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管理員自殺案(下)

　　波比生無可戀的靠在一邊無所事事，沒有人理他，沒有人和他說話，好像他不存在一樣。在梁襲響指招呼下，波比慢悠悠走過來，問：“干嘛？”在成為家主之后，波比不能去總夜會，不能去會所，不能去賭廳，不能高頻率更換女朋友，不能做任何有損克萊門特家族聲譽的事。

　　梁襲招呼過來劉真，三人嘰里呱啦一陣，劉真和波比一起去了保安亭。波比用鈔票換到租倉庫人員名單，劉真核對所有名單，找到了一個叫珠尼的租客。珠尼曾經是公寓住客，現在去了養老院。515倉庫是以珠尼的身份租借的。

　　梁襲向梁振解釋說明：“414是管理員租的，但沒有存放證據。我認為是管理員敲詐房客的地點，414倉庫內應該是辦公設施。比如打印機，電腦等。管理員在414內工作，向每位被敲詐的房客發出威脅。如果414是存放證據的地方，那管理員周末早上來倉庫的規律就不符合之前的推理。沒有人會把收集證據存放到一定日期后再轉移。”管理員拿到一份證據把柄，立刻送到515存放，在周末到倉庫，對證據拍照或者復制，在414倉庫中進行勒索工作。

　　梁襲道：“兇手跟蹤管理員，找到了414倉庫，于是他們放心的殺死了管理員。但未曾想414內并沒有他們想要的把柄證據。我認為探員看見的K2只是罐頭。整個倉庫被人翻個底朝天，散落的東西比如罐頭等就滾到門邊。探員只拉開一條縫隙，根本不可能看見K2的全貌。劉真，如果不是K2，這名探員需要心理輔導，他似乎對K2有陰影，非常敏感。”

　　劉真同意梁襲的看法，她也發現探員行為和語言有些古怪，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梁襲是對的，在事后調查發現，這名探員在服役期間目睹過K2災難。當時探員開車在車隊中行駛，前方一輛車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右車頭刮到道路護欄導致側翻540度，四輪朝天。這本屬于一般交通事故，以當時70邁的時速，車內司乘人員生還的機率很大。就在車隊停下來準備救援車禍車輛時，肇事車輛內的一枚K2突然爆燃。五個車載滅火器完全控制不住K2所造成的燃燒。

　　爆燃剛開始時，探員的好友，肇事汽車司機身上帶著四個燃燒斑點鉆出汽車，斑點是K2濺射到身體上形成的傷痕。司機向大家求救，但毛毯，沙土都無法熄滅在他體內燃燒的焰火。司機痛苦嚎叫滿場打滾，為避免引燃他人，一名軍士長拔槍給了司機一個痛快的。

　　每個人都不平凡，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414倉庫那枚疑似K2并非罐頭，而是一個墨盒。如梁襲預料，這是一個辦公地點，被人翻的滿地狼藉。梁襲也猜錯了，倉庫內沒有電腦，沒有打印機，只有一臺打字機，用于打印勒索信。管理員將勒索信件帶回公寓，投放到目標住客的郵箱。那次她在凌晨投放勒索信件時，外賣小哥突然到來，管理員沒有把信件完全塞進郵箱。外賣小哥等待電梯時，用手去拿那封露在外面的信件，管理員看到后非常緊張，她非常生氣的阻止了外賣員。

　　515倉庫已經被打開。515倉庫井然有序，左右有兩排架子，架子上放置了紙箱，紙箱上貼了便簽紙，便簽紙上寫著名字和房號。

　　梁襲戴上手套，拿下一個叫溫莎的盒子，里面只有一個小盒子，是一片閃存。接入電腦，自動播放視頻，傳來了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視頻內容是那位十八線的女龍套和一名老男人在公寓房間內熱切談話的視頻。

　　劉真作為專業人員，完全不在意聲音和圖像攻擊，右手手指點在視頻老男人上：“阿信，電視劇導演，五年前非常有名，拍攝過多部收視率冠軍電視劇。五年前他在拍攝一部電視劇中使用硬廣植入，電視劇播出后，由于植入太多，時長太多，廣告和劇情沒有任何關系等原因，電視劇被認定為廣告宣傳片，電視臺因此被處以巨額罰款。作為導演的阿信由此淡出人們眼球，據說去年復出籌備一部集合了愛情，親情，勵志的電視劇，將在今年秋天殺青。”

　　不開玩笑的說，市場上九成的電視劇都包含了愛情，親情和勵志。

　　梁襲查看了幾個盒子，發現自己的推理還有一些錯誤。管理員根本不是老烏鴉，物證中沒有郵件，全部是視頻和錄音。

　　經常上網的人應該知道網絡上有一門教學課程：如果識別賓館房間內是否有攝像頭，如何識別單向和雙向玻璃。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教學呢？因為賓館房間內安裝攝像頭這種事雖然不普遍，但也不是偶發。如同鴨肉代替牛肉一樣，當專家傳授知識，教導大家如何辨認牛肉和鴨肉時，說明市場上的假貨已經比較普遍，并且有關部門沒有能力消滅和制止這種現象的出現。于是只能讓老百姓自己學習如何自己保護自己。

　　“看來沒我什么事，我們先撤。后續調查就交給貝克。”劉真對梁襲說了一句后招呼自己的探員，她不管刑事案。

　　“辛苦你了。”梁襲很過意不去，只為了自己方便就勞動劉真。聯系劉真是個失誤的決定，是自己沒有考慮周全。

　　劉真并不在意：“有事就給我電話，不要客氣。”

　　這時候一段音頻從探員的電腦傳來，是一名男子打電話的錄音：“這道門耽誤了我們太多時間…上次就因為ID門拖延了我們進攻的節奏，所以哈德王子到現在還活著…我不相信，你這么熟悉瑪麗亞醫院，只是一道門而已，能有多難？…昨天的網紅節出了大事，據說近期還有第二屆網紅節。你必須在第二屆網紅節開始之前，找到打開ID門的辦法…好，我等你消息。”999小說電腦端:https:///

　　“臥槽。”梁襲和劉真互相看了一眼。

　　顯然電話說的是瑪麗亞醫院貴賓區ID門的事。

　　在瑪麗亞醫院遇襲時，控制了局勢的歹徒放棄攻擊ID門，甚至沒有嘗試對ID門發動攻擊。歹徒選擇從二樓破爆進入3樓，耽誤了很多時間。梁襲的臥槽還包含了自己的震驚：管理員膽子太肥，誰都敢敲詐。劉真的臥槽是因為這通錄音證實醫院有內鬼。在瑪麗亞醫院遇襲后，反恐部門就懷疑醫院存在內鬼，因為歹徒對醫院的安保與建筑結構非常了解，甚至知道自己無法打開ID門。

　　劉真拿盒子看名字：“黑松。”

　　探員立刻用電腦查詢，道：“黑松，42歲，已婚，有兩個孩子，是一名市政園林部一名司機，擁有上樹資格證。非移民，妻子是法國人，都是高加索人種，和圣教好像沒有關系。”

　　這名探員是一位年輕探員，同時是反恐辦公室的王牌駭客。他退役之后第一時間接到反恐辦公室電話。經過數月的基本訓練和培訓之后，他也成為了反恐辦公室最年輕，最沒有經驗的一名探員。

　　也因此，他才會說出高加索人種與圣教沒有關系的話。

　　梁襲和探員年紀差不多，善意解釋道：“就這五年來，有10萬名非阿人的法國人改信圣教。”

　　這是一個很大的誤區，很多人認為只有阿人才信圣教。實際情況是圣教的影響已經擴散到各人群中。目前全世界有18億圣教信徒，阿人只占其中的15。并且有部分阿人并非圣教信徒。不過極端分子大多是阿拉伯人。

　　劉真撥打電話：“通知小隊整備，等待命令。”

　　劉真再聯系自己的獨眼龍老大，獨眼龍聽完道：“堅固的堡壘總是被內部攻破。黑松這樣的壞人殺不光的，即使把圣旗挖掉，遲早還會有圣壇，圣斗士。你在緝粉隊工作很多年，應該知道一個道理，面粉是永遠剿不完的，除非有替代品。本案重點是瑪麗亞醫院的奸細，而不是黑松。”瑪麗亞醫院是倫敦乃至歐洲首屈一指的好醫院，假如再發生一次恐襲，損失的不僅是醫院和警方的顏面，連英國都會成為國際笑柄。只要奸細還在醫院內，歹徒下一次襲擊目標仍舊會瞄準瑪麗亞醫院。

　　獨眼龍道：“這種活不是我們的強項，交給刀鋒處理。”

　　劉真不甘心：“我有梁襲幫我。”

　　獨眼龍反問：“你干嘛非要害死他？他一個平民屢屢卷入圣旗的事件中，你認為圣旗會沒有任何想法？殺一個梁襲很難嗎？”

　　劉真明白了，自己要調查醫院內奸，肯定需要梁襲的幫助，梁襲必須出現在臺面。這種事曝光度過高不是什么好事。特別對手是很有系統和章法的圣旗團伙。劉真道：“我明白了，我立刻聯系伊莎。”

　　獨眼龍回答：“嗯。據我所知，mi6和刀鋒早就有瑪麗亞醫院再次遇襲的推測。他們在瑪麗亞醫院安排了一名特工臥底秘密調查奸細，這件事由他們處理事半功倍。”

　　劉真和獨眼龍通話沒有避開梁襲。聽到這里梁襲當時腦袋就頂了一個大問號，他認為卡琳一心一意在當醫生，沒發現卡琳有進行秘密臥底調查的行為。在瑪麗亞醫院遇襲之后，刀鋒已經查過奸細，沒有結果。卡琳回瑪麗亞醫院不到一個月，指望她能幫上忙？

　　在獨眼龍的安排下，貝克刑偵部門接手了本案的調查。反恐辦公室除秘密扣押那份錄音證據之外，其余的證據和線索都交給刑偵部。同時劉真交代了梁襲和波比有些話不能說。簡而言之，他們沒有聽見黑松的錄音。

　　既然如此也就沒梁襲的事，東西都在那，推理也有了，剩下只有審問和盤查的刑警工作。

　　無所事事的波比請吃了午飯，然后去梁襲的新房看看。隨便走了一圈，波比就知道梁襲為什么對房子不滿意，問題當然不是出在房子上，而是出在梁襲身上。梁襲的東西實在太少了。只用臥室的一個大衣柜就收納了梁襲春夏秋冬內外衣褲襪。

　　梁襲除了衣物之外，就沒別的什么東西。整個房子空蕩蕩的說話都有回音。偌大的洗手間只有一條浴巾，可以想到梁襲洗澡，洗臉用的都是同一條毛巾。冰箱空，廚房空，客廳空，天臺空。另外臥室是開放式臥室，沒有墻壁的臥室，也讓睡習慣了封閉式房間的梁襲感覺不舒服。

　　對此波比也很為難，這房子已經到他的極限，他不可能介紹更差的房子給朋友。朋友可以不喜歡這套房子，那是朋友個人品味問題，自己給朋友介紹爛房子，那是自己品味問題。在接任家主之后，波父和波比商議，送一套豪宅給梁襲，被波比拒絕了。因為波比認為這種行為有封口之嫌。之前波比提出送梁襲房子，是本著由奢入儉難的辦法想將梁襲整破產，現在送房子連朋友都沒得做。

　　梁襲才不會給自己這位倫敦財閥的面子，極有可能一巴掌直接扇過來。不對，這貨好像只對自己暴力，是不是欺負自己打不過他？

　　梁襲喜歡干凈的生活環境。即使住在瑪麗家的車庫，他的東西都收拾的井井有條，過多的東西會讓他花費更多的時間去整理，他不愿意。因此他寧可請一千兩百英鎊的家政，也不愿意對付和湊合。再說這房子是人情租給他，還送地下車庫使用權，他認為自己義務保證房子的整潔與干凈。

　　波比說出這套房子唯一的缺點：“少了個人。”

　　“少了個人？”梁襲四周看，只有一個臥室，少了個鬼吧？

　　波比：“少了個女人。”

　　梁襲恍然大悟，從這個角度再去看房子…沒錯，問題在于少了個人。想明白這點后梁襲反倒能接受這套房子。畢竟不能老窩在鴿子窩大小的公寓內，只有走出舒適區，才有更大的未來。

　　行吧，沒幾個錢，人情問題，湊合。

　　在客廳泡茶，聊天，吹牛，波比情緒始終不高。見鬼已經成為波比人生的一種樂趣，從之前揭穿騙子，揭穿騙局，到后來和梁襲一起抓壞蛋，讓他無鬼不歡。在日常總夜會，會所奢靡生活被禁止之后，波比找不到生活的樂趣。

　　梁襲明白了，道：“有人不讓你見鬼嗎？”

　　波比搖頭，梁襲道：“你見你的鬼就好。”

　　波比仍舊搖頭：“沒有那種味道了。”

　　梁襲想了一會：“這樣吧，你就當我的助手，我這邊有案子就聯系你。薪水不用很高，你把我家政費給了就行。”

　　波比疑問：“我當你助手，我還得給你錢？”

　　梁襲點頭：“我知道聽起來有點不講道理，但有些事不用講道理。”

　　波比一指梁襲：“你當我助手，我負責家政費。”

　　梁襲沒意見：“行。”

　　波比心情瞬間轉好，站起來：“好了，老板有公干要走，偵探社有事就給我電話。”

　　“這么巧？”

　　“不是巧，有朋友約了妹子在游艇開派對，我沒心情去。現在有心情了，我就去看看。”走了幾步的波比突然回頭問：“腿、胸、臉，你注重哪樣？”

　　梁襲無語：“怎么？準備給我郵寄一個？滾你的，別理我。”

　　波比擠擠眉毛：“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一起去，我幫你物色一位絕代尤物。”

　　梁襲揮手：“再見。”完全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