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襲到了滑板場附近,買了一瓶水坐了下來尋找卡琳所說的朋友。
滑板場是一個大圓形,周邊是水泥弧形看臺,中間為滑板場地。在滑板場地內有各種障礙,比如常見的斜坡護欄,半圓形的斜坡,走S線的障礙。十幾個穿著個性衣服的男女在場地內玩著滑板,最近一圈看臺坐了一些正在休息補水的滑板玩家。
一個戴著頭盔的女性滑板手正在表演,在滑板愛好者的熱烈掌聲中,她的一套動作玩的神乎其技。對于梁襲來說,不說妹子半圓翻轉很多度的動作,單是她將滑板踩的翻轉到空中的動作就讓梁襲感覺無比的帥氣。
妹子停下,一踩滑板一端,滑板翻轉而起,她一手抄住滑板看向梁襲。接著拿掉頭盔,向梁襲走了過來。
臥槽!是菲奧娜,換了一身行頭險些認不出來。梁襲鎮定的喝水,他要表現出早就知道你在這里的的表情。菲奧娜一聲不吭坐在梁襲身邊,伸手拿過梁襲手中的水,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喝完。兩只手將礦泉水瓶子捏扁,轉頭扔了出去。礦泉水瓶準準被丟進四米外的垃圾桶中。
梁襲從她喝水時看呆了,這可是750毫升的水,自己才喝了50毫升。這可是很硬的礦泉水瓶。垃圾桶比他們所在位置高了50公分。菲奧娜全做到了,關鍵是她還不是刻意去做,而是很隨意的完成這套動作,如同本來就應該這么完成一樣。
菲奧娜雙尾指伸進口中,吹了一個響亮的呼哨,下面人回頭。菲奧娜揮下手,一名男子將一瓶水扔了上來,菲奧娜一手抄住,然后噸鈍的喝了大半瓶,這才發出滿足的聲音:“嗯…”
喝完水,轉頭看目瞪口呆的梁襲,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梁襲回答:“我猜的。”萬事皆可猜。
菲奧娜轉開目光,手拿水,手臂放在膝蓋上看下面的表演,許久后輕嘆口氣,道:“我們已經結束了。”
梁襲點頭:“我知道,我在醫院見到你和英拉。”
菲奧娜:“然后呢?”
梁襲道:“我知道你不會在這時候放開英拉。”
菲奧娜慢慢點頭:“嗯,我不能。”
兩人無語一會,菲奧娜道:“你很特別,我很高興認識你。”
梁襲點頭:“我也是。”
兩人靜坐無語許久,菲奧娜拿起滑板和水走人。頭也不回的到了滑板場邊,和身邊的滑板手聊了起來。
梁襲隱約有些后悔,自己當初不應該為了一千英鎊就出賣愛情。如果沒有收那一千英鎊,英拉肯定死透,這樣一來自己和菲奧娜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梁襲畢竟不是冷血動物,就這么閃過一個念頭,并沒有去多想。他有自己的道德觀,即使知道結果,這種事他還是不屑做的。或許因為菲奧娜還不值得自己這么做。或許梁襲認為這樣的菲奧娜才是有責任感的菲奧娜。
不知道,梁襲搞不明白這些不屬于邏輯的東西。
菲奧娜始終沒有再回頭看梁襲,許久之后梁襲站起來,離開了這里。不知道過了多久,菲奧娜再回頭只看見空空的看臺。
散步一點五公里,梁襲腳隱隱做痛坐在一邊脫掉鞋子捏腳。不知道第幾圈的卡琳靠了過來。卡琳滿身汗水,汗衣已經完全浸透,看起來特別的感性。
卡琳單膝跪地,拿起梁襲的左腳檢查按壓,道:“OK,你的腳到極限了。感覺怎樣?”
梁襲也說不清楚:“不知道。”你靠著近,腳斷沒斷我都說不準。
“坐上去。”卡琳讓梁襲坐在長椅上,繃直雙腿,握住梁襲的左腳腳掌朝前壓。
“哎呀,媽呀!”梁襲眼淚快痛出來,痛的不是腳,是韌帶。
卡琳很驚訝,她發現梁襲的腳竟然無法和身體低于垂直角度超過20度。梁襲坐著的時候,腳可以完全壓平,但再多就沒有了。這是典型的缺乏運動,韌帶僵化的反應。這不是23歲的韌帶,這是50歲的韌帶。
作為醫生卡琳有些不高興:“嘿,你身體是自己的,他們每個器官,每個部位都在為你努力工作,為什么你不能對它們好一點呢?我以為你只是缺乏運動,我現在發現你根本就沒運動過。”
梁襲解釋道:“我也走過幾公里。”
“走路根本不是運動。”卡琳問:“你左手從左肩下,右手從后背上,兩只手的手指能不能碰到一起?”
梁襲嘗試了幾次沒成功。
卡琳看梁襲雙手手指距離相差了一根中指的距離,告訴梁襲:“大部分人都能碰到,少部分人即使碰不到也很接近。”
梁襲好奇問:“你呢?”
卡琳挺胸向后彎腰,兩只手輕松握在一起。近距離觀看的梁襲瞬間不疼。
卡琳道:“你所謂的活動只停留在部分關節功能,你身上看不見和肌肉、韌帶有關的運動。明天開始,每天晚上八點半到伯寧公園,我希望你能對自己身體好一點。我毫不夸張的告訴你,你這么維持再過兩年,必然尿酸偏高引發痛風。未來幾十年內你不能食用肉類、豆制品、海鮮等食品。”
卡琳道:“來不來你自己決定。”說完有些生氣的離開。作為醫生,她討厭梁襲這種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這類人還不少見,讓他們適當運動,就如同要了他們命一樣。
梁襲第二天準時到達伯寧公園,卡琳讓他先來五分鐘的原地高抬腿,不用跳,高抬左腿放下,再高抬右腿放下。梁襲覺得很兒戲,但半分鐘后梁襲感覺到大腿酸楚。不到一分鐘梁襲感覺酸痛難忍。他沒想到這么簡單的動作自己做起來也這么難,喪氣的坐在地上不想理自己。
卡琳一圈跑回來,見梁襲坐地偷懶,二話不說踹倒梁襲,單膝一跪幫梁襲捏起了腳。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的梁襲只能任人魚肉,他長達半分鐘的慘叫讓卡琳特別解壓,爽到骨子里,連踩死大象的仇都報了。卡琳將梁襲拉起來,告訴梁襲,五分鐘手臂上下擺動。動作很簡單,手要直,左手舉起和右手放下成平行。
當晚,全身酸疼的梁襲回到公寓后,連澡都沒洗就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不僅是身體的酸疼,內心也充滿了被侮辱感。不是被卡琳侮辱,而是被自己身體侮辱。他很清楚知道卡琳讓自己做的手腳兩套動作對很多人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而自己竟然堅持不了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