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目的

　　梁襲指路口的監控問：“它拍到了什么？”

　　波比回答道：“三個月前這個監控偶然性的出現雪花圖，由于其他監控完好無損。管理員向公司報備后也沒有多加理會。小男孩見鬼時，監控恰巧出現雪花。有意思的是，警方查詢了其他監控，監控沒有拍攝到鬧鬼前后一小時有任何車輛和人進入倉庫區。倉庫的唯一入口你剛才看見了，入口崗亭保安也沒有發現有車輛和行人進入倉庫區。”

　　梁襲道：“也就是說，421—440，501—520這些倉庫內可能住著人。”

　　波比道：“沒有法官會為小男孩的描述開出幾十張搜查令。”

　　梁襲明白了，波比是拉自己破案來了，順便見下鬼。

　　梁襲道：“波比啊。”

　　波比警惕：“我不喜歡你這個語氣。”

　　梁襲道：“五次見鬼免費，我不賴賬。但破案要另外收錢。”

　　波比煩死：“又要討價還價？”

　　梁襲道：“你也可以直接給。”

　　波比問：“怎么收費？”

　　梁襲沒有馬上回答，波比道：“有言在先，你如果破不了案，你得賠償我的委托費。你收一百，如果沒破案，你就得倒給我一百。”

　　梁襲沒理會波比。他首先要判斷案件性質，才能決定自己要收多少錢。這個案子是不是存在還不好說。童言無忌，有時候孩子的話很可信，有時候孩子的話完全不可信。原因是孩子很容易混淆夢境、動畫片和現實。

　　孩子說有骷髏飄在道路上，OK，從理論上可以做到。監控沒有拍攝到可疑車輛和人，OK，那可能是因為人就住在倉庫內等其他原因。案件關鍵點在于飄字，為什么骷髏要在道路上飄蕩呢？梁襲可以給每個奇怪點找到解釋，但是他無法找到骷髏飄在道路上的目的。因此梁襲認為小男孩撒謊，或者細節上說錯的可能性是有的。

　　警察辦案時，他們從線索去推理，去尋找答案。梁襲這個偵探他喜歡假設答案，而后去排除答案。人體飄的目的不解決，梁襲就無法假設答案。因此梁襲想要破案，只能放棄邪派武功，開始尋找和收集線索，一直到解開飄蕩人體目的之謎。

　　梁襲不關心人體為什么會飄，他關心人體飄的目的。偵探的敏銳思維告訴他，人體飄的目的是本案最關鍵的因素。

　　“喂，梁襲？”波比在梁襲面前揮手，呼喊了幾次沒回應。

　　梁襲收回心思，道：“我想和保安聊一聊，夜班保安。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和小男孩聊一聊。”

　　波比回答：“小男孩我辦不到，保安可以安排，我全部打點好。我們的話題？”

　　梁襲反問：“什么話題？”

　　波比看著梁襲，搖頭：“沒有，沒有話題。”這家伙好像真有點偵探的意思。

　　梁襲沒興趣和波比斗嘴，他一邊想著自己掌握的信息，一邊將周邊細節收錄腦海中。梁襲不理波比，波比頗感覺無趣，跟著梁襲在路上來回散步，忍不住問：“如果小男孩說的是真的，人怎么能漂到距離地面0.5米高的位置呢？”

　　梁襲回答：“這個問題答案沒有意義，方法很多。”

　　波比問：“那你在想什么？”

　　梁襲回答：“我要弄清楚監控的秘密。所有監控都正常工作，唯獨這個監控時而工作，時而不工作。”

　　波比問：“飄的人弄壞了監控？”

　　梁襲搖頭：“不，想要監控接觸不良的難度遠遠高于監控不工作。”

　　波比：“有人入侵了監控？”

　　梁襲思考良久：“不排除這個可能。”

　　波比總結：“有人要干什么，于是入侵監控，導致了監控畫面時而雪花。讓監控不能拍攝下他的行為。”

　　梁襲道：“監控只是線索，并不能根本性解決案件。”

　　夜班保安回答梁襲問題：“三個月前，6號監控出現第一次雪花。”

　　梁襲問：“為什么沒有維修？”

　　保安回答：“我們報備維修后，接下去的幾天完全沒問題。公司工程部的員工檢查監控也沒有問題。接下去大概一周到兩周一次的頻率出現雪花。”

　　梁襲問：“時間持續多久？”

　　保安回答：“長短不一，最短的好像就十幾秒。最長的一次是我記得三分鐘，恢復畫面大約一分鐘后，又出現了雪花一分鐘。”

　　梁襲問：“都是夜班發生的嗎？”

　　保安回答：“白天應該也有，不過白班寧可出去巡邏，也不愿意在崗亭盯著監控。夜班比較無聊，我的搭檔又是個悶貨，我才會沒事就盯著監視器發呆。”

　　梁襲好奇問：“你們沒有安排巡邏嗎？”

　　保安回答：“我們的監控無死角覆蓋倉庫每個區域。”

　　梁襲道：“我注意到鐵柵欄高兩米五，還有45度角朝外拉了幾根鋼絲，鋼絲通電嗎？”

　　保安回答：“沒有通電。這種設計已經可以阻擋一般人攀爬柵欄。主要的安保力量還是由監控來完成。”

　　梁襲問：“近期雪花次數是不是增多？”

　　保安回答：“好像沒有怎么增加。”

　　梁襲問：“你們班次是怎么安排的，晚上有進食嗎？”

　　保安回答：“我們一共有三個班次，每個班次12個小時進行輪換。晚上上班時間是晚上七點到第二天早上七點，中途會提供工作餐。實際上就是自己點外賣。附近的意大利披薩不錯。”

　　梁襲點點頭，再問：“大概都是幾點吃宵夜？”

　　保安回答：“11點，或者11點多。”

　　梁襲道：“最后一個問題，你們晚上睡覺嗎？”

　　保安猶豫了一下，點頭：“是的，我們吃過宵夜就會關閉大門。如果有需要可以按大門邊上的通話器，直接和崗亭的我們通話。就我在這里工作三年的經歷來說，沒有幾個人會在凌晨來倉庫。”

　　男孩父親報警的時間是凌晨一點左右，想來保安已經入睡。從崗亭的建筑材料來看，具備一定隔音效果。因此存在直升機吊人的可能。梁襲認為更好的方法是，從6號監控覆蓋的區域翻越柵欄。兩米多高的柵欄對高手來說完全沒有挑戰。

　　每個單元的倉庫區都有兩個垂直梯子。即使沒有，要到達四米二高的倉庫頂部，也難不倒高手。因此小男孩看見人浮在半空的情景，有很多方法可以做到。不嫌麻煩的話甚至可以在鐵柵欄和倉庫之間拉鋼索。

　　問題又回來了，有好好的路不走，好好的倉庫頂部不走，為什么要漂浮在半空，還走了十多米呢？網絡沒有出現類似視頻，說明對方不是為了嚇人和出名，他只是無意間被男孩看見而已。當然，男孩看錯或者撒謊的可能性還是很大。只不過如果是撒謊或者看錯，整個案件完全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