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客官,諸位客官請稍安勿躁!”
高臺上,書坊掌柜大聲兩手虛壓。
談笑聲漸止,眾人紛紛扭頭看著掌柜。
“方才,我們已經用雪膚膏與皂角、香胰子做了對比,結果諸位都看在眼里…”
“雪膚膏果然妙用無窮…”
“和雪膚膏相比,皂角、香胰子等不是一點半點的遜色…”
掌柜的話還沒有說完,吃瓜群眾們就將雪膚膏大贊了一通。
緊接著,有人起哄道:“掌柜的,現在可以拍賣了吧?我們都等不及了…”
吃瓜群眾們一聽說“拍賣”二字,眾人面色頓時微變。
因為雪膚膏只有十塊!
而他們這里有多少人?單單“內圈”就有百余人。
另外,各秦樓楚館里的賤貨可都是不差錢的主…
所以一時間,眾人面色微變之余,又彼此掃過對方。
這些人…都是競爭對手!
大街上氛圍微妙的變化,沒有逃過書坊掌柜的眼睛。
只聽他立即高聲喊道:“諸位客官,請聽老朽一言。那位客官說得不錯,接下來就該拍賣這十塊珍貴的雪膚膏了!”
“請容老朽再給諸位客官講解一下,這所謂的拍賣,便是價高者得!”
“一塊雪膚膏一塊雪膚膏的拍賣,每次拍賣底價一貫,每次加價不少于一貫!”
掌柜話音一落,吃瓜群眾們便熱議起來了。
“一貫?好便宜啊!”
“便宜個鬼!前面的大佬們出手闊綽,在下預估,這雪膚膏將被他們炒至數百貫,甚至上千貫也說不定!”
“上千貫…那該是多少錢啊…”
普通的吃瓜群眾們熱議不斷,“內圈”中的人們自持身份都保持了沉默。
但他們臉色越發緊張與警惕起來,不時偷偷瞥一眼周圍潛在的競爭者。
可謂暗流洶涌。
高臺上,掌柜兩手虛壓,看著“內圈”中眾人,意味深長笑道:“諸位客官,為了避免有人起哄,我們決定實行拍賣‘會員制’。”
“掌柜的,何謂‘會員制’?”
“只有加入‘會員’,才有資格參加雪膚膏的拍賣。”掌柜笑道。
“怎么加入?”
“十分簡單,我們準備了一種特制木牌,待會兒拍賣之時各位的喊價便可寫在這木牌上面。”
“怎么加入‘會員’呢?只需購買一塊木牌便可。”
掌柜重新看著“內圈”中的權貴和富商們,意味深長笑道:“一塊木牌十貫!”
“沒有足夠銀錢的客官就不要來湊熱鬧了!”
“還有,即便購買了此種木牌,也不能保證諸位一定就能拍到雪膚膏,因為雪膚膏只有十塊!”
掌柜笑瞇瞇說道。
普通吃瓜群眾們一聽這話當即便嘩然了。
什么?
單單買這塊木牌就需要十貫?
果然,這不是一般人能夠玩得起的,普通吃瓜群眾中許多人連連搖頭不已。
還有,掌柜這句“沒有足夠銀錢的客官就不要來湊熱鬧了”是什么意思?
聽著總感覺有些扎耳。
已經打了退堂鼓的吃瓜群眾雖覺扎耳但也沒有辦法,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何嘗不是一句良言?
但對“內圈”中的權貴和富商們來說,此話造成的刺激就大了。
大部分人心中冷哼道:“區區十貫而已,看不起誰呢?”
這部分人已命小廝準備銀錢購買那木牌了。
不過,也有少部分人微微一皺眉,他們心里明白,掌柜是在拿此話激他們,其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購買那木牌。
他們自視甚高,當即決定轉身就走。
但是!
他們的夫人們卻將他們一把拉住,差點使出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套路。
沒辦法,這少部分人還是乖乖掏錢購買木牌。
掌柜準備了三百塊木牌,結果全都賣出去了。
因為,有的家主買了,結果他的夫人又跑去買,理由是怕不夠用…
怕不夠用?
這奇葩的理由讓這些家主扶額搖頭不已。
但是沒有辦法,當著這么多外人的面,他們樂意展現夫妻和諧的一面,再說一塊木牌也就區區十貫而已…
如此一來,單憑兜售這一文不值的木牌,就賺了三千貫!
書坊掌柜見此,暗自后悔不迭,這可是三千貫啊!
現如今的米價也才幾文錢一斗,三千貫能買多少糧食?
早知如此,就該準備五百甚至一千塊木牌…
一刻鐘后。
一切準備妥當,第一塊雪膚膏開始拍賣。
“鐺!”
一聲鑼響后,掌柜指了指獨自放在鋪上了紅綢的木桌上的一個黑漆描金木盒,朗聲道:“第一塊‘唐風’款雪膚膏開始拍賣,起拍價一貫,各位客官可自行喊價。”
“兩貫!”掌柜話音一落,便有一人舉牌喊道。
“三貫!”
“十貫!”
“十一貫!”
“一千貫!”
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徹整個大街。
一千貫…
大街上頓時安靜了,眾人忙循聲尋找此人。
敗家娘們兒啊敗家娘們兒!
人家都是一貫或者十貫往上喊價,她可倒好,直接從十一貫喊到一千貫!
普通吃瓜群眾們張大了嘴巴,尋到高喊“一千貫”的那位衣著華麗的夫人一看,她臉上似乎還有激動的喜色?
不僅普通吃瓜群眾們懵了,就連“內圈”中的權貴與富商們也吃驚不小。
這雪膚膏就算再是妙物,也不可能價值一千貫啊!
那可是一千貫呢!
這敗家娘們兒只知道亂喊價,不知道賺這一千貫其實不容易么?
總之,“內圈”中的權貴們也愣住了。
高臺上,壓抑著興奮的掌柜可沒愣住,他朗聲喊道:“一千貫第一次。”
眾人茫然扭頭看著掌柜,還沒從“一千貫”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一千貫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