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血月之戰(十)

　　迪克說明，佩劍是16世紀某位親王贈送給即將上戰場的兒子的禮物，上面還有親王的刻字。當紅14欣喜以為怎么都不虧本的時候，迪克補充說明：“通過現代科技對佩劍材質的檢測，可以判定佩劍為贗品，生產時間不會超過10年。”

　　迪克看向驚愕的紅14，認真道：“價值20歐元。”

　　紅14吧唧一聲倒地暈了過去，這狀況出乎所有人意料。貝當出局后，勢力嘉賓全部是替身，怎么會有意志如此薄弱的替身呢？迪克愣了數秒，喊：“醫生，醫生。”他感覺自己主持的血月邀請似乎不單純是一個競爭游戲。富豪們輸了，輸掉的只是他們的零花錢，替身們輸了，可能會要他們的命。

　　“游戲暫停。”

　　迪克宣布后回到二樓自己的房間，聯系血月管家，提出了要求：要求血月保障替身的安全。血月管家告訴迪克，所有參加本次游戲的老板都向血月承諾不傷害替身，血月只能做到這么多。潛臺詞是：他們違反口頭約定血月也拿他們沒辦法。血月管家告訴迪克，所有的替身都是拿足了報酬才來參加血月邀請，都是成年人，會為自己行為買單。迪克的話提醒了血月管家，血月管家為防止血月邀請中發生意外，連線倫敦，讓倫敦再派遣80名警衛登船。

　　迪克回到一樓，發現所有嘉賓的眼神都很冷漠，他們雖然吃驚紅14受到破產威脅的昏倒，但是他們并沒有對紅14有任何同情之心。一瞬間，迪克覺得是自己幼稚了，這些人日常即使不與生死打交道，他們對生死的看法，特別是對他人生死的看法非常淡漠。

　　紅14還剩余1個籌碼，考慮到紅14身體情況，迪克決定推遲第二環節到下午三點。所有人沒有疑義，不贊成不反對，各自散去。迪克聽見他們討論的話題不是紅14，而是在計算第一個環節結束后，玩家擁有的總籌碼是低于4800萬還是高于4800萬。

　　回到五層客房中心花園喝茶時，豪斯把豪斯團的信息告知了梁襲：“預估目前玩家手上擁有6500萬的籌碼，比4800萬的籌碼多出了1700萬。第二個環節應該是要分配1700萬。”4號和5號寶庫讓玩家籌碼增加了近兩千萬。

　　安東尼道：“我不太理解，就是分籌碼玩嗎？有什么意義嗎？”

　　梁襲沒有藏私，說了自己的看法：“昨天明明是一場游戲，為什么迪克不承認是比賽日呢？說昨天只是測試系統的序幕呢？昨晚重新分配籌碼，今天的第一個環節，第二個環節也是重新分配籌碼。他非常不希望大家在同一個起跑線上。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今晚就是消費籌碼的時間。”

　　豪斯明白了：“白天分配籌碼，晚上消費籌碼。怎么消費呢？”

　　梁襲道：“豪斯，你是不是太久沒動腦了？你忘了前五名準下長老是怎么產生的？每當一位中立嘉賓出局時，擁有籌碼最多的人立刻勝出，成為準下長老。我們剛好是五個人。”

　　芬妮道：“現在籌碼最多的應該是紅4里斯通，1100萬左右。紅1、紅10、紅15，800萬左右。再次是紅8，700萬左右。除了他們，其他人最少在今天很難成為贏家。”

　　安東尼看豪斯：“這么搞不行，我們得集合手上所有籌碼，然后讓人退賽。”

　　豪斯道：“我昨天詢問了老板，是不是向梁襲購買籌碼。老板讓我不要著急。”

　　安東尼問：“你老板的替身是幾號？”

　　豪斯搖頭：“不清楚。”

　　說到這里，梁襲看見警衛主管對自己使了個眼色，從桌子上拿起豪斯的香煙和打火機，裝著到一邊抽煙和警衛主管交談。豪斯自我安慰：“最少他還在掩飾。”雖然大家交談氣氛和諧，但都知道在本次血月邀請中大家已經是路人關系，甚至可能是敵對關系。

　　警衛主管低聲道：“五分鐘前，一名海員發現有人在船只尾部落水，警衛趕到船只尾部，遇見了紅7號。紅7號告訴警衛，落水的是紅14號，為了他好，不要去救他。”

　　梁襲問：“能救活嗎？”

　　警衛主管回答：“基本不可能。”

　　“謝謝。”梁襲致謝后回到位置上坐下，道：“紅14跳海了。”

　　“料到了。”安東尼回答：“我認識紅14，他是一名市黑珠寶和油畫鑒定師，還是地下當鋪的法律顧問。此人唯一的惡習就是濫賭，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肯定不會來參加血月邀請。好賭之人永不可能成發財。”

　　克里斯問：“賭金都去了哪？”

　　安東尼笑而不答。

　　紅14的死微不足道，甚至比不上梁襲受傷。英國海岸警衛隊接到報警后認為，紅14不是死在英國船上，和他們沒有關系。鑒于尸體已經打撈上船，請游輪妥善保管遺體，返航后把尸體送到英國，他們再聯絡捷克警方處理善后。潛臺詞中還怪游輪多事，直接海葬不好嗎？

　　對此迪克有些悲傷，不過他最多只是圣母，還戴不上表。下午三點，迪克精神抖索的登場，把上午發生的事忘之腦后。

　　下午環節的目的已經很清楚，因為上午的活動，總籌碼數達到了6500萬，必須削減掉玩家手中1700萬的籌碼。削減誰的？怎么削減呢？

　　迪克道：“現在是下午茶時間，想必大家都餓了，有請食物出場。”

　　六名身穿廚師衣服的人各自端了六個大盤子入場，六個大盤子分別為紙杯蛋糕、焦糖布丁、奶油蛋糕、小蘋果派和六片一組的曲奇餅。每種食物都是12個，上面還貼了編號。廚師將食物放下后離場。

　　接著是服務生入場，給每張桌子都放一個干凈的杯子和一壺冰水。

　　迪克道：“游戲一旦開始，喝水和離開位置的人都將被扣除50萬籌碼。如果需要上廁所，現在就應該去了。”

　　梁襲和大家站起來，朝廁所走去，問：“迪克，這么玩我們你良心過得去嗎？”

　　迪克笑瞇瞇：“好玩才是王道。”

　　梁襲道：“我不認為好玩。”

　　迪克回答：“我認為好玩才是真好玩。”

　　美人蝎身體一擠梁襲，圈了梁襲胳膊走，問：“什么？”

　　梁襲低聲道：“黑暗料理。”

　　迪克見所有人落座，道：“游戲規則：回答問題。錯的人吃東西。有請大屏幕。”

　　大屏幕出現一句韓語，迪克道：“請問這句話是什么意思？A：哥哥，我吃飽了，謝謝你。B，妹妹，你太過分了，我不想再見到你。C，老師，這道題我不會，對不起。D，老板，我遲到了，請不要開除我。請播放語音。”

　　電子語音念讀了問題和四個選項。

　　大家一起看向梁襲，有嘉賓不滿：“這是作弊，這是漢語。”

　　梁襲一聽放心了，原來都不懂，梁襲道：“你家漢語才長這樣。”雖然不懂韓語，但這道題梁襲會。韓語脫胎于漢語，在明朝滅亡后，他們不服清朝，于是設立了自己的文字，語順等和東瀛比較接近。如果是日語，梁襲十有八九能連猜帶蒙。如果是韓語就要拼運氣。比如說這段話中要有哥哥。哥哥就是歐巴。著名的三韓語分別為：歐巴，思密達和西巴。

　　迪克為梁襲開脫：“這是韓語，韓文。請大家用手表選擇，時間一分鐘，計時開始。不允許傳遞消息。”迪克見梁襲又和美人蝎對視，立刻發出警告，臨時補充規則。雖然從梁襲的履歷和資料來看，他是不可能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韓語這類的小語種學的人本來就不多，只要不是常年在韓國生活和工作，基本上沒有人會去刻意學習韓語。

　　結果25左右的人答對，22名嘉賓中有6人答對。接下去就是點單。伴隨著嘉賓在手表操作，服務員將一份份食物送到輸者面前。梁襲端詳身邊豪斯的奶油蛋糕，三層蛋糕內竟然有一層是綠色，雖然也能解釋，但在蛋糕界實屬罕見。

　　迪克道：“請一分鐘內吃光食物，預備，開始。”

　　蛋糕不大，放在平時也就夠豪斯兩口蒙。豪斯很優雅的將蛋糕切成四份，第一份送入口咀嚼兩下后，豪斯的臉當場綠了。別人都是食物涂芥末，這份蛋糕則是芥末上擠奶油。芥末不僅是辣，主要是辛味非常重。如果辛味能忍受，就要回味辣味。豪斯聰明人，知道不能慢慢品嘗，三兩口塞進嘴吞咽下去。一股強烈的味道在口腔散發，讓一米之外的梁襲偏頭不敢對視。

　　何以解辣？面前就有一壺清澈的冰水，內冰外熱讓玻璃壺表面鍍上一層水霧，豪斯手摸玻璃壺，恨不得用舌頭去添上面的水。既然無水可喝，那解辣的第二個方法是原地蹦跳，這種物理解辣能讓人暫時忘記痛苦。

　　但規則規定不能離開座位，豪斯只能嘻哈嘻哈的吸氣，全身汗液無中生有的噴涌而出。豪斯顧不得形象，脫掉西裝扔在腳邊，解開襯衫上的扣子，用手對著嘴猛力扇風。

　　在另外一邊，里斯通不知道吃了什么，拳頭一下一下砸著著桌子，全身的力量讓其身體緊繃到極限。直覺拳頭沒有效用，換成腦袋，每砸一下就啊一聲。并非只有他啊，50的食客都非常悲慘。剩余50的食客莫名其妙拿著食物大快朵頤。

　　迪克道：“一分鐘到，恭喜所有玩家都完成任務。現在我們要進入下一題。這題非常簡單，請看大屏幕。以下和蘇格拉底有最直接關系的句子是什么？A：原因，為什么，結果。B，唯心主義目的論。C：阿波羅之子。D：學園之靈。一分鐘選擇時間，計時開始。”

　　迪克看見梁襲瞬間選擇，禁不住走過去：“你什么都懂？”

　　梁襲道：“哲學是人類文明的基石。”

　　迪克道：“那你告訴我這四句話對應什么人，回答時打亂順序。”

　　梁襲問：“我答對了呢？”

　　迪克道：“你答對了，下一輪跳過。答錯了，本輪算你輸。”

　　梁襲道：“有兩句和亞里士多德有關，一句與蘇格拉底有關，一句與柏拉圖有關。”

　　迪克：“不好意思，裁判不應該和嘉賓有多余的對話，請忘了我們剛才的交談。”

　　梁襲無所謂道：“我會從靈魂上鄙視你。”

　　“好吧，好吧，算你過。”

　　本次答對人數超過一半，10名嘉賓領到了食物，其中有5名嘉賓吃到黑暗料理。這五名玩家中有兩名玩家第一輪也吃到了黑暗料理，這次他們沒忍住，拿起面前冰水猛喝，情緒暴躁的在現場走來走去。大家都覺得這樣下去不妥，折騰了這么多人才湊到兩個人頭，100萬籌碼。還有1600萬籌碼，得吃幾輪？說不定會被撐死。

　　嘉賓的忍耐力出乎迪克節目組的預料之外，但無論如何下午必須把籌碼分完。

　　迪克道：“鑒于進度太慢，我們要修改游戲。現在有兩種分配籌碼的方式，第一種按照每個人籌碼的比例退出一部分籌碼。比如1號100萬，2號200萬。缺口是75萬，計算結果，1號和2號各退出25。第二種為人均分配法，1600分攤給22個人，每人72萬。據我所知，有九位嘉賓的資金少于72萬，因此如果選擇第二種人均分配法，那九位嘉賓將被驅逐出血月邀請。于是我想到了第三個辦法。”

　　迪克道：“自愿分配法：每個人可以自愿的捐獻出自己的籌碼，可以捐多，可以捐少，甚至可以不捐。第一步，選出中位數，注意是中位數，目前嘉賓有22人，籌碼排名第11名嘉賓所擁有籌碼數量就是中位數，我們假設中位數是100萬，當然我不會事先告知你們中位數是多少，大家自己猜。”

　　“第二步，捐獻最高額度為699萬，捐獻最高額者可以免單，但如果有兩人捐獻的數額一樣，都不免單。不超過中位數不免單。”

　　“第三步，捐獻額超過或者少于中位數10，90萬—110萬，需要雙倍繳納捐獻額。”

　　“第四步，捐獻最低者將繳納10萬加上3倍捐獻額的籌碼。”

　　迪克宣布后，問：“大家對這個規則變動有沒有意見？”

　　大家都有意見，大家又都沒意見。富人階層圍繞免捐廝殺的結果，極可能有人一夜致貧。中產階層圍繞中位數廝殺，他們也有人會一夜致貧。窮人階層圍繞最低額度廝殺，也會一夜致貧。如何根據自己身家做出最佳選擇？

　　相對來說富人的選擇空間更大，他們可以捐獻最低一萬籌碼，繳納13萬的籌碼。拼著損失13萬來逃過本次冒險。捐獻13萬對于富人乃至中產都可以接受。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