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衣 小虎兒坐在寧淵身旁,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氣勢洶洶的問道:“神上呢?”
寧淵搖了搖頭,說道:“這我也不太清楚。”
“什么叫你不太清楚,你不是一直跟在神上身邊么?”小虎兒眼一瞪,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看這個架勢若不是寧淵受了傷,她說不定就要直接撲上來了。
寧淵搖了搖頭,說道:“出了點小小的意外,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歌月十分之神秘,平日里根本不露面,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而現如今寧淵又被龍脈之力傳送到了這個地方,他怎么知道歌月有沒有跟著自己來。
小虎兒冷哼了一聲,雙手抱在胸前說道:“早知道是這樣,就不救你這個家伙了,說不定那杯百花酒我還能喝一口。”
聽此,寧淵心中有些無奈,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虎兒拿起一枚鮮果咬了一口,隨后嘟囔著說道:“北海,你自己跑來的,都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北海?”寧淵喃喃了一聲,隨后問道:“離北域多遠?”
他心中有些擔憂寧家的情況,畢竟這一次贏孤鳴死得太過突兀,那妖族龍脈的蘇醒也十分之蹊蹺,若這一切真的是帝妃在背后操控,讓她得了那妖族龍脈的話,那么寧家的處境就十分不妙了。
所以現在,寧淵只想盡快趕回到北域。
“北域。”虎兒歪著腦袋望了他一眼,隨后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你想要知道,那就去問問公子吧。”
“公子?”聽虎兒這句話,寧淵不由得一怔,回想起先前自己看到的景象,這里好像只有這小虎妞和一個女子,尤其是那女子,雖然寧淵只是模糊的看到了一眼,但那驚艷至美的畫面仍舊是停留在他腦海之中,甚至于歷歷在目…
那么這虎兒口中的公子又是那一位?
心中訝異之間,寧淵本能的掙動了一下身子,從地面之上坐了起來。
此刻那百花酒的藥力已經開始發揮效用,再加上寧淵體內蚩尤之血的恢復,讓他的傷勢減輕了不少,雖然仍舊是有些虛弱,但坐起身來卻是沒有多大問題。
寧淵坐起身來,隨后轉頭一望,便見到遠處的泉水邊,一人靜坐在青石之上。
此刻已是下起了蒙蒙細雨,泉邊飄渺起了淡淡的霧氣,這煙雨縈繞之間,讓她的身影變得有些朦朧起來,似真似幻。
隨后忽然一陣清風吹起,便見那如墨長發隨風輕舞,衣袂飄動之間,更添三分飄渺之意,似在眼前,又似在天涯之外。
“是她?”見此,寧淵不由一怔,心中驚訝同時又升起了一絲疑惑,轉而望了一眼虎兒,卻見這小虎妞兩手抓著一個大大的桃子,此刻埋頭啃得正歡,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見此,寧淵搖了搖頭,支撐著有些虛弱的身體站了起來,起步朝泉邊走去,只是他行動之間這腳步十分虛浮,好像隨時都會摔倒一般。
雖有蚩尤之血的恢復與百花酒的滋養,但寧淵身上的傷勢實在太過嚴重了,這短短片刻又能恢復多少,所以這行動還十分的勉強。
撐著虛弱的身子,寧淵走到了泉邊,見她仍是背對這自己,便出聲喚到:“姑娘。”
“嗯?”聽到寧淵的話語,她方才從青石之上站起,轉身望向了寧淵。
同時,寧淵也看到了她的模樣,雖然先前已是見了一次,但此刻心中仍舊是不由升起一絲驚艷來。
被清風吹亂的墨發之下,一雙鳳眸無波,卻似有星光瑩然,空靈之間透著一絲清冷,一眼便讓人心神為之一凝,唇角微勾,似笑非笑,風華絕代之姿,更是讓人不由心神皆醉。
輪及氣質,在寧淵見過的女子之中,也只有歌月能與她媲美,其他人,便是魔女一般的蘇暮晚晴在她面前,似也略微遜色一籌。
正是如此,先前那匆匆一瞥,寧淵便感受到了難以形容的驚艷,而此刻再見,他還是不由的一怔,片刻之后方才回過了神來,出聲說道:“多謝姑娘方才出手相救。”
聽這話語,她卻是搖了搖頭,輕聲言道:“你傷勢太過嚴重,不要強撐著行動,先坐下來休息吧。”
話語之中,她走下了青石。
“多謝。”
寧淵點了點頭,他現在的身體的確是虛弱異常,再強撐下去摔倒在地那笑話就大了,所以他也不客氣,坐到了青石之上。
見此,那女子則是走到了泉水湖邊,探手一招,便見湖中飄來了一個木盤,木盤之中端著兩支白玉杯,緩緩往岸邊飄來。
飄動之中,湖面之上的霧氣涌動,紛紛匯聚在了那白玉杯上,凝霧成水,讓那白玉杯中漸漸滿了起來,更是散發出了一縷清幽芳香,寧淵嗅了嗅,感覺有些熟悉,好一會兒方才想起來,這不就是先前那小虎妞灌入自己口中的百花酒嘛?
當木盤飄到岸邊的時候,那兩支白玉杯已是半滿,那女子便拿了起來,將一杯酒遞到了寧淵面前,輕聲說道:“你神魂受損,這百花酒有滋養神魂之效,請。”
“多謝。”見此,寧淵也不矯情,探手接過了那杯百花酒。
但還不等他將這杯酒飲下,不遠處正啃著一堆鮮果的小虎兒就聞到了這百花酒的幽香,頓時就將手上的果子扔到了一旁,然后像是脫了韁的野狗似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過來。
不過一眨眼,這小虎妞就沖到了那女子身邊,然后二話不說就保住了她的腰身,仰著小腦袋,頭上那虎頭小帽還一顫一顫的,眸子更是淚眼汪汪,可憐兮兮的說道:“公子,給我喝一口,一口就行了,好不好嘛!”
看她這般撒嬌的模樣,誰見了都忍不住拒絕。
而寧淵見了也不由得一怔,不過他很快便抓住了重點,看向了那女子,神情變得有些錯愕起來。
公,公子?
這什么情況?
寧淵心中滿是驚疑不定之時,被小虎兒抱住腰身的君青衣也是十分無奈,低頭對撒嬌的小虎妞說道:“我不是與你說了么,你還不到喝這酒的年紀。”
“不嘛不嘛!”聽此,小虎兒頓時鬧了起來,雙手抱著君青衣的藥,不住的喊道:“就給我喝一口,一口就好了,不然以后我都不理你了!”
撒嬌沒用,她竟是又展開了耍無賴攻勢。
這般鬧了一陣之后,君青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終于是向她妥協了下來,說道:“好了,便依你,但就只能喝一口。”
“嗯嗯嗯!”聽這話,小虎兒驚喜無比,小雞啄米一般的點著頭。
“哎!”君青衣嘆息了一聲,將手中的那杯百花酒遞到了小虎兒面前,說道:“喝吧。”
但這小虎妞卻是不接,反而是仰起頭來,閉上了眼睛,小嘴微張,說道:“我要公子你來喂我。”
君青衣:“…”
寧淵:“…”
無疑,眼前這一幕對寧淵沖擊很大,以前這小虎妞雖也是很可愛,但寧淵在她身上只感受到過鬼哭狼嚎,甚至還被她咬了幾次,哪里見過她這般撒嬌的可愛模樣?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小虎妞對她的稱呼!
公子是個什么狀況,難道這世上有人叫這名字的么?
如果不是…
似乎明白了什么,寧淵望向了君青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君青衣似也察覺到了寧淵的目光,對他露出了一絲略顯無奈的笑容,說道:“是我平日里太寵著她了,寧兄莫要見怪。”
“這倒是不會,只不過…”寧淵有些勉強的回了一句,眼神落在君青衣那雪白如玉的頸間,不見半點起伏之后,他心中松了一口氣,然后往下看去,結果竟也是不見半點起伏。
這讓寧淵陷入了無比的糾結之中…
君青衣也是察覺到了寧淵的目光,只不過沒有理會,仍是面帶淡笑,對抱著自己的虎兒說道:“不要鬧了,自己喝。”
然而這小虎妞卻是狡黠的一笑,說道:“公子喂我,不然等下我一口喝了一杯,公子你又要罵我了。”
“你啊…“聽此,君青衣搖了搖頭,將那白玉杯遞到了小虎兒的唇邊。
嗅到那百花酒的幽香,小虎兒抽了抽鼻子,隨后小嘴微張,讓君青衣一點點的將那百花酒喂入了她口中,而她又趁著君青衣不備,張口猛然一吸,這被子里的百花酒頓時空了大半。
酒液入口之后,這小丫頭那粉雕玉琢般的小臉之上便泛起了紅暈,身子也軟了下來,甚至連戰都站不穩了。
這百花酒聞起來幽香彌漫,給人感覺只是甜酒甚至糖水,但實際上卻是烈酒,比當初左驚云給寧淵喝的那酒還要烈上許多,因此才有滋養神魂之效。
寧淵肉身強橫,又有不敗之意,喝了這百花酒都有些暈乎乎的感覺,這小虎妞雖神異非凡,但卻不勝酒力,自然就醉了。
見此,君青衣只好把她給抱了起來,隨后看著杯中那已經被她偷偷吸了一大半的百花酒,十分無奈的說道:“不是說好就一口的么?”
說罷,君青衣將她放到了青石之上,隨后對寧淵一笑,輕聲笑道:“還未自我介紹,在下君青衣,見過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