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方羽也腦瓜子嗡嗡。
這查偵坊,從上到下,都透露著‘騙錢’兩字,就沒有靠譜的樣子。
結果突然蹦出個人,落實到調查內容時,竟如此詳細有略,調查到細致入微。
驚了,驚為天人了!
這小黃什么來頭?
讓他看看你的真身!
黃起心:8/8。
普通人。
再看其他人的反應。
嗯…比他這個顧客還震驚呢。
我就知道,這破店怎么可能這么靠譜!
方羽隱隱猜到了小黃的身份,很有可能是玩家。
畢竟總不能上面保持著坑蒙拐騙的理念,下面執行著正義之路吧?
陽奉陰違也不是這么玩的啊,太變態了吧?
別人是要搞壞事,陽奉陰違。
你是上面搞壞事,下面做好事是吧。
不管如何,二姐這三兩銀子,竟花的不冤??
這讓方羽有些下不了臺。
二姐更是不自覺的激動的抓住方羽的手,目光死死地看著小黃。
“還,還有別的消息嗎?”
這是從闖入店鋪到現在,二姐第一次開口。
聲音有些糯糯的,但其他人并未在意。
若非方羽在這里拿劍威懾著,沒人會對這么一個女子感興趣。
當然,現在的話,從親人入手,曲線救國,博取好感度也是相當重要的。
掌柜的要開口,旁邊的小黃搖頭。
“沒了,領隊說了,三兩就查三天,不追投就不浪費時間。”
掌柜連忙瞪了小黃一眼,讓他閉嘴,然后開口道。
“查查查,肯定要繼續查的。”
“小黃不懂事,什么三兩查三天,是三兩查三十天,十戶大人給的銀兩,在本店算法是不一樣的!”
那必須不一樣啊,別人在店里只是花錢,這位爺是花錢加買命。
錢可以從其他狗大戶里賺,命是只有一條,孰輕孰重,掌柜很清楚。
“還有這事?”二姐有些驚喜。
早知能有如此優惠,就早點把弟弟愚地府的身份搬出來了。
“那現在…”二姐還要再說,卻被方羽按下攔下。
二姐疑惑投來視線,卻見方羽微微搖頭。
心中一動,二姐閉嘴不再說話,全權交給方羽處理。
“一兩一天,是你們這的規矩,十戶也不能特殊。”
“不過你們家的追投和押金太離譜了,我不喜歡。”
“這樣,我也不坑你們,十兩,十天,我要讓小黃,繼續幫我查這件事,再查十天。”
“十天后,我會回來取調查結果。”
“有問題嗎?”
方羽環視眾人,沒人敢說話。
掌柜點頭如搗蒜,能送走這位瘟神,什么都行。
方羽把十兩銀子拍在桌上。
拿起別人擦干凈放好在桌子的十戶身份牌,帶著二姐就往外走。
他倒不怕店里賴賬,十戶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合同。
在‘十戶大人慢走’‘十戶大人有空常來’的聲音中,方羽忽然停步,回頭,看向小黃。
“好好查,若查到我大哥下落,私下我再給你十兩獎勵,或者你想要什么也可以和我說。”
方羽沒明著說,但以他現在十戶的威懾力,懂的都懂。
看誰不順眼直接說,幫你砍一刀,算給你的獎勵了。
小黃有點懂,又有點不懂。
方羽也沒多說,看了眼掌柜,暗示了什么,然后就出門走了。
門外還是聚著點人,不過離得很遠,怕又被店鋪里的打手趕走。
看到方羽兩人出來,又是一陣嘰嘰歪歪的低語。
方羽也不管,帶著二姐就大步離開了。
十方茶莊,廣源驛站,牡丹染坊。
大哥的失蹤,竟還有點撲朔迷離?
方羽有些不解,他一家明顯普普通通的窮人家而已。
本以為大哥就是個背景板,絕對死的透透的,在哪條臭水溝飄著呢。
卻沒想,還真能查出點什么?
有點莫名其妙。
方羽以他垃圾的資質來推算,家里…應該沒什么天才吧?這也能被盯上?
二姐有些興奮和躍躍欲試。
“不行!”
方羽直接給她潑冷水。
“事情有古怪,讓查偵坊的人查,你不準去!”
二姐頓時如蔫了的茄子,幾次想說,又閉了嘴。
有些郁悶,但又有些期待,慢慢的心情又好起來了,哼著小曲,走路都歡快了不少,拉著方羽的手大幅度搖擺來搖擺去,臉上有笑容。
方羽沒多想,二姐開心就好。
先回家,然后練武,把元體武館的武功都學全了再說。
明日的話,先找岳廣探探口風,然后就去執行丁惠給的任務,走一趟容花染坊查查情況。
后天,就是周大爺和王大爺出殯的日子了,得騰出時間參加才行。
方羽規劃接下來幾日的安排。
突然二姐回頭轉身道:“好看嗎?”
她臉上帶著狐貍面具,遮著半張臉,對著方羽笑盈盈的,兩只眼都彎成半月狀。
方羽笑。
“好看…”
話剛出口。
二姐被人撞了一下,驚呼一聲,踉蹌兩步差點跌倒。
方羽臉色一變,連忙上去扶住。
怒瞪那人。
只見那人身穿海清服,外面套好幾層破破爛爛的衣服,身高足有兩米多,頭戴斗笠,背著如燈柱般的大禪杖。
全恒:1000/1000。
哼!千血妖魔!
全恒似乎聽到驚呼聲,才反應過來撞到人了。
回頭一看,還是女施主。
連忙雙手合掌,低頭道:“施主,對不住,貧僧趕路太急,不小心撞到施主了。”
“不礙事不礙事…”
二姐連連擺手。
這和尚身形高大,她有點怕,不由抓緊了方羽的手。
全恒一愣,顯然明白了什么,苦笑一聲。
“貧僧剛來天圓鎮,會常住鎮里的[寶安寺],施主若想貧僧正式的賠禮道歉,可來寺廟尋我。雖無大魚大肉,粗茶淡飯還是可以招待的。”
又行了個禮,全恒不等兩人有反應,就匆匆走了,似乎真的有急事在趕路。
方羽本想說什么,又覺得沒必要。
妖魔劫獄之事,才過去沒幾天,還是低調為好。
二姐這時候才緩過勁來。
她微微皺眉。
“寶安寺?那地方前幾天不是才出過命案。”
“命案?”
“嗯,有幾個和尚發了瘋,剛好和妖魔霍亂那天撞上了,死了不少人。只是妖魔那事鬧得更大,所以沒什么人知道[寶安寺]的情況。”
方羽奇怪。
“那你怎么知道的?”
“賣菜的張嬸說的啊,她們家每月都有去[寶安寺]燒香拜佛的。”
方羽:…
果然最大的情報組織基地,在菜市場對吧。
扶著二姐往家中走去,方羽盤算著自己接下來的規劃。
寶安寺。
自那日以來,寺廟已經關閉多日,不對外開放。
一眾和尚,在大殿里,齊齊念經誦佛。
“靈逆,噬主,大禍。”
“鎮魂,定心,撫靈。”
“壓不住…”
“壓不住!”
“壓不住!!!”
轟隆隆!
大殿震動。
佛像崩出諸道裂紋。
“眾福寺派來的人呢!為什么還沒到!”
“幾天了!連個人影都沒見!”
“眾福寺的人,要我們全死完了才肯來嗎!”
“殺殺殺殺!!既我等送死,不如以身飼靈!!!”
“入邪了!入邪了!有師弟入邪了!快誦經穩住他!”
一片混亂中,忽然有人驚呼。
“到了!到了!全恒師叔到了!!”
伴隨著一道高大人影,匆匆入殿。
震動,平息。
佛像,愈合。
全恒神色復雜地看著大殿上的佛像,雙手合掌。
“師兄,你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盤膝坐下。
寶安寺的念佛聲中,多出了他這一個陌生的聲音。
查真坊。
在方羽兩人離開,足足十幾分鐘后,掌柜才慢慢緩過勁來。
他開業這么久,還是第一次,和離死亡如此接近。
瘋子!愚地府的人,全是瘋子!
“掌柜,那十戶的單子,還查嗎?”
張晨晨問道。
她現在已經成功上位,成為掌柜心腹,比那些泥腿子要靠譜多了。
這些人事后再來討掌柜歡心,都已經晚了。
若非這批人還有點用,掌柜估計都想把人全開了滾蛋。
“查,肯定要查,而且要全力的查。”
“十天后,如果我們的調查結果他不滿意,那把劍不是砍我的腦袋,就是砍你的腦袋,誰也別想逃。”
張晨晨:…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她有些郁悶。
這游戲基本做什么都有經驗值拿。
只是效率不同而已。
像她這樣給人打工談客戶的,一天下來可能經驗漲不了多少,但收入應該還行。
張晨晨也就是拿這店當跳板而已。
等積累了客戶,第九天她就跳槽跑路了。
這破店這么危險,她才不要被捆綁在這呢。
“不用怕,十戶而已,我又不是上面沒人!”
掌柜有些惡狠狠地道。
“怎么說?”
張晨晨連忙問道。
她尋思,如果掌柜后臺不夠硬,她就反水給那刁德一通風報信去。
反正她沒有道德壓力的,哪邊好混跟著哪邊混嘍。
“我有個朋友,認識愚地府的百戶。”
“叫做寒夢玉,人比較貪財,但也好辦事。”
“這種事,她可能不會親自出面,但只要錢給到位了,相信她也會吩咐下面的人動手給那刁德一壓力。”
“愚地府,成也功績,敗也功績。”
“等那刁德一惹了事,扣了功績,我看他還如何囂張!”
兩手準備。
一壓。
一手服從。
若打壓到位,掌柜自有辦法找回臉面。
若彈性不足,刁德一在愚地府失手殺人了,那就更好。
就算寒夢玉那邊的行動失敗了,也不影響他這里以調查結果,討好刁德一。
主打的,就是一個平衡,總有解決之法。
“掌柜,高啊。”
張晨晨違心的夸贊。
“那是,多學著點!”
掌柜倒是很受用。
誰不愛聽別人吹噓自己呢。
“這事交給你來辦。”
“啊?我?”
張晨晨郁悶了,她不想趟這趟渾水。
“怎么?不想去?”
掌柜斜眼看她。
沃日你個肥豬!還拿捏我起來了?
剛才對著刁德一那把劍,怎么沒見你嘚瑟?
張晨晨心頭有怒意,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多少也得習點武什么的。
不過論壇有說過,經商也是種玩法,而且能走不少捷徑。
畢竟,大部分的時候,有錢真的能買到很多東西。
忍了!
九天后就提桶跑路,看你拿我怎么辦!
張晨晨暗暗想道。
表面則是應下此事。
“禮物和見面時間,地點,我會安排好,到時候你人直接過去就是。對了,記得在伙計里挑一個精壯小伙,一起過去。”
“啊?為什么啊?”
“讓你挑就挑,別那么多廢話,要長得俊的,身體足夠結實的。”
由于掌柜給了權限,張晨晨很快把店里伙計都叫過來排成隊了。
除了黃起心,那家伙被安排出去繼續調查刁德一的大哥去了。
“脫衣。”
伙計面面相覷,脫去外衣,只留褻褲,身材展露無疑。
大部分都平平無奇,甚至稱不上有肉。
但有幾人,身材看的張晨晨都有些流口水。
和那種健身房練出的大塊肌肉男不同,這里的身材,是勻稱的肌肉線條,很有美感。
再對比下那幾人的顏值平均水準,張晨晨做出了決定。
“武中爍,出列。”
武中爍站了出來,有些茫然。
“所有人,穿衣,散了。你跟我走。”
眾人面面相覷,穿衣離開。
只有武中爍,跟在張晨晨的后面。
掌柜這時候已經確認了什么信息,肉痛的把準備好的禮物,遞給張晨晨。
張晨晨提了提,感受了下分量,好像有點沉,有點像酒水。
給旁邊的武中爍提著,她問道。
“莪去愚地府找人嗎?”
“你瘋了,做這種事還去愚地府登門拜訪?”
掌柜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這家伙真的機靈嗎?
“你去漁溝客棧,她人現在還在那。”
“明白。”
張晨晨帶人走了。
漁溝客棧有點遠。
走了好一會,才到了地方。
漁溝客棧的對門,是凌云客棧,不知何時毀了大半,現在正在裝修重建呢,敲敲打打的有點吵鬧。
漁溝客棧門口無人,但推門進去,大堂里面卻站著兩個壯漢,如門神似的攔住張晨晨。
“客棧今天包場了,去別家入住。”
他兩說話還算客氣,但態度很堅定。
張晨晨連忙拿出掌柜給的信件。
兩人狐疑了下,一人拿著信件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