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隊長,幫我準備點東西。”
“沒問題!”宋振榮精神一振。
他不怕砸錢,就怕丁惠沉默。
聽著丁惠報出一連串如菜名般的材料清單,他連忙用心記下,而后退出房間,快步離開,親自準備材料去了。
普通的藥材,他家里就有備著一部分,但那些珍貴的材料,就需要現在就派人去采購,另外一些沒聽說過的東西,可能就需要拉下臉面去求一些人了。
他會盡快把東西都備好,只是難免會需要點時間,只能把能搞定的材料,先派人往房間里送。
宋振榮走后,房間里只剩下方羽和丁惠兩人。
“刁德一,我們可能要耗點時間在這了,要不…你出去隨便逛逛?”丁惠開口說道。
她的一次治療過程,堪比一場實驗,耗時多久,可說不定。
她自己倒是能樂在其中,甚至隱隱興奮,但對這類事情不感興趣的人,留在這就等同于坐牢了。
不過方羽卻是搖頭。
三千血的宋溪,哪怕是受創的狀態,方羽也不放心讓丁惠和這種東西待在一個房間。
要知道,丁惠總共才100血,雖然有點手段,但再強能強到哪去。
在三千血的副隊長級戰力面前,脆弱如紙。
萬一出點什么意外,丁惠可打不過這玩意。
所以方羽,并不準備離開。
“我就坐在這呢,你忙自己的就好。”
丁惠的眼睛眨了眨,眼里全是笑意。
“擔心我呀?”
“…忙你的去!”
看方羽別過臉,丁惠嘻嘻而笑。
很快宋振榮就送來第一批材料。
這第一波物資,是最普通最常見的材料,所以宋振榮能很快搞到。
后續那些材料,則需要點時間,陸陸續續才能送來。
歉意的表達了這件事,,并退了出去在門外守候。
丁惠則擺擺手并不在意。
東西能到就行。
“那么,宋姑娘,開始了哦,可能會有點痛,忍著點。這可是都是為了恢復你本來的面貌呢。”
宋慈沒說話,只是咬牙閉著眼睛連連點頭。
只要能變回原來的樣貌,別說吃點苦忍點痛,就是給她割點肉要她半條命她都愿意。
失去后,她才知道她對自己那張臉那人類的摸樣,到底有多么在乎。
丁惠開始忙碌起來了。
首先是從皮膚下手,小心翼翼收集一些皮膚自發溢出的黏膜,接著就是用小刀輕輕劃開水腫的皮膚表層。
嘩啦啦!
膩糊糊,油膩膩如濃油一樣的液體,混合著血液就流了出來。
甚至方羽感覺血和油的比例,在宋溪的體內可能達到了一比一的地步…
丁惠的手段,方羽雖看不懂,但其實治療過程,還是有跡可循的。
大體上還是相當學術派的,就是先從研究患者的異變特征開始,解析患者身體的每一處異變情況,用各種材料進行性質檢測。
有大概把握后,再開始針對性的進行下一步操作。
因為宋溪這副模樣,基本可以說是丁惠一手造成的,所以丁惠沒多久,就完成了第一步工作,也就是對患者的身體檢查。
各種性質變化,雖然和最初的預期有了較大的偏差,但本體是什么毒藥或者什么蟲妖造成了這種結果,丁惠全都心里有數。
對癥下藥就是。
否則她向宋振榮報‘菜名’的時候,也不會這么流暢自信。
畢竟若是真的對一個一無所知的病患進行治療,要下什么藥,下藥烈度如何,都是未知數,更不會知道需要哪些藥材,直接報給別人,讓人準備。
丁惠忙起來,便開始全神貫注,偶有興奮的喃喃自語,那說著方羽聽不懂的話。
什么信息共有素,什么卵蟲生命液提取,什么復數藥物疊加刺激之類的。
方羽就像是個把大腦摘空的人,雖然待在房間里,但實則注意力早已分散。
不過床上宋溪若是有什么動作,他還是會立刻反應趕過來的。
至于宋溪那時不時的哼哼唧唧,似乎在忍耐疼痛的聲音,已經被方羽完全忽視了過去。
偶爾方羽還會被丁惠叫過去打下去,幫忙把人按住什么的。
開始方羽還不懂為什么要把人按住,然后就看到丁惠手起刀落,直接把宋溪一部分血肉給割了下來!
噴濺出去的血液和膿油,當場濺的床上到處都是,整個房間看起來和殺人現場似的,又如垃圾場般臟亂惡心。
“乖乖乖,不要亂動…”
方羽以為丁惠在對宋溪說話。
然后才發現,不知何時,丁惠手里已經多了幾枚蟲卵。
“你…”
方羽猶豫了下,欲言又止。
丁惠則眨眨眼。
“看到地上那些蟲卵沒有,脫離血肉,當場就死了。像這樣連皮帶肉一起割下來,蟲卵還以為在之前的環境里,才不會有這種自我滅亡的應急反應。你看她身上的其他蟲卵,都沒有和之前那樣直接鉆入她體內,說明這次這些蟲卵,沒有得到信息素的共有反饋。所以所關鍵在于環境的…”
丁惠還在說,方羽已經開始暈了。
這種長篇大論,若是關乎自身的血緣靈,或者妖魔之體,方羽可能還認真聽下。
但眼下這種情況,方羽是真的聽不進去。
不過他低頭一看,才發現丁惠確實做過不少嘗試了,地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不少死掉的蟲卵,都是蟲卵破裂,里面流出半透明的白色液體。
“丁神醫!”
咚咚咚!
就在這時,宋振榮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房門打開,原來是第二波材料送來了。
丁惠要的藥材,有些很常規,有些則非常稀有,乃至稀奇古怪。
宋振榮能這么快把材料湊齊,也算有點人脈,有點能力的了。
屬于在雷霆城混的相當不錯的代表了。
方羽正想著呢,宋振榮送進來才老,就忍不住別過臉去,不敢在房間多待,眼睛濕潤潤,隱隱有淚光。
看來真是兄妹情深,不忍看妹妹受苦。
宋振榮退出去了,在門口說道。
“丁神醫,你要的還有一部分藥材比較難找,還請再等候些時間,日落前,我一定弄到手!”
說完,不等丁惠答復,宋振榮就離開了。
估計是準備親自去求人去了。
房間里,方羽奇怪問道:“你要的那些偏門藥材,是必須品嗎?”
丁惠奇怪的看了他一樣。
因為方羽其實很少問這類問題,相當于在專業領域,從不多嘴的類型。
停下動作,歪頭想了下,丁惠道:“說是必須品的話,也不一定,只是相同特性的藥材,品種自然越多越好,越全越好,能測出更多的藥物反應,毒性反應,說不定某種偏門藥材,就是最好的治病良方呢。當然若是宋振榮沒這個實力,弄不到偏門材料,那就等于放棄了一次可能上,說不定更好的治療效果…”
丁惠還在說,一直在忍耐宋溪頓時忍不住了。
“我哥會弄到的!他一定會弄到藥材的!他最疼我了!他一定會有辦法的!!丁神醫伱一定要治好我!錢不是問題的!藥材也不是問題的!我哥一定有辦法的!!”
好家伙,身體都東一個坑西一個洞了,還能滿頭大汗的開口說話,也是意志力頑強了。
方羽正想著呢,丁惠卻是嚴肅道。
“閉嘴!少說話!你說話的同時會帶動你體內的油脂加速流失,你現在沒感覺多少疼痛,是因為油脂在應急狀態下,阻隔了你的痛覺反饋,讓你哪怕受傷也能發揮最佳戰力。但現在不是戰斗,你浪費油脂就等于在浪費最好的麻醉手段。待油脂耗盡,你的意志力可不一定能支撐得住我接下來的治療手段。”
“另外你體內的油脂也是治療過程中重要的一環,這些油脂可以與和藥物發生反應,是我目前主攻的治療方向。所以油脂完全流失了,我準備的治療方案就等于失效了,到時,可能連我,都束手無策了。”
經歷過病變的宋溪,現在最怕的就是無法恢復容貌。
所以丁惠一威脅,她就瞬間老實了。
某種意義上,宋溪還算聽話的。
因為以有些人的性格,哪怕是被丁惠救回性命,也會將自身變得丑陋的事責怪到丁惠頭上,恩將仇報什么的,比比皆是,甚至更加極端,對救命之恩只字不提,只有仇怨和憎恨。
像宋溪這樣,沒有鬧事,沒有說什么自己變成著這樣全是丁惠的錯,要殺了丁惠之類的,已經算品德兼優的三好患者了…
方羽好奇的看著惡心的膿油。
“這東西,原來這么重要?”方羽低聲喃喃。
這東西看著惡心,沒想到效果也挺強,堪比持續爆發的腎上腺素,永遠維持最強戰力狀態。
不過下一秒,丁惠的聲音就在方羽腦海中響起。
“重要當然重要,不過也沒那么重要啦。就算真流干了,我也有辦法搞定,單純是嚇唬嚇唬她,讓她老實點而已。對了,找個容器,這東西收集起來,這東西可不簡單,遠不止我剛才說的那些功效。我準備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能在遏止妖魔化失控上有所幫助。嗯…要是有已經失控的妖魔化志愿者就更好了…”
方羽:!!!
你特么的,這么惡心的東西還要帶回去…
想了想,那可是丁惠,更惡心的妖魔材料她都見過,以她視角,恐怕都把宋溪當成了類人的妖魔看待了。
默默幫著丁惠繼續打下手,宋振榮后來又回來了兩趟,雖然一臉疲憊和忙碌,但還是把丁惠要的材料全部湊齊了。
丁惠又提出了新的材料需求。
這次還是妖魔材料,讓宋振榮一陣頭大。
但看了眼逐漸瘦下來,稍稍開始有人樣,滿身是血,卻好像越發健康的妹妹,他咬咬牙,再次出門去了。
“你要奎豬妖的肉干什么?還指明要的腹部那塊豬妖肉,這可不好找的。”
方羽低聲道。
丁惠則直接在方羽腦海回應。
“又沒說一定要奎豬妖的肉,其他豬類妖魔的血肉也是可以,不是腹部肉也行,只是最好是這部位而已。至于作用…你看我取出來的那些蟲卵,是不是開始沒有活力了?”
方羽回頭一看,丁惠取出來的蟲卵,連血肉一起,大塊有七八塊。
大小都有,甚至安置了不同的儲藏環境。
有的肉放在水里,有的放在夾起來用蠟燭的火苗慢烤,有的放在瓶子里,還塞了一顆散發著寒氣的丹藥一起封閉在容器里,還有的事完全暴露在空氣中,什么措施都沒有做的。
“你想…讓蟲卵搬家?”
“開竅了啊!”
丁惠贊賞的看了一眼方羽,然后繼續埋頭小心翼翼在宋溪的大肚子上,埋入一顆丹藥。
這顆丹藥剛埋進去,就立刻劇烈震動,引得周圍的蟲卵紛紛共振,長出無數小觸手,在蟲卵里來回徘徊爬動。
“這是什么丹藥?”
方羽好奇問道。
“還沒想好叫什么,只是提取了蟲卵的信息素,提煉了蟲卵死亡后的那些生命液,再加入一些藥物反應。之前義軍的那個馭蟲者還記得嗎?我在嘗試融入他的那種手法,畢竟蟲卵也是蟲嘛”
方羽無語,丁惠的有些想法,方羽是真跟不上。
而且這么快就把蟲卵的情報摸清楚,甚至還利用上了,只能說在醫術這方面,丁惠就是天驕中天驕,鬼才中的鬼才。
換成其他人,估計這點時間,才剛剛夠對著蟲卵發呆呢,更別提什么治療方案了。
“她體表外的蟲卵屬于幼體期,還未發育起來,深入她體內,在體內扎根發芽,甚至代替了她器官的那些蟲卵,才是大麻煩。可以預見,如果我不進行干預的話,這女人全身上下的器官,很快就會被發育起來的蟲妖替代。比如舌頭不再是人類的舌頭,而是長長的蟲子。比如呼吸器官不再是人類的肺腑,而是鼓漲的大肚蟲。”
“仔細想想,這會很有趣,而且很有研究價值,可惜…”
丁惠眼里全是惋惜,甚至讓方羽都覺得,她想要保留病變的蟲卵,說不定就想在別人身上復刻這種現象…
想到一個人全身上下的器官全都變成活生生的蟲子,方羽就感到一陣惡心反胃。
這還叫人嗎?蟲人?人蟲?人蟲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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