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女神的命門
“人人都會欠債，杰洛特也不例外。”
黑貓莫格利的這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它開始緩緩地在地板上踱步，語氣忽然變得歡快了起來：
“彌賽拉殿下，你對你的容器了解多少呢？”
“在你眼里，他始終也只是一個容器罷了，雖然以你的性格，不至于會覺得他是你和凡人的恥辱記錄，但你根本沒有多關注過他吧？”
“哪怕他對你是那么的虔誠…”
彌賽拉眉頭一皺：“你想說什么？莫格利。”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知道杰洛特他…有多窮。”
黑貓輕輕嘆息了一聲，綠色的眼珠子罕見地有了神氣起來。
“杰洛特這個人呢，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人了。”
“他是那么的老實本分、熱心善良，以至于每一個來尋找他幫忙的人，他都會無私奉獻一切。他似乎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拒絕。”
“雖然這一切看起來還挺可笑的，畢竟他的老爹騙了他，他的母親則是將他視為容器，而陪伴他最久的一只寵物貓，居然曾經是他老娘的情人…”
“但杰洛特就是這樣一個人啊。”
莫格利有些動情地說：“因為無私奉獻和幫助，他身上的積蓄從來都是零；為了傳播女神的光輝，為了踐行他的信念，他身上的債務與日俱增…但我從未聽他抱怨過。”
“或許，這本來就是個傻子吧。”
“我看到您驚訝的表情了，是的，您暗自委托教會補貼給他的生活費，都被他用來幫助其他人了…你可能無法想象一個能被整座城市的人視為最后的救命稻草的人每年的消耗吧？”
“杰洛特欠下了很多很多的債務，最后他無力償還，甚至想著出賣自己的身體。”
“太傻了這家伙。”
“后來的一次機會，他撿到了一只寶箱別誤會，他沒有因為貧窮而改變信仰，他把寶箱里的金錢分給了窮人。自己只剩下一個空空如也的箱子。”
“可能寶箱之神麥肯也驚訝于這世上怎么有如此無私的人吧，于是杰洛特居住的漏風的院子后面，經常會掉下來一些寶箱來。寶箱里的錢不多，有時候是一些金龍令，更多時候是一些碎銀子，杰洛特對此非常感激。他意識到了麥肯先生對自己的幫助，但他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信仰。”
“他很感激麥肯先生的慷慨資助，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還清這筆債務了，于是他決定，將自己的抵押給了寶箱之神。”
“杰洛特決定，只要寶箱之神有任何念頭，都能取走他身上的每一個部分，除了靈魂…因為他的靈魂，是屬于您的。彌賽拉殿下。”
黑貓莫格利眼神復雜地看著杰洛特的身軀，哪怕他現在的意識由彌賽拉支配。
“這不可能！”彌賽拉的聲音越發尖銳急促：“這是我的容器，麥肯憑什么染指？”
“他怎么做到這一點的？為什么我沒有發現？”
莫格利坦然地挺起了胸膛：“當然是因為我了。”
“您想要監視杰洛特，必須通過我的雙眼，當我不在杰洛特身邊的時候，您又怎么能看到他和麥肯簽訂契約呢？”
咫尺神國陡然收縮三分之一。
彌賽拉的影子自杰洛特的頭頂浮現，那張冷冰冰而精致的面孔，此時顯得如此恐怖！
“你背叛了我！”
她尖銳地嘶吼道：“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莫格利眼神真摯地看著彌賽拉：“我當然愛你了，親愛的彌賽拉殿下。”
“可我忽然覺得有些累了。在凡間的這些日子，我遇到了太多事情，我受到了杰洛特太多的照顧…我覺得他是個好孩子，至少不該遭遇被您同化、抹去意識的事情。”
“比起愛你，我更不愿意這種事情發生在杰洛特身上。”
“可笑！”
彌賽拉咬牙切齒，這一刻，她先前志得意滿的風度蕩然無存，只剩下了無邊無際的憤怒。
哪怕咫尺神國的籠罩范圍沒那么廣，大廳里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徹骨的嚴寒。
那是真正的冰雪女神之怒！
“你以為你能阻礙我嗎？”彌賽拉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笑意：“麥肯利用契約偷走了屬于我的神格，你想阻止我從而讓這個容器活下來…”
“可是你真的能做到嗎？”
“那個女孩子，只是個凡人吧？麥肯竟然將神格賜予了她，就不怕她承受不了，直接死亡嗎？”
此言一出，剛剛緩過一口氣來的秦樂樂頓時嚇得面如土色，死死抓著徐楠的手不放。
雖然經歷了很多大風大浪，但秦樂樂始終還是一個小女孩，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這種事情，自己的胸腔突然多了一枚神格，這也太恐怖了些。
徐楠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安慰了幾句。
事實上，自從彌賽拉出現的那一刻，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便知曉了。
他胸口的原初寶箱里，接到了來自麥肯的信件。
麥肯這個老陰比，明明跑路了，居然還陰魂不散在策劃坑冰雪女神的事件，著實讓人有些看不懂。
按照麥肯的說法是，秦樂樂替他守住了黃金城，并且面對費爾蘭多的威脅不屈不撓，他非常欣賞，決定給予自己的選民一個巨大的賞賜。
這個賞賜，就是霜巨人的神格。
沒錯，奎爾拉斯也好，冰雪女神也罷，他們都只是螳螂捕蟬的前戲，真正的黃雀，居然是遠在不知道哪個宇宙避難的寶箱之神…的選民！
麥肯要讓秦樂樂借此機會，正式封神！
徐楠剛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要瘋了。
且不說凡人封神有多困難，就算是利用秦樂樂獨有的選民身份，可以利用麥肯的神國庇護她，讓她成為麥肯的屬神這樣封神的難度會稍微低一點。
但也繞不開許多關鍵的點！
比如說，她的身體無法承受神格的法則壓力！
又比如說，她根本沒有信徒！
沒有信徒就沒有信仰之力，沒有信仰之力就沒辦法點燃神火！
徐楠一度覺得麥肯在開玩笑，但麥肯卻非常認真地拜托徐楠，在封神過程中保護一下秦樂樂。
這不是廢話么？
徐楠肯定是會護著秦樂樂的，哪怕對手是冰雪女神彌賽拉的神降之身！
但秦樂樂封神面臨的現實問題該怎么解決？
信里，麥肯沒有說，只讓徐楠相信他。并表示他也很無奈，畢竟天機不可泄露。
“天機個鬼哦！”
看到這里，徐楠已經忍不住破口大罵了，害的旁邊的本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但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徐楠的計算。
他必須要站出來了，所以他快速離開了墓室，返回了霜巨人寢宮之中。
好在來的還算及時，至少給秦樂樂提供了一些心靈上的慰藉。
而當黑貓莫格利講完關于麥肯和杰洛特的故事之后，徐楠也有些感慨。
難怪麥肯可以利用一顆金子替換掉杰洛特體內的神格，這就是當初他埋伏下來的契約的作用了。
這個老陰比…實在太恐怖了。
誰要是被他盯上，非倒八輩子血霉不可！
回憶麥肯幾次操作，徐楠越想越心驚，誰說費爾蘭多是天界第一聰明人？按照戰績來看，寶箱之神麥肯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這家伙就算辭去寶箱之神的神職，也能混個陰謀詭計之神什么的。
有錢、還陰…簡直無敵了。
但更令徐楠感慨的是杰洛特的遭遇。
誠如黑貓所說，杰洛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如果可以，徐楠也不愿意看到他被冰雪女神同化！
所以，是時候站出來做一點微小的貢獻了。
如果說是其他神明，徐楠可能還會覺得棘手。
但面對的是冰雪女神彌賽拉的神降的話，徐楠還是有一些辦法的。
因為他知道冰雪女神的命門！
“莫格利，你真的令我很失望。”
彌賽拉的聲音越發冰冷，她的凝視宛如死神，看著黑貓：
“我不會殺死你，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而你。”
她看著徐楠。
“等我吸收完神力，你又能用什么阻止我？難道你的長輩沒告訴你，你們羅恩術士之所以能存續到現在，靠的就是當縮頭烏龜嗎？”
她的嘲諷絲毫沒有影響到徐楠。
他靜靜地看著“杰洛特”的身體不斷吸收著長頸水晶瓶里的純凈神力，連帶著小紙船里的一點點神性也逐漸融入他的身體內，他沒有動手。
時間仿佛凝固了，就連看熱鬧的暗月之子都開始打起了哈欠。
而在這一刻，徐楠動了！
因為他感知到，彌賽拉已經快吸收完所有的神力和神性。
這就是下手的最好時刻。
他張開雙手，平攤于胸前，忽然嘀咕了一句：
“前輩，我現在就有時間！”
眾人乍聽這話，都是一臉懵逼，彌賽拉更是不知道徐楠在搞什么鬼。
然而下一秒，咫尺神國陡然坍塌了一半。
因為徐楠的手里，忽然多了一個女嬰！
和之前相比，她似乎長大了不少，看上去起碼一歲多了。
這赫然是獅子王的女兒莉娜！
莉娜看到了徐楠，笑瞇瞇地要抱抱，然后她的余光里看到了彌賽拉，驚喜地跳了起來，指著彌賽拉的面容哇哇道：
“哇！糖果果！”
“好吃的糖果果！”
那一瞬間，彌賽拉突然神經質地尖叫一聲，她賴以依附在杰洛特體內的神降術頓時有些不穩定！
就是現在！
徐楠取出索克斯的手杖，不計成本地對彌賽拉的神降體施展了四階神術，星界放逐！
星界放逐本來只能驅逐實體，但徐楠進階了使徒之后，對靈體有了更加深入的認知，這個神術的作用也能發揮地更淋漓盡致！
當初在野火城，雙月廣場的時候，彌賽拉便曾經和小莉娜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因為上位魔鬼塞巴隆的威脅到了杰洛特的生命，潛伏在北地的冰雪女神彌賽拉的圣者之軀出動了，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容器出事；可是意外發生了，彌賽拉和塞巴隆都被橫空出世的那位女士給收拾了。
其中彌賽拉的圣者之軀更是被那位女士捏成了糖丸，喂給了小莉娜。
可以說，小莉娜的存在，是冰雪女神近年來最大的陰影！
在看到小莉娜的一瞬間，她心中的恐懼又被激發出來，她又回憶起那天在雙月廣場上，被那位女士生生捏成糖丸的恐怖陰影…
徐楠抓住的，就是這個機會。
索克斯的手杖著實是坑爹的散財玩意兒，想要發揮多少效果，就得散掉多少錢財！
所以徐楠平時不愛用它。
但這種關鍵時刻，還得看林業之神的手杖發揮出其神術的上限！
星界放逐啟動的時候，徐楠仿佛聽到了嘩啦啦的金幣流動聲。
這一次，他沒有心疼。
因為這是他必須要做的。
保護好秦樂樂，根本不需要麥肯廢話！
星界放逐的效果好的驚人，在小莉娜的恐嚇下，彌賽拉的神降體本來就瀕臨崩潰，這一下，她的神降體被驅逐出了杰洛特的身體！
那是一個虛擬的靈體！
離開了容器之后，她能發揮的力量肯定是非常有限的，甚至是不如普通的傳奇。
受限于位面法則的緣故，她隨時可能消散。
杰洛特的身體撲通一下摔在了地上，仍然昏迷不醒。
秦樂樂的狀態倒是穩定了一些，只是那顆神格仍然在她胸口不停地劇烈跳躍！
“就算放逐了我，你也救不回他們的性命！”
彌賽拉的神降體宛如惡鬼一般，歇斯底里地朝著徐楠怒吼：
“杰洛特吸收了霜巨人的神性和神力，他的凡人根本無法支撐，只能坐以待斃！”
“那個女人偷走了我的神格，但她沒有信徒，無法點燃神火，結局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死！死死死死！”
“都給我死！”
彌賽拉的神降體只剩下了恐怖的怨氣，暗月之子早就嚇得瑟瑟發抖躲起來了。
徐楠冷冷地注視著彌賽拉的神降體，氣勢上沒有輸，但心里仍然在擔憂秦樂樂。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眾人忽然看到，秦樂樂的雙足之下，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燃起了一團淡藍色的火焰。
那是…神火！
哪來的神火？
秦樂樂本人都一臉懵逼。
不知名宇宙。
某座逃亡的飛船上，有個男人從容地淡定地揮揮手：
“給我灑！”
“不計成本地灑，所有寶箱必須一刻鐘內到位！”
“欺負咱沒信徒是嗎？咱不能花錢買嗎？”
“寶箱里必須要注明：只要信仰秦樂樂，就給錢！”
那一日。
普羅世界所有位面，開始下起了一場洋洋灑灑的寶箱雨。
無數“虔誠”的信徒，開始默念秦樂樂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