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張家的一個大廳,一名白發蒼蒼,身型略顯肥胖,很是富態的老者此時正一臉怒氣的坐在一張大椅子上對著站在他面前的一名中年人咆哮著。
這老者正是張家的老太爺,張家現任的家主張大全,而那中年人,便是張大全的大兒子張能富,雖然不是家主,但隨著這兩年張大全的放手,他實際上已經是有了家主之實,張家上下估摸著不是今年就是明年,老太爺就會將家主之位傳給張能富了。
“爹,你不是喜歡小醫館說要買下嗎?既然那老太婆自仗著之前給你治過病竟然敢說不賣,我這不是在幫你嗎?”張能富一臉委屈的說道。
“孽畜。”
張大全一把抓起放在身邊的拐杖直接就向張能富的頭砸去,氣得渾身發抖說道:“你這個孽畜,你怎么能這樣對你爹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爹,你這樣理解可就有點錯誤了,她是開醫館的,當年她給你治病,我們也是付了她銀子的,這是交易。”
張能富一退,避開父親的拐杖,不以為然的說道:“既然是交易,那我們張家就沒必要感激她。現在爹你看上小醫館,說那里是個養老的老地方,所以當兒子當然要滿足爹的愿望,她不賣,那我就逼她賣。當然,看在她當年確實是治好了爹的病,所以我交代了鐵骨幫的人不要傷了她們,只將她們趕走就是。”
“你…”張大全氣得一口氣差點就上不來,舉著拐杖,怒指著張能富:“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子。我說那里是養老的地方,想買下,只不過是我知道劉家也打醫館的主意,如果我不買,劉家說不定就會用什么手段得到醫館。我買下醫館,是做樣子劉家看的。但我又知道老醫仙的性格,她不喜歡受人之恩,所以就沒跟她說,你懂不懂?我不是買給我養老,我只是想替老醫仙保住她的醫館,可是你現在,你這畜生,你讓我怎么還有臉去見我的救命恩人啊!”
聽到這里,楊凝風算是明白了,趕情是這張能富誤會了父親的意思。
不過,隨之張能富的話,卻是讓楊凝風改變了這種想法。
“原來是這樣,那爹你怎么不早點跟我明說啊?”
張能富聽著張大全的話,怔了怔,說道。
“我怎么會知道你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去買?你現在趕緊給我去將鐵骨幫的人叫走,讓他們滾,你給了他們多少銀子,照給他們,叫他們以后也別在騷擾醫館。”張大全用拐杖大力的敲著地板,說道。
“晚了,爹,現在全鎮的人都知道了,我要是現在就去叫鐵骨幫的人離開,那外面的人就會以為我怕了醫館的人,這讓我怎么有臉再去見人?再說了,我其實也真覺得那小醫館是個養老的好地方。這樣吧,爹,今晚我讓鐵骨幫的人將醫館拿下,明天你就搬去那里住,你以后在那里愛住多久就多久,反正張家有我看著,不會有事。”張能富說道。
大廳,一下子靜了下來,張大全握著拐杖的手猛然一僵,定定的盯著張能富。
“爹,你這是怎么了?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張能富退了一步,但隨之身子微挺了一下,笑道。
“你,你什么意思?”張大全緩緩的站了起來。
“爹,你能有什么意思?這不是想讓你有個安靜的地方養老嗎?這事我考慮過了,只要是爹喜歡的,我就一定滿足,所以爹明天就搬過去,我可是連照顧你的人都安排好了,你為張家辛苦了一輩子,也是時候享享清福了!”張能富臉色平靜的說道。
“能富啊,你就這么等不及子嗎?”張大全盯著張能富看,好半晌后再度坐了下來,聲音變得平靜了下來,說道。
“我不大明白爹的意思。爹,如果你沒有其它的吩咐的話,那我就出去了。”張能富知道父親已經是明白他的意思了,笑了笑,轉身就要離開。
“你這畜生!”
可是就在張能富轉身之時,突然,張大全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個大跨步便是沖近,然后手中的拐杖狠狠的向張能富的頭砸下。
“爹,我好狠的心。”
眼看著張大全的拐杖就要砸中頭時,張能富突然向前一沖,避開了拐杖,轉過身來時臉色已經是變得陰森:“爹,你這是要打死我么?”
“我打死你這個沒有人性的畜生。”張大全氣得舉杖再度沖上,然后揚起,再向張能富砸去。
“砰!”
就在此時,大廳的門突然被人踢開,只看到一名大漢手提著一把粗黑鐵棍沖了進來,鐵棍直接向前一揚,便是將張全的拐杖擋下,然后大力一震,張大全的拐杖直接就脫手而飛。
蹬蹬蹬…張大全連連后退,最后再度的坐到他剛才坐的大椅子上。
“你是什么人?”張大全胸口不斷起伏,大口的喘著氣,一是氣的,二就是剛才他手中的拐杖與這大漢的鐵棍相撞時,被對方震傷了。
“我就是鐵骨幫的幫主鐵石。”大漢冷冷一笑,退后一步,站到張能富的身邊,然后對張能富說道:“富爺,我早說過這老家伙糊涂了,你看我沒說錯吧?你念父子之情不想殺他,想讓他能清靜的安享晚年,但是他可是不念父子之情啊!”
“張能富,你這個畜生…!”
“噗!”
突然,張大全一口血從嘴里噴出來,但他全然不顧:”你竟然干出殺父之事,竟然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我怎么會生了你這么一個畜生…”
“爹,別怪我,只怪你太貪戀家主之位了!”
事到如今,父子已經是撕破了臉,張能富也就不再有什么顧忌了,看著張大全,說道:“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這家主之位早該傳給我了,可是到現在你還是死賴著不走,我都等了十幾年了,你還要我等到什么時候?與其這樣等下去,倒不如我自已努力爭取。但你放心好了,你死了后,我會將醫館平了,然后在那里給你建一座豪華的墳墓,這樣,你就能一輩子在你覺得好的地方住了。”
“噗!”
聽到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張大全已經氣不成話,連連噴血,用手指指著張能富,但已經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富爺,我來動手吧,做為你的好朋友,我怎么能讓你背負殺父之命?”張石緊了緊手中的鐵棍,說道。
張能富盯著張大全看了幾眼,沒有說什么,緩緩的轉過身來。
鐵石見此,知道張能富同意了,于是臉上浮現起一抹猙獰之色,拖著鐵棍大步向前:“老太爺,放心上路吧!富爺會替你打理好張家的。”,說著,手中鐵棍便是毫不留情的向張大全砸去。
“畜生!”
就在此時,一道憤怒的聲音突兀響起,然后一道人影一閃,鬼魁般的出現在張大全的身邊,手一伸,一下子將鐵棍抓住。
“哪來的黃毛小子…”
鐵棍被抓,鐵石臉色微是一變,隨之看清是一個年僅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時,便是冷笑,手一緊就要將鐵棍抽回,可是隨這臉色大變,只看到年輕人的手臂微微一震,鐵石的臉色一下子發白,蹬蹬蹬,駭然后退。
“死!”
來人不等鐵石站穩,一聲冷喝從嘴里吐出,手中鐵棍迅猛,閃電般,呼嘯著向鐵石的頭砸去。
鐵石臉色再度劇變,鐵棍的速度太快了,他已經是來不及閃避,于是一咬牙,雙臂一錯,直接是架住了鐵棍。
卡察!
可是砸來的鐵棍力量之大,遠遠的超乎鐵石的想象,兩條手臂不但瞬間骨折,同時也被砸得雙膝無力撐受而跪了下去。
就在鐵石跪下之時,鐵棍已經是再度無情的砸下。
“饒命…!”
鐵石怎么也沒有想到他今晚受張能富之托來殺一個老家伙竟然會遇上這么厲害的強者,他竟然是沒什么反抗能力,駭然之下,驚聲而呼。
但是來人卻是對鐵石的求饒聲猶如未聞,鐵棍反倒是更狠了,再度狠狠的砸下來。
鐵石心膽俱喪,身體一倒,便是滾到一邊,但是等他剛要從地上爬起來想逃時,突然感到腹部一痛,駭然一看,便是看到他所用的鐵棍直接是刺穿了他的身體,將他活生生的釘在地上,鐵棍直是深入地下三分之一。
“你,你是誰?”
鐵石一只手死死的抓著鐵棍,一只手指著眼前的年輕人,恐懼問道。
“我叫楊凝風,是醫館的人。”
楊凝風笑了笑,目光隨后便是望向此時嚇得渾身發抖,手足無措的張能富:“富爺,謝謝我吧,我讓你逃過了一次要背負殺父的大罪!”
“爹,爹,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我也只是一時糊涂,我對你還是有孝心的,我知道錯了,我以后會好好的做人,好好的孝順你的。爹,我是你兒子啊,虎毒不吃子,你不能狠心殺我啊!兒子再有千錯萬錯,但還是你的兒子啊,三兄弟中就我最有能力,只有我才能讓張家繼續壯大,所以爹請給我一個機會,爹,你就放過我吧?”
突然,張能富一下子跪了下來,一邊磕頭,頭磕在地上咚咚的響,一邊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張大全求饒。
看到這家伙這樣,聽著他說的話,楊凝風有點目瞪口呆。見過極品的,可真沒見過這么極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