的有著星星點點的金輝在閃耀,也是抵消了很大一部分力道,這人應該也是來自于先前打過交道的星宮。
這位五境修士是個前凸后翹、姿色絕佳的女修,何曾受過如此粗魯的對待,當即羞惱的望向這里,但一認出余祿就是那個直面覆海級別蒼浪的武道瘋子,便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云花神女原本對于這些珍奇海獸不屑一顧,可是見周圍眾人都各使手段,有的喚出摘星手,一攥一松就是數十頭海獸,還有的灑下各式網類法寶,有人更是直接坐上寶舟四處捕撈。
不一會兒這些東海強者就四散開來,云花神女便坐不住了,擔心那幫扁毛畜生會趁機再朝她射出剛剛那樣恐怖的一箭,就來到余祿身旁,只見她皺著瓊鼻問道:
“余祿,這些具有龍族血脈的海獸對你很重要嗎?本宮看你一直在專門找這些龍種,其余哪怕是珍貴數倍的海獸都不屑一顧。”
“嗯,我修行需要用到大量的龍種血肉。”
余祿頭也不回的傳音道。
“本宮有一件法寶彩霞紫羅帕可以幫你抓,但你接下來這段時間要跟著本宮,不能一個人瞎跑,你愿意嗎?”
余祿思索了一會兒,答復道:
“好!”
云花神女頓時喜形于色,當即取出一件籠罩在彩霞云煙、晨光霧靄之中的手帕,正要遞給余祿,可余祿此時忙的熱火朝天,三頭六臂都施展出來了,仍舊沒有空閑的手來接過這方手帕。
她只能緊咬朱唇,挽起袖子,忍耐著濃郁的海腥味和血腥味,親自控制彩霞紫羅帕抓起那些龍種。
東海眾修至少都是五境修為,而且捕捉海獸的手段了得,所以不到片刻,這些枉死海獸便被挑選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沒什么價值亦或是實力太低,并不值得占用儲物空間。
“給你!”
云花神女氣鼓鼓的將十余頭龍給余祿,收起自己的小手帕,用三花五氣洗刷了十來遍才放回到自己懷中,只是神情仍然略帶一絲嫌棄。
雖然這件紫綬仙衣具有水火不侵的效用,但這番像是凡間漁女一般下海抓魚的行為還是讓云花神女感覺到自己的仙衣上染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腥臭。
“多謝云花公主了。”
余祿悶聲笑道,心中完全沒有一絲算計了云花之后應有的愧疚。
“只要你能遵守承諾,本宮就謝天謝地了。”
云花神女翻了個白眼,略帶一絲無奈的說道。
這片海域如今到處都是翻涌的血浪和碎尸,血腥味沖天,余祿二人便打算就此離去,然而那群東海修士卻迎了上來,只見那位剛剛施展摘星手的四境強者拱手一禮,謙遜溫和的問道:
“在下瑤光真君,見過二位。”
原來是星宮宮主,沒想到剛剛還惦記人家的靈根爬天藤,這么快就打上了交道。
余祿和云花對視一眼,決定還是不隱瞞身份,直接搬出鎮國真君的大旗,這樣可以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于是他緩緩說道,“久仰瑤光真君大名,在下余祿,見過宮主。”
眾修士聞言面色各異,心中頓時泛起了波瀾,紛紛暗中傳音道:
“什么!余祿,那位冊封在古雍州的鎮國真君好像就叫這個名字,難道是重名嗎?”
“放屁,整個天朝的四境真君才多少人,哪有那么多重名?八成就是本人。”
“可他不是在雍州嗎?那里明明靠近西昆侖,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來到東海?”
沒有人認出云花神女的身份,她在一旁樂得清閑,暗中揣摩著眾人的神情變化,只是不經意間看向余祿的目光越發重視了。
有余祿這重身份在手,這樣在接下來就方便多了。
瑤光真君露出一副肅然起敬的樣子,“原來是清源妙道真君當面,恕罪恕罪,在下久居東海之濱,倒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余祿聞言沒有否認,只是微笑著開始說客套話,同時在暗中觀察著云花神女的變化。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云花神女面前使用這個尊號,見到一個冒牌貨在盜用自己兒子的名號,她會不會有所反應?
清源妙道真君?
云花神女聞言不為所動,但當她默默重復了這個奇特的稱呼幾遍后,心中卻逐漸生出一股心悸之感。
余祿見云花神女神情沒有異樣,心中悄悄松了口氣。
看來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二郎神。
那云花神女以后會不會有子嗣呢,這個子嗣又會叫做什么?
怪哉。
唉,不想那么多了,畢竟東王公轉世身降生的時候若是沒有渾水摸魚的機會,那么等將紅鸞忘情繩拿到手,自己就和她再也沒什么交集了。
將客套話說完,瑤光真君笑呵呵道:
“望二位恕罪,在下此番前來是想要問問這場覆海級別的巨浪究竟是因何而起?”
余祿看向云花神女,兩人經過傳音達成統一意見之后,余祿開始娓娓道來:
“不知二位可知地下妖族?”
“有所耳聞,不過在東海妖魔之中,唯有海獸一族勢大,地下妖族反而鞭長莫及。”
“其實這場災禍的罪魁禍首就是地下妖族的太子黑金烏!”
余祿低聲說道。
“不可能,它怎么會來東海?”
“誰知道呢,但這場災禍確實是黑金烏射出了一根加持了金烏尾羽的神箭,在命中之后釋放出了大量太陽真火,直接將三百里汪洋蒸發殆盡造成的,現在諸位潛下海底應該還能看到燒灼的痕跡。”
說罷,余祿便取出了那枚金烏尾羽,并催發出一絲太陽真火,驗明了真偽。
東海眾修面面相覷,知曉余祿所說金烏焚海之事大概是真的了。
“黑金烏一介妖魔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襲擊吾等人族修士,實在是膽大包天,不知鎮國真君可愿帶領東海修士誅殺此獠?”
瑤光真君踏前一步,輕笑說道。
“事后必有厚報。
東海修士聞言都是眼前一亮,是啊,眼前的武道強者可是九大鎮國真君之一,整個東海都沒有一位呢。
隨著冊封之事的發酵,世人也逐漸知曉了鎮國真君的衡量標準,無疑都是孤家寡人卻能鎮壓一洲之地的狠人強者。
黑金烏流竄到東海對他們這些本土修士來說可謂是心腹大患,若是能夠借助余祿的力量解決此事,無疑是最佳選擇。
余祿聞言搖了搖頭,他本來把黑金烏推到明面上就是想把東海的局勢攪亂 ,現在唯一的線索紅眼鴉仆還在他的手中,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又怎么會帶領東海修士去圍剿黑金烏呢。
他謙遜說道,“在下身為一介武夫,頭腦愚鈍,又如何能夠領導諸位,擔此大任?不過諸位若是尋到了黑金烏的蛛絲馬跡,在下定當鼎力相助。”
“閣下謙虛了。”
瑤光真君不知出于何等考慮,倒也沒有多加勸說,反而開始熱情邀請余祿前往星宮做客,甚至不惜拿四代爬天藤來招待他。
余祿婉拒瑤光真君的熱情邀請,一行人邊走邊交流,不知不覺間就聊到了天朝冊封鎮國真君之事背后的圖謀,以及那些記錄在玄黃法旨上的龍子神通。
“不瞞諸位,在下此番前往東海正是為了修行龍子神通,吾所得龍子乃是貔貅,需要在兩儀聚寶盆中修行十日并不被錙銖銅臭之氣污染方可,后來聽說只有東海才有兩儀聚寶盆的下落,這才跋山涉水,特地前往貴地修行貔貅神通。”
余祿直接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反正已經完成了條件,不怕有人從中作梗,而且這樣也能打消瑤光真君等人的提防之心。
東海眾修聞言,不少人當即就流露出了笑意,“原來如此,閣下可需幫忙?吾等在東海經營多年,這點小事還是能夠幫得上的。”
“謝過諸位好意,在下前些時日已經完成了,如今正趁著難得來一次東海的機會,想要大肆采購一番,這樣回到雍州也能賺上一筆修行資源。”
余祿笑呵呵的回答道。
接下來東海眾修開始有意無意地開始問起從雍州抵達東海的捷徑,但都被余祿搪塞過去,沒有暴露出云花神女的身份。
在和東海眾修交流了人皇盟約衰落的情形下內陸各州的狀況之后,余祿便帶著云花神女離去了。
在飛往東荒山的路上,余祿一想起云花神女那天取出的蟠桃就心里癢癢的不行,那可是鼎鼎大名的蟠桃啊,無論是幾代的蟠桃都絕對是人間珍品。
云花神女看著坐在自己彩云上的余祿,不滿的說道,“你不是有翅膀嗎,干嘛不自己飛,非要跑到本宮的彩云上,快點下去!”
她一想起剛剛聽到余祿尊名時心中油然而生的那股悸動就感到莫名其妙。
明明是一個陌生的名號,自己這是怎么了?
云花神女低頭望向手腕上纏著的紅鸞忘情繩,這是龍吉贈給她的。
龍吉掌控紅鸞星,應該不會無的放矢,贈給自己一件無用的秘寶。
那股悸動感就像是心間缺失了一塊…
難道余祿便是那個可能會和自己產生姻緣的人?
呵,早知道那天在昆侖山就聯合著命蠱宗一同殺掉他了。
云花神女有些心煩意亂的想道,看向余祿的眼神也變得略帶幾分冷淡和審視。
不過還好龍吉提前預料到了這種情況,贈予我這件秘寶,不用擔心受到影響,還可以繼續與他合作。
“這不是有點累了嗎?”
余祿笑嘻嘻的說道,他不知道此時在云花神女心中已經產生了一個天大的誤會,不然只怕會嚇得直冒冷汗。
“殿下對黑金烏可有了解?”
云花神女聞言神情略顯凝重,“其實本宮是真沒想到那群扁毛畜生這一代竟然出了一只三足金烏,這都過去多少萬年了,哪來找來的金烏卵呢,真是奇怪。”
“在下對此倒是略有耳聞,如今地下妖族的太子之所以被稱為黑金烏,是因為早年被仙秦俑城針對,落下了很嚴重的后遺癥,所以倒也算不得純正的三足金烏。”
“呵,本宮就說這幫扁毛畜生怎么跑到了東海,要知道東海的海獸可和這群扁毛畜生不對付,原來如此。”
“東王公如今已經經歷了百世輪回,這一任轉世極有可能成道,所以潛藏在東王公真靈內的扶桑道藏定然會流出不少本源到這一任轉世身上,為其打好基礎。”
“黑金烏打的就是這些本源的主意,想要借此彌補自身缺陷。”
云花神女冷笑道,“呵呵,還真以為有著一些域外妖仙支持就能翻天了不成,陰溝里的老鼠永遠見不到光,竟然還妄想化身太陽。”
化身太陽?
余祿見云花神女似乎對金烏一族頗為了解,于是開口問道:
“不知云花殿下對于金烏滅世弓可有防范的對策?”
“無須擔心,金烏滅世弓需要得知我們的詳細下落和氣息特征方可施展,只要接下來稍微不要泄露行蹤即可。”
云花神女說到這看了余祿一眼,眼神中似乎升起一絲狐疑之色,但一想起這些時日來兩人并未隱蔽行事,泄露下落也倒是情有可原。
“這次怪我們行事不夠低調,原以為在東海沒什么人能夠認出本宮來,是本宮大意了。”
云花神女心中有些后悔,這次降臨域內光顧著玩耍,給姐妹們收集各類珍奇玩意了,對于東王公的事情反倒沒有多上心。
“對了,你釋力境現在開辟了幾個力道丹田?”
隨后云花神女裝作無意的問道,打定主意要摸清余祿的實力,針對余祿制定幾項反制措施。
這樣等哪天余祿若是對自己產生了非分之想,欲要強行和自己結合以此來獲得天庭資源的時候,也不至于手足無措。
畢竟從余祿之前的言談來看,他對天庭的修行靈物可是眼饞的緊。
“額,四個。”
余祿伸出手回答道,自打突破到第四境,他就為了贏下那場和壓天西的賭約,火急火燎的趕來了東海,完全沒有多少靜下心來修煉的時間,所以力道丹田的開辟始終止步不前。
“這么少?”
云花神女無比詫異的反問道,原本按照她從余祿身上感受到的威脅感,她以為余祿是那種在武道四境開辟了大量力道丹田的妖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