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比走了,梁襲坐在客廳沙發看著電視,電視沒有打開。梁襲在考慮瑪麗亞醫院的事。瑪麗亞醫院、臥底特工卡琳、約翰遺囑圣旗,三個原因讓梁襲不能接受劉真上司獨眼龍的善意決定。刀鋒和警方查過瑪麗亞醫院的員工,沒有發現嫌疑犯,不是他們不專業,應該是他們忽略了什么,或者是壞人有很好的保護衣。
是否可以排除瑪麗亞醫院遇襲當時,所有當班的職員?理論上是可以排除,當時所有的人質都面臨威脅,被控制在一樓的人質全部死亡。歹徒需要的是醫院的布局,不需要一名向導。
歹徒之所以選擇瑪麗亞醫院,是因為有內應。之所以選擇當天動手,是因為他們知道哈德王子在瑪麗亞醫院的貴賓病房。知道這些信息,清楚二樓的安保,明白貴賓病房的ID無法打開,能提供醫院的建筑結構,這家伙不是一般的醫院職員。
當時案情是,有一名女歹徒入院住在三樓普通病房,她找到住在高級病房的一名律師,由律師的助理將人帶進醫院,這點已經由律師和其助理證實。歹徒為什么會有這么清晰的線索呢?
歹徒是前一天恐襲不成,投降的女歹徒。當天律師還沒有入院。律師是恐襲當天早上入院,歹徒是下午入院。
歹徒已經有襲擊計劃,欠缺的是時機,要把握時機必須要有第一手資料。哈德王子入住,女歹徒恐襲不成投降,生病入住普通病房。這些問題不大,問題在女歹徒怎么精確把握住律師呢?她又怎么知道律師是專門為幫黑辯護的律師呢 醫院分三個班次,早上七點到下午五點,下午五點到晚上十二點,晚上十二點到早上七點。當時歹徒襲擊時間是中班,并且過了探望時間。
梁襲歸納的嫌疑人區域:中班和早班的三樓工作人員。最主要一個特征,女歹徒因為被捕,她身上未持有任何通訊器。誰接觸過她,誰就有嫌疑,正常接觸女歹徒只能是主治醫生和三樓的護士。
內奸將信息告知頭領,頭領制定計劃,內奸將計劃告知女歹徒。內奸要么給女歹徒通訊器,要么單獨會見女歹徒說明計劃,讓女歹徒精準的找到律師,脅迫律師帶歹徒進入醫院。
梁襲對瑪麗亞醫院奸細的側寫輪廓已經完成,由于缺乏資料和線索,梁襲無法再進一步推理。不過梁襲認為足夠幫助卡琳,卡琳將符合自己側寫人員名單交給刀鋒,應該能對付過關。
梁襲想清楚后,打電話給卡琳。梁襲還沒提黑松的事,卡琳就先開口道:“正巧我要給你電話,能幫我一個忙嗎?”ωωω.⑨⑨⑨xs.co(m)
梁襲回答:“沒有問題。”
卡琳笑,問:“你不問是什么事?”
梁襲回答:“只要不是毀滅地球,都可以商量。”
卡琳道:“我今天要通宵把考核論文寫出來,否則我的實習將推遲一年。”這一年的手術量不達標或者是論文沒通過,這一年就不能計入實習年。
姐姐,你主業是特工,你那么關心論文干什么?不如讓院長和你的導師打個招呼,給你開后門。梁襲小心問:“我要幫的忙,不會是做你論文內的實驗品吧?”這哪受得了?把全身神經捏一遍,不死也殘。
卡琳大笑:“當然不是小傻瓜,我需要一個大空間整理筆記和資料。我不習慣在正規的桌子上寫論文,那樣寫出的論文很刻意,也沒有靈魂。”
這句話不是梁襲能理解的范疇,梁襲也寫過畢業論文。論文很難嗎?超級簡單好不好,梁襲是漢語專業,梁襲的論文是從象形角度剖析漢子的意義,其中還融合了麻將等精華在內。比如說鳥,為什么是這么寫的呢?為什么麻將中沒有一條,只有幺雞呢?幺雞的意義是什么呢?網上搜索資料,吹牛皮,加扯淡,順帶神鬼亂舞后這篇論文讓梁襲拿到了畢業證。
梁襲回答:“我的門永遠為你敞開,你幾點到?”
卡琳:“六點下班。”
訪客訪問,需要主人給電梯權限,梁襲道:“行,我準備宵夜,助力你的論文。你喜歡吃什么?”
卡琳好久后回答:“我好像沒有什么不想吃的。”
梁襲道:“我在大學時和國外網友交流,學到了幾樣比較簡單的中餐家常菜,瑪麗和約翰都認為味道不錯。”
卡琳:“好麻煩,你還需要去買食材?”
梁襲回答:“反正我是閑人,晚餐你還是帶披薩,食材處理需要點時間。”
卡琳:“沒問題,那晚點見。”
梁襲:“嗯,再見。順便說一聲,不要有太多的期待。”不是自己對手藝沒自信,口味這東西很難說。
卡琳笑著回答:“我會裝出很好吃的樣子。”
梁襲:“說不定真的很好吃。”
卡琳道:“我會誠實做出很好吃的樣子。無論好不好吃,你看見的一定是好表情。”
原本說再見掛電話,就因為多了那么一句話,你來我往的再聊了幾分鐘。直到梁襲準備開車去超市,兩人才依依不舍掛電話。
在卡琳到后,梁襲才知道,卡琳借房子是認真的,她帶了四箱的材料,有筆記,有病例檔案復印件,有書本。卡琳拿小凳子放筆記本電腦,人在地板上一坐,開始工作。
穿著圍裙的梁襲拿著鍋鏟很好奇,為什么需要這么多材料?
卡琳解釋了一番,她的論文是神經接駁手術,需要大量的病例來佐證自己的論點。人體有無數的神經線,神經根和神經包。她的論文不是接駁神經就可以,還必須有患者康復后的情況,同時還要根據患者術后是否進行理療等進行全面的分析。
很多資料是她從原法國實習醫院借閱來的,同時她在瑪麗亞醫院也翻看了很多相關的病例。她要證明一個觀點:血管和神經接駁縫合同步性的可能性與重要性。
面對一臉懵圈的梁襲,卡琳用斷手解釋。目前醫學已經能處理斷手接駁縫合手術,在手術后,讓斷手仍舊具備手的功能。一些因為車禍受傷的人,他們的脊椎盤并沒有完全斷開,但是在手術后難以恢復正常,關鍵在于手術量太大。同時在手術中還要顧慮到血管和神經雙重問題。
卡琳告訴梁襲,在理論上換頭手術是可行的,但是換頭手術給手術的時間非常短,工作量無比巨大,因此換頭的可能只存在于理論。很多突發損傷傷者的術后康復情況,很大程度取決于手術的時間和質量。她的論文表達了一個意思: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對傷者破損和斷裂神經線進行最大可能的修復。
梁襲當作自己聽懂了,給卡琳找來一個墊子后,到一邊看書吃披薩去了。梁襲奇怪的是,卡琳一點關于瑪麗亞醫院恐襲,黑松的話題都沒有。是反恐辦公室沒有聯系刀鋒?是刀鋒接手后沒有聯系卡琳?是卡琳完全不理會刀鋒?或者是卡琳不想和自己提特工職業的事?
梁襲準備的食物是咸水鴨,梁襲自己覺得超好吃,卡琳的表情也是超好吃。不過卡琳并沒有對有多好吃進行評價,隨便吃了兩塊肉后繼續工作。不時還打電話,法語說的不比她的英語差。
梁襲沒敢打擾卡琳,悄悄的收拾干凈,洗完澡到了二樓臥室。臥室是敞開式臥室,梁襲站立在護欄邊看著背對自己努力工作的卡琳,完全沒想什么。梁襲的腦子很少放空,也從不單純的去欣賞藝術品或者美女,今天例外:這女人真美。
然后梁襲睡覺了。
這個房子的燈光設計非常講究,按下睡眠專用按鈕之后,與臥室同高的多盞墻壁射燈開啟,頂部的燈光熄滅。這樣一來燈光就不會污染臥室,同時保證了一樓充足的光線。基本不可能有燈光廠家配套生產兩組燈,應該是房子主人根據自己需要進行的個性化設計。
文人耍氓流特別有深度,比如某人不說我想和你一起睡覺,而是說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作為一位博覽群書,語言類專業畢業生的梁襲算是半吊子的文人,于是他如愿以償了。清早醒來,梁襲看見卡琳和衣躺在自己身邊睡的正香。這時候除了欣賞美麗的秀發,面容等之外,梁襲還想尿尿。卡琳靠的很近,側睡,梁襲能感覺到呼吸吹拂在臉上絨毛的感覺。
第一個選擇,夢中翻身,湊近,親近,吃點小豆腐,占點小便宜。
第二個選擇,該親的親,該干嘛干嘛。
第三個選擇,去尿尿。
梁襲本應該在偷偷耍氓流和光明睜大耍氓流兩個選擇之間糾結,但膀胱不允許。因此梁襲只能后滾下床,繞了半圈到正面,猶豫片刻,忍不住伸頭在卡琳右臉頰上輕吻了一下再去洗手間,總覺得這么好機會不做點什么對不起自己。二樓臥室三面縷空,一面為墻,這邊有一個洗手間,很小的的洗手間,只有一個馬桶和一個洗手池。
飛流直下三千尺,梁襲認為聲音太大會吵醒卡琳,于是中斷尿尿,坐下尿尿,結束后洗手,順便漱口,擦干水珠,溜回床上。可以好好的和卡琳一起躺在床上,想想都激動。
剛準備躺下,該死的手機震動,是訪客視頻。梁襲惱火拿手機看了一眼:我去,菲奧娜。菲奧娜在電梯外等待,梁襲回頭看卡琳,沒想到卡琳已經睜開眼睛,似笑非笑點了下頭,閉眼繼續睡。
臥槽!這有點非人類,怎么就醒了?什么時候醒的?自己是不是應該感謝尿尿救命之恩?梁襲推測不出來剛才觸碰卡琳會發生什么事。
手機再震動,梁襲看視頻開門,菲奧娜見監控豎了一根中指,從容不迫進入電梯。菲奧娜來,梁襲認為自己這么躺著不合適。梁襲準備下床,卡琳一手伸出,抓住梁襲的胳膊朝回一拉,梁襲躺下。卡琳左手枕著頭,繼續睡覺。
你拉我回來,怎么就不給點好處呢?梁襲不知道怎么想時,門鈴響起。梁襲準備起床去開門,卡琳閉著眼睛伸手拿過梁襲手上的手機,右眼微微睜開點擊開門,把手機塞回給梁襲,自己繼續睡覺。
沒錯,菲奧娜進來后,很直觀看見了二樓上臥室,看見了梁襲。梁襲作為主人擠滿微笑招手:“嗨!”
菲奧娜頓住好一會,她并不知道這是梁襲租住的房子。菲奧娜關門,將自己外套脫下掛在衣架上,問:“小蘋果,是不是和姐姐睡覺更開心呀?”
梁襲這才聞到火藥味,卡琳是故意的,菲奧娜毫不讓步。不知道這兩人工作上發生了什么事,將自己當作了戰場。
“哈哈!”梁襲吃下黑鍋:“你隨意。卡琳,有客人來了。”
卡琳翻身下床,菲奧娜看得真切:“哦,原來沒脫衣服。Mi6教導的綠茶術真的牛掰。”
卡琳整理頭發下樓,抬頭上看:“你認為呢?”
梁襲回答:“菲奧娜說的沒錯,你有點刻意了。”
菲奧娜笑,小姑娘,你怎么收場?
梁襲道:“不過你刻意重點不是菲奧娜,是我。”
“正確。”卡琳對梁襲送上雙指飛吻,轉頭看菲奧娜:“你隨意,我去洗涮。”
菲奧娜目送卡琳進入洗手間,很不爽、老娘如果不是有客觀原因,能輪到你這個丫頭片子?再看梁襲,梁襲雙手托著下巴正對自己假笑,更氣,當時怎么就沒多玩幾次呢?
卡琳沒有周末假期,畢竟周末也需要醫生。今天卡琳不用上班,昨晚處理了論文后,上午的工作是黑松事件。不過一開始工作現場火藥味十足。
在和刀鋒通話中,卡琳道:“昨天反恐辦公室將案件交給你們,你們的探員還沒靠近嫌疑人黑松,黑松就跳河自盡,很顯然是有人透露了消息。”
伊莎電話那邊道:“卡琳,這些事我心中有數,我會處理。你那邊怎樣?有什么進展嗎?聽說你最近工作很努力,很受琴醫生的喜愛。”琴醫生就是卡琳的導師,瑪麗亞醫院神經科主治醫生,科室的老大,倫敦醫科大學的終身教授。
卡琳道:“我的臥底工作也很努力,雖然不受人喜愛。我收集了很多信息,也把信息反饋給你們,而你們連一點回音都沒有。OK,我自己分析信息,我將分析的結果反饋給你們,你們仍舊沒有回音。我沒有一點來自你們的信息,沒有方向,我哪來的進展?”
伊莎道:“你的反饋我們都收到了,對你提出的問題都查了,也回復你做的很好。你提供信息實在太多了,你甚至提供了去三樓病房住院診療的病人孩子的鋼琴老師的資料。很好,你提的很好,可是你沒有說明為什么你要提到鋼琴老師。”
卡琳:“因為你們的反饋就只有幾句話:很好,做的很好,我們會關注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們要什么。”
羅伯特開口解釋道:“卡琳,在瑪麗亞醫院遇襲之后,我們全面盤查了所有人的底細,未發生有嫌疑犯。你說你不知道我們要什么,實則我們也不知道要什么。黑松的自殺表明瑪麗亞醫院內很大可能有圣旗的內應,瑪麗亞醫院員工的所有資料,包括他們的三代親屬,朋友,情人我們都查的一清二楚,仍舊無法圈定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