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雙標的須有羅
嚴格意義上來說，剝離了本源契約的魔鬼，也就是普通的生物。
食用魔鬼這種行為的高風險主要還是來自睚眥必報的魔鬼們事后的瘋狂報復。
但以徐楠大吃貨帝國出身的風格，自然是無所畏懼的。
克洛魔他都敢吃，更何況區區一些無害的小魔鬼？
這幾天流火剛好和他反應說，冰原人們抱怨伙食單一來著。
徐楠仔細想想也是，他自己住在城主府邸，大魚大肉地享受著，手底下的冰原人們只能吃來自塞巴隆莊園的陳舊面包和少量肉干，確實有點可憐了。
肉類蛋白質的補充不足，也會影響冰原人礦工們的效率。但在北大陸這冰天雪地的，徐楠上哪兒給他們找肉吃？
這事兒之前一直被拖下來了，但現在，徐楠突發奇想，這些皮克瓊斯不就是現成的肉來源么？
反正大批量采購回去，當野豬肉賣就得了，冰原人們估計也不會發現什么不妥。
至于定價嘛，一開始肯定要定價高一些，畢竟根據流火的檢測，一些比較能干的冰原人手里已經囤積了不少的登云幣了，徐楠總得給他們創造一些消費需求，回收部分貨幣，進入良性循環。
這個念頭看起來也沒什么不靠譜的地方：皮克瓊斯的皮毛非常漂亮，是重要賣點，但其肉質也不差，除了儲存巖漿的地方需要簡單處理一下，幾乎是最完美的食材——都不需要處理內臟、消化系統等冗雜的東西！
而皮毛與本源契約的問題，自然由身為賣家的奧古斯都來處理。
徐楠的提議讓奧古斯都陷入了長久的困惑和沉默中。
估計他也是第一次聽說要批量采購魔鬼肉的，一時半會兒想不太通，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徐楠哪里會給他機會想通一切關節？
做買賣最重要的就是果斷，他迅速給了一個奧古斯都十分心動的價格，甚至完成了訂單的草擬和定金價格的確定。
奧古斯都其實不太擅長做生意，被徐楠一頓忽悠，直接點頭同意了。
三十萬頭皮克瓊斯將分數次交貨，奧古斯都自己出手剝離皮草，然后將魔鬼肉通過失樂園內部運輸體系送到議會大廈徐楠的辦公室里。
至于具體訂單簽訂，徐楠留了個心眼，早早地喊來了史密斯先生作為見證人，被徐楠收買已久的松鼠先生在徐楠明碼標價的見證費用下義正言辭地表示會妥善完成自己的職責。
雖然大致上能確認奧古斯都應該不會坑自己，但徐楠還是以防萬一留了這么一下后手。
短短幾個小時之后，一切手續順利完成，徐楠愉快地交了定金。
只有奧古斯都本人還有些悶悶不樂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郁悶什么，在徐楠的慷慨消費下，前期養殖投資小幅度回本，還留下了所有的皮草可以賣給別人，明明是血賺的一筆買賣啊！
只是看著徐楠的笑容，他怎么就覺得不太對勁呢？
解決完了買賣手續的問題，徐楠笑容可掬地問道：“奧古斯都先生，聽說您是魔鬼學專家，最近我剛好遇到了一個有關魔鬼的異聞，不知道您是否能替我解惑？”
奧古斯都一聽和魔鬼有關，頓時來了精神。
畢竟剛剛和徐楠做了買賣，總歸有了點交情，便大方地揮手說：
“你說就好，我不會收你咨詢費用的。”
徐楠大喜過望，便迅速地將鼠人部落遭遇的魔鬼信息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奧古斯都聽完便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我還以為是什么有趣的東西。”
“不過是一只弱小的須有羅而已！”
徐楠露出了洗耳恭聽的神色。
奧古斯都明顯沒什么興致，不過好歹剛剛拿了人家的訂金，便勉強開口道：“須有羅是九重煉獄邊緣地帶衍生的一種小魔鬼，事實上，這種魔鬼被大部分的魔鬼所排斥…”
徐楠安靜地聆聽，時不時還做了筆記。
須有羅，低階魔鬼，經常出沒于煉獄的邊緣地帶，戰斗力弱小，性格上欺軟怕硬，然而悲哀的是，由于自身戰力戰五渣的緣故，他們通常只能怕硬，而欺不了軟。
但這種魔鬼也不是沒有特點的。
須有羅的能力是契約扭曲。這點和奧古斯都本人有些相似，只不過老頭的能力可以扭轉甚至摧毀契約，而須有羅只能小幅度地修改、扭曲契約而已。
饒是如此，須有羅也因為其能力特性被所有魔鬼所排斥。
魔鬼本身就是邪惡秩序的體現，須有羅身為魔鬼，卻擁有扭曲秩序的特性，這就注定了其悲劇的地位。
通常來說，大部分須有羅最好的命運就是被一名邪神收為奴仆，以供驅使；大部分的須有羅都是被其余魔鬼消滅掉的，手段往往還非常殘忍。
奧古斯都告訴徐楠，一只成年的須有羅還是有一些價值的，比如更改契約的關鍵部分，但他們的能力太有限，真正的頂尖大佬看不上，普通的小人物們又弄不到手。
所以注定了雞肋的定位。
須有羅的智慧很高，且有很強的報復心理，它們的耐心很足，被須有羅纏上的人或者部族，最后的下場都非常凄慘。
鼠人部落能和須有羅對抗那么久，還真的多虧了那次在綠寶石礦輻射引導下的變異進化了。
但按照須有羅的性格來看，它是絕對不會放棄的，這也是祖拉擔憂的重要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須有羅這種生物，是非常標準的雙標狗！
每只須有羅的格言是：恪守契約。
這是一個非常有迷惑性的格言，看上去須有羅們非常尊重契約，但事實上，須有羅們是這么理解的：恪守契約的意思是，別人必須恪守契約，而自己可以肆意玩弄契約。
可以說是非常真實了。
徐楠聽到這里，莫名地覺得這種魔鬼和地球上的某類不可說的人群有些相似…
總的來說，這種魔鬼的能力非常有限，一般局限于契約輕微扭曲方面，實用價值一般，沒辦法經濟化…說著說著，奧古斯都就談回了老本行，幸好徐楠及時打住。
“那么，假設和一只須有羅簽訂了某契約，又該怎么破解呢？”
徐楠問道。
這才是問題關鍵。
按照奧古斯都的說法，須有羅非常膽小，很難被抓到，那么破解契約本身，便成為了唯一的解決辦法。
奧古斯都想了想：
“有三種方法，第一種，我自己出手，這個選項不太可能了，畢竟我已經退休改行了。不過你實在誠意很足的話，我還是可以出手的，出場費嘛…咳咳。”
“第二種方法比較可行，而且適用于所有魔鬼契約！”
“那就是利用褻瀆符咒加羅恩之血的超強侵蝕效果破壞契約本身，再加上契約修正儀軌，起到李代桃僵的作用…”
徐楠聽的頭大如斗。
羅恩之血如果是字面意思上的羅恩術士的血液的話，那褻瀆符咒和契約修正儀軌又是什么？
好在奧古斯都看在定金的面子上，沒有不耐煩，而是給徐楠解釋了一下。
羅恩之血的確是羅恩術士的血液，褻瀆符咒是他親手制作的一種針對契約的破壞性符咒，兩者疊加在一起，對大多數中階魔鬼的契約都有毀滅性的效果。
但哪怕是魔鬼的契約，也是在太古契約之神的目光下成立的，單純的破壞并不能改變局面，魔鬼隨時可以找契約之神恢復契約。
這個時候，就必須使用契約修正儀軌進行契約代替，這樣一來，才能萬無一失。
總的來說，整個過程非常復雜，而且花費很高。
單單一枚褻瀆符咒，價值就超過了徐楠所購的皮克瓊斯肉的全部金額！
為了一個區區鼠人部落到底值不值得還真的說不好！
盡管如此，徐楠還是將這個方案記在了心里。
“那么，第三個方法呢？”
他有些期望地看著奧古斯都。
“第三個方法？比前面兩個更渺茫了。”
奧古斯都看了他一眼，告誡說：“我勸你還是考慮考慮前面兩個方案，我可以告訴你，第三個方案，整個失樂園都沒有多少人可以滿足那苛刻的條件！”
徐楠聽了心頭一沉。
奧古斯都都這么說了，那么條件必定苛刻到難以滿足。
真的要用前面兩個方案么？
請奧古斯都出手，不僅要面臨超額出場費，徐楠更擔憂的是引來煉獄的目光！
畢竟這位大佬是黑名單上的人物，盡管隱居多年，但進入主物質界的話，還是很容易招來禍患！鬼知道他有沒有什么宿敵之類的。
到時候魔鬼們殺了過來，奧古斯都倒是可以拍拍屁股逃回失樂園，但佚名城可沒辦法逃走！
這個方案是下策。
第二個方案會復雜一下，但目前看起來是唯一的出路了。
但徐楠還是不甘心，他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問道：
“我還是想聽聽第三個方案難到什么程度，嗯，僅僅是為了滿足好奇心而已。”
奧古斯都笑著問道：
“你聽說過童子尿嗎？”
“我在一本魔鬼學的古籍里看到過一種說法，說是這玩意兒可以短時間破壞低階魔鬼的本源契約，唔，必須是十八歲以上的童子尿哦！”
“哈哈哈，當時我就笑的前俯后仰，怎么會有這么苛刻的條件嘛！”
“失樂園這么多術士，哪有成年的童子啊！”
徐楠面無表情地聽著奧古斯都的吐槽，默默地取出了粉紅之書。
啪啦啪啦！
小閃電如約降臨。
“這應該是個好消息吧？”
他這么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