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龍鳳新章,春秋繁露 走到半路,余祿便遠遠發現了載歌載舞的人潮,心念一動頓時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意。
怕是前來迎接自己的。
不過余祿對這種盛大的場合并不太感興趣,于是便伸展出扶搖同風翼,像是一尊羈傲的鵬鳥般從人群上空掠過,奪目顯眼的金色光輝引來了一陣陣歡呼,這樣既展露了自己,又不必與這些美貌女子有過多接觸。
“玄機,左丘,我先行前往皇宮,你們將消息告知這些百姓后也盡快趕來。”
余祿傳音給二人,不經意間瞥到了兩人身旁的王女云胡,頓時驚為天人。
本來西梁女王就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可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比嬌艷女王還要漂亮上幾分。
這人是哪來的?就連病態的樣子都美的沒有一絲瑕疵。
余祿渾然沒有將此人與那天暗門中的女人聯想到一起。
俯視著大地景色變換,余祿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皇宮門口。
“這里怎么這么多穿著素白衫裙的赤腳女子?”
余祿看著皇宮外的景象,皺眉問道。
而且更令人費解的是,他還能夠從這些女子身上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搖了搖頭,余祿不再多想,把西梁女王重新放出,吩咐道,“把你這么多年珍藏的寶物都獻上來。”
“是,主人。”
西梁女王聞言不敢怠慢,當即拖著精疲力盡的身軀,來到龍床鳳鸞上,在金絲綢背中摸索到一處機關,輕輕按下,隱藏的箱篋便出現在原地。
她從中取出一枚金鑲玉的鐲子,上面的儲物禁制極為簡陋,但制作工藝卻是精美至極,充滿皇室風格。
“就這些嗎?”
余祿接過鐲子,打開一看,頓時失望透頂。
里面最多的就是裝在容器中的處子鮮血,是這妖婦為自己準備的,其次就是一些附著元氣的綢緞。
經過西梁女王的解釋,余祿才明白,原來西梁女子因為體內天生具有子母河中的奇異元氣,所以可以算作是具有食氣境修為的凡人。
部分技藝通神的繡娘即使沒有專門修行過織靈之法,但在編織綢緞時也會有不小的概率在不經意間運用自身元氣,從而產生這種介于靈布仙錦和尋常綢緞之間的奇物。
最后這些綢緞會作為奇珍異寶獻給西梁女王。
“國庫中還有幾匹鮫人綃,都是先祖在煉制氣運法寶鮫人龍綃之后剩下的。”
西梁女王見余祿面色不虞,又連忙補充道。M.xxBiquGge
窮,太窮了。
余祿聞言失望透頂。
西梁女國絕對是最不適合修仙的貧瘠之地,超凡源頭除了子母河便再無它物。
這雖然讓她們天生具有玄牝元氣,長命百歲,花容月貌,可卻也會讓這些人喪失進一步修行的資格。
不過若是將織靈之法在此推廣,或許能夠將其發揚光大,成為一處盛產靈布仙錦的寶地。
余祿轉念一想,頓時發現了西梁女國在織靈技藝上的卓越優勢。
要知道她們可是全員九境,就連那些道佛大宗經營了上萬年的凡人駐地都遠遠不及,修士占個十之一二便算作較高了。
不錯,這樣一來繡娥以后也能有事情做,等她修為提上去,織靈技藝也精通之后,可以讓她來這里,而且極為安全,也不擔心她一個人在桃花源中無聊。
余祿臉色頓時轉晴,滿意的想道。
“對了,將鮫人龍綃和那口能夠放出穢血赤龍的胭脂井也拿出來吧。”
余祿看著西梁女王說道,這兩樣都是不錯的法寶,尤其是那口鮫人龍綃還能像是山河印一般承載氣運,珍貴至極。
“妾身遵命。”
西梁女王沒有絲毫反抗的念頭,當機立斷的從丹田內取出兩件法寶。
斷成兩截的鮫人龍綃不知何時已經愈合了,此時正浸潤在粉金色女國氣運之中,不斷滋養著自身。
見到余祿這位已被玄牝娘娘正式冊封、得到萬民承認的皇帝,頓時比見到自家主人還要高興,化做一道游龍飄蕩在余祿周圍,展現出一副親昵的姿態,遲遲不愿離去。
“不錯。”
余祿滿意的笑道。
相比鮫人龍綃,胭脂井的反應則截然不同,只見污穢之血源源不斷從井口中涌出,一副隨時有可能化做胭脂赤龍撲殺過來的架勢。
不過余祿對此倒并不在意,他看重的只有鮫人龍綃這件氣運法寶。
至于胭脂井他則打算交給李繡娥使用,等她獲得了胭脂道藏、轉修畫皮瞞天經之后就能將此寶用的得心應手。
法寶和道藏不同,原主人能夠主動散去自己的意志烙印,然后交由他人使用。
在西梁女王放棄對鮫人龍綃的掌控之后,這件氣運法寶當即歡呼雀躍的投向余祿的懷抱,纏繞到余祿身上,化做一身玄色華章龍袍,覆蓋了他原本的衣裳。
余祿心念一動,這件威嚴龍袍又化作了一件行者裝,原本九五至尊、天下共主的氣息頓時散去,再度恢復了往常模樣。
“不錯,原來鮫人龍綃還有這般妙用,鮫人綢的材質本身本就水火不侵、刀劍不入,堅韌程度堪比法寶,現在有著女國氣運附著在上面,珠流璧轉,生生不息,更是極大增強了防護能力。”
余祿咧開嘴笑道,接著不顧胭脂井的反抗,用歸墟真意鎮壓著收入肉身之中。
“恭喜主人得此法寶。”
西梁女王在一旁看的眼放異彩,嬌聲賀喜道,渾然不覺死期的臨近。
這便是道心種魔經的可怕之處,哪怕余祿將刀架到她的脖子上,她都只會擺出一個便于劈砍的姿勢,唯恐鈍了余祿的刀鋒。
“還是去國庫看幾眼吧,畢竟是一國的積蓄,萬一有什么滄海遺珠呢。”
玄機等人尚未回來,余祿便讓西梁女王帶著他前往西梁國庫。
一路上遇到了三隊女兵,盡管西梁女王現在頗為狼狽不堪,但巡邏的女兵還是一眼看出了她的身份,不敢多加阻攔。
“哐當!”
兩人順利的來到西梁國庫,大門兩側蹲伏著巨大的青銅蟾蜍,睜著燈籠大的眼睛,讓人望而生畏。
女王走上前去,輕啟朱唇,吐出一滴精血落到獸首那張血盆大口中,伴隨著一陣機關轉動的聲響,緊閉的門戶便轟然洞開。
“主人,這里便是西梁國庫了,請您查閱。”
余祿緩緩邁步走入其中,只見數十排雕花血棗木架上擺滿了藏品,但幾乎都是不具有元氣的凡俗之物,即便拿到外界也只能換取大量金銀罷了。
“看來這里只有鮫人綃能算作珍貴之物了。”
余祿眼中難掩失望之色,在閱覽過誤道者書冊和各類風物志等修行秘冊之后,他的眼界已經今非昔比,一眼就能看出這里沒有什么珍貴的靈物。
不過鮫人綃也是難得的珍品,就連千法真君的法袍都是由次一等的金蠶絲錦裁剪成的,由此可見鮫人綃的稀罕程度。
“不對,這是...老龍雛鳳陰陽金章!”
余祿突然感到靈臺中響起了一陣老龍雛鳳吟,眼神中頓時閃過一抹喜色。
“沒錯了,西梁國庫里面一定有其余散落的老龍雛鳳陰陽金章。”
千法真君曾傳授給他一項專門尋找其余金章的法訣,只要對著龍鳳金章施展過一次,以后周圍出現其他的龍鳳金章時就能有所感應。
那日在府城外,千法真君就是憑借這一秘法察覺到余祿靈臺里的金章。
在西梁女王詫異不解的目光中,余祿喚出龍鳳金章,循著指引來到了一處木架旁。
“哐當!”
余祿直接單手抬起沉重的木架,從桌腳下面取出一張銹蝕的鐵塊。
“鏘鏘鏘!”
隨著余祿將真氣注入其中,上面的鐵銹簌簌脫落,縫隙中綻放出耀眼金光,像是塵封依舊的神劍出鞘。
墊桌腳的鐵塊逐漸伸展成一張金頁,真氣抹平了上面的折皺,使其恢復了原初樣貌。
“三頁了。”
余祿心滿意足的將新的龍鳳金章納入靈臺之中。
這時西梁女王也緩緩來到身前,將三匹鮫人綃恭敬舉過頭頂,“主人,這便是打造鮫人龍綃之后剩下的鮫人綃。”
只見這些仙錦通體碧藍色,表面像是海浪云紋一般,觸感柔滑涼膩,放在耳邊還能聽到碧海潮生的清脆聲響。
余祿掌心鉆出青獅,剛將鮫人綃吞入腹中,就聽到外界傳來了動靜。
“迎接的隊伍回來了,聽說新國主已經回到皇宮了,還是個打外面來的男人,應該就是剛剛那個由陛下陪著去往國庫的男人吧?”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他會怎么治國?該不會靠著腰間長劍吧?嘻嘻。”
“你可真是不知羞,再說了,難道姐姐就喂不飽你嗎?”
“哎呀,我的好姐姐,這能一樣嗎?哎,我可聽說了,新國主那可是個豹頭環眼、燕頷獅髯、光頭體壯、虎背熊腰的大漢,聽說在人種里面,這般的體格樣貌最是精壯能抗。”
余祿裝作沒有聽到,領著西梁女王從兩位健美豐腴的女兵面前走過。
終于有人識貨了,那幫子小白臉有什么好的!
余祿心中暗爽,感到前所未有的揚眉吐氣了。
“對了,你的寢宮在哪來著?前面帶路吧。”
余祿走到半路突然扭過頭,向西梁女王問道。
西梁皇宮各種彎彎繞繞第一次來屬實有些難以分清。
“主人請隨我來。”
女王捂著嘴笑道,身形款款的在前面領著路。
“快看,陛下和新國主來了!”
“什么陛下!那是個殺人無數的妖婦魔女!可憐的云胡王女....”
她竟然還沒死。
云胡看著迎面走來的西梁女王,貝齒緊咬嘴唇,心中翻涌著滔天恨意。
“寡人知道錯了,求求諸位饒寡人一命!”
看著群情激奮的眾人,西梁女王當即驚恐的跪了下來,求饒過后更是梨花帶雨的望向余祿,西梁女王知道眼下真正能夠決定她的生死的人還是余祿。
余祿不為所動,只見他輕輕揮動手指,子魔種汲取爐鼎精血魂魄的速度驟然加快,像是一頭嗜血兇獸出籠,開始殘忍撕咬起西梁女王的魂魄與血肉。
“咯...主人...”
西梁女王美目凸出,眼白盡顯,額頭的血筋暴起,說起話來像是被割了脖子的雞犬,血液正在不斷倒灌進喉嚨。
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掙扎著伸出手想要拽住余祿的褲腳。
自己福緣深厚,在這等修行斷絕之地都修成了四境真君,還有著胭脂道藏在手,我應該是天人真仙,絕不應該止步于此。
余祿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
隨著不斷吸取西梁女王的精血魂魄,子魔種越發的圓潤飽滿,像是一顆漆黑的舍利子一般,邪異而神圣。
“咔嚓!”
西梁女王漸漸不再動彈,身體開始冰冷,伸出的手掌干枯猶如鳥爪,僵硬凝滯在半空。
往昔嬌艷動人的臉蛋上已是遍布腐朽灰白的老年斑,柔順青絲也已化做白發,干尸般的身體上浮出一顆閃爍著詭秘幽光的魔種,散發著無比誘人的氣息,讓在場每一個人都為之心悸,從心底產生了吞食的渴望。
就連玄機真人都不例外,眼神深處閃過一絲癡迷。
這可是一位四境真君的完整身魂澆灌出的果實,其中蘊含的超凡力量堪稱恐怖,只要得到就能助他突破四境,當然也會讓他付出很大的代價。
余祿將這顆珍貴的魔種收入肉身空間中,誘人至極的吸引力瞬間消失。
等道心種魔經晉升到小成之后,憑借這顆魔種能夠迅速增加他的仙道修為。
余祿轉頭看向眾人,前方為首的是玄機二人和那個漂亮到不像話的女人,“接下來繼任國主的儀式都有什么?”
云胡連忙上前答道:“共七十二項,囊括....”
“太瑣碎了,要簡化。哪項儀式是最重要的,舉辦一下就算作結束了。”
余祿毫不留情的打斷云胡的闡述,他可不想像是個猴子一樣被人看個半天。
“臣下遵命!”
云胡沒有多說,聞言只是恭敬應了一聲后便跑到禮部官員的身旁商議起來。
她在看到余祿如此干脆的當眾處死西梁女王之后,便打定主意自此以后要唯余祿是從。
不一會兒,那一小撮人商量出來了答案。
云胡小步跑了回來,像是孔雀踱步一般來到余祿身旁,行了一禮,“陛下,春秋繁露儀式作為進行天人感應的祈舞,是至關重要的,懇請陛下移步。”
一行人來到皇宮外,此時寬敞的朱雀大道已經被整理干凈,只有九千九百名身著素白紗裙的女子裸足站立在大道中央,正是余祿此前見到的那些人。
“我該如何做?”
“請陛下屈尊站到這些來了赤龍的女子所朝向的中央,儀式便可以開始了。”
赤龍...這些都是來了月經的女子?
余祿明白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來源于何處了。
等他就位,這些白裙女子便開始舞動起衣袖,柔若無骨的身體像是毛筆中億萬毫毛之一,肆意揮動著,天葵水順著她們柔滑的大腿淌到朱雀大道上,然后在白皙足尖的繪制下逐漸形成成了一副詭異的血色圖騰!
血圖騰看上去怪異無比,像是女子的谷道,卻又蘊含著無比崇高的圣潔意蘊,象征著西梁國人對于玄牝娘娘的無限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