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周遭,入眼之處皆是涌動的混沌氣流,寧淵猶豫了片刻,最終邁開了腳步,只不過為了避免出現什么意外,他并沒有解除身上的天御戰甲。筆|趣|閣。。
然而,在這無邊混沌氣流之中,似乎并沒有空間的概念,寧淵行進了片刻,感覺自己似乎在一直原地踏步的樣子,周遭的景物不見絲毫變化。
這讓寧淵有些無奈,不得不解除了身上的天御戰甲,然后從天之血當中取出了一套衣服換上了。
時空為天地本源之力,非大神通者難以掌握,所以這自帶儲物空間的寶物自然也是少之又少,寧淵當初掃平了天音閣和神州四大神宗與龍神殿的高手,也沒有能收獲一件能夠儲物的寶物,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好在,寧淵還有天之血,這上古神兵自帶一方儲物空間,雖然不大,但是拿來裝裝衣服什么的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將衣服換好之后,寧淵打算繼續尋找出路,結果還不等他動作,周遭涌動的混沌氣流卻是猛然一震,緊接著竟一片片的湮滅在了虛空之中。
“嗯!”陡然出現的變故,讓寧淵微微皺起了眉,凝神戒備之間,忽聞一聲轟鳴巨響,周遭混沌起來全然崩潰開來,一道道裂紋在虛空之中浮現,隨后便開始崩毀碎裂。
“轟!”
轟鳴聲中,混沌崩潰,寧淵腳下也隨之一空,不由自主的跌落下去,片刻之后他才穩住了身子,雙腳也是踏在了大地之上。
寧淵站穩步伐之后,便見周遭虛空一陣扭曲變幻,混沌散去,周圍也漸漸浮現出了景物。
一縷陽光穿過扭曲的空間落下,周遭事物漸漸的清晰起來,寧淵眼神掃過四周,映入眼中的景象,不算熟悉,但也并非全然陌生。
云海萬里,雄峰貫天,前方是一片置身于煙云之中的宮殿,古老莊嚴,大氣恢弘,盡顯無上之勢,讓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敬畏。
宮殿之中,蔓延出一條白玉石階,宛若通天階梯,自從殿中延伸至雄峰之上,階梯兩旁皆有禁軍佇立,神色冷峻,氣度深沉,讓虛空之中更添一分肅然壓迫。
“這…”
見此,寧淵不由得皺起了眉,回身一望,發現自己此刻正站在一座天壇之上,周遭一片狼藉,滿是裂紋的地面之上竟然還有一塊塊碎片,非銅非鐵,非金非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之上還縈繞著些許混沌氣息,不過正在飛速散去。
這是什么情況?
寧淵自然看得出來,這里是九龍之巔,不就之前他搏命一戰的地方。
不過和當時大戰比起來,似乎有了許多變化,比如…
“什么人!”
只聽一聲怒喝響起,隨后便聽一陣刀兵鏗鏘之聲響起,不過眨眼之間,一隊禁軍便已將這天壇重重包圍了起來,手中兵刃出鞘,直指天壇之中的寧淵,陽光照耀之下,刀鋒之上泛起了一道道冷厲寒光,一眼望去,皆是雪亮銀白的一片,讓人不由膽寒。
“嗯!”
見此,寧淵眉頭皺的更是厲害了,他倒不在意這些將自己圍起來的禁軍,雖然他們的實力不弱,甚至從某種方面上來說是極為強悍,每一人皆是先天丹境的修為,在北域都算是縱橫一方的高手了,如今整整一隊,上百先天丹境的禁軍,氣息接連,宛如一體,這般精銳程度,甚至能壓過當初寧淵訓練的修羅衛一頭。
不過對于此時的寧淵而言,這真的算不上什么威脅,別的不說,就憑他現在這九層大圓滿的蒼龍戰體,就算他站在這里不還手,這些人也傷不到他絲毫。
因此,寧淵并未將這一隊禁軍放在眼中,環視了周遭一眼,隨后望向了那云海之中的宮殿,此時此刻,他心中有著太多太多的疑問,所以現如今他只想弄清楚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在這妖庭之中,應當有人能給他答案。
只不過…
仰望著蘊含之中的那一座妖庭,寧淵微微皺起眉來,如今他蒼龍戰體踏入九層大圓滿,丹田罡元也到了圓滿境界,只差一個契機,便能將罡元化真,修成更為純粹與雄厚的真元,踏入先天神境第一重。
如此雄厚的修為根基,再加上這強橫至極的蒼龍戰體,現如今的寧淵,哪怕不動用英雄卡,也有與神境地劫一戰的實力。
雖說藝高人膽大,但此時此刻,這無上妖庭卻是散發著恐怖至極的壓迫感,仿佛一頭蟄伏沉睡的巨獸,雖未蘇醒,但那威勢仍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除此之外,寧淵更是感受到,在這妖庭之中,有十余道極其強橫的氣息若隱若現,將這妖庭拱衛在內,一旦有人進犯,那就是一發牽動全身的結果。
這還只是寧淵能可感受到的,除此之外,誰也無法肯定,還有沒有其他強者隱藏在這妖庭之中。
所以如今擺在寧淵眼前的,不過是兩個選擇,要么冒險一探這妖庭,要么先離開此地,之后在慢慢打探消息。
那要怎么選呢?
寧淵心中遲疑,將此地團團圍住的一眾禁軍則是神色冷峻,手中刀鋒直指寧淵,目光之中透著森森肅殺之意。
他們不知道寧淵的來歷,但卻看得分明,這是一個人族。
一個人族,無端無故的出現在了妖庭之中,還在妖皇祭天的天壇之上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不用想都知道應該怎么處理了。
“拿下!”
見寧淵不動,禁軍統領目光一冷,怒喝一聲之中,已是暴起縱身,手中戰刀以雷霆萬鈞之勢奔斬而出,直取天壇之中的寧淵。
這一隊禁軍,修為最差的都是先天丹境,作為統領那自然不可能差了,先天道境頂峰的修為,若是在當初的北域,那起碼是三大圣地長老級別的人物,實力決計不差。
此刻他搶先而攻,手中戰刀雷霆斬出,刀勢狂猛無匹,一刀之威,能可破山斷岳,璀璨刀光之下,那一道靜立不動的身影,更是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轟!”
刀勢怒斬而下,一聲轟鳴響起,天壇隨之一震,塵煙飛揚之中,只見兩道身影相對而立,一者不動如山,一者卻是在微微顫抖。
刀,落在了手中,卻不見半點鮮紅,那以雷霆萬鈞之勢斬下的刀鋒,竟無法在這血肉之軀上留下一道痕跡,更不要說切開血肉。
動用了七成妖力的一刀,竟是全然無功,刀身之上還反震回了一股強橫無比的力量,讓這禁軍統領的雙臂不由一顫,握刀之手頓時撕裂開來,濺出滴滴殷紅鮮血。
如此結果,讓這禁軍統領神色不由一變,但卻是不退反進,狂喝一聲,催動一身妖力,手中戰刀震動,似要爆發出傾力一擊。
“砰!”
一道刺耳的破碎聲響起,那戰刀破碎開來,在那禁軍統領驚駭欲絕的目光之中,一只手掌穿過破碎的刀光,轟擊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啊!”
只聽一聲悲鳴響起,這禁軍統領噴血飛出,摔到了百丈之外。
“統領!”
“殺,拿下這人族!”
“殺啊!”
眼見寧淵一掌便將統領重創,一眾妖族禁軍眼中卻是不見絲毫畏懼之色,反而殺意洶洶,怒喝之間紛紛沖殺而上。
“嗯!”
見一眾妖族禁軍圍殺而上,寧淵眉頭一皺,他不懼這些妖族禁軍,但這妖庭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沒有必要,寧淵也不想冒險一闖。
先離開此地再說吧。
心思一定,寧淵隨即回身,無視了那一眾沖殺而上的妖兵,身隨風行,光影閃動之間,已是穿過了軍陣,直往龍首之巔外飛去。
“人族,這妖族皇庭,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一聲冷喝之間,天穹之中金光綻放,只見一道龍影破空而至,周身金色神光涌動,撕裂虛空,直往寧淵撞去。
“高手!”
感受那逼臨而至的洶洶攻勢,寧淵眼神一凝,也不退讓,一拳轟出,直擊那迎面撞來的龍影。
“砰!”
龍影長嘯,力量雄沉,然而寧淵一拳更是霸道,兩者碰撞剎那,一聲轟鳴響起,龍影崩碎,余勁橫掃而出,后方一眾妖兵遭受波及,紛紛被震飛出去。
破碎的龍影之間,一人身影浮現,身姿偉岸如山,身穿一件龍紋金甲,襯出英武神姿,俊逸非凡的面容,劍眉星目,器宇軒昂,眉宇之中透著一絲傲然之氣,睥睨眼神之下,讓人不免自漸形穢。
更讓人矚目的是,在他額頭之上,那漆黑發絲之間,竟有兩支龍角昂揚而起,散發著淡淡的金色神華。
龍族!
見此一幕,寧淵不由微微皺起了眉來。
如今這世間,龍族只有三脈,分別是天龍,真龍,應龍。
天龍就說了,世間唯有君青衣。
真龍一族,乃是無盡海之皇,龍神殿之主,以肉身稱雄,真龍戰法名震天下,每一位成年的真龍,皆有于神劫天驕的強者正面搏殺的實力,甚至能可硬撼深海巨獸。
應龍一族則與之相反,在術法之道上有非凡造詣,九大神通天下無雙,能可比擬人族三教至高圣法。
要區分真龍與應龍,除卻了戰斗之外,最簡單的方式便是龍角。
真龍有雙角,應龍有三角。
而現如今,眼前之人雙角昂首,無疑是真龍一族,并且看這威勢,定是純血真龍。
這也是寧淵皺眉的原因,真龍一族乃是無盡海之皇,億萬海族之主,不在無盡海里好好的呆著,跑到這妖庭做什么?
雖然經常有人搞混,但這妖族和海族完全是兩回事,就好像人族與妖族的區別一樣。
當然,這和寧淵沒多大關系,只是這真龍一族的人,讓他不由得想到了君青衣。
自己施展六滅無我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與此同時,妖庭之中,后宮苑內,一片大湖之上,曲橋彎彎,延至一處水榭亭臺。
亭臺之中,一人靜立著,清風吹拂,掀起那帝袍衣袂翩動,圣冠之下,如墨長發,因風輕亂,眉宇之間,仍是那掩不住的絕代風華,只是那一雙瑩若星辰的眼眸之中,漸漸有些失神了。
身后,兩人相對而坐,其中一人,面帶輕紗,但仍是掩不住那絕美的容顏,尤其是那一雙眼眸,透著無邊靈動之氣,眸中,更似有萬千星光流轉,宛若星漢銀河一般神秘得難以探究。
另一人,是一年輕男子,白衣勝雪,氣質儒雅,俊逸非凡的面容之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輕笑,凝望著面前的人,卻始終沒有言語。
他的目光,讓贏風月微微皺起了眉來,隨即冷聲道:“軒公子,儒門之人,可是都如若你這般輕浮風流?”
聽此,軒無妄淡聲一笑,拱手說道:“神女傾世神姿,讓軒無妄失態了,神女若是要責罰,那么在下絕無二言。”
見他這般模樣,贏風月目光一冷,說道:“直入正題吧。”
“呵呵呵。”軒無妄輕聲一笑,隨即望了一眼前方,說道:“師尊這一次讓在下前來妖庭,所為只有一事,想必神女已經知曉了。”
“哼。”贏風月望了軒無妄一眼,淡淡說道:“儒門掌教之意,是說這一次神州九皇座,有妖族一席之位么?”
軒無妄仍是淡笑,道:“不僅僅是妖族,海族,魔淵,還有北域,都可參與這九皇座之爭。”
聽此,贏風月不由一笑,反問道:“五域盡爭,儒門舍得么?”
軒無妄搖了搖頭,道:“這九皇座本就不是儒門一言能可決定的,哪里有舍不舍得的,再且說,妖皇陛下這等人物,當有九皇一席之位,這一次,我儒門不過是送個順水人情罷了。”
“是么?”贏風月喃喃一聲,隨即望向一旁,見君青衣仍是靜默不語,目光之中不由得多出了幾分無奈與惱怒,說道:“青衣!”
贏風月話語方才一落,妖庭之外,便猛地傳來了一聲轟鳴巨響。
與此同時,君青衣失神的目光一凝,口中失聲道:“他醒了!”
話語之中,君青衣身影回轉,步伐匆匆的離開了這水榭亭臺,只留下了被無視的贏風月與軒無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