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消失的天魔
“為什么不還手？不怕我不收手么？”
董萬明的手指點在緋村正一的眉心，渾身的氣勢和殺意逐漸收斂，緩緩的說道。
“所以，你最后還是收手了，不是嗎？”
緋村正一緩緩抬起了頭，董萬明能夠清晰的看到，緋村正一臉上有著清晰的淚痕，他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雙眼低垂而柔和，充滿了某種安定和寧靜的光芒，就像是得到了正果。
“就在剛剛，我終于明白了新陰流至高奧義‘無刀取’的真諦，取手中劍易，取心中劍難。”
“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勝負已不重要，只會讓那柄心中之劍更加銳利。”
“從你的意志之中，我看到了很多，受限于之前我所受的教育，有很多事是我未曾了解到的，這場比賽之后，我不會再參加接下來的任何比賽了，因為那對我已經毫無意義，暫時我也不會回到天和國去了，這場比賽之后，那里的武道界恐怕已經沒有了我的容身之地。”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我會留在這里，走遍這片土地，切切實實的感受那些難以愈合的創傷，當我圣覺歸來，回到天和，希望有一天，能夠以我的雙手，撼動懸在人們心中的那柄利劍。”
緋村正一微微朝董萬明鞠躬，說出了大多數人都會嗤之以鼻，認為是癡人說夢的話語，隨后轉身朝著決拳場的出口走去。
不過，知愚而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正是武道家之精神，是那超脫于凡俗之上的圣覺嗎？
“不取手中之劍，而取心中之劍么？”
董萬明渾身血淋淋的立在原地，目光平靜的看著緋村正一的身影消失在了決拳場的入口，腦海中還在回想著剛才他所說的話，還有戰斗最后一刻的畫面。
他知道，此人距離圣覺，已經是真正的一步之遙，他已經不需要再用戰斗來證明自己，實現升華了。
“勝者，圣心門董萬明！”
也就在這時，場中傳來了本次對決結果的宣告聲。
緋村正一被點中眉心，如今又主動離開了場地，毫無疑問，這場戰斗的勝負已分。
雖然不太明白最后一擊的時候，緋村正一為什么會做出那樣的應對，但實際上大多數觀眾并不看重過程，他們看重的只是最后的結果。
而結果是，董萬明最終勝了，成功的守住了擂主的身份。
嘩！！
現場爆發出了一陣歡呼和掌聲，而其他決拳場的轉播區也爆發出了喝彩和議論，在這些如海潮般涌來的歡呼聲中，董萬明站在原地，久久沉默。
這場比賽，他制住了對手，但對手也奪走了他心中的劍。
勝了么？負了么？還重要么？
董萬明失笑著搖了搖頭，對手獲得了巨大的提升，但他也并非毫無所獲。
他同樣轉過身，朝著決拳場的另一個出口走去。
而除了歡呼的普通觀眾，那些觀戰的頂級武道家們，卻都還坐在原位，回味著剛才的那場比賽。
他們所能夠看到的要比普通人多得多。
兩人最后那極度擴散的心靈和意志，同樣為他們所驚嘆。
“緋村正一突破了么？”
何潤霖開口對身邊的周元覺問道。
“還沒有，不過已經很接近了，他只需要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戰斗已經無法給予他了。”
周元覺搖了搖頭說道。
“圣心門的董萬明，似乎也獲得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最后的那股意志，已經擴散了開來，不僅僅只是在影響他的對手了。”
“正所謂內圣外王，修齊治平，據說圣覺之人可以突破限制，通過自身意志造成大范圍的影響，看來他距離那個境界也不遠了，真可惜，站在臺上的不是我。”
何潤霖感慨著說道。
“天下英豪何其多，會有機會的，先走了，以后有機會再聊。”
周元覺站起了身來，招呼著李青璇等人穿過情緒仍舊激動的人群，離開了決拳場。
“是啊，天下英豪，何其多，這是前所未有的盛世啊。”
何潤霖看著周元覺等人離開的背影，也同樣站起了身來。
他知道，周元覺如此匆忙的離開，是因為在這場戰斗中有了一定的感悟。
而他，又何嘗不是在那兩股精神和意志的感染下，心靈之中仿佛有某些東西想要噴薄而出。
今天這個夜晚，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空手而歸。
······
······
另一邊，正在這場備受關注的戰斗進行的時候。
廣浦市郊區，保密區域的一間寬敞辦公室之中。
“都幾天了，還沒有確定那兩只天魔的位置？”
身材高大的呂振站在辦公室中央，皺眉對辦公室內身穿黑色制服的文職人員說道。
“我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這種被處理過的天魔智能程度應該更低，它們會依據本能行動，就近‘覓食’才對，不過現在看來，事發地周邊根本就沒有發生異常，反倒是其他幾個區不規律的有異常事件的報告出現，范圍太大，無法確定它們具體出現的位置，那種感覺，就像是它們在故意躲避我們的搜索一般。”
一個身穿黑色制服，臉上帶著眼鏡的女子沉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它們保持著較高的智能？”
呂振凝重的說道。
“有很大的可能，共生技術本身就是一種不太成熟的技術，有著很大風險，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么變化，雖然在共生的時候基本已經將天魔本身的意志抹除，但不排除天魔因為宿主的死亡而結合了其殘缺的記憶誕生出新的智能的情況產生。
我建議加大搜索的力度，一旦讓它們尋找到合適的身體，再想要找到它們就很困難了，而到了那個時候，失控了的天魔控制了人類，隱藏在社會之中，會造成怎樣的危害，誰也說不清楚，因為誰也不知道它們新誕生的人格，究竟會是什么樣的，就算是我們，這方面的研究資料都不多。”
女子緩緩說道。
“我明白了，我會讓上面加派人手。”
呂振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難看，尋找天魔，這件事情談何容易。
如果它們刻意隱匿，普通人連看都看不到它們，除了他們小隊的幾人，其余搜查隊也需要攜帶專業的設備和裝置才有可能檢測到它們所帶來的異常。
也就在呂振的秘察署小隊因為天魔的事情頭疼的時候。
廣浦市，新洲區，一家路邊燒烤攤。
“海明學長，求求你不要再喝了，只是一次小小的失敗而已，沒有什么的，我們都還是會一直支持你的。”
一個長相普通身材不錯的女孩看著桌上已經爛醉如泥，卻還在一直往嘴里灌酒的鄭海明，焦急的伸手想要奪過他手中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