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話語聲中,一劍寒光橫空。
無法形容這一劍的絢爛,無法言語這一劍的輝煌。
這是一種徹底完美的劍,一種已然踏入神之境界的劍。
道之頂峰,劍之極致,則為神!
絕巔劍上不勝寒,無情之鋒寂如雪。
一劍刺出,天地寂靜,萬物不存,似乎只有這一劍,也只能有這一劍。
在這一剎那,楚應天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他拼命的想要掙扎,將那邪劍魔胎之能催動到了極致,想要掙脫開這劍之領域的鎮壓。
但,仍舊是無用!
那無上劍勢籠罩之下,這一片劍之領域的力量被牽引到了極限,雖沒有萬劍縱橫,但那一片死寂之中,卻是降臨下了更為恐怖的力量。
就好像一片寂肅的寒冬,在那嚴酷的冰冷之下,生機禁絕,世間萬物都因此而冰封!
只不過,這是劍的冰寒。
也正是如此,楚應天根本掙脫不開這劍之領域的鎮壓禁錮,甚至連他體內的邪劍之力都開始崩潰。
這原先讓他立于不敗的劍之領域,此刻,竟是成了他的奪命符!
“不!”
生死逼臨一瞬,楚應天爆發出了體內的潛能,九道劍種魔源轟然而碎,道道血光涌現之間,這邪劍魔胎終于是強行掙脫開了那劍之領域的鎮壓。
但此時此刻,一道寒光已是橫空而至,楚應天只來得及扭轉了一下身軀,讓自己的心口命脈避開了那刺來的劍鋒。
一劍落下,刺入了楚應天的身軀,下一瞬鮮血飛濺,若雪花飄落,刺目的猩紅,演繹這一種別樣的美。
這一劍沒有刺中楚應天的心口,但仍舊是讓他感受到了無比的痛楚,一道銳利的劍氣隨著劍鋒刺入了他身體之中,穿透了血肉,骨絡,甚至于靈魂。
劍傷,是難以形容的痛楚,但是不管如何,楚應天都在這一劍之下保住了性命,并且換來了一個機會。
寧淵的劍,此刻穿透了楚應天的身軀,就算想要進行第二次攻擊,也要將這劍拔出。
但是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剎那之間,楚應天將體內爆碎的九道劍種魔源的力量催發到了極致,右掌竟是直接化作了一口猩紅刺目的邪劍,直朝他面前的寧淵一斬而下。
九道劍種魔源破碎,催動到了極致的邪劍魔胎,這一劍的威能若是徹底爆發開來,那么就算寧淵的肉身強橫至極,也一樣要命隕在這邪劍鋒芒之下。
然而,便是在這猩紅邪劍落下之時,寧淵也動了。
他沒有去拔出刺入楚應天身軀之上的那口劍,而是探出了左手,兩指點出。
無劍無我,無我無劍。
人劍合一,無劍我劍之境!
隨著寧淵劍指點出,頓時這萬劍窟之中的劍之領域之力再次被引動,萬劍之能加持在寧淵劍指之上,迎向那猩紅邪劍。
“砰!”
剎那,邪劍崩碎,猩紅的血光之中,寧淵劍指刺出,在楚應天那無比錯愕的眼神之中,落在了他的頭顱之上,眉心之間!
隨著這一指落下,一切再次歸于死寂之中,楚應天的身軀僵立著,臉龐之上仍舊是那無比錯愕的神情,似乎還未明白發生了什么,死亡,便已經將他一口吞噬。
直到寧淵收回了手,也收回了劍,楚應天的身軀方才一顫,一道血光在他腦后綻放而出,隨后這具軀體便仿佛被抽空了一切力量般,無力的倒在了地面之上。
大秦劍神,先天道境之強者,就此命隕。
隨著那殷紅的鮮血在地面之上流淌,萬劍窟之間的無邊劍氣開始緩緩消散,劍之領域消失,讓這萬劍窟也回歸平靜。
這一戰,楚應天敗了,但這失敗的原因不是他不夠強,修成邪劍魔胎之后,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先天道境的頂峰,甚至能夠壓過那絕仙劍主,成為北域先天第一人,這誰能夠說楚應天不夠強?
他之所以敗,是因為他做出了一個最錯誤的選擇,催動萬劍窟的萬劍之力,創造出這劍之領域。
這劍之領域的力量,一部分來自于楚應天,一部分則是源自這萬劍窟。
是楚應天以先天道境頂峰的修為,催動萬劍窟千萬劍器的力量,兩者融合,方才能夠演化出這一片劍之領域。
也正是因為如此,楚應天對于這劍之領域并沒有徹底的掌控權,理論上來說,有從楚應天手中奪取劍之領域的可能。
換成別人,就算同樣是先天道境頂峰的修為,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但西門吹雪不同,他是神,劍中之神!
他的劍道修為,已是踏入了道之頂峰,劍之絕巔,近乎于神的境界。
楚應天是駕馭萬劍,如若帝皇統御江山一般,一聲令下,便能讓萬軍攻殺,血流千里。
而西門吹雪卻是人劍合一,無劍無我,無我無劍,對于他而言,這劍之領域就如若身體的一部分一般,想要掌握其中的力量,簡直輕而易舉。
若不是這劍之領域,以楚應天的實力,哪怕寧淵動用了西門吹雪的英雄卡,也絕對殺不了他,畢竟這西門吹雪只是劍道修為非凡,論根基,遠不如先天道境頂峰的楚應天。
但有了劍之領域之后就不同了,萬劍之力加持下,不要說楚應天只是先天道境的修為,就是踏入了神境,也不是寧淵的對手。
戰斗是一門學問,天時地利人和,兵家之法,同樣適用。
戰斗結束,一切歸于平靜,但萬劍窟之上,目睹了一切的蘇暮晚晴卻是雙眉緊皺,美眸之中是罕見的浮現出了無比凝重的神情。
蘇暮晚晴已是劍道修為,將十門劍法修煉到了武道通神之境,以此由凡入道,修成了神之劍。
因此,在劍之一道上,蘇暮晚晴也算是造詣非凡,堪稱這北域之中的劍道宗師之一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蘇暮晚晴才更加清楚,寧淵先前展露出的劍法是多么的可怕。
那可是道境絕巔的劍法啊,一步便可入神,這般的境界,不要說現在,就是在那武道輝煌盛世,強者如云的神武紀,多少劍道修者窮盡一生,都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啊。
想要踏入這樣的劍道境界,怕是已經把劍當成了生命一般,可為之舍棄一切,只留下純粹的自我與劍,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這樣的人,這樣的劍,才真正配得上“劍神”二字。
原本寧淵的槍法境界就已經極高了,甚至在百斷山擊敗絕仙子,他用的也是槍,這足以說明他主攻的是槍法。
那么現在是怎么一回事,這道境巔峰的劍之修為,難道是他隱藏的后手不成?
不,絕對不可能,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這寧淵就算隱藏得再深,但他的年紀擺在哪里,短短二十多年的時間,就算他打從娘胎里就開始練劍,也不可能達到這劍之絕巔的境界。
那么現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蘇暮晚晴皺著眉頭,眼神在寧淵身上不斷掃視著,心中一片驚疑不定,
她原本以為,通過這一戰能夠看出寧淵的幾分底細,結果現在卻發現,他身上籠罩的迷霧越發撲朔迷離,神秘得難以探究。
首先是自己派出的凝淵閣殺手,執掌魔劍的一品大宗師,敗亡。
之后,來自中域神州的傳承,隱有北域先天第一人的絕仙劍主也敗了。
到現在,修成至邪之術,鑄就邪劍魔胎的楚應天也倒在了他的劍下。
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強?
心思之間,蘇暮晚晴內心之中忽然升起了一絲慶幸的感覺。
慶幸自己當初選擇與寧淵合作,而不是傾盡凝淵閣的力量將他斬殺,否則現在,怕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吧?
蘇暮晚晴的心思如何,寧淵自然是不知道,將血龍膽收回之后,便打算離開這萬劍窟。
楚應天和這邪劍魔胎的出現,完全只是一場小小的插曲,寧淵可是沒有忘記,他進入這神宮的目的是要尋找傳送陣,然后離開這邪門無比的神遺之地。
然而就是寧淵想要離開之時,那破碎的血繭之中,竟是涌現出了一陣血色光芒,其中隱約可見一口劍身斷裂了大半,看起來殘破無比,通體猩紅的斷劍。
“這是什么?”見此,寧淵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想要看看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不要…”此刻蘇暮晚晴也注意到了血繭之中的斷劍,神色不由一變,連忙出聲想要阻止寧淵上前。
但是可惜,她喊得晚了一些,寧淵已經走到了那破碎的血繭磅礴,隨后那在血光之中沉浮的斷劍似有感應,猛地一震,化作一道血光朝寧淵飛來。
見此,寧淵眉頭一皺,便要出劍將其斬開,卻不曾想那血光直接穿過了寧淵的劍鋒,隨后便沖入了他身體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這讓寧淵心中一驚,還未等他查看一下自己的身體,腦海之中一陣波動,竟是莫名浮現出了一段記憶。
邪劍魔胎!
劍種篇。
魔源篇。
邪劍篇。
魔胎篇。
戮神篇。
上古至邪之術,禁忌魔功,此刻盡數浮現在了寧淵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