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賭約

　　羅伯特不想再提這個話題，道：“我回去和伊莎商量一下，錘石真能利用伊恩幫我們挖一票圣旗出來，給蒙海卡一個身份也不是不行。”

　　梁襲提醒道：“和錘石這個劍人談判，你的價格要朝高的開。他做事追求盡善盡美，同時加一條賭注：在你們合法配合情況下，他的計劃無法達到最低目標，那么他要向刀鋒自首。要給他挑戰，這人就是欠，欠鞭打，一鞭打他他就很開心。有目標，而且有風險，他最喜歡玩這樣的游戲。”

　　梁襲道：“別忘了給他扣大帽子，雖然你是個罪犯，但是你是一個有原則的罪犯。你這么有才華，為什么要去犯罪呢？難怪我們一直找不到你。他會很爽，他一爽，說不準會額外給你們送點禮物。”

　　羅伯特好奇問：“你更了解卡琳，還是更了解錘石？”

　　梁襲怒：“什么意思？”

　　羅伯特忙擺手：“開玩笑，開玩笑。”

　　梁襲拿茶杯喝口茶，問：“奧斯現在什么情況？”

　　羅伯特道：“看守不是她殺的。根據法醫結論，應該是比她高15公分左右的兇手。我們懷疑是彼得堡監獄內的男性看守。她拒不交代，情況很不樂觀，她有可能只會被控越獄。”

　　梁襲道：“這是條大魚。”

　　羅伯特點頭：“是，內務部也知道奧斯和某位官員有關系。具體是誰，5年前又是誰幫奧斯假死逃脫，一切都是謎。”

　　梁襲道：“不對，5年前奧斯把門關起來點火，現場是有尸體的。”

　　羅伯特點頭。

　　梁襲道：“既然尸體不是奧斯，那會是誰的？從這個環節入手，說不定可以解開謎題。”

　　羅伯特問：“你接嗎？”

　　梁襲搖頭：“不接，這案子幕后人的手很黑，而且有千里眼和順風耳。在沒有確切線索之前，我不碰這么危險的案子。”

　　波比出餿主意：“我們做個計劃讓奧斯假死。看有沒有大佬關注奧斯的生死。”

　　梁襲興奮一拍掌：“有道理。”

　　波比自得，那是，金發俠，開玩笑。

　　梁襲道：“把奧斯一起外包給錘石。”

　　羅伯特遲疑問：“行嗎？”

　　梁襲道：“試一試又不會懷孕，贏了大家開心，輸了錘石以后就沒臉在倫敦露面。順便說一句，這行為有個專屬名詞：招安。”

　　“招安？”

　　“我們很想除掉甲乙，怎么辦呢？把甲拉攏過來對付乙。甲輸了，乙的實力受到了損耗。甲贏了，自身實力也會大打折扣，到時候我們再把甲順手滅掉。”梁襲道：“招安的最大好處是，我們使用了對我們來說微不足道的好處，無論成敗，我們都不會有什么損失。”

　　污點證人何嘗不是這種模式？給一個壞人好處，讓他指控更大的壞人。

　　波比一直惦記熱氣球，面粉加工廠，開口詢問：“農場兄弟，加工廠的事情有沒有后續？”

　　羅伯特：“這些都是警方內部信息。”委婉表示，不好說。

　　波比道：“我花了兩套錢。”一套熱氣球，一套養老院。

　　羅伯特想想也是，道：“說到這件事，現在出現一個很奇怪的情況。有人給兩兄弟送了免罪金牌，但兩兄弟不要。”

　　梁襲疑問：“白送的也不要？”

　　羅伯特道：“不，白送不符合法律規定。有人給兩兄弟免罪金牌，同時兩兄弟還必須配合警方，說出他們掌握的所有線索和信息，這樣一來免罪金牌才能生效。根據我們的協議，在事后我們會給兩兄弟提供新身份。”

　　和美國法警制不同，英國證人保護機構有三種，一是官方機構，檢察和警察為主，對證人提供人身保護。一是民間組織，為證人提供生活，精神類服務。還有一類官民一體的證人保護組織，這個組織比較特殊和復雜。簡單來說，證人作證之后，針對證人生活可能會面臨一些麻煩和困境的情況下，對這位證人做出的各種幫助和補助。

　　除此之外，對證人保護還來源法律。A指證了B，B如果威脅A：你不想活了是嗎？或者是你考慮過你的家庭嗎？等之類的話語，只要說出來，就是十年起步。一旦B對A進行報復，包括語言的辱罵在內，都屬于重罪，情節嚴重的適用最高刑罰。

　　在他們認識中，只有把證人保護到位，讓證人無后顧之憂，讓證人生活不因為作證而改變，才能讓證人放心指控罪犯。西方國家推崇人本惡，因此做任何事都考慮人性，你可以要求一個證人為了指控罪犯犧牲自己，但你無法要求全部證人為了指控罪犯而犧牲自己。

　　證人享受這些保障時，也有義務向司法機構誠實的說明一切，配合司法機構將罪犯繩之于法。昆塔給了兩兄弟免死金牌，要讓免死金牌發揮作用，兩兄弟必須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然后洗心革面，以新身份開始新的生活。

　　梁襲有兩個想法，一個想法是昆塔根本不在乎兩兄弟是否脫罪，他的目的是要抓八槍手的托米，找個正當理由把托米扔出去。一個想法是昆塔要從根本上斬斷兩兄弟和南美之間的關系，你出賣了人家，不可能再用新身份和人家談感情。

　　羅伯特道：“面粉市場如今趨于穩定，格雷派人和每個經銷商打招呼，大概的意思是，誰和誰的手下如果將面粉等物品售賣給在校學生，那么他將被連根拔掉。緝粉隊還是干緝粉隊的事，如果發生格雷所說的這類事，前線警務部將對目標進行重點清掃。”

　　梁襲道：“最后是不是還有一句，如果你有發現任何將面粉等物品售賣給在校學生的情況，歡迎撥打報警電話？”借格雷刀干掉競爭對手。

　　羅伯特笑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格雷利用他們之間的對立利益，將面粉售賣的底線拉高，要求他們一起遵守。這要感謝波比先生你，如果加工廠還存在，加工廠可以影響和主導市場，格雷的話就沒有那么大威懾力。對了，說到緝粉隊，劉真有望回歸緝粉隊擔任總隊長職務。”

　　梁襲道：“我認為她不會回去，她是個聰明人。雖然之前她是最有力的總隊長競爭者，但是她已經離開了大半年。這大半年內緝粉隊肯定又出現了新的有力競爭者。她再回去緝粉隊，就要面對人事上的麻煩。另外緝粉隊總隊長屬于文職，劉真不屬于文職性格。”

　　波比：“話題不要跳躍，剛剛還在討論波比先生的貢獻，怎么就到劉真了呢？”

　　羅伯特大笑道：“我們司法系統現在很多人都知道金發俠的存在。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羅伯特走到一邊接電話，梁襲嘲諷波比，波比反嘲諷，要算在水星集團遇見梁襲的賬。這么好玩的事為什么不通知自己？梁襲回答，不認為有什么好玩。波比問是什么事。梁襲回答，關你屁事。波比準備打架，羅伯特回來了。

　　羅伯特表情有些凝重，道：“約翰遜傳媒公司官網稱，約翰遜傳媒聯合歐洲多家傳媒巨頭，正在籌備第三屆網紅節。”

　　“活著就為了折騰。”梁襲深出口氣：“每屆網紅節都雞飛狗跳，各路魑魅魍連借著網紅節粉墨登場，這次估計也無法幸免。”

　　羅伯特點頭：“或許是好事，想搞事的人遲早要搞事，遲早要面對和處理他們。”

　　梁襲同意：“那就讓他們來吧。”

　　梁襲補充：“特別注意圣旗。以我對他們的理解，他們不會，也不能沉默太久，因為時間會淡忘他們的存在。他們必須每一個周期進行一次宣言，考慮到他們目前的情況，英國本地人員幾乎消耗殆盡，我認為他們要借網紅節進行襲擊的話，人數應該不多。”

　　羅伯特問道：“有什么具體看法嗎？”

　　梁襲道：“人數不多，實力不強，又沒有強大的武器，最好的宣言是名人。足球明星，國際明星，對圣旗持強硬態度立場的議員，各大城市市長，著名商人等。誰會成為他們的目標，并不是由他們需求而決定的，而是由他們的資源所決定的。假設波比的保鏢隊伍中有一名圣旗成員，波比自然就會成為目標。”

　　羅伯特再問：“有什么應對看法？”

　　梁襲道：“很難應對。這類情況類似普通犯罪中的綁架或者謀殺。公眾人物一大把，出事了再說。說不準錘石和你們合作之后，能制定出一個將圣旗連根拔掉的計劃。哈哈，如果真這么厲害，我就承認他厲害。哈哈。”

　　波比：“你笑的很奸。”

　　梁襲沒有回應，拿起面前的茶水，滿臉奸笑的慢慢品茶，雙眼發光。先開出一個錘石無法拒絕的合作條件，錘石合作之后，下一步就是逼錘石招安。什么錘石不招安？警方在民間機構孤老會的協助下，成功抓捕或擊斃多名圣旗成員。這個新聞標題不錯吧？一邊是恐份，一邊是犯罪團伙。自己吃瓜看熱鬧，不亦樂乎？

　　波比看不下去：“最近沒接到克里斯電話？”

　　“沒有。”梁襲才想起還有個朋友：“畫廊怎么樣了？”

　　波比道：“鬼知道。”他關心的是塞拉那么難約，自從和鉆石公司合作后，波比可以借工作機會見塞拉。但是塞拉對吃飯，蹦迪，游艇，跑車，滑雪、跳傘、直升機等完全沒有興趣。波比慢慢明白過來，塞拉是對自己沒興趣。

　　梁襲道：“周末約他一起出來打球？羅伯特，你一起來嗎？”

　　羅伯特連連搖頭：“沒空，沒空。”

　　梁襲也有些好奇：“說到克里斯，他去丹麥找家族要了賠償款后就一直沒有聲音，不會破產了吧？”

　　克里斯接到勒索電話是崩潰的，現在警察怎么這么不講武德呢？竟然用無法定罪的的同伙來勒索自己，TM的自己能報警嗎？

　　刀鋒有犯法嗎？當然沒有，因為克里斯也好，蒙海卡也好，從法律意義上來說都不是犯罪嫌疑人，都不是罪犯。但是蒙海卡因為之前的事被驅逐出境，她不能進入英國，進來了就是犯罪。

　　羅伯特補充一句：“你贏了，梁襲當街跳舞。”

　　梁襲：我TM沒說過。

　　“哦？”克里斯立刻來了點精神，這倒是挺有意思。克里斯道：“我贏了，大笨鐘前，周末，晴天上午十點，梁襲穿女式泳衣，跳鋼管舞不少于十分鐘。”

　　“你等等。”這有點過份，羅伯特不敢答應，畢竟當街跳舞只是個文字游戲。羅伯特拿伊莎手機聯系梁襲。

　　梁襲正在和卡琳在家拆禮物，拆卡琳從美國帶回來的驚喜，直接開了免提。一聽錘石要求，卡琳直接笑噴，都是什么奇葩人？看著笑到不能自我的卡琳，梁襲一頭黑線，看著電話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出那餿主意本意是知道錘石有本事，萬一真成了怎么辦？

　　梁襲道：“接過來。”

　　錘石：“喂。”

　　梁襲問：“敢不敢玩大一點？”

　　卡琳眨巴眼睛看梁襲，難道要上升到不穿衣服？這不行。

　　錘石毫不畏懼：“放馬過來。”

　　梁襲道：“誰輸誰獨自徒步登頂本內維斯山。”

　　卡琳一口血沒吐出來，梁襲說的本內山是不列顛群島最高山，海拔一千三百米…這就是你們的玩大一點？你們好歹都是上檔次的人。

　　錘石有些驚懼和猶豫：“玩這么大？”

　　梁襲惡狠狠問：“不敢了吧？”

　　錘石猶豫再三，聽見梁襲手機外放，是自己承認自己是劍人的錄音，一股血當即沖上腦殼：“好，加一條，你輸了，你就用語音向我承認你是混蛋、小人。”

　　梁襲一砸桌子，氣勢十足：“成交。”虎虎生威的掛斷電話，看向卡琳：這就是男人！一句話，熱血上頭就能賭上半條命。

　　卡琳默默拆封禮物不正眼看梁襲，她擔心笑場。禮物幾十年前出版的希區柯克與馬克吐溫小說集，上面分別有希區柯克和馬克吐溫的親筆簽名。這幾十本書可是花了卡琳好多錢。給梁襲送禮物很簡單，也很麻煩。簡單是因為梁襲什么禮物都不拒絕，麻煩是因為什么禮物都無法給梁襲驚喜。

　　這套小說集勉強讓梁襲很真心的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算是卡琳送給梁襲禮物的巔峰。反觀梁襲送卡琳禮物，非常簡單，直接上奢侈品。什么化妝品，口紅，限量包，梁襲不懂，只買貴的。不過在上次生日禮物后，卡琳已經明確表明不收貴重禮物，因為長期以往，容易導致兩人在未來交往中因為經濟原因出現關系傾斜與關系不平等。

　　卡琳拿出精包裝的書本，問：“你知道本內維斯山修建有一條步行道吧？可以達到山頂的步行道。”

　　梁襲點頭：“聽說過，據說花了八百英鎊。”

　　卡琳：“普通人通過這條路登山往返大約8個小時。”

　　梁襲若有所思：“普通人真討厭。”

　　卡琳道：“這條步行道每年舉辦一次奔跑賽，目前的記錄是兩小時十八分。”

　　梁襲道：“卡琳，不要勸我，既然我答應打賭，我就已經做好承擔輸的懲罰。無論多難多艱險，我一定會履行我的諾言。”

　　“寶貝，你這種精神實在讓我太驕傲了。”可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算了吧，你們開心就好。卡琳提醒：“本內維斯山不選擇另外一條險峻登山路的話，最大的麻煩是天氣惡劣，溫差較大。所以要攜帶保暖衣物。”

　　“寶，不要給我太大的壓力。”

　　“壓力？”什么壓力、

　　“保暖衣服很重。”

　　卡琳看了梁襲好一會，梁襲的眼睛充滿了真誠。卡琳點點頭，問：“你看這兩套書全嗎？”她明白了，她和梁襲對登山的認識緯度存在著不可逾越的鴻溝。麻煩的是，梁襲的朋友對登山都有統一的認識，他們認為自己的認識是正確的。算了，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