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骨賜衣實為囚,般若之聲去知障
所以這天人神照經是妙欲這女人從天目書屋換取的？
余祿下意識的瞇起眼，幸好這時妙欲天女正興奮而痛苦的從自己魂魄中取出那顆魔眼，沒有發覺到異常。
此時禪房中，慵懶躺在蓮花寶座上的艷尸菩薩正雙目含春，檀口微張，眼中的一片水煙朦朧突然化為了狠厲之色，充滿了一種冷艷的美。
“這個小賤人又在干什么蠢事？哼！”艷尸冷哼一聲，眼中的春情浪意瞬間消失，武僧瞬間變成兩段尸體。
武僧無力的掙扎著，拖動出滿地的內臟血腸，原本旖旎曖昧的禪房瞬間從天堂墮入了地獄，充滿了血腥殘暴。
走廊上，妙欲天女面色慘白，但還是滿臉嬌俏，獻寶似的把那顆魔眼捧到手上：“公子，這顆傳承之眼便是天人神照經，只要公子將念頭沉入到眼珠中，激活后凝視天目瞳孔，天人神照經便會深深烙印在公子的腦海中。”
“啊~”
余祿正打算回答，突然妙欲天女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嬌軀一顫，仿佛正在被人嚴刑拷打，原本美艷動人的額頭上遍布冷汗。
“你沒事吧？”余祿假惺惺問道，敏銳的察覺到妙欲天女身上的大紅衣裳正在不斷勒緊。
“沒，沒事，公子，這天人神照經您需要引入體內的元氣是墟之氣，您要到......”妙欲天女強撐著鉆心的痛苦，面目無比猙獰的說道。
“啊啊啊！”還未說完，那來自神魂和肉體的痛苦突然加劇，妙欲仿佛正在被千刀萬剮、蟲蛇噬體一般，撕心裂肺的哭喊著。
“白骨大人，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您放過我吧！啊啊啊，菩薩救我！”妙欲痛的再也無法站穩，只能像狗一般蜷縮在地上，不斷求饒，與此同時向艷尸求援。
不知是何緣故，艷尸沒有絲毫動作，余祿眼看著那血一般的紅衣不斷收縮，很快就縮成了只有一個球大小。
“救...”
“噗嗤！噗嗤！”紅衣肉球不斷往外噴著肉糜血沫，很快在地上鋪了一層冒著熱氣的肉糜紅毯。
伴隨著咔嚓咔嚓的骨裂聲，紅衣肉球終于徹底沒了聲息。
紅衣像粽子一樣攤開，里面是一灘稀碎的血肉骨碎。
余祿看到這，心中已滿是寒意！
他本以為白骨是和艷尸菩薩、妙欲天女是一伙的，這才會把她的紅衣、繡花鞋贈給妙欲天女。
可眼下這血腥一幕推翻了他的猜測。
余祿早就懷疑妙欲贈經不懷好意，可還不等他尋到線索將其揭穿，她就被白骨暴力碾壓致死。
現在看來，那美艷紅衣哪是白骨善意的贈衣？
這是束縛，是囚禁，是枷鎖，但凡妙欲稍有不軌的舉動就會瞬間化身恐怖絞肉機關！
余祿心驚膽戰之余，卻也從中見微知著。
之前白骨菩薩不言不語不動，余祿雖然樂于如此，但始終摸不清這位的脾性，如今也算管中窺豹，略知一二。
對于自己來說，這白骨卻是對自己表現出了十分的善意，還將艷尸菩薩等人的陰謀扼殺。
是個值得討好的大能，但也不能太過深入。
余祿心中做出了初步判斷，畢竟他不知道這是白骨和艷尸之間的過節，還是真的在對自己釋放善意，即使真的在釋放善意，自己也不能傻傻相信，畢竟這白骨也是和艷尸一樣被封印在古老禪房中的大妖魔！
于是他在門外朝著白骨恭敬拜了一拜就朝大雄寶殿走去，并未多說。
身后那攤充滿怨氣的爛肉還在蠕動著，努力拼湊出人的輪廓，不過顯然和上次不同，這次修復的很慢很慢。
大雄寶殿中，兩尊金子雕刻成的香獸張開猙獰的大嘴，腹中的檀香好像永遠也燃不盡。
香霧繚繞中，余祿向豢龍仙僧匯報著自己目前的修行進度。
豢龍仙僧驚訝萬分，那時刻不息的敲著木魚的左手都滯在空中。
“倒是小看了你！”豢龍仙僧那俊美無儔的臉上浮現笑意，如佛祖拈花一笑，淡淡的禪意中卻也有著驚心動魄的魅力，若非始終是個稚嫩小沙彌的樣子，怕是世間最為絕情的石女見了都會忍不住臉紅心動。
不過豢龍仙僧也沒有倒吸涼氣之類的操作，展現出極好的養氣功夫，只是稍加贊譽幾句便將修行天象擎世篇到小成時所需要注意的禁忌和事項告知余祿。
“不過這次修行不同以往，必須聆聽般若之聲后方有修行成功的可能。”
“而且還需要在魂靈中完整的觀想一副天象擎世圖，過程極為兇險，甚至可能直接被六道捕獲，墮入畜生道，而且這一步只能靠你自己，我無法幫你。”
余祿默然，接著道：“那般若之聲，師尊應該會助我一臂之力？”
仙僧頷首，輕聲解釋，話語如珠落玉盤清脆，“凡人好尋仙求佛，探秘解幽，可殊不知，若是得知了超出自身承受能力的秘聞、知識，便會因承受不住知識中蘊含的秘力，變成畸變、失控的怪物，落得被人殺死、任意摘取有用部位的下場。”
“知識中含有秘力？”余祿瞪大了眼睛，這是他聞所未聞的，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若是知識蘊含力量，那么天底下最強的便是讀書人了，而非修士，那自己練這一身肌肉有何用？
豢龍仙僧沒有搭理他，繼續說道：
“而當世間博學之人自身的知識積累到極限之后，也會出現同樣的處境，會因為自身知識中隱藏的秘力積累過多而陷入險境。”
“若是能夠將其化為即用便可成為世間少有的覺者，不成便會異化為智妖，下場倒是比前尋仙的凡人稍好一點，不過雖然沒有成為失控的怪物，但也淪為了妖魔之流！”
“這便是知障！”
余祿聽明白了，但還是不懂這所謂的“知障”和那般若之聲有什么聯系，于是只能舔著臉來套話：“師傅你的意思是我已經聰明絕頂，陷入知障了？”
豢龍仙僧沒有否定，只是淺笑一聲，一切便在不言之中了。
見余祿認清自己有幾分材料之后，豢龍仙僧接著說道：
“般若之聲，般若在佛經中意味著如實認知一切的終極智慧，自然有著幫人突破知障的作用，不過與你無關。”
“那師傅伱說這些是做甚？該不會專來打擊弟子的吧？”余祿悻悻苦笑。
“而且這也不能全怪弟子愚鈍，師傅除了天魔轉經輪相關的知識外什么也不教，弟子當然見識短淺、腦中空空了。”余祿轉而訴苦起來，這也是他的一次試探。
“非是為師不愿，而是不能....”豢龍小沙彌那張小臉也多愁善感起來，像是想起什么往事般。
余祿不出聲，一直默默等待他回神。
“不過即使你無法借此度過知障，順利成為覺者，獲得天大好處，也能順道洗神滌魂，若是你悟性出色、福緣深厚，說不定還可以領悟一門佛門神通。”豢龍仙僧回過神來。
“你要珍惜此次機會，為師也只能為你施展這一次般若之聲，切記要吟誦般若，全神如一！”
叮囑完，豢龍仙僧便低眉順目，作慈悲觀。
不知過了多久，他開口了，吐出的每一字都如天龍禪唱般攝人心魄，讓人下意識的作聆聽之態。
“如是我聞！”
師傅的聲音很輕，落在余祿耳中卻如黃鐘大呂，只覺得心神無限的上升，穿越無盡的罡風，到達九天之上，那里有世尊諸佛在談論佛法，引得天花亂墜，金蓮涌現。
余祿無比熟悉的落座在末位，靜靜聆聽，時而悟得其中玄妙，高興的手舞足蹈，時而皺眉苦思，久久不得其意。
“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何處安吾心？余祿不解。
“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余祿眉頭舒展開來。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
過了不知多久，余祿緩緩醒來，抬頭往窗外望去，火燒般的落霞低撫窗沿，顯然黃昏將至。
余祿欲言又止，他感覺自己收獲了很多，卻絞盡腦汁也說不出那種感覺。
豢龍仙僧看出了他的不解，卻也沒有打算多說，只是將修行天象擎世篇所需的靈物賜下，便開口道：
“好了，黃昏已至，你若是仍有不解，明日可再來尋我。”
十枚巨靈果和一副完整的地元靈象骸骨憑空出現，那地元靈象骸骨足足數十丈之高，余祿只能喚出青獅將其吞入肉身空間中。
接著豢龍仙僧便自顧自的敲起了木魚，身前的佛經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幾片古老的青銅貝葉，上面記載著余祿看不懂的經文。
余祿取著一應靈物離開，走廊上，經過這段時間的復原，妙欲天女也只是重新生長出兩條修長大腿。
余祿想了想，還是把落在地上的那顆傳承天目收起。
出了寺門，余祿突然明白為什么誤道者書那么難讀了，為什么每一次翻開都會遭受無處不在、令人發狂的邪惡呢喃，這應該便是師傅說的知識中蘊含秘力的緣故。
可為什么自己之前沒有聯想到呢？這聯系不是很明顯嗎？不應該啊.....
恰好眼前浮現一行信息：
狀態：般若之聲（暫時）
倒計時：十五日 效果1：對經書、法門、武學等方面的悟性得到極大增強，對怪異詭物和不可名狀之物的感知靈機得到極大增強；
效果2：免疫七境罡煞以下的魅惑法術、魂魄污染、心神攻擊、巫蠱詛咒、魂靈暗算等精神層面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