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1990(四)

　　緝粉隊很快發現了無人駕駛的1990，貝克開車當作不認識1990。在兩車即將會車時，貝克一轉方向盤，車頭突然右拐，撞擊在1990的車頭上。塑膠彈炸很安全，通常不會因為撞擊，槍擊而炸爆。1990自身重量輕，被撞擊之下，車身甩打在護欄上，翻身轉了半圈，四輪朝天，一名女子從上而下被吊在半空。

　　緝粉隊拉開車門，貝克鉆進去一拳擊暈幾近昏迷的女子，抽出匕首割斷安全帶將她拉出車外。另外一組人撬開后備箱，掀開墊子。在原本放置備用輪胎的地方放置了一個已經安裝好了管雷的大彈炸。彈炸一條紅色電線沿著后備箱的邊角穿進汽車內。電線連接的引爆器就在那位女子的左手邊。

　　排除遠距離引爆的可能后，劉真下令：“拉警戒線，聯系排爆組。”一身的冷汗，現在終于可以喘口氣。

　　始作俑者梁襲把一顆心放了回去，他很擔心自己提供的線報害死緝粉隊的人。

　　梁襲道：“劉隊長，可以派人處理一下金發俠那邊的事嗎？“

　　劉真：“好的！”

　　梁襲拿掉通訊器，默默無語看窗外。波比一邊道：“情緒這么低？回去玩小美？”

　　“小美是誰？”

　　波比道：“會所那位靦腆女生。”

　　梁襲問：“她叫小美？”

　　波比：“鬼知道她叫什么。什么情緒？我們應該慶祝一下。”他原本的成就感被梁襲低沉的情緒無情擊碎。

　　梁襲有些迷惘：“我是不是錯了？”

　　波比疑問：“事實證明你是對的。”

　　梁襲道：“我只是協助警察阻止了一次恐襲。”

　　波比反問：“難道你想單獨阻止一次恐襲？”

　　梁襲搖頭：“我只是推遲了一次恐襲，負責危險工作，負責行動的人多是具備替代性，沒有太多價值的炮灰。他們有些人從中東來這里參加心中的戰圣，能忽悠一個人來，必然能忽悠第二個人來。莫妮卡是圣旗一位重要人物，即使她被擊斃，我們仍舊沒有動搖圣旗的根本。圣旗還是展開他們的襲擊計劃。”

　　梁襲道：“你說錘石是不是對的？他的目標是供應商。他切斷了藥炸供應，相比阻止一次恐襲對圣旗的打擊更大。或許刀鋒是正義的，他們有戰略和戰術，想從根部鏟除圣旗。我只是搗蛋鬼，見招拆招，修剪著圣旗這棵大樹的枝葉。”

　　波比道：“你這么說也沒錯。”

　　梁襲不滿：“嗨，我們一伙的。”

　　波比道：“我和你想的不一樣，我爽就夠了。你問我，我現在爽不爽？我會告訴你，我非常爽。這就是我做金發俠的源動力。再說你如果一直修剪枝葉，圣旗這棵大樹遲早會因為養分不夠而枯死。”

　　“這次也許我沒錯，但是莫妮卡我一定是錯了。我應該養著這條大魚。”梁襲電話聯系劉真：“能把歹徒信息私下發給我嗎？我研究研究。”

　　劉真問：“私下的意思是？”

　　梁襲道：“刀鋒很快會接手所有的事，他們不會告訴我任何恐份的信息。這里一共有四名歹徒，從目前信息來看，兩名貨車上的歹徒應該是外地的臨時工，女車手我不肯定，貨車司機即使不是本地人也經常來往倫敦。刀鋒應該會問你，我是不是掌握什么信息。你就說我和波比慶祝去了，根本沒問起歹徒的事。”

　　“好！這次給你48小時。”劉真道：“梁襲，你干脆來緝粉隊上班吧？你這個月賺的比我都多。”

　　梁襲回答：“貨賣三家，拒絕買斷。”

　　“哈哈，注意接受郵件，先掛了。”

　　歐文在一邊道：“老大，這次你不想升職都不行。你不升職，另外兩位副隊長誰好意思當總隊長。”

　　劉真搖頭：“我更喜歡在一線工作。”

　　墨菲道：“你如果不干，上面會空降一名門外漢當總隊長，到時候肯定夠我們受的。”

　　劉真道：“如果上面想空降，即使我有心當總隊長，恐怕也沒有機會。”

　　梁襲和波比，還有波比的保鏢都被刀鋒請到了貨運中轉中心不遠處的警署。大部分保鏢對刀鋒的問題一概回答：不知道，不清楚。

　　你們今天幾個人上班？不清楚。

　　今天幾點上班？不清楚。

　　幾點上班都不清楚？不清楚。

　　為什么會出現在附近？不清楚。

　　反審訊最粗暴最簡單的手段：不回答任何問題，無論問題對你有利還是無利。千萬不要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可以和對方周旋。要知道任何疑犯被審問的次數都遠遠低于審問者審問的次數。

　　要么放了我，要么對我提出指控。如果你對我提出指控，我就要求見律師。

　　刀鋒要找的是折磨歹徒的人。一名歹徒在莫雷家附近的路邊被發現，懷疑歹徒在某輛汽車內遭遇了折磨。歹徒被發現時昏迷不醒，身上放了一張音頻閃存，閃存內是歹徒招供的內容。

　　之所以說大部分保鏢，是因為還有一位保鏢對伊莎的提問無保留的回答。他就是波比最新聘請的保鏢：駭客海姆。也就是海姆讓伊莎得知了事情發展的經過，包括梁襲調查案件的過程。

　　梁襲比伊莎想的要實誠，幾乎沒有隱瞞的說明了追查案件的經過。不過替換部分信息，比如自己和波比見鬼時候有其他發現，變更為錘石邀請他們到斷崖以東。錘石主動給自己的信息，包括阿里的信息在內。梁襲順便把錘石也賣的一干二凈，告訴伊莎，錘石正在尋找圣旗供貨商。

　　“情況就是這樣。”梁襲說完，拿起面前紅茶喝了一口，說的太多，口干嗓子疼。

　　伊莎沒有吭聲，站起來走到窗口，拉開窗簾，推開窗戶，點上一根煙。她半坐靠在窗沿看著外面，一動不動直到燃燒了大半根香煙。伊莎將煙頭丟出窗外，關窗戶，拉窗簾，坐了下來，拿過自己手機打字，然后舉給梁襲看：錘石背后的勢力比圣旗更危險。

　　梁襲拿自己手機回一個問號。

　　伊莎：我本不應該和你說。一位前輩和我交流時告訴我，可以適當的相信你。

　　梁襲：算了，我不想知道。

　　伊莎：謝謝！我希望以后有類似的事，你可以直接聯系我。因為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伊莎再打字：錘石擁有一臺非常先進的鐳射竊聽器，可以竊聽50米范圍之內行駛中車輛，車內的聲音。

　　梁襲：他在利用我？

　　伊莎想了很久：錘石有可能和你同樣只見到自己看見的東西。

　　伊莎再打字：雖不能確定錘石的老板是誰，但我肯定他比圣旗還要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