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消息出現之前。
所有中毒之人,全都是在等死的階段,哪怕有錢人,都有價無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體逐漸衰竭,無藥可救!
就在這么個如此絕望的絕境下,突然冒出來個能把重癥等死的患者,都給救活回來的神醫,這如何能不讓人激動,如何能不造成轟動呢。
沸騰。
全城的人,都沸騰了!
烏泱泱一片的人,全都瘋狂涌向了愚地府。
在愚地府的大門口,堆積成黑壓壓一片的人海。
甚至惹得紅艷霞,也都不得不親自出來,坐鎮門口,主持秩序,說明情況。
但依舊架不住百姓們的狂熱。
誰家沒有個中毒的人?大面積無差別投毒下,最多也就是有人幸免于難,但家中的其他人,可就沒那么幸運了。
所以全城人,幾乎大部分,都有解毒救命的需求。
眼下唯一出現可能救命的希望,就只有那新來的神醫,那如何能不讓他們瘋狂呢。
“紅堂主!紅堂主,是我啊!李韶華!咱們在靈瓜樓還見過面的!我愿意出價,我愿意出高價,求紅堂主讓我進去見神醫一面!”
“什么話!你有錢我就沒錢了?都讓開!我麒不醉,愿意將名下酒樓全部贈與神醫,只求神醫救我一家老小一命!”
“就兩家酒樓,口氣倒是不小!紅堂主可還記得我?我乃飯家人,我祖父以前還和愚地府的府主大人喝過酒呢,還請紅堂主給個方便,帶我引薦一下那位神醫。我飯家的實力,紅堂主應該也清楚,必不會讓神醫失望!”
人一多,有些人就開始喊口號了。
價碼喊的一個比一個高,然而真要讓他們履行,可就不只是見面那么簡單咯。
多半,是得把人完全治好,才能得到他們口中的籌碼。
根據紅艷霞現在得到的消息,丁神醫也就只是把病情暫時穩住而已,能不能將毒性完全解除,還是未知數呢。
所以那些人的喊話,紅艷霞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當回事。
更何況,這邊她要開始敢開個后面,讓人溜進去了,那其他人有樣學樣,得把多少人放進愚地府里。
現在光維持現場秩序,就已經讓她頭疼不已了,哪里還敢增加負擔,加重愚地府的工作量啊。
“回去吧!都回去吧!丁神醫還在研究此毒的解藥,目前沒有時間見外人。如果她有什么需要,或者解毒的研究有所進展,需要其他病人的時候,愚地府這邊會幫忙進行對外通告,到時你們再帶著符合病情的病人過來就好了!”
紅艷霞大聲的說明情況,傳達意思。
然而,沒有用。
什么叫還在研究階段?研究階段又如何?
那幾個幾乎快病死的家伙,他們是眼睜睜的看著活蹦亂跳的走出愚地府,走在大街上,和親人團聚去了。
如此醫術,如此結果,完全已經能夠出來救治旁人了!
之前是沒得選,中毒深入骨髓,沒救了,直接被愚地府抬過去,集中火化處理了。
現在有神醫了,誰還愿意讓自家親人這么等死啊。
況且還沒被抬進愚地府的,都是病情比之等死階段,要稍微輕一點的,更有救治成功的可能性。
大部分人都是這么想的,所以紅艷霞的話,只是讓人群變得更加激動。
直到紅艷霞看局勢越來越混亂,眼看著下面隊員都有人被茫茫多的人群給推搡摔倒受傷了,她才神色一冷。
錚的一聲拔刀!
“愚地府隊員聽令,拔刀!”
一聲令下,本來只是被動維持局面的隊員們,紛紛接連拔刀。
明晃晃的刀光劍光在眾人眼前晃悠,才讓他們稍稍冷靜一些,勉強鎮住了場面。
“我知道各位想見丁神醫,但丁神醫當下還在全心全意的研究解毒之法,接見你們,只是了浪費丁神醫的時間。如果丁神醫這邊有了什么新的進展,我們愚地府自然會公布于眾,你們且耐心等待即可。”
拳頭硬,才是硬道理。
眾人雖心中不服,但看愚地府都拔刀了,也只能帶著滿腹的怨言,灰溜溜了回去了。
“什么不方便見人,依我看納,怕不是愚地府想要獨享神醫的成果,拿著解毒劑,號令整個大涼城!”
“那我們又能如何,那神醫就在愚地府里,我們也沒辦法硬闖啊。”
“哎,這大涼城,以后怕死要成愚地府的嘍。”
“這我倒是不擔心,怕就怕,愚地府拿著解藥,卻不給我們,那才是最糟糕的。我家中老小,若是因此死了,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毀了愚地府!”
人群開始散去,只有一些人還在原地堅持著。
不過這個數量,已經在愚地府能掌控的范圍內呢,紅艷霞也不必親自守著門口,免得有人硬闖進去了。
不過她的這種好心情,只維持了一會,因為…
“露家,露清研,見過紅堂主!”
“露清研…”
那大涼四才的露清研,竟再次登門。
看著對方笑盈盈的表情,紅艷霞知道,對方這一次來,目的可就不再是刁老前輩了。
紅艷霞也沒想到,她帶回來個老前輩。結果老前輩隊伍里的神醫,才最大的寶藏。
若丁神醫這能解水源之毒,那可等于接回來個活菩薩,是整個大涼城的幸事。
“紅堂主,還請行個方便。”
露清研行禮,禮數到位,且帶著露家不少人手,其中還有兩個病重的病患,被人抬著在一旁候著,打著什么打算,不言而喻。
可紅艷霞,只是猶豫了片刻,就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只是除了露清研和兩位病患外,其他人都被攔在了外面,由紅艷霞親自帶路,給帶到丁神醫那邊去。
沒辦法。
自大涼城大亂之后,能與愚地府平起平坐,也就只有大涼四才得那四大家族了。
而這四家,無論哪一家,愚地府都能輕易得罪。
他們愚地府,和這四家,正處于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在大涼城百業待興的當下,有些事,他們相互之間是互有默契的。
不過紅艷霞被迫開了這么一個口子,還是讓外面的人,立刻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各種非議,被按在了愚地府頭上。
本剛剛建立起來沒多久的名譽,公信力,乃至民心,立刻下降不少。
這私藏神醫,獨吞神醫成果的莫須有罪名,在丁惠還沒徹底研制出解藥前,怕是要一直扣在愚地府的頭上了。
屬于這屎盆子待在頭上,不是也得是了。
但此時,是雪兒定下的規矩,盡量不與那四個家族起沖突,紅艷霞也只是照做而已,后續如何,也只能等等看雪兒那邊有什么指示了。
而且這個麻煩,才剛剛起了個頭。
四個家族,現在才來了第一個,另外三家,還沒派人過來呢,也都是遲早的事,全都給他們安排好,接待一番。
如此下來,在丁神醫那邊,這愚地府待得,恐怕也安生…
在紅艷霞這邊,擔憂不斷的時候。
另一邊,南苑家的操作,已經開始了。
南苑恩帶著自家的隊伍,領著自家研發出來的解毒藥劑,來到了難民堆里。
剛來到這里的時候,他就發現難民們,在竊竊私語,對于他們的到來,也只是突然止聲,神色間,心思似乎不在這邊。
南苑恩心中雖然有所疑惑,卻也沒多想,只是朗聲道。
“各位,根據我們南苑家最新的消息,林家最后的女魔頭,已被伏誅!不過她一手造成的惡果,遍及整個大涼城的毒疫,還在蔓延,殘害著城內的每一個人!”
“多少家庭,因此破碎。”
“多少人,因此陰陽兩隔。”
“我們南苑家,作為大涼城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如何看的百姓們受此煎熬!為此,我們南苑家日夜加急,動用家族內的所有資源,對林家之毒,進行深入研究。”
“終于!在今日,有所進展!”
說著,南苑恩給了身邊親信一個眼神,很快親信就把一瓶初試解藥端了上來。
“這瓶藥,名為解心劑,意為既解心結,亦解心毒。而你們所中之毒,便是心毒!”
“雖只是我們南苑家初試的成果,但根據我們南苑家醫師的判斷,至少已經具備初步的暫時緩解病癥的效果。”
“我們南苑家受恩于大涼城,如今自然也想回報于大涼城。而大涼城,不是我們這些家族構成的,而是百姓,像你們這樣一個個平凡的百姓,撐起了大涼城!回報大涼城,就是要回報百姓!”
“所以,此藥,我們南苑家,愿意無償捐給有需要的百姓!分文不取!”
“只是此藥,數量有限,先到先得,你們之中有誰需要,可上前一步。”
南苑恩這話,說的可謂滴水不漏。
再加上他的背景,他的名聲,其實這里的百姓,已經信了七八成。
只是對比從愚地府那挺過來的傳聞,這南苑家的解藥,怎么聽起來,似乎有些不足愚地府的神醫呢?
不過有免費的解毒藥劑,很多人還是躍躍欲試,立刻上前報名的。
然而報名了,卻不代表能直接領走解藥。
畢竟這解藥,他們南苑家一共也就研發出十瓶,屬于初試產品,得先看看成效如何。
沒看到連醫師都是一起帶過來了的,就是為了現場試藥,現場分析結果。
簡單的篩選后,十個人被選了出來。
他們的病情,從左到右,由輕到重。
最重的那個,已經臥病在床,是親人幫忙抬上來的。
要展示南苑家的權威,要展現南苑家的仁慈,自然是要當眾試藥!
南苑恩毫不猶豫的讓人給左邊三人,先行試藥。
藥水喝下,這三人面色似乎紅潤了些許,但…也只是如此。
因為他們三人,病情極其,屬于剛剛病癥還未怎么發作的病患。
“感覺如何?”
南苑恩親切問道。
三人遲疑了下,分別道。
“感覺…身體輕盈了些許。”
“好像舒服了點?”
“蠻好的。”
這個答案,南苑恩不太滿意,但也只是這幾人不太會說話,毫無疑問,這解藥,已經發揮了點作用了。
再讓接下來的幾人服用。
有人沒感覺,有人說精神放松了點,或者舒坦了點。
比起前三人,明顯開始變化不大。
到了最后那個重病在地的人,一口下去,人直接抽搐了兩下,口吐白沫,兩條腿一蹬,直接沒了動靜。
這一幕來的太突然,直接把南苑恩都給看傻了眼,人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他不掌控局面,下面的局面可就要亂套了。
“死,死人了?!”
“喝死了!喝藥喝死了!”
“丸辣!南苑家這都是給喂的什么藥啊,解藥還是毒藥啊,還好哥剛才沒上去當小白鼠!”
“爺爺!!爺爺死了!!”
“我早勸你們別上去了,早點把人抬到愚地府,讓愚地府的神醫看看,說不定還有救呢!那孔寡婦不就是這么被救過來的?我路過她家在門口看過,她現在能下地走路,能干活掃地,身體好著呢!那才是真神醫!”
“還不是愚地府不讓人進去了!不過若是像你們這種重病在床快被毒死的,完全有機會被愚地府當做收尸一樣提前收過去的,我聽說愚地府現在門口就有不少人排隊把重病的親人往里面送呢。”
“別說了,人都死了,其他活著的人,就趕緊往愚地府跑吧,要不是愚地府不收病癥輕微的人,我都要往愚地府跑了!”
“什么南苑家研制的解藥,與丁神醫相比,簡直天差地別!丁神醫可是連瀕死的患者都給救活回來了,當天就下床活蹦亂跳的!”
本來在南苑恩來之前,難民們就一直在討論的話題,再次被爆發出來。
而且眼睜睜地看著人死在眼前,也沒人再敢給南苑家試藥了,都退縮的往后退。
本來在臺上的幾人,喝完南苑家的藥水后,還感覺沒什么的。
現在看到喝死人了,各個神色怪異,有些人神色開始嚇得雙腿發抖,用手指扣喉嚨眼,想要把藥水從胃里吐出來。
這一番亂象,看的南苑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