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樓,此刻正熱鬧非凡,人聲熙攘之中,一位位身份尊貴不凡之人,接連步入天音樓內,這其中有咸陽城各大世家之主,三大宗門太上長老,天劍閣首席大弟子,甚至連大秦帝國的九五之尊,秦皇贏天闕都親身前來了。
各方之主的到來,讓這天音琴會更是盛況空前,也讓這琴會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沉重,不少明眼之人都已經看出來了,這一場天心琴會,只怕不僅僅是琴會那般簡單啊。
雖然明知如此,但卻沒有誰將其點破,各方勢力的首腦人物進入天音樓之中,按照那早已經排布好的位置坐下,靜靜的等候著。
直到秦皇贏天闕也進天音樓入座之后,蘇暮晚晴終于走了出來,仍是那輕紗掩面,白衣翩翩的模樣,只不過手中那張墨色古琴換成了一張紫檀長琴。
將手中長琴放置于琴臺之上,蘇暮晚晴隨之坐下,眼神掃過下方眾人之后,竟是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勞煩諸位等候片刻,還有一位客人未到。”
“嗯?”
聽此,眾人皆是一怔,微微皺起眉來。
在場之人,不是一大世家之主,就是一方傳承之中的重要人物,甚至還有贏天闕這位大秦帝國的九五之尊。
他們都明白這一場琴會關系著什么,誰敢遲到,不見連秦皇贏天闕都沒有擺九五之尊的架子讓人等半個時辰什么的嘛?
現在好了,各大勢力的首腦都已經到了,竟然還有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家伙沒有來,這沒來也就罷了,還要他們所有人一起等著?
開什么玩笑,這大秦帝國之中有誰有這個資格讓他們所有人一起等,難道是那位劍神閣下么?
雖然心中有些不悅,但眾人還是沒有說些什么,因為此刻坐在臺上之人是那天音閣的傳人,這天音琴會的召開者,還有…
想到這里,眾人心頭一沉,壓下那一絲不耐,靜靜的等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讓人等得有些心焦的時候,天音樓外終于一道迎客之聲。
“寧公子,紀姑娘,朝陽殿下,請。”
“嗯!”在場眾人,皆是修為高深的宗師強者,聽聞這一道話語聲,眼神微微一變,已是生出些許慍怒之色來。
原以為要等的是哪位大人物,不曾想,最終竟然是三個年輕小輩。
就算這三人身份不凡,但也不至于讓他們這般等著吧?
尤其是那寧淵,他可是幾日前拆了天音樓,劫走蘇大家的惡徒啊,請他來參加這琴會,還讓各方勢力之主,甚至秦皇贏天闕等候了這么久,這蘇大家究竟是什么意思?
眾人心中驚疑不定,但見琴臺之上的蘇暮晚晴淡笑不語,沒有絲毫解釋的一下,眾人也只能夠壓下這點疑問。
而此時此刻,寧淵已是帶著紀無雙還有朝陽走入了這天音樓之中,頓時將全場的視線吸引了過來。
這倒不是寧淵有多么驚人的威勢,而是因為那他身邊的這兩位,想要不引人矚目都難。
當然,其實他也蠻吸引人眼神的,只不過是怒意騰騰的眼神。
誰人都知道,幾日前他大鬧天音樓,把這天音樓拆了不說,還把蘇暮晚晴給劫走了,直接讓咸陽城各大勢力嚇得不輕,火急火燎的趕去救人,來回折騰了一番。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卻偏偏蘇大家對這寧淵態度十分之古怪,甚至連當然他大鬧天音樓,劫走自己的事情都毫不在意,還說這是一場誤會?
有什么誤會,用得著把這天音樓都給拆了,連那慕知白都他被打成了重傷,現在還不知道醒了沒有呢,這難道也是誤會么?
今天,蘇大家竟然又把這惡徒給請了過來,還讓在場這么多人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這般的待遇,你說這兩人中間沒有問題,鬼信么?
難道那什么相愛想殺的傳聞是真的?
想到這里,不少人心中是又怒有痛,尤其是那幾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天才,看向寧淵的眼神似要噴出火來。
“這女人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啊!”感受著眾人的視線,寧淵望了一眼琴臺之上的蘇暮晚晴,微微一笑,隨后帶著朝陽與紀無雙尋了一處位置坐了下來。
見寧淵坐下,蘇暮晚晴探手落于琴上,卻沒有彈起,而是輕聲說道:“諸位來此,想必都已經知道了此次晚晴召開琴會所為何事了吧。”
聽此,眾人沉默,唯有秦皇贏天闕起身說道:“我等不敢妄加猜測,還勞請蘇大家言明吧。”
贏天闕并沒有擺什么帝皇姿態,甚至還有一絲恭敬的意味,因為他十分清楚這件事關系是何等重大,根本不敢有什么輕慢之處,至于這皇者威嚴,在天音閣面前本就是等同于無。
“陛下言重了。”贏天闕姿態放得很低,蘇暮晚晴的態度亦是極好,輕聲言道:“三月之前,北域神武令現,天音閣,劍魔峰,神劍山莊,三方傳承共聚,以北域七國為界,舉辦天驕論武,晚晴不才,為天音閣代表,主持秦,楚,晉三國天驕論武之戰。”
“北域神武令!”
“千年一開的神武圣殿啊!”
“沒有想到,老夫有生之年,還能遇上這等盛事。”
聽聞蘇暮晚晴一方話語,眾人神色微變,話語紛紛,是難以言喻的激動。
只有寧淵,根本聽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向一旁的朝陽問道:“北域神武令是什么東西,這幫人不是來聽蘇暮晚晴彈琴的么?”
“神武令?”聽此,朝陽想了想,說道:“我好像聽父王提起過,但具體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這樣啊。”聽此,寧淵又看向了一旁的紀無雙,卻發現她也是一臉疑惑之色,似根本沒有聽說過這什么神武令的事情。
便是此時,只聽站在前方的贏天闕說道:“蘇大家,神武令千年一現,三國天驕論戰,共能決出多少名額?”
聽到,其他人也眼巴巴的看向了蘇暮晚晴。
“可入神武圣殿之人,一百。”蘇暮晚晴淡聲說道。
“一百!”
聽此,在場眾人卻是沉默了下來,皺眉沉思。
一百人,這數量看似不少,但這可是楚,秦,晉三國加在一起的名額,這三國地員遼闊,武者便有上億之多,便是排除掉絕大部分不符合這天驕論武之人,也有幾十萬,分潤下來,一個名額說是萬里挑一也不為過。
這世間奇人無數,又關系到這千年一開的神武圣殿,無上機緣,因此就算是他們乃是大秦帝國各大勢力之主,也不敢保證能夠將一個名額攥在手心里啊。
見眾人不語,蘇暮晚晴淡淡一笑,看向贏天闕,道:“天驕論武之戰,關系三國甚至于北域之根基,不可輕慢,但晚晴對于這些事物卻是不善處理,便請秦皇陛下著手布置如何。”
聽此,贏天闕一怔,隨即臉龐之上露出了一絲驚喜之色,連忙道:“這些凡俗之事,理應不該讓蘇大家費心,交由我等來辦便是,定無一絲錯漏。”
“那便勞煩陛下了。”蘇暮晚晴輕聲說道,便定下了此事,這讓各方勢力首腦看向贏天闕的眼神之中不由得多出了一分羨慕以及一絲懊惱。
這天驕論武之戰,事關重大,大秦皇室雖然不敢動什么黑幕,但制造些便利還是可以的,說不定,就能將幾個名額攬入手中啊。
這可是入神武圣殿的名額,連先天強者都為之心動的存在啊!
早就應該知道以這蘇大家的性子,根本不會去處理這些俗務的,那么自己就應該強行出口,拿下這布置天驕論武的任務才是啊,現在好了,全都便宜了大秦皇室了。
眾人懊惱,蘇暮晚晴沒有理會,也沒有撫琴的意思,而是看向了臺下神色不解的寧淵,道:“寧公子,既是來了天音樓,那可愿與晚晴入后一敘,幾日前那場誤會,仍舊是讓晚晴心中過意不去啊。”
“嗯!”
聽此,眾人眼神皆是一凝,紛紛看向了寧淵,有人不由皺眉,有人神色玩味,但更多的人是一臉憤怒,恨不得直將這寧淵撕了。
就連那秦皇贏天闕聽此,原本還帶著一絲喜色的神情也冷了下來,皺著眉頭掃了寧淵一眼。
自從贏櫻那件事情過后,寧家和大秦皇室之間已經出現了不可修復的裂痕,贏天闕原本還有些欣賞寧淵,想要將他收入麾下,作為自己的得力干將,但是現在,寧淵卻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先前一人一槍,便能挫敗天劍閣玄墨絕風雙劍,之后又大鬧天音樓,連名揚北域的慕知白都被他打成重傷,這般實力,何止是恐怖?
他已經有一個絕仙傳人的小妹了,又對朝陽有救命之恩,現在還與這天音閣傳人蘇暮晚晴曖昧不清。
這代表著什么,隱有北域第一人的絕仙子,名震七國的北域戰神天南王,外加傳承千年的武道圣地天音閣,都和這小子扯上了關系!
這讓大秦皇室如何應對?
想到這里,贏天闕臉色不由一沉,其他各方勢力的首腦也大多如此,沉默之中,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然而蘇暮晚晴仍是淡笑,神色玩味的注視著隱成眾矢之的的寧淵,笑而不語。
“兄長!”見此,紀無雙不由得站起身來,眼神冰冷的掃了那蘇暮晚晴一樣,隱帶殺氣。
“寧淵,不要去。”朝陽亦是神色不善看向了蘇暮晚晴,先前她希望寧淵來,是想要幫寧淵化解和蘇暮晚晴之間的誤會,但是現在看來,這哪里是什么誤會,分明是蘇暮晚晴對寧淵不懷好意啊。
寧淵聽此,卻是一笑,起身說道:“既是蘇大家有請,那么在下便卻之不恭了,請。”
“寧公子請。”聽此,蘇暮晚晴眼神之中浮現一絲莫名笑意,走下琴臺,邀寧淵往天音樓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