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祿見狀行了一禮,恭聲道:“師傅。”
“戒色,你青獅吞天書練得如何了,可曾入門?”
“已經小成。”
“不錯,這門經書在諸天排不得多靠前,在我佛門也只是坐騎、寵物和看門的大妖修行的本命經。
不過為師傳你這冊大經并非要你把它做為本命經修行。
而是作為你修行大道真經之前的基礎經法之一,你在修行時要注意著重修行其中的吞噬藏納之力,將這種與袖里乾坤有關的特質刻入肉身中,領悟戒子納須彌的真意。
若要修行天魔轉經輪,這點是不可或缺的。”
豢龍沙彌停止敲魚誦經,轉過身叮囑余祿,稚嫩青澀的小臉上寫滿了成熟穩重。
“這也是為師只傳你本經而未傳你其中血脈精煉之法的緣故,不然只會修的人不人,妖不妖。”
“此法畢竟是文殊菩薩座下青毛獅子所修妖族真經,曾一口吞了十萬天兵天將,妖魔之性深重,難以去除,萬萬不可小覷。”
余祿心知肚明,面前的小沙彌可沒有看起來那么年輕,不知道是哪個活了幾萬年的老妖怪的轉世身,眼界堪稱恐怖,關于修行的叮囑自己必然要言聽計從。
而他之所以選擇收余祿為徒,費勁心力的培養,是為了讓余祿修行一門天魔轉經輪的絕世神通,幫他除去那艷尸菩薩這一佛門敗類、叛徒。
艷尸菩薩修行的乃是魔佛宗的根本法,正所謂佛老成魔,魔佛宗的強者大多都是佛法精深的僧人女尼叛變而來,尋常佛門功法想要對付她幾乎不可能。
所以豢龍沙彌決定讓余祿修行天魔轉經輪這一禁法,此法霸道無比,需背負十萬惡鬼,在肉身中開辟無間神獄方才有學習的資格。
正是因為如此高的修行門檻,余祿需要修行的前置功法也是極為深奧繁雜。
青獅吞天書便是其中最為簡單的一部,可即使如此,青獅吞天書也遠超余祿所見過、聽過的所有經書大典。
而為什么看上自己而不是寺中其他僧侶。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從那最后一間禪房中走出的。
余祿猜測,畢竟那間禪房可是詭異至極,竟能夠憑空變出滿寺的僧人。
余祿有自知之明,像這般大能所圖非小,至少在修成絕世神通之前,不用擔心人家對自己這個小蝦米包藏禍心,可以狠狠薅他羊毛。
“徒弟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師傅的莫大恩情和愛護之心。”
豢龍沙彌輕輕撫摸肩上白龍神魂的龍角,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既然已經將青獅吞天書修行到小成境界,自然也已經獲得了腹中乾坤的空間神通,身體已經初步具備了芥子納須彌的空間特質,那么青獅吞天書的修行也該放下了。”
豢龍沙彌拍了拍白龍首,白龍不舍的起身。
他從懷中掏出一本古老經書,遞給余祿后道:
“此乃天象擎世篇,原是普賢菩薩的大妖坐騎六牙白象所修之根本經。”
“其中同樣被為師摘去了血脈淬煉之法,你只需修行其中天象擎世之真意,用來不斷擴張之前修行青獅吞天書所得來的,身體中與芥子納須彌有關的超凡特質。”
“使這超凡特質自腹中擴張到四肢全身乃至魂靈,此篇需練至小成方可修行下一門前置經書。”
余祿定眼望去,只見一行信息浮現在經書上:
天象擎世篇(殘冊)
入門條件:
天象擎世篇原本;
揮天象擎世拳萬次;
地元靈象之血十份;
醉象靈酒百壇;
鑿齒靈果三百顆;
豢龍沙彌說完,大手一揮,一大批七彩流光的各類靈物出現在原地。
“這是你修行天象擎世篇所需的靈材,且收去吧。”
余祿臉色一喜,連忙應是,銀光一閃已是全部收到儲物戒中去了。
余祿粗略查看,和修行青獅吞天書時一般,豢龍沙彌給的幾乎是各類條件所需數量的兩倍。
世間的各種修行經書、仙魔典籍幾乎都只有修煉之法。
而修行中的百般禁忌以及所需何種天材地寶來消弭代價、風險等注意事項,皆屬于不傳之秘。
所以修煉往往需要師承來教導護持,如果修煉不知來由的本命經往往只有異化畸變成妖魔這一個下場。
所幸余祿有金手指,不用擔心這些禁忌。
而且自修行以來就有豢龍沙彌授道解惑,很少擔心因為走岔了路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半個小時之后,眼看著太陽就要徹底下山了,豢龍沙彌停止了答疑解惑,說道:“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快些歸家,切記不可在寺里過夜,不然會發生不可名狀的恐怖。”
這是沙彌每日都會叮囑的話,余祿聽后行了一禮,恭敬會答:“是,師傅,徒兒曉得的。”
余祿走出大雄寶殿之后,豢龍沙彌輕靈超脫的聲音再度傳來:“近日寮房的封印之力越發薄弱,那艷尸已是能夠做些不入流的小把戲,切記不要聽信了艷尸的妖言,被她蠱惑!”
“徒兒聽命!”
一路相安無事,到了艷尸菩薩那里,果然發生了變故。
艷尸菩薩慵懶誘人的聲音透過房門傳入余祿腦海中:“小呆和尚,你可知這是哪里?你那便宜師傅是何人?”
余祿不言不語,只是埋著頭往前走,這女妖怪壞的很。
“呵,你這蠢豬,也不想想,像本座這般、乃至白骨菩薩這般通天徹地的大妖魔都只能被束縛在一間小小的禪房中…”
“那能端坐在大雄寶殿中要用如來佛像才能壓制的…”
“又是什么怪物呢?”
余祿聽了只感覺渾身冷汗直冒,就像是把耳朵貼在銅鐘上,接著被巨力猛地撞響一般,感覺震耳欲聾,嗡嗡作響。
“近日寮房的封印之力越發薄弱,那艷尸已是能夠做些不入流的小把戲,切記不要聽信了艷尸的話,被她蠱惑!”
豢龍沙彌的告誡也再度在心中回響,余祿頓時六神無主,不知道該相信誰。
但即使懷疑也必須裝作自己毫不懷疑的樣子。
因為“師傅”是他在這王朝末年,妖魔橫行的亂世中安身立命、保護家人的希望。
更何況,你艷尸菩薩只是說了幾句白話,而師傅可是給了實實在在的好處的!
余祿心中有了算計,登時被氣的面紅耳赤:“你這妖魔,不好生在禪房中悔過自新,反而來妖言惑眾,是何居心?”
“咚咚!”
說完,余祿就用力跺腳,踩的地板震天響,然后怒氣沖沖的跑開了。
第一間禪房中的白骨依舊是毫無動靜,余祿樂的如此,巴不得她永遠坐著不動。
從密密麻麻的掃地僧人中脫身,余祿一腳踏出蓮花寺門。
此時太陽正好徹底落下,余祿回頭,卻發現蓮花寺已經變得極為詭異,充滿了陰森黑暗的氣息,就像是聯通著無間地獄的入口一般。
顯然日落之后,在蓮花寺中發生了不為人知的變化。
“咕嚕嚕。”
“這風挺大的啊!”余祿低頭看著又滾出來的佛首,臉色古怪。
他知道這佛首有貓膩,不過余祿見到的詭異之事實在太多了,已經有些麻木了。
這么一個只會滾來滾去的佛首簡直稱得上是人畜無害,也就懶得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