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但那肅冷寒風仍舊是呼嘯不止,萬丈天穹之中,一輪圓月高掛,清冷的月光漫天落下,將凌風城籠罩在內。筆@趣@閣W。UE。
沐浴著清冷月色,凌風城一片平靜,但不知為何,這平靜卻讓人感受不到半點悠然氣氛,只有一片緊逼而來,壓得人幾欲窒息的沉重。
夜風肅肅,清冷月色之下,天穹蘊含之中,一道身影靜立著。
月色光華映照之下,那人身影似真似幻,如夢朦朧,難以看清她的容顏,卻仍舊能可感到那驚艷至絕的美。
一襲月色霓裳,勝雪無暇一般,飄帶輕舞之間,透出了幾分女兒嫵媚,如水之柔,卻是醉人心神。
只是一道朦朧身影,便能可讓人一眼之間,不由癡迷沉醉,陷入無法自拔的沉淪之中。
她便這般靜立著,在這云海之間,月色光華之下,一人身姿,竟是比那天穹圓月還要璀璨絕美。
靜默許久,直至片刻之后,那月光映照得一片月白銀化的云海之中,才陡然發生了變化。
一團深沉幽暗的光芒自從虛空之中浮現,迅速的蔓延涌動開來,眨眼之間,便侵蝕吞占了一片空間,將其化作了一片幽暗無盡的所在,似通往幽冥的通道。
便是在這幽暗之中,一人身影悄然浮現,他的身軀,枯瘦到了極點,一眼看去,首先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層干枯的皮膚披在了一具骷髏身上那般,散發著難以形容的腐朽與死亡氣息。
這人出現之后,便一直置身于那一片幽暗深沉的光芒之中,但就是如此,虛空之中仍舊泛起了一道道紫色的雷光,在那一片幽暗光華之間不住交錯閃動,在虛空之中遺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跡。
但是那人卻沒有理會這些,向前方那一道朦朧夢幻的身影躬彎下了腰身,動作一絲不茍,透著無比恭敬的意味,躬身行完這一禮之后,他方才平齊了身子,抬起了頭顱,露出了一張滿是滄桑的臉龐,還有一雙渾濁幽深的眼眸。
龍師!
這其實并不是一個的名字,而是一個身份,一個古老的權職,唯有龍族三脈方才設有的權職。
龍師所負責的是祭祀,祭天地,拜四海,尊創世龍神,在龍族三脈之中,龍師是智慧的象征,也是龍皇最為依仗的心腹,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現如今,一道置身于幽暗光華之中的老朽身影,便是龍師,應龍一族的第九任龍師!
而此刻,這一位在應龍一族之中有著舉足輕重之地位,一身實力更是深不可測的龍師,在恭恭敬敬的向眼前之人行禮一禮之后,又是恭聲說道:“殿下!”
那被稱之為“殿下”的女子沒有轉身,只是輕聲言道:“你見過那寧淵了?”
聽此,龍師低了低頭,言道:“見過了。”
“嗯…”那女子沉吟了一聲,隨即問道:“如何?”
“強。”龍師道出了一字,之后似又覺得有些不妥,再次說道:“很強!”
聽此,那女子也是微微一怔,隨即轉過身來,望向那置身于黑暗之中的龍師,言道:“能得仲父如此贊譽,看來這寧淵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龍師點了點頭,道:“此人修為雖不過先天道境,但無論是根基,境界,戰力,都強橫得超乎想象,尤其是在這根基之上,此人內外同修,外成之戰體,堪比真龍之軀,更有無上護體神通,鑄成神甲,威能可比真龍神蛻圣法,內修之元力,更是遠超修為所限,甚至能可凝成蘊無端毀滅之能的神元,這般修為,如此根基,放眼天下,能可與之并肩者,絕不過五指之數。”
聽龍師一番話語,那女子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外修戰體,內修神元,天下之間踏入此道修行者數不勝數,但能有所成就者卻是寥寥無幾,這寧淵先天道境之修為,竟能可走到這一步,絕無可能只是憑借自身天資而已吧。”
“殿下所言不差。”龍師應聲,繼續說道:“當日在天南關之時,我在寧淵身上,赫然感覺到了一分天龍本源之氣息。”
“天龍本源!”聽此,那一直處之泰然的女子也是不由一驚,當即沉聲問道:“仲父此話當真?”
龍師躬身說道:“老臣怎敢欺瞞殿下。”
聽此,那女子也是沉默了下去,片刻之后,方才喃喃說道:“上古之后,在這世間,能夠融入自身的天龍本源,也只有九鼎了,并且還需龍魂引導才可融入,君青衣,你還真的是舍得啊。”
龍師點了點頭,道:“三年之前,這寧淵于九龍之巔上,力戰鳳主第二元神,最終施展了一式極盡毀滅之劍,與鳳主第二元神玉石俱焚,自身也命懸一線,想要保住他的性命,除此天龍九鼎之外絕無其他可能,看來此人與君青衣之間的關系,絕非一般!”
聽此,那女子卻是一笑,喃喃說道:“如此不正合吾意么,君青衣,天龍一族,哈…”
女子輕笑,那龍師卻是神情凝重,言道:“只是殿下,這寧淵修行不過十載,便鑄下了如此驚世駭俗之根基,除此之外,今日在天南關之時,老臣觀他所修之槍,剛柔并濟,陰陽兼合,納百家之長歸為一體,已是半步踏入道之圣竟,那神陣子殘魂傾盡天南關大陣之力,喚出一尊太古金剛傀儡,最終都被他一招誅殺,形神俱滅,天南關也因此而毀于一旦。”
龍師話語最終,已是多出了幾分掩飾不住的凝重之意。
“嗯!”那女子沉吟一聲,言道:“仲父想說什么?”
聽此,龍師躬了躬身,沉聲道:“殿下,這寧淵身上變數太多,難以掌控,為免再生波瀾,應當盡早將之鏟除,以絕后患。”
“仲父所言極是。”那女子輕聲一笑,說道:“這寧淵的確是一重不小的隱憂,自然應當將其鏟除,但現如今還不是時候,仲父應當清楚,和這區區一個寧淵比起來,君青衣,方才是吾應龍一族真正的心腹之患啊。”
“的確如此,但…”龍師遲疑了一陣,隨即說道:“但老臣仍是心有不安,殿下,這寧淵已入北域,也與神武圣殿結下了不死不休之局,此刻將他鏟除,應當不會對殿下之計產生多少影響吧?”
“仲父這便錯了。”那女子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這北域有武神元功庇護,穩如泰山,此刻殺了寧淵,君青衣便是有心復仇,也難以對神武圣殿產生威脅,如今九皇座之爭也已臨近,若是君青衣暫且壓下此事,前往神州奪得九皇一席,吾此番謀劃,便會功虧一簣,盡數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聽此,龍師不由得皺起了眉來,問道:“殿下,那武皇乃是野心勃勃之輩,以殿下手段,挑其攻入妖界,應當是輕而易舉之事么?”
“武皇?呵…”那女子輕聲一笑,言道:“不錯,此人有野心,也有實力,是一顆不錯的棋子,但也僅此而已了,不要小看君青衣,如今她身為妖界之皇,十大皇脈雖心有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認,又有媧神殿在,若是神武圣殿攻入妖界,以君青衣之手段,再有妖族之力,挫敗這神武圣殿絕不是什么難事。”
說到這里,那女子話語之中多出了幾分不屑,繼續道:“而這武皇,雖有勃勃野心,但卻無皇者之勇魄,一旦在君青衣手中受挫,必然會退回北域,借助這武神元功之屏障而龜縮不出,屆時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這…”聽此,龍師雙眉皺得更是厲害了,問道:“那殿下之計,是要先破這武神元功,再挑起妖界與北域之戰,逼神武圣殿與君青衣傾力死戰?”
那女子點了點頭,輕聲笑道:“這人族,往往只有到了退無可退的時候,才會生出拼死一搏的勇氣啊。”
龍師沉吟了一聲,繼續問道:“可是殿下,這武神元功乃是由天地之心為基石,武神之力為源泉,籠納北域,萬年以來,早已和北域天地融為一體,四大神宗聯手亦無可奈何,殿下您孤身一人,要如何破這武神元功?”
“仲父這你又錯了,吾可不是孤身一人呢。”那女子仍是輕笑,轉而望向遠方天際,喃喃說道:“再堅固的壁壘,也有薄弱之處,這武神元功雖強,但也不是全無弱點,要破雖是有些麻煩,但也只是有些麻煩而已。”
聽此,龍師連聲說道:“殿下,無論如何,您都不可以身犯險啊。”
“仲父莫要擔憂,此事,非是吾應龍一族的事情。”女子搖了搖頭,淡聲言道:“便請仲父親自往神州一趟,告知那四大神宗,若他們還想要那一顆天地之心,那么是時候動一動他們手中的暗子了。”
“這…”龍師遲疑了一陣,最終還是躬身低下頭來,說道:“老臣領命。”
話語方落,便見龍師周身一陣幽暗光華閃動,迅速在虛空之中逸散,龍師身影也隨之變得虛幻了起來,片刻之中,徹底消失,再也不見。
龍師離去之后,那女子轉而望向了東方妖界所在,喃喃說道:“君青衣?天龍一族?父皇,上古之時您未能完成的事情,霓舞會帶您完成的,天龍一族,也該結束了!”
話語平靜,卻在這月色之下,透露出讓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殺意。
ps:我有罪,我又失言了,借口不想再說,努力更新償罪,這是第一更。
ps2:有讀者說最近的劇情有些壓抑,越寫越虐主了,嗯,雖然我不知道哪里虐了,但還是解釋一下吧,這一卷劇情,設定本來就不是輕松的風格,不然我也不會用武君最為壓軸卡了,希望大家有點耐心,精彩是需要鋪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