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都是那神醫的錯,才害的女兒不能與恩哥見面!如果除掉…”
依海裳還在說,依家家主,則已經在思考細節,如何才能順利的…除掉南苑家的丁神醫!
此事,需細細規劃,才有可行之法!
南苑家。
好刺鼻的氣味!
方羽一進屋,差點當場被這氣味帶走,轉身就直接退到門外去了。
“丁惠?”
方羽朝屋里喊了一聲,那滿屋子的濃郁煙霧中,傳出了丁惠的聲音。
“在呢!”
伴隨著叮叮當當像是什么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響起,丁惠的身影不一會就從煙霧走出,來到方羽面前。
只見她得意的晃了晃手中那裝著半瓶綠油油液體的玩意,得意的笑道。
“猜猜這里面是什么?”
“解藥?”方羽雙手環環抱胸前,微微歪頭。
“錯!準確來說,是半瓶解藥!”
丁惠洋洋得意的道。
每每觸及到這些研究相關的事情時,她總是會比平日表現的更加興奮一些。
“我早說了,是南苑家的醫師不行,拿著好東西卻不知如何使用,簡直暴殄天物。我這一上手,我便知道該怎么做了。簡單的倒推圖紙,他們都不會,無中生有固然困難,可有著現成的答案還不會抄,屬實廢物!”
尖銳!好尖銳的評論!
方羽視線看向丁惠后面,那兩個現在才匆匆忙忙從滿屋子煙霧里跟著跑出來的小老頭。
“丁大人莫走,莫走啊,那火還在燒著呢,里面的毒水都快燒干了,這下一步該如何做啊?”
“丁大人走慢點,我們腿腳不好,跟不上啊…哈啊…哈啊…累死老頭子我了…”
兩老頭雖然累得夠嗆,但脾氣還挺好的,擦擦汗,就開始圍著丁惠轉,左一句‘剛才的紫木枯磨粉后加入了什么東西’,又一句‘剛才的火候為什么在中間突然猛然爆大火焚燒?’。
問題一句接一句的,看的方羽都有些發蒙。
這兩老頭年齡都在丁惠三倍往上了,結果在丁惠面前,反倒如初入醫道的學徒似的,什么都要問個仔細,仿佛沒了丁惠,他們就連接下來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別說丁惠臉上露出了煩人的表情,就算是方羽,都被這兩老頭連珠炮般的問題,問的有些頭疼了。
“都回去!都回屋里待著去!把那火滅了,我等會再重新燒一份出來!我相公來了看不到啊?沒點眼力勁!”
丁惠那不耐煩中又帶著幾分冷漠的語氣,頓時就讓兩小老頭噤若寒蟬,連連點頭應是,后退中遁入滿屋子濃煙的房間中去。
那刺鼻的味道,方羽都受不了,也不知丁惠和這兩小老頭怎么頂得住的。
似乎是因為方羽捂著鼻子的動作,引起了丁惠注意,她咯咯笑了兩聲,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瓶,扒開木塞,遞到方羽面前。
“聞一下。”
方羽疑惑了半秒,而后果斷腦袋前傾一些,用力一吸。
那是什么味道?簡直就是腐爛發臭下水道翻涌上來的那種惡臭到要嘔吐的氣味!
“什么東西!?”
方羽連忙后退幾步,生怕丁惠要把他臭死。
但這一退,他忽然發現,空氣中,好像隱隱傳來一股香氣。
神色一愣,方羽再往前幾步,頓時發現,香氣的來源,竟是面前的滿屋子濃煙滾滾的房間!
剛才臭氣熏天的房間,現在竟突然變得芬芳怡人!
甚至用力吸上一口,讓人感到陶醉,如置身花海一般。
“臭就是香,香就是臭。”丁惠嘻嘻笑著將手中小瓶一收,而后道:“相公要進來看看嗎?”
方羽想了想,點點頭。
丁惠神色肉眼可見的又開心了不少,領著方羽就進了屋。
“這邊是我剛剛處理好的材料,他們南苑家的研究思路雖然出了問題,但藥材大部分還是選擇對了的。畢竟在知道了水毒的部分制作過程,知道一些毒藥原材料是什么后,進行針對性藥材篩選,算是醫師的基本功之一了…”
丁惠在滔滔不絕的說著,那本來進屋候著的兩小老頭,像學徒似的乖巧的跟在方羽兩人后面。
只是聽到丁惠提及這方面的事情時,他們神色才微微發生了變化,轉瞬即逝。
畢竟,這南苑家的解心水,也就是初版解毒藥水,就是他們兩個通過研究林家水毒筆記,研發出來的。
現在被丁惠當面批評,自然神色有些微妙變化。
不過他們可是相當能接受批評的,而且比這起這些數落,他們更在乎什么時候丁惠能再次開始干活研究解藥,好從中學到點東西。
達者為先,丁惠的醫術,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方羽也看出了這一點,至于丁惠說的那些原理,藥材分析,乃至提取哪些藥材成分進行何等方式的混合,藥性結合或逆煉等等,對方羽而言基本都屬于天書級別了。
丁惠這一說,是越說越起勁,后面的小老頭更是聽得津津有味,似乎之前丁惠只負責操作,壓根沒和他們詳細解釋過原理。
如今丁惠事無巨細的說,如揉碎了扳爛了的喂入知識,聽得兩小老頭都快一臉頓悟了表情,除了連連點頭,就是時而驚嘆,時而沉思的摸樣。
方羽一看,這不是個事啊。
他又不是來聽課的,眼看丁惠起碼還說個十幾分鐘,方羽連忙打斷道。
“丁惠,你就說還要多長時間,才能研究出解藥就行了…”
“這怎么能說得準!”丁惠眉頭一挑,然后接著道:“快的話今夜就能出第一批解藥,看看效果。慢的話,就明天了。待給病人喝下,再看看反饋,改良一下,基本就差不多了。”
這效率,無敵了…
方羽本來還以為至少要個十幾天一兩個月要耗在這呢,現在看來,說不定過兩天就能走人了。
方羽看了眼丁惠后面跟著的兩個小老頭,低聲暗示了一下。
“有點太快了。”
丁惠可不同于方羽,那點暗示立刻秒懂,不過她卻是笑著便手點在方羽的手背上,聲音直接從方羽腦海中響起。
“相公怕什么,這解藥只有我能弄得出來。早點完事,早點拿了南苑家的物資走人,還怕他們反悔不成?”
當然不怕南苑家反悔,畢竟現在拳頭大的人可是自己這邊。
問題是你這么效率,不就和開鎖工類似,一秒開鎖,別人客戶心里不高興,不踏實啊。
方羽正想再說點什么,忽然感覺到了什么,側頭看向門外。
“報——”
只見門外這時候突然進來個南苑家的下人,剛開口的一瞬間,那個人就哇的吐了一地,連連后退道屋外,才神色驚恐的看向屋里幾人。
那眼神,仿佛看到幾個人在糞坑里游泳一般,驚恐又錯愕。
熟悉。
方羽剛進屋的一瞬間,也是這個眼神。
不過經過丁惠的藥水一弄,這里的氣味簡直讓人心曠神怡啊。
“什么事,你在屋外說吧。”
方羽說道。
并且下一瞬,方羽就看明白了,那下人的眼神,就像是看到方羽在糞坑里邊吃屎邊說話…眼神開始驚恐中帶著佩服了。
“報,報告刁教頭,老爺說為兩位大人準備的東西,都已籌備妥當,請兩位大人現在過去清點一下。”
好高的效率!
方羽微微意外。
這南苑家,別的不說,效率是真的高。
無論是之前的消息傳播,還是現在的物資準備,都相當之快。
前者代表著整個南苑家上下的情報傳播速度,信息交接程度。
后者代表著南苑家上下資源統合能力。
無論是哪方面,都能看出南苑家的不俗之處。
方羽看向丁惠,后者則微微搖頭。
“你先去吧,我等會再去清點。”
你不來,有些稀有的藥材,材料,我可沒辦法確定真偽…
方羽心中暗暗嘀咕,但也看出丁惠還想繼續泡在這里進行解藥的研究。
這既是丁惠的工作,也是丁惠的愛好,并非單純只是要好處而已。
“行。”方羽點點頭,然后拿出從藏書房帶出來的幾本功法秘籍,遞給了丁惠。
“什么東西?”
丁惠疑惑的低頭看了眼,都是些武者的功法秘籍,對她可沒什么吸引力,正要推回去,就見方羽道。
“里面有些材料的特殊制作方法,你應該會感興趣的。”
原來并非是讓我練武的意思?
丁惠可愛的歪了歪頭,似乎是想了一下,而后笑著將東西小心收好。
“既是相公送的禮物,那我便好好收著,待有空在仔細觀摩一番。”
方羽心中翻了個白眼,揮揮手,便出了房間。
嗅了嗅鼻子,竟是感覺有幾分不適應了。
沒了那滿屋子香氣,連空氣都變得普通了起來。
“教頭大人…好品味。”
那來報信帶路的家伙,話還挺多。
方羽瞥了他一眼。
“帶路。”
“是!”
方羽跟隨下人離開,房子里一下子又變得只剩丁惠和兩小老頭三人。
兩小老頭本來還期待的看向丁惠的,就只見丁惠剛剛還熱情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快速冷卻下來,轉身面對他們倆時,只有冷冰冰的吩咐,再無任何解說。
所有手法,所有操作過程,全都只能靠他們自己的悟性,去想象,去猜測。
哪怕他們小心翼翼的問上一句,也只是惹來丁惠冷漠的眼神。
熟悉!
剛剛那熟悉的神醫,又回來了…
兩小老頭剛剛還嫌棄方羽在這礙手礙腳,一個外行人在屋里到處走動呢。
現在,他們是巴不得方羽趕緊再回來一趟。
又方羽在,他們才能從神醫口中聽到點真材實料的東西,不然全靠觀摩神醫的操作,他們,他們看不懂啊!
或者說,只能看懂一部分,再細節點的東西,沒有了解說,怎么猜都感覺差了點。
這,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是想問有沒得問,問多了說不定要被轟出去呢,屬實憋屈的很啊。
與此同時,另一邊,方羽已經開始清點物資了。
“刁教頭,你們所要求的東西,全在這了。”
大大的院子里,大小不一的堆滿了各種東西。
南苑險這個家主,在旁邊仔細進行介紹和說明,方羽則要么點點頭,要么動手摸幾下。
咋看起來,好像是方羽態度傲慢的很,實則是方羽自己都壓根不懂,屬于別人說是那就是了。
其他只能等丁惠那邊完事,讓丁惠過來親自一個個檢查過去了。
“刁教頭,為了留住你和丁神醫,我們南苑家可是掏了血本啊,你瞧瞧這血徑千方參,這個品質,這個根須,在外面拍賣的話,起碼是這個數!”
南苑險用他的五根手指,大大比劃著,似乎想著重說明此物的價值之貴重。
但可惜,方羽沒這個概念,只是含糊的點點頭。
“不錯,品質看起來可以。”
實則他哪里懂什么品質啊,看著跟頭大,看起來比較老,就認可了,就算是扔一根樹枝在他面前,只要南苑險吹噓幾下,方羽估計也是這個態度。
不過事關合作,南苑險也不至于在這些物資上,進行糊弄。
“刁教頭,再來看看這個,這東西可不得了,方圓千里,哪怕雷霆城…”
南苑險正說著呢,只見剛才有過一面之緣的南苑石燃,從走廊里朝這邊院落而來。
方羽疑惑的看向南苑石燃,而旁邊南苑險的聲音也低了下去,微微皺眉。
“什么事?”
“稟告老爺,方才鬧事之人,皆以伏誅!關押進牢房之中!”
南苑險微微點頭,而后道:“知道了,我現在在忙,等會再和你說。”
“是!”
南苑石燃告退。
這下,輪到方羽疑惑了。
望著南苑石燃退去的背影,方羽問道。
“鬧事?在大涼城,居然有人敢來你們南苑家鬧事?”
“哈哈哈!刁教頭哪里話,我們南苑家可還沒有到獨步整個大涼城的地步,有人鬧事,也是自然的。而且這次來鬧事的人,還和刁教頭以及丁神醫有關呢。”
“哦?怎么說?”
“刁教頭可知,來鬧事的人,都是些什么家伙?”
方羽皺眉。
按理說,應該是其他家族的人,但對方這么問,肯定不只是如此。
想了下,方羽忽然有所明白。
“是患病的百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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