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吳子程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如此真切地看到谷瑾瑜臉上的神情。
但這一刻,吳子程的心中沒有絲毫欣喜,有的只是失落。
他心心念念的谷家明珠,傾慕的對象卻不是他!
看著少女明亮雙眸內的奇異神采,吳子程只覺得一陣心痛。
但是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心痛。
莽刀,陳平安!
坐鎮北蒼,威名遠播!
這可不是養出來的名聲,而是殺出來的威名!
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想起莽刀陳平安的種種事跡,吳子程心中膽寒。
完全就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物!
不要說是他了,便是家中的長輩,家族的老祖,在莽刀陳平安的面前也得是畢恭畢敬的。
在這樣的人物面前,他連嫉妒的情緒都不敢有。
吳子程環顧一圈,發現周圍所有人都面露好奇地看著外側。臉上的神情不一而足,有崇拜,有激動,也有傾慕!
不少女性修行者,不乏有北蒼大比百強的天驕,她們的臉上同樣帶著傾慕。
看到這些,吳子程的心情反倒是好受了一些。
是啊,以莽刀聲勢和魅力,這里有多少人能不被他所吸引呢!?
反正少女懷春也只是一時的,谷家明珠傾慕,也不影響他,平常心就好。
吳子程如此安慰著自己。
遠處的喧鬧聲漸漸平息了下來,甚至是變得有些肅穆。但一直等了很久,吳子程也沒看到這位傳說中的大人物的身影。
隨著陳平安的到來,盛典很快便正式拉開帷幕。由北蒼重鎮絕頂頂尖高手,水芙蓉作為本次盛典的主持人。
在經過開場的寒暄和鋪墊后,盛典按照日程安排依次往下進行。
頂層包廂內,陳平安輕輕敲擊著桌面。他的雙眸微闔,思索著書信之事。
在他的思索間,本場盛典也終于是進行到了頒獎環節。
本屆北蒼大比北蒼之星獲得者,渭水慕家,慕婉君!
聽著水芙蓉的宣布,慕天雄及一眾慕家族人,神情激動,臉上泛著興奮的光芒,在坐席上一個勁的猛烈鼓掌。
僅此一事后,他渭水慕家的名聲,不僅僅是渭水郡內,便是周圍諸郡都會有名聲傳揚出去。
坐席的另外一側,柳家的人臉色有點難看,神情各異。他們能接受其他家族子弟獲得北蒼之星的榮譽,但最沒辦法接受的就是渭水慕家獲得此等榮譽。
同郡之內,利益有限,不是你吃了,就是他取了。在這等情況下,你若是坐大,就意味著他在變小。
一眾柳家族人之間,柳子銘一臉頹然地坐在位置上。
曾經的渭水第一天驕,早已失去了以往的意氣風發。
“子銘.”看著柳子銘的樣子,有柳家族老想要勸說一聲,但最終嘆息一聲,不再開口。
在萬眾矚目中,慕婉君正式登上了高臺。
谷瑾瑜看著臺上的慕婉君,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比較。
“現在我們有請,北蒼重鎮副鎮守,鎮撫司都指揮使,陳平安陳大人為北蒼之星進行隆重頒獎!有請陳大人!”
水芙蓉的聲音再度在會場中響起,作為絕頂頂尖高手,真氣磅礴,震蕩之下,足以保證聲音傳遍每一個角落。
整個會場之內,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掌聲中,摻雜這不少激動和歡呼聲,一個個神色振奮地看著高臺,等待陳平安的出現。
“陳大人!陳大人要出來了!”
“快看!快看那!”
在場中絕大多數人的視線中,一道青光一閃而過,等到青光散去,高臺上便多出了一個豐神俊秀,英武不凡的青年。
北蒼副鎮守,莽刀陳平安!
慕婉君神情柔和,向著陳平安盈盈一禮。
“參見大人。”
“婉君,恭喜。”陳平安目光和煦,嘴角噙笑。
高臺上,兩人目光相對,別有一番意趣。
“他!他”
看著高臺上的那道身影,吳子程目光呆滯,神色怔然。
“大人若是得空,邀請大人來我雷鳴谷家作客。”
北蒼鎮撫司公房內,谷瑾瑜俏生生地站在陳平安面前,笑靨如花。
隨著最終盛典的落幕,也意味著北蒼大集徹底結束。這位谷家的小明珠也準備回去了。臨行之前,特意來向陳平安告別。
相比較對方的主動和熱情,陳平安表現得有些不冷不淡。
幾番對談,谷瑾瑜輕提裙衫,向著陳平安欠身一禮。
“鎮守大人,民女告退。”
“谷小姐,一路慢走。”
陳平安輕輕擺手,語氣淡然。
谷瑾瑜面露失望,心中涌現出一絲委屈。從小到大,她何曾有過這般的體驗。
明明她都已經這么主動了,可對方卻沒有絲毫反應,甚至在對談之時,也多是以敷衍為主。
但有些事情就是這么奇怪,越是這樣,她心里反而越是割舍不下,腦海里縈繞著的都是對方的身影。
隨著北蒼大集的結束,雷鳴谷家,北地朱家.等諸多勢力隊伍,一一離開北蒼。關于此次北蒼大集的各個消息和傳聞,也隨之一同流傳出去。
相比較那些震動蒼龍州境的消息傳言,此番北蒼大集的消息無疑是要溫和太多,但隱隱也有細水長流之感。
慕家天驕,慕婉君于北蒼大比之時,凝聚玄光之種,邁入玄光境界,疑似具備新秀榜前十五戰力。
慕家天驕,慕婉君力壓眾多天驕,贏得北蒼之星榮譽。
莽刀陳平安在福源寶地親自為北蒼之星頒獎。
除此之外,市面上還有不少標題頗為勁爆的小道消息在向外流傳。
諸如像是,莽刀陳平安和慕家天驕不得不說的關系!
秋水劍慕婉君,竟是莽刀陳平安的禁臠!?
莽刀陳平安紅顏.等等各條消息,半摻真假,以及帶著部分夸大,引起了不少熱議。
就在各方熱議之中,一匹快馬連夜進入了北蒼重鎮。
“陳大人呢?怎么還不出來!?本使都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去?”
北蒼鎮撫司一方偏廳內,高坐著的一名身材魁梧的赤臉大漢。此時,大漢正一臉不耐地呵斥著。
“大人息怒,北蒼大集剛剛結束,諸多事務繁雜,鎮守大人公務繁忙,實在脫不開身。”黃景堯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面前的這位赤臉大漢,乃是蒼龍州鎮撫司的特使。大人那邊他已經通報了,但一直沒等來消息。他這個做下屬的,只能在這里竭力平息對方的怒火。
千萬不能因為此事,讓對方徹底著了惱。
“公務繁忙?有什么公務能比州鎮撫司的傳令還要重要?”赤臉大漢眉頭緊鎖,聲音中滿是不悅:““州鎮撫司傳令,一刻都不能耽誤!去,把陳大人叫出來!”
“大人,您可別為難小人了。”黃景堯賠著笑:“消息已經通傳,等鎮守大人忙完公務,第一時間就會見您。請您稍安勿躁,稍等片刻。”
赤臉大漢一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震得茶水四濺,濺得到處都是。
“是本使的話沒說明白,還是你沒長耳朵聽不清楚?州鎮撫司傳令,一刻都耽誤不得!身為地方鎮守,陳平安卻如此疏于職守,對州鎮撫司撫司傳令,置若罔聞。等回州城,本使定要在寧大人面前,重重參他一本!”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黃景堯連連告饒。
面對赤臉大漢的言語威脅,他自是不敢輕忽。若只涉及他個人倒還好,但現在對方扣下了一個疏于職守的名頭,他自然是要第一時間通報大人。
身為下屬,自是要為大人分憂,萬萬不可將事情鬧大。
“特使大人稍等,小人再去通傳。”黃景堯盡力安撫著。
“哼!”赤臉大漢冷哼一聲,滿臉不屑。
這有些人,他不來點硬的,還真是不行!
人晾在偏廳半個時辰都沒見到正主過來招待。身為州鎮撫司特使,他傳令各地,何曾有過這樣的經歷。
今日要是不給陳平安一點教訓,還真當他是可欺可侮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今日縱然陳平安積極配合,他也會找機會借機發難。
想起來之前,各家給他的承諾,他的心中便是一陣火熱。
就這么跑一趟,他能吃三十年!
而他要做的其實也很簡單.在州鎮撫司已經定下基調的情況下,他只需要做到不賣面子,嚴格執行就行!
此事風險極小,收益卻是極大!
坐在偏廳內,赤臉大漢暢想著,想著做完此事之后,他是不是該購置一件新的精品寶器,護持方面的力量再加強一下。
他坐著沒思索多久,便看到黃景堯跑了回來。
看到對方這么快就跑了回來,赤臉大漢心中冷笑。
哼哼!
還是要給你們點厲害瞧瞧,老子要是和聲細語的,還真分不清大小王是誰了。
“特使大人,鎮守大人已經忙完公務,請您過去!”黃景堯躬著身子,低聲說道。
嗯!?
赤臉大漢眉頭一皺,臉色瞬間轉冷。
“你是說請我過去?不是他來見我!?”
“回特使大人的話,鎮守大人剛剛是這么說的。”黃景堯心中緊張,小心翼翼地說著。
若不是鎮守大人的意思,是讓他原封不動的把話傳過去,他是真的想把事情美化修飾一下,緩和緩和關系,讓事情不那么僵。
“好!好!好!”赤臉大漢目光森然,面露冷笑。
偏廳內的氣溫仿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看著對方的森然,黃景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的心中隱隱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鎮守大人,特使大人過來了。”黃景堯站在公房外,輕聲通報。
“進來!”公房內傳來了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
“是,大人。”黃景堯恭聲應了一聲,然后便推開了公房大門。
“特使大人,請。”
赤臉大漢一言不發,大步邁入了公房內。他的目光銳利如鷹,一眼就看到坐在了厚重長桌后的陳平安。
“齊特使遠道而來,有失遠迎,請勿見怪。”陳平安笑容和煦,聲音溫和。
赤臉大漢看著坐在長桌后一動不動的陳平安,臉上泛起冷意:“陳大人,好大的架子啊!”
“哦?齊特使何出此言?”陳平安臉上笑容依舊。
赤臉大漢沒有理會陳平安,直接從懷中取出一個卷軸。他雙手一揮,展開卷面。
“北蒼副鎮守,陳平安聽令!”
“無故鎮殺無影刀宗,血刀門高手,影響惡劣,損害蒼龍州鎮撫司威嚴。此等行為,實屬不該。不過念及初犯,且身為北蒼副鎮守,職責重大,經蒼龍州鎮撫司審議,決定”
赤臉大漢的聲音一頓,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罰俸三月,閉門思過十日。要求一個月內,恢復無影刀宗,血刀門在北蒼利益。”
“陳大人,接令吧。”赤臉大漢將手中卷軸輕輕一卷,遞到了陳平安的面前。他冷笑著想要從陳平安的臉上看到一些錯愕、驚怒和不甘。
但很可惜,他看了很久,都沒能看到什么。
陳平安坐在大椅上,身形一動沒動,臉上依舊帶著笑,但眼眸內卻沒了笑意。
恢復無影刀宗,血刀門在北蒼利益!?
看著陳平安毫無反應,赤臉大漢的面色陰沉,目光變得森然起來。
“陳大人拒不接令,該當何罪,不用本使多說吧?”
“齊特使這是在威脅本鎮?”陳平安臉上笑容漸漸收斂,淡淡地道。
“威脅不敢當,只是此令出自蒼龍州鎮撫司,經諸位大人共同審議下發,代表著的是州鎮撫司的威嚴。此令面前,陳大人如此行事,未免太過狂悖了吧!”赤臉大漢目光森森,語氣冷冽。
他今日來此,本就不打算給陳平安面子。陳平安如此作為,倒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發作機會。
“州鎮撫司的諸位大人那,本鎮自會分說。只是現在還請齊特使代為轉告”陳平安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神情平靜:“這北蒼有本鎮一日,無影刀宗血刀門之事便絕無可能!此事,毫無轉圜,想都別想!”
“想都別想!好大的口氣!”赤臉大漢怒火中燒,怒不可遏:“陳平安,你是要抗令?”
他來之前做了準備,想過各種可能,但卻沒有想到陳平安竟然會有此反應。
諸位大人定下的嚴令,他都竟敢忤逆!?
好,好啊,真的是不知死活。
“本鎮說了,州鎮撫司諸位大人那,本鎮自會親赴州城當面分說。”陳平安淡淡地道:“何來抗令之說?”
“陳平安,別人賣你面子,本使可不會賣你。你當面抗令,行事狂悖,如此膽大妄為,是要自絕于蒼龍州鎮撫司嘛!?”赤臉大漢冷聲道。
“齊特使,請回吧!”陳平安抬起手,指了指公房門口。
赤臉大漢眉心靈光閃耀,周圍隱漾起一圈圈的靈性漣漪。他身為蒼龍特使,自然有著自己的底氣。
“陳平安!你以為你能只手遮天嘛!當面抗令,本蒼上下人人都當唾棄之!”
“就你剛剛的這句話,本鎮可以治你一個頂撞之罪!”陳平安的目光落在了赤臉大漢的身上。
“你敢!?”赤臉大漢頭發無風自動,滿臉怒容:“本使身為蒼龍特使,有問責之權!陳平安你膽大包天,本使免去你北蒼副鎮守之職,押入大牢,按律嚴辦!”
“不知死活!”
一道殘影飛掠而過,等到赤臉大漢反應過來的時候,陳平安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怎么可能!怎么會這么快!”
赤臉大漢神情驚愕,心中駭然。他問的眉心靈光瘋狂閃爍,已然做出了反應。
只是,他的動作才剛剛做了一半,陳平安的手掌便已經搭在了他的頭顱之上。一股磅礴無比的力量,瞬間涌入。
“不!”赤臉大漢神情驚恐,目眶欲裂。
一招!僅僅只是一招!他引以為傲的戰力,在對方的面前不堪一擊。
他雖未至宗師,但一身戰力在強橫偽宗師之中也是排得上號的。縱然宗師親至,他都激戰許久。但現在 這一瞬間,無數思緒涌上心頭。
莽刀陳平安威名遠播,雖未至宗師,但一身戰力能力壓尋常宗師。此事,名傳蒼龍。
他身在蒼龍州城,此事自是知曉。他對自己的修為雖然自信,但也沒想著能勝過對方。
按照他的設想,交手幾招后,他便直接離去。然后借此事直接發難,彈劾莽刀陳平安行事狂悖,當場抗令!
今日之事,只要兩人打起來,不管結果如何,理虧的就一定是陳平安。
他今日此舉,一來可以出一出心中惡氣,惡心一下莽刀陳平安。二來可以超乎預期地完成各家所求,獲得超額承諾。三來借勢揚名,塑造剛正不阿的形象,借莽刀陳平安的聲名,為他在蒼龍州鎮撫司鋪路。
諸多算計,了然于胸。但奈何他竟是連一招都沒能擋下。
嗡嗡嗡 赤臉大漢的眉心靈光狂顫,但卻絲毫難以抵御侵襲進來的磅礴之力。赤臉大漢雙腳離地,猶如一只死雞一般,被陳平安單手拽在半空。
“大人!沒事吧!”黃景堯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方才磅礴無比的能量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僅僅是他,北蒼鎮撫司內的高手都紛紛感應,正在火速趕來。
赤臉大漢的身子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他的面色灰敗,滿臉頹然。所有的精氣神仿佛在這一刻徹底離他而去。
公房大門打開,沖進來的黃景堯剛好看到了這一幕。方才他喊了一聲大人都沒得到回應,掛心之下,他道了一聲卑職斗膽,請大人恕罪后,便直接沖了進來。
他看著方才還不可一世的赤臉大漢,面龐抽搐,雙目發白,像死狗一般癱倒在地,他的神色發怔,眼眸內滿是驚駭和不可置信。
“大人!你沒事吧!”
“發生什么事了!”
不少聞訊趕來的鎮撫司高手,透過大開的公房門,同樣看到了這么一幕場景。薛坤生一身錦袍,站在最前面,看著地上的那個男子,神色有些發懵。
地上的那個好像是蒼龍州鎮撫司的齊特使!
怎么回事!?
他正要上前拜見詢問,便聽到陳平安的聲音在場中響起。
“蒼龍特使齊廣山,行事狂悖,言語失當,沖撞本鎮,現廢他修為,以作懲戒!”
薛坤生抬眼看去,只見齊廣山癱倒在地,眉心靈光早已暗淡無關,感知之下,他體內的真元逸散流逝,很顯然武道根基已然不存。
苦修三甲子,最終竟是落得如此下場!
家族在齊廣山身上的安排,他在信中大概有所知曉。州鎮撫司的處罰雖然不重,但按照家族設計,要借此事狠狠打擊陳平安的威信。
他身為北蒼鎮守候補,當能順勢而上。
但是現在 看著場中神情平靜,負手而立的陳平安,薛坤生只覺得心生寒意,通體發顫。
此事不論結果如何,面對這樣的人物,他真的要與之為敵嘛!?
蒼龍特使齊廣山修為被廢之事,很快便在北蒼重鎮內傳開。消息一出,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各家勢力聽聞此事,紛紛駭然。有勢力代表面色如土,低聲自語:“莽刀此人切不可為敵!”
“廢了?就這么廢了!?”朱九環盤著核桃的手,隱隱有些哆嗦。
早年間,他和齊廣山曾有過交集,同為偽宗師,對方要壓過他一籌。但這樣的人物,莽刀說廢了就廢了!?
若是異地處之,他在莽刀陳平安的面前,豈不也是同樣的結局!?
蒼龍特使都因為一個沖撞之罪,三甲子苦修,化為烏有,落得如此下場。他若是效法之,難道還能好到哪里去。
他可不認為,他北地朱家的名聲會大得過蒼龍州鎮撫司。
對于他們這等人物來說,有的時候廢了他們,比殺了他們要更加可怕!
“莽刀行事,肆無忌憚,不計后果!哪怕是同為鎮撫司之人,也未能得到絲毫優待!速速傳信,將此事報給家族。另外,傳令下去,以后面對鎮撫司的人,都給我客氣點。有什么事情,及時上報,別給我擅作主張。”
蒼龍特使修為被廢,谷紅秀自然也是聽聞了此等消息。她反復確認,最終確信了消息的真實性。
一尊偽宗師,說廢就廢。莽刀行事,未免太過激進!
確認消息真實性的谷紅秀只覺得心間發顫,通體生寒。
回憶起此前幾次玩笑舉動,她更是心中膽寒。
這么一尊煞神,在初臨北蒼之時,她竟然還妄圖言語戲弄于他!?
在膽寒的同時,谷紅秀也想了很多。斟酌再三后,她親自提筆,寫下了一封書信,差人速速送往家族。
莽刀此舉,雖盡顯手段,威鎮北蒼,但此舉背后,隱憂重重,后患無窮,抗拒傳令,廢特使修為,無疑是將自己置身于風口浪尖之上。前路漫漫,兇吉未卜。
建議家族嫁女,平妻之議,暫且擱置,觀后續形式再行調整。
蒼龍州鎮撫司法度森嚴,積威深重,對于莽刀此事,都不可能會置若罔聞。縱然莽刀天資絕艷,但如此膽大妄為,恐怕結局難測。
關于此事,北蒼重鎮內,爭議不小,眾說紛壇,說什么的都有。但不管是誰,都能預見到一場新的風暴正在襲來。
莽刀公然違令,州鎮撫司必有動作。一切只待時間發酵。
蒼龍特使被廢,莽刀陳平安抗拒傳令,此事經由來往商隊的口,也傳到了龍安重鎮。
此事在龍安重鎮同樣引起了不小的波瀾,哪怕是在龍安,事涉一尊強橫偽宗師,也不是一件小事。
當然此事最關鍵的點是在于蒼龍特使的這一個身份。同為偽宗師,有無這個身份,相差極大。齊廣山趕赴北蒼傳令,代表的是蒼龍州鎮撫司的威嚴。
縱然真的沖撞了莽刀,那也不是莽刀陳平安可以處置得了。莽刀此舉,無疑是在打蒼龍州鎮撫司的臉。
鎮撫司讓你鎮守北蒼,真當自己是封疆大吏了不成!?
相比較此事造成的不良影響,一尊偽宗師修為被廢,反倒是件小事了。
無影刀宗之事,尚未解決,現在又冒出了這么一件事情。這一樁樁,一件件,這莽刀當真以為自己天資絕艷,州鎮撫司就奈何不了他了嘛!?
州鎮撫司縱然惜才,也絕不會對此事視若無睹。
此事流傳甚廣,甚至連龍安重鎮內青靈州勢力都有所聽聞。一尊青靈州的頂尖宗師,對此做出評價:“莽刀此人,鋒芒畢露,行事狂悖,恐有過剛易折之危!若不克服此等心性,半個甲子內,難成宗師!”
有前輩名宿做此判斷,不少勢力紛紛引為佳話。就連龍安鎮撫司內,都有不少人對此表示贊同。
宗師宗師,凝聚靈性,結出靈性之花,破境之時,要的可不僅僅只是天資而已!
就在各方議論,等待風暴席卷之時,身處輿論中心的陳平安,卻早已離開了北蒼重鎮。
沒有任何人隨行,也沒有引起任何關注,他孤身一人,親赴蒼龍州城。
龍安商路入口,時不時地便會有商隊、行人通過這里,途徑北蒼重鎮,龍安重鎮,南靈重鎮,最后抵達青靈州境。
此時,龍安商路路口正好有一支商隊路過,商隊的規模不大。
“順子,快看,那站了個人!”
“哎,還真是!他站在那干嘛!?”
“誰知道呢!可能是在看什么吧。”
“看什么?”
“石碑!?算了,別管他了。我和你說等過了這,距離北蒼重鎮就近了!到時候可以好好修養一番。”
“太好了!聽說北蒼的鴛鴦閣,名傳蒼龍,里面美人如云,絕對享受的絕妙之地!等到了北蒼,我們去那好不好!”
“去去去,你消費得起嗎你!那里面可都是銷金窟。別說是過一夜了,就是上去喝杯茶,把你賣了都不一定能還上!”
“有這么夸張嘛!”
“當然!你也不想想鴛鴦閣的頭牌清倌是誰的女人!”
“你是說”
“是啊,我和你說啊,當初那位大人可是一眼就看上了!”
“金屋藏嬌.”
聽著兩人的議論,隊伍當中有人好奇地朝那張望了一眼,看到遠處的石碑旁,站著一名俊朗男子。男子一襲青色長衫,有著一股溫潤如玉的氣質。
姓名:陳平安境界:玉衡中期靈果雛形武學:萬魔鑄身訣大成(0/3200)游龍身法大成(187/1600)、金剛不壞神功圓滿、龍象霸體訣圓滿、三分人劫指圓滿、斷魂刀圓滿 聽著耳旁的言語,陳平安緩緩收回了目光,身前的金手指面板瞬間消失不見。
“萬魔鑄身訣,大成!”
陳平安抬頭看了一眼石碑上的字跡,上面劍意凌厲如初,但帶給他的壓迫感,卻遠不如當初。
“玉衡中期圓滿,大宗師門檻戰力!”
陳平安笑著搖了搖頭,身影在官道上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