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之巔,仍是巍峨萬丈,直貫云霄,九山如龍昂首怒嘯,拱衛無上妖庭,而在這九山之下,可見人群如蟻密集,來來往往。
自從上古妖庭遷往中域神州之后,這九龍顛首次如此熱鬧,千萬妖族匯聚,其中不乏妖界各大皇脈王血之人,身份尊貴,更是實力強悍。
這其中緣由,不僅僅因為今天是妖界千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更是因為今日有人要登上妖皇之位,在這九龍顛上重立無上妖庭!
自從天地雙皇無故失蹤之后,這妖庭便一直無主,因為沒有人有資格登上這妖皇之威,群龍無首之下,妖界內部分裂成了各方勢力,彼此之間紛爭不斷,妖族因此而元氣大損,上古之時便已經有了衰弱沒落之像。
上古神戰之后,天地異變降臨,這才讓妖界各方勢力盡棄前嫌,聯手進入神州之中,為妖族爭得了一塊傳承之地。
雖然因此讓妖族各方勢力冰釋前嫌,但終究還是選不出一人成為妖皇,因為這妖皇之位非同一般,身承妖族氣運命脈,沒有足夠的實力與威望,根本坐不穩這皇位,若是強行稱皇,說不定還會引起反彈,讓好不容易平息內‘亂’的妖族再起風‘波’。
再加上妖族龍脈未歸,始終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這妖皇之事一直擱置了下來,從上古到如今,整整十萬余年,妖界都未曾出現過一位妖皇。
現如今借著這祭天圣典之機,帝妃‘欲’要在九龍顛上重立無上妖庭,成為上古之后第一位妖皇‘女’帝,并且還得到了妖族上下,包括神州之中的妖庭與妖地的認可。
上古之后的第一位妖皇,還是史無前例的‘女’帝稱皇,再加上這千年一度的祭天圣典,自是吸引了無數妖族前來,連神州各大傳承都派出了使者前來觀禮,讓九龍之巔可謂是盛況空前,熱鬧無比。
遠方天際不斷有神光長虹綻放,越空奔騰而至,只是進入這九龍之巔千里范圍之后,無論是神光還是長虹,都落入了大地之中,不在御空而行。
這九龍之巔乃是無上妖庭,象征著妖族與歷代妖皇的威嚴,因此方圓千里都被九龍之巔山勢籠罩,不得御空飛行,否則便會遭受妖庭之力鎮壓。
只不過這條規則在上古之后就沒有多大威懾力了,因為上古之時,有兩位妖皇坐鎮無上妖庭,自是無人膽敢在這無上妖庭之下放肆。
但自從天地雙皇失蹤,妖庭的眾多強者也遷往神州之后,這妖庭的威懾力便大大減弱,甚至可以說是名存實亡,那九龍之巔失了妖族龍脈,山勢禁空之力對先天神境的強者根本起不了用,所以往日進出妖庭,一樣是御空而行,至多到九龍之巔前停下,沒有千里之外便落地步行的道理。
只不過這一次非同尋常,眾人方入九龍之巔千里范圍,便感到一股雄沉威壓如若萬丈崇山一般鎮壓而下,便是連先天神境的強者都感到了一陣壓力。
“妖族龍脈之力,果然是非同一般啊!”
“我說那妖庭與妖地怎么會支持鳳族的一個‘女’子登上妖皇之位,原來如此。”
“執掌龍脈,重立妖庭,這沒落了十多萬年的妖族,難不成真的要重新崛起了么?”
感受那龍脈加持的山勢壓迫,眾人心驚之間,紛紛落在了地面之上,他們是前來觀禮的,不是來找麻煩的,今日又是妖皇登基祭天之日,除非是腦子壞掉了,否則就絕不會在這個關頭給妖族找麻煩。
長虹落地,隨后便見神光幻化,或成金車鸞駕,或成異獸靈器,各顯不凡,直往九龍顛趕去。
眾人皆是神州各大傳承派出觀禮的使者,實力不一定強悍無比,但氣度肯定不會落了這神州傳承的名頭。
除卻了神州各方傳承的使者之外,妖族各脈也紛紛前往九龍顛,雖因神州之中出現了變故,龍神殿與妖族還有四大神宗的高手相互牽制,難以脫身,所以妖族之中的頂峰強者并未前來,但也派出了各脈之中的嫡血,以示對這位‘女’帝妖皇的尊重。
尤其是與鳳族‘交’好之人,甚至派出了族內的傳承天驕前來觀這妖皇登基祭天圣典,希望能加深與鳳族的關系,未來也好在這妖庭之中占據一席之地。
如此盛況,在中古之后可謂空前,便是當初妖界在神州立下傳承之時都沒有這么大的陣勢,可見對于這位妖皇,妖族與各方勢力是何等的重視。
九龍巔上,妖庭祭天之壇前,一道身影負手而立,九龍帝袍之上神光閃動,隱隱凝現出九道龍影翻騰游轉,散發著駭人的威壓,連周遭虛空都難以承受,不斷扭曲幻滅。
扭曲的虛空,遮掩了這人的身形與容貌,但仍舊掩不住那風華絕代的氣度,驚‘艷’至美間,有帶著皇者無上威嚴,讓人心中不由升起頂禮膜拜的沖動。
如此氣度,如此威勢,無需多想,在這九龍巔上只有一人,那就是今日妖界空前圣典的主角,即將登上妖皇之位的帝妃,鳳瑩月!
鳳瑩月負手而立,靜默無言,但那皇者無上威勢卻是有增無減,壓得虛空一陣扭曲幻滅,凝重無比的氣氛之下,讓站在天壇之下的眾人神‘色’一片蒼白,額頭之上甚至冒出了冷汗,但卻無人膽敢出聲。
在鳳瑩月的面前,一人靜立,白衣勝雪,身姿若淵,便是眼前這‘女’帝皇者威勢之下,也不見半點‘波’瀾。
注視著眼前靜默不語的人,鳳瑩月眼神變幻不定,片刻之后方才恢復平靜,言道:“君青衣,我想要知道,你這么做真的就只是為了保住那寧淵的‘性’命么?”
提及寧淵,君青衣眸中泛起一絲‘波’瀾,隨即又歸于平靜,道:“那你認為如何?”
“嗯…”鳳瑩月眼神一凝,卻沒有繼續言語,只是注視著君青衣,心中思量不斷。
當初寧淵與君青衣出現在鳳瑩月面前之時,鳳瑩月便已經動了殺心,其中原因,一是對于贏孤鳴的愧疚,二是為了斬除寧淵這個心腹之患,否則以寧淵的潛力,若是成長起來,那多少都算是個隱患。
只不過還不等鳳瑩月動手,那星月神‘女’便趕到了,那時妖族與四大神宗已經結盟,再加上君青衣的緣故,鳳瑩月便給了星月神‘女’一個面子,放了寧淵一命。
畢竟對于鳳瑩月而言,區區一個寧淵實在太微不足道了,縱然潛力不凡,都又如何能與執掌妖族龍脈的她相提并論?
更不要說她即將登上妖皇之位,身后有整個妖族為后盾支持,莫要說區區一個寧淵,就算是神州各大傳承之主她都未必放在眼中。
所以這寧淵放了也就放了,鳳瑩月并不放在心上,此刻她真正介懷,甚至忌憚的,是眼前的君青衣。
對這位龍神殿的九殿下,鳳瑩月早有耳聞,在天龍一族近乎全滅,一人勢單力薄,之外還有應龍一族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君青衣依然安枕無憂,甚至在龍神殿之中有著極高的地位,連那身為龍神之子的龍君對其都禮遇有加,甚至還與四大神宗結成盟約,‘欲’要收取天龍九鼎,成妖皇之位。
如果不是中途出了變數,讓她在北域之中收取了妖族龍脈,那么現如今這君青衣說不定已經成功了,今日要登上這妖皇之位的,也不會是她鳳瑩月。
孤身一人,做到這等地步,這般的布局,這般的手段,不要說別人,就是帝妃自己都感到心驚不已。
所以鳳瑩月不相信,君青衣會為了一個寧淵而犧牲自己,這太蠢,蠢得無可救‘藥’!
而君青衣,像是這般愚蠢的人么?
心念至此,再看著眼前靜默不語的人,鳳瑩月之中隱隱感到不安。
一個人能如此安然赴死,要么是生無可戀,要么別有圖謀!
在鳳瑩月看來,君青衣絕對不會是前者,只會是后者。
他究竟在謀算些什么!
心中驚疑不定之間,鳳瑩月冷冷的掃了君青衣一眼,隨后望向了那天壇中央佇立的一口三足鼎。
鼎有三足,穩如泰山,通體玄黃之‘色’,之上紋畫著一片‘混’沌開辟的景象,地風火水四法之力翻騰肆虐,‘陰’陽相生相融,破碎的‘混’沌之間,可見一道天龍之影穿梭,栩栩如生,盡顯神韻。
在這鼎旁,可見一縷縷‘混’沌氣息環繞,每一道‘混’沌之氣都有著難以形容的恐怖力量,讓周遭空間不斷扭曲開來,久久無法恢復。
這正是天龍一族的至寶,蘊含始祖天龍本源之力的天龍九鼎!
這天龍九鼎乃是無上至寶,為了穩定破碎的神州地脈與四海海眼,分別鎮壓在五域與無盡之海當中。
這樣的至寶自然讓人心動,只不過無盡之海是龍神殿的地界,海眼平復之后,四尊龍神鼎早就被龍神殿收取,散布在五域之中的五尊,也讓四大神宗想方設法拿到了四尊。
只剩下這最后一尊,埋藏在九龍之巔內,與九龍顛地勢接連,一發牽動全身,無法輕動,這才一直保留至今。
直到鳳瑩月帶著妖族龍脈自從歸來,以龍脈之力代替了這天龍鼎,這天龍九鼎之中的最后一尊才再現人世。
而現如今,君青衣唯一能仰借助的力量,也就是這天龍九鼎了。
“關鍵,便是在這天龍九鼎之上么?”鳳瑩月心中喃喃了一聲,冷眼注視著君青衣,心中殺機漸起。
此刻,她真的很想將君青衣就地斬殺,用除后患!
但可惜,她不能,因為她不想賠上自己的‘性’命。
感受著體內已經有些控制不住的龍脈之力,鳳瑩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后轉身走下了天壇。
見此,在天壇之下靜候的眾人快步上前,躬身行禮。
“‘逼’ia,十大皇脈皆至,神州各大傳承使者也都到了。”
“眾人已是入座,只待‘逼’ia完成祭天之儀,便可開啟妖庭皇座。”
聽著眾人回稟,鳳瑩月點了點頭,冷眼一掃,說道:“下令全軍戒備,駐守九龍顛,各方不可越職,違令者,斬!”
話語鏗鏘,肅殺之意毫不掩飾!
不管這君青衣在謀劃這什么,不管會出現怎樣的變數,今日,誰也不能擋她‘女’帝稱皇之路!
“是!”聽鳳瑩月這滿是肅殺的冰冷話語,眾人心頭不由一顫,連忙躬身應道。
“退下。”
見此,鳳瑩月點了點頭,揮退了眾人,隨即轉身看向天臺,冷眼掃過神‘色’依舊平靜的君青衣,不再多言,探手一掌而出,隨后便見她周身金‘色’神光綻放,一聲震撼龍‘吟’響起,無比磅礴的龍脈之力自從鳳瑩月體內洶涌而出,盡數注入天壇之中。
隨著龍脈之力不斷注入,天壇忽然一震,天壇周遭漸漸升起一道金‘色’結界,將整座天壇籠罩在內。
見此一幕,君青衣沒有言語,只是閉上了眼眸,似乎在等候著什么。
龍‘吟’聲聲,接連不斷,浩瀚無邊的龍脈之力自從鳳瑩月體內不斷涌出,注入天壇之中,金‘色’結界凝現,宛若一道金‘色’光柱直沖云霄,震撼無比。
“開始了么?”
“祭天之儀啊!”
“用天龍一族來祭天,也不怕蒼天震怒么?”
“這龍脈之力豈是那么好掌控的,為了保住‘性’命,坐穩妖皇之位,天龍又是如何,這位‘女’帝,倒是有了幾分皇者手段呢。”
注視著那沖入云霄之中的金‘色’光柱,眾人心中思緒不斷,皆是明白,這祭天圣典過后,妖界將會出現一位不世皇者,妖族也將隨之崛起,解釋這天下格局,怕是平添諸多變數了。
祭天圣典開啟同時,駐守在九龍顛周遭的十方禁軍也隨之三軍戒備,刀兵出鞘,軍勢肅殺,百萬雄獅組成鋼鐵壁壘,將九龍顛拱衛其中。
事關生死存亡,鳳瑩月不留余力,將十大皇脈麾下的‘精’銳戰兵盡數匯聚于這九龍顛之下,傾盡全力,只為今日,無論是誰,膽敢阻攔者,殺!
肅殺之勢,森冷刀鋒,讓九龍顛周遭一片死寂無聲,進入九龍顛觀禮的眾人也沒有關注外界,全數注視著那沖天而起的金‘色’光柱,靜候祭天之儀的完成。
因此一時之間,這九龍顛上下,盡是無聲!
天地靜默之間,萬軍陣前,忽聽一陣腳步聲起,一人身影,緩步踏向了這九龍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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