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余波橫掃而來,這是黑色巨手同地藏王碰撞的能量波動,附近的大地都開裂,宛若蛛網一般的裂痕在大地上延伸。
寧宇剛落地就不得不輾轉騰挪,躲避戰斗余波,這里的戰斗不是他可以插手的,盡早離開才是正確。
地藏的余光掃到正準備離開的寧宇,臉色微沉,就要分出一座佛殿而去鎮壓寧宇。
但一柄巨大的骨劍從天而落,八座佛殿并不完整,防御力下降了一個檔次,當即有些不穩定。
迫不得已,地藏王只能收回佛殿,穩固防御,黑天的突然出手讓他有些手忙腳亂,疲于應對。
離開的途中,寧宇的身形樣貌逐漸改變,到戰場邊緣之時,已經完全變化成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樣貌。
身上穿著不知道從哪一具尸體上扒下來的盔甲,乃是輔兵盔甲,輔兵人多,也好混進去。
經過這幾天的連續奮戰,士兵們都很疲憊,收攏回大營,當即就有一部分撐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還抽空去看了一下甲字營,離開之前,他在戰場的一處布置了風水陣,有遮蔽行蹤的功效。
讓小杰帶著那些被冤枉的家伙藏了進去,由于地方偏僻,并不在核心的戰場,所以并沒有多少危險,倒是都活了下來。
不過寧宇精心銘刻的血人兵術沒派上用場,全都被那血色脈訣將血肉吞噬了。
本來那些死亡的血人兵,可以組成特殊的風水陣,名為血人陣,發揮出巨大的威力,本是寧宇這次壓箱底的東西之一。
可現在血肉什么的都被吞噬了,血人陣自然也無從說起了,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即便是在兵營這里,也能把遠處的戰斗看的一清二楚,因為場景太宏大了,黑色的巨手遮天蔽日,白骨巨劍每一擊都能造成大地的顫抖。
地藏王被一尊大邪異,一尊大妖圍攻,即使有九座佛殿在手,也只能苦苦支撐,難以反擊。
就在這時,大地上的一尊尊佛陀虛影突然光芒大放,同時伴隨著一股念誦經文的聲音。
一根根粗大的鎖鏈從大地上浮現,嘩啦啦的延伸到黑天的巨手之上,佛骨大陣發威了,黑天肆無忌憚的行為似乎惹惱了佛骨大陣。
一根根鎖鏈從四面八方而至,緊緊的鎖住了黑色巨手,將其拽向地下。
地藏王緩了一口氣,再次環視四周,已經失去了寧宇的蹤跡,他神色陰沉的看向太淵大營的方向。
寧宇剛剛就是朝那個方向而去,而他目前卻難以靠近太淵大營,很有可能激會起太淵的激烈反應。
雖然黑色巨手被拽進了大地中,但黑天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似乎并不憤怒。
而地藏王趁著黑天暫時被困,也沒有在這里耽擱,剛剛寧宇的反應讓他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他躲開白骨巨軀的攻擊,隨后便借機離開了這里,白骨巨軀神智不清,找尋不得,發泄了一陣后就重新沉寂在了這里。
而地下,狂刀與大空并未第一時間離開這里,大空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來源于寧宇之前察覺到血光之后的反應。
以及那漂浮在佛骨大陣上空的血色脈絡,雖然暫時只是在吸收那些污血,可看其樣子總歸不是什么好東西。
所以他想在這里多呆一會,親眼見證佛骨大陣的復蘇,而狂刀則想盡快撤離,但剛剛大地發生震動,導致狂刀一時間不敢行動,所以耽擱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候,那些血色紋路已經徹底把積攢在暗窟中的污血吞噬了,隨即已經膨脹了數倍的血色脈絡網收起那些延伸在地上的細小脈絡。
猶如一個個小觸手般,在暗窟中張牙舞爪,大空與狂刀看的瞳孔收縮。
緊接著,那些細小的觸手狠狠的插進了佛骨大陣的陣紋中,這仿佛預示著什么。
大空與狂刀神色劇變,不難想象這種截然不同的能量接觸,必然會導致難以想象的碰撞。
這讓他們兩個脆弱的小身板怎么能承受,狂刀已經開始后悔剛剛為什么沒跟著寧宇一起出去。
一念之差就留了下來,面對現在糟糕的局面。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超出了他們的想象,那些血色觸手插進佛骨陣紋后,并未發生驚天動地的碰撞。
兩者反而在緩慢的融合,一縷縷金色的能量被抽取出去,一縷縷血色的能量被輸送進去,竟然各不干擾。
“這是什么樣的鬼神手段…”狂刀已經看呆了,即使跟在師尊雪飲身邊,也從見過這等手段。
大地上,一尊尊佛陀的虛影開始渙散,不過并未消失反而在其背部浮現了一尊血色的魔身。
一面佛一面魔,奇異的場景吸引了所有生靈的注意。
聶禩的青銅戰車上,那模糊的身影發出長嘆:“雙生法,竟然也能用在風水陣中,真是…驚嘆。”
聶禩沉著臉,不發一言,現在他已經隱隱察覺到,自己費盡心思的謀劃,補全佛骨大陣,似乎正中對方的下懷。
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已經輸了…
而輔兵營中,寧宇遠遠的望著,眸中也滿是驚嘆:“雙生術,還能這樣用?”
雙生術是一種特殊的法門,實際上并不屬于風水一道,本是用來培養特殊的生靈,例如陰靈和陽靈,陰童和陽童,都有特殊的威能。
但寧宇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在風水陣上,化陰陣與陽陣,再通過掌控陰陣來掌控陽陣。
當然肯定不止使用了雙生術這么簡單。
但不得不說想出這個方法的絕對是大才,只是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寧宇心中有著疑惑,至今黑天還沒有脫困,這讓他一直懷疑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脫困?應該不是這么簡單…
如果想脫困,黑天早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脫困。
一尊尊背生魔身的佛陀停止了誦經,整個戰場最中央的地方,獅象山頂,一尊模糊的黑影浮現了。
他籠罩著黑袍,黑袍上有一縷縷金色的花紋以及血色的紋路,似乎是整個大陣的縮影。
他俯視著這片大地,緩緩的抬起了頭,渾濁的眸子中有著無邊的漆黑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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