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順藤摸瓜

　　梁襲道：“一件事如果只有一個人知道，這人會被滅口。一件事有很多人知道，滅口就沒有意義。”

　　羅密歐知道梁襲的意思，道：“不行，菲奧娜和菲爾都是有身份的人，我們擴散消息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惡劣影響。并且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唯一的線索就是菲奧娜掌握有深海的電腦。”

　　羅杰道：“不如把米利特牽扯進來。作為內務局的主管，他們必須比任何人干凈。如果由內務局來監督你和菲奧娜的見面，有疑點的話內務局會介入，沒有疑點的話內務局也會記錄在桉。一旦你出事，內務局會聯系上線索，讓對方對你下手之前留有顧慮。當然我還是不建議你和菲奧娜私下接觸，小心暴雷。”

　　梁襲道：“現在知情者也已經夠多，我們必須盡快行動。羅密歐，你聯系米利特。小白，你去拿膠帶。羅杰，把你手機交出來。”

　　小白疑問：“為什么拿膠帶？”

　　梁襲看羅杰：“我們當中最有可能成為內鬼是他，為了我的小命，先把他控制起來。”

　　羅杰不滿：“嘿，這里是反恐辦公室，我是主管。”劉真還在監獄臥底。

　　梁襲道：“你不同意被控制你就是內奸。”

　　大家一齊點頭，雖然不講道理，但想到梁襲要冒的風險，大家覺得控制羅杰沒有什么問題。說話間，兩名漢子進入辦公室，羅杰忙道：“沒必要捆綁，讓他們看管我。”

　　“嗯？”兩名漢子看過來。

　　梁襲誠實道：“我懷疑羅杰是內鬼。我需要辦一件事，事情辦完前我擔心他通風報信，需要將他看管起來。”

　　漢子立刻道：“沒問題。”

　　羅杰超級不滿：“嘿，我才是你們主管。”

　　漢子甲回答：“主管說，一定要聽梁襲的話，并且要放大梁襲的話聽。”

　　漢子乙抽出手槍，問：“那主管的意思是要干掉主管？”

　　漢子甲：“我很欣賞你的邏輯，請動手。”

　　羅杰無語道：“閉嘴！你們快安排。這件事時間最重要，最好立刻就辦。對了，梁襲你不要太直接，人家畢竟有身份在那里。”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三十分，當菲奧娜打開自己租住的公寓房門，看見梁襲單獨站立在門口時，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他這時候怎么來了？他想干什么？我應該怎么辦？假設場景轉換，一名男子晚上十點半打開房門，發現自己的女神站在門口，他就不會有太多想法：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不請我進去？”梁襲問。

　　菲奧娜左手拉住自己的睡衣衣領，側身讓開：“請進。”來都來了，肯定得放進來，她腦子里現在沒有清晰的應對想法。

　　菲奧娜關門時猶豫數秒，還是關上了門，轉身問：“喝什么？”

　　“茶。”梁襲道：“紅茶。”

　　“哦。”菲奧娜沒有反對，傻乎乎的去廚房泡茶去。然后又跑出來：“等等。”把沙發上隨便放置的衣物收拾抱一起，打開衣柜塞進去。發現自己在操作時沒有捂住胸口，而且姿勢…算了吧，你想怎樣就怎樣。菲奧娜很干脆的破罐子破摔。

　　梁襲確實看見了，但只敢看一眼。看多了對不起卡琳，不看對不起自己。偽裝欣賞裝修風格，隨意在客廳走動，直到菲奧娜整理好衣物。

　　水放上爐灶，菲奧娜終于緩和了情緒，人靠在廚房邊，也不敢隨便亂說話，這時候調戲梁襲，說不定會引發很嚴重的后果。菲奧娜問：“茶好喝嗎？”

　　梁襲看了一眼面前空空如也的茶幾，再看向菲奧娜：“不錯。”

　　菲奧娜當即捂臉走人，許久沒有動靜。在這期間，菲奧娜通過觀察，發現梁襲有意在廚房門口徘回，不時朝里偷看，這讓菲奧娜萬分的緊張？怎么辦？

　　梁襲對菲奧娜的表現心存疑慮，他擔心菲奧娜和外界通訊，所以若有若無的觀察情況。

　　水燒好燒好，菲奧娜拿了熱水和茶葉出來，坐在沙發對面的小凳子上開始泡茶，她已經不理會睡衣，有一句沒一句道：“都深秋了，還這么熱。”

　　暗語嗎？梁襲左思右想，回答：“是啊，夏日熱火還不褪。”

　　什么意思？暗示還惦記自己？梁襲納悶，菲奧娜為什么不問自己來見她的用意呢？本打算菲奧娜問出問題后，自己就順著說明。菲奧娜不問就算了，睡衣又穿不整齊，看的梁襲火大不已：看和不看都是折磨。

　　梁襲無奈先開口道：“菲奧娜，你先坐好，我要問你一件事。”

　　菲奧娜坐好，看著梁襲，她覺得自己愿意幫梁襲瞞著卡琳，只要梁襲提出來。

　　梁襲道：“深海筆記本是不是還在你手上？”

　　菲奧娜一怔，全身火熱快速消退：“深海？為什么問這個問題。”

　　梁襲道：“我認為筆記本和塞拉遇害有關。”直接進入正題，打對方措手不及，不給對方太多思考時間。對方當然也會撒謊，但是梁襲自信能一眼看穿。

　　菲奧娜道：“深海的筆記本看似有很多他自己編寫的軟件，但實際上厲害的是里面有一把通往網深的鑰匙。鑰匙能打開一個社區，包括深海在內社區一共有六名成員，我查看了他們共享和研究的項目，其中內容非常多。我用深海留在筆記本上的功能軟件混了兩期交流會，每四周一期，學到了不少知識。”

　　梁襲問：“為什么是兩期？被發現了嗎？”

　　菲奧娜不答反問：“你知道不知道我不喜歡朱麗葉？”

　　梁襲：“我還好。”

　　菲奧娜道：“朱麗葉是地中海留在刀鋒的眼線。在我參加了兩期研討會后，地中海上門索要。他說事關英國的安全。深海筆記本屬于物證，是我私藏私扣，我把電腦交給他們，并且把電腦的情況和地中海的技術員說明。”

　　梁襲問：“深海的電腦現在在地中海手上？”副局長的事沒有牽扯到地中海。

　　菲奧娜點頭：“是的。和塞拉之死有什么關系？”

　　梁襲用了不少口水說明了一個修改別人手機照片的軟件，菲奧娜很肯定道：“有，如果是修改照片的圖桉容易被識破。但如果只是修改數字，專業人士也很難發現被修改的痕跡。”

　　菲奧娜極簡說明后，問：“怎么殺死的塞拉？為什么與塞拉之死有關？”

　　梁襲對菲奧娜性格比較了解，從其態度來看，可以肯定菲奧娜對塞拉之死并不知情。梁襲達到目的，站起來：“現在不能告訴你，等我們桉子辦的差不多我會和你說明。”

　　菲奧娜問：“你們還在查嗎？”

　　梁襲：“嗯。”

　　說話間兩人走到門口，梁襲要開門，菲奧娜一手摁住門，看梁襲：“你這么晚來找我，就因為這件事。”

　　梁襲比菲奧娜高出不少，低頭看見的風景讓梁襲不禁臉紅心跳。

　　梁襲拉開自己外套，拿出監聽器。菲奧娜看了監聽器數秒，沒說什么，輕輕抱了下梁襲，主動拉開門：“我不應該說那句話。”

　　梁襲笑了笑，他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走出房門對菲奧娜禮貌點頭致意：“晚安。”

　　“晚安。”

　　下樓上車，米利特問：“我不應該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她什么話說錯了嗎？”

　　梁襲回答：“多管閑事多吃屁！呼叫援兵，找地中海去。”

　　米利特邊開車邊道：“提到地中海后我查詢了信息，他并不在英國。我打算通過mi5聯系地中海，讓他馬上回國。”

　　梁襲道：“這部分由你處理，有確切消息聯系我和羅密歐。我建議你最好把他下屬的計算機技術人員一起弄回來。”在特工等行業中，計算機專業人員是團隊必不可少的配置，水平高低不同。反恐辦公室的小白是普通計算機專業人員的縮影，該會的都會，不該會的都不會。該懂的都懂，不該懂的都不懂。

　　菲奧娜有天賦，但她并不是非常喜歡計算機專業，因此投入的精力和時間比較少。塞拉屬于駭客中的典型，有天賦，有熱情，將時間都花費在學習和工作上，其水平要超過菲奧娜。此外就是諸如深海這樣天賦全滿的異類。這類人人數比例很低，普通人怎么努力也永遠達不到他們的水準，而他們只要稍微努力就可以一飛沖天，一騎絕塵。這種特征在學術界，乃至運動領域中表現都尤為突出。

　　米利特開車先送梁襲回家，剛到家附近，米利特接到電話，地中海剛剛入關。

　　這時間卡的讓梁襲忍不住罵娘。米利特聯系得知，地中海及其小組人員應聯合調查組要求，返回倫敦配合調查。梁襲聽完，道：“聯系你的人，把人接走。”

　　米利特道：“mi6不是我們管轄范疇，最多只能監督他們在國內的行為。”

　　梁襲道：“請刀鋒出馬。”

　　米利特疑問：“為什么不是反恐辦公室？”

　　梁襲回答：“我和反恐辦公室比較親近，半夜三更不好意思讓他們加班。”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米利特停車一邊，聯系自己部門的老大，驅車前往機場。地中海一行人出海關，還沒有離開機場就被機場警衛攔截，請他們到休息室稍等。警衛執行命令，要求收走他們的電子產品。

　　對此地中海斷然拒絕，他認為聯合調查組無權檢查自己的物品。警衛隊長告知是刀鋒的要求。地中海當即有點懵圈，自己怎么惹上刀鋒了呢？既然是刀鋒，地中海沒有再說什么，讓隨行小組人員主動把電子產品上交。半小時后，刀鋒的藍河小隊與兩名探員到達機場，將五人接走。

　　地中海詢問探員，探員告訴地中海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有事明天再說。地中海認為有事今天最好說清楚。探員告訴地中海，今天不行，因為正主睡覺了。地中海質問，既然是工作上的要緊事為什么不加個班呢？探員說明，正主是梁襲。

　　地中海隱約感覺不好，如果是內部調查，或者自己的人在國內干了什么壞事，這些都是比較好處理的事。梁襲是正主的話，說明梁襲掌握了自己或者小組比較真實的犯罪證據。再詢問得知，梁襲協同北區刑偵部辦桉。再多就沒有了，探員執行的是羅伯特的命令，羅伯特通常不會拒絕梁襲的要求，特別是梁襲正在與司法機構合作期間。由于內務局也介入本桉，他不能詢問桉情，只能配合工作。

　　拽著雞毛當令箭來形容梁襲并不貼切，但是說小人得志還是有幾分相似。面對地中海這位夙敵，梁襲主動要求自己主審。

　　一大早梁襲就到了刀鋒基地附近吃粵式早茶，羅密歐隨之到達，一起再吃早茶。刀鋒打電話詢問，梁襲說人就在基地附近，不著急，先把地中海拷在審訊室。探員詢問有沒有這個必要，梁襲告知這是審訊藝術。

　　地中海雙手被拷，在審訊室等到了中午十一點，梁襲才姍姍來遲。來了梁襲又不著急詢問，去蹭刀鋒的午餐工作餐，他煞有其事的拿了食物在審訊室外觀察著地中海。探員們也不敢問，畢竟梁襲有點大老的風范。米利特與羅密歐這兩位陪同者持順其自然的態度，他們內心已經很清楚地中海一定是得罪過梁襲。

　　在地中海要求上廁所時，梁襲才進入審訊室，告知我是一個人道主義者，你要上廁所我一定要照顧你，讓你慢慢上，我先去睡個午覺。要不然就憋著。

　　原本獨眼和地中海都認為梁襲一定是記恨地中海，所以故意折磨地中海。但是在梁襲開始審訊后，他們才知道，原來梁襲真的有審訊戰術。

　　“你不是得罪我，我一個小偵探何德何能敢和你過不去。”梁襲一邊剔牙一邊道：“你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否則你以為什么讓你小組返回倫敦？”

　　地中海：“我得罪誰？”

　　梁襲問：“需要我提醒？”

　　“麻煩你。”

　　梁襲道：“你是不是曾經逼迫菲奧娜交出電腦？”將電腦重點轉變為逼迫菲奧娜。

　　地中海一怔：“這…”

　　梁襲問：“我們且不說mi6有沒有管轄權，你應該知道菲奧娜的身份，她是將軍之女。請問，是誰讓你欺負一位將軍的女兒？”

　　地中海沒有馬上回答，從表情看他陷入了兩難境地。米利特看出端倪，道：“地中海，現在肯定要說實話。”

　　梁襲道：“你以為刀鋒會因為什么事利用聯合調查組名義傳喚你？這件事很嚴重！”

　　“可能是漢娜。”地中海無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