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不合乎常理
江小川看了看周圍之后，確定了沒人偷聽之后，才緩緩的說道：“就我目前已知的線索來看，還有很多的疑點，比如說埋到地下的那個行李箱，它的來源還沒有調查清楚。按照楊葉夫妻所說，他們的箱子落在了出租車上。警方也調查出來了，當時的出租車上面確實遺留了一個行李箱。
但是，在楊葉手機的交易記錄上，莫名的轉走了五百塊錢，他暫時還沒有交代那五百塊錢干什么了。也有可能是交代了，但是我哥沒有和我提起。
另外，還有作案工具上面的指紋，只有楊葉的指紋這就有些奇怪。正常情況下，應該有那老兩口的指紋也才對。”
陳默言笑了笑，隨后說道：“嗯，我也是這么覺得，而且我感覺楊葉有可能圖謀不軌，但是卻未犯罪，我一會要去孤山村一趟，你要不要去？”
江小川連忙的搖了搖頭，“有你去，我就不去了，我作業一堆呢。”
“那你快點回去寫作業去吧，今天已經陰了一天了，可能要下雨。我加下你的微信，你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其他的線索，可以聯系我。”
“好。”
二人互加了微信便分開了，陳默言打了一個車，來到孤山村。
再次的來到了李德發家。
此時，院子之中，并沒有人。
陳默言繼續的喊了一聲，“李大爺，在家嗎？”
喊了幾句之后，李大爺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見到來的人是陳默言之后，臉上浮現出一絲的笑容，“原來是你啊。”
“大爺你好。”陳默言打了一聲招呼之后，便直接的問道：“大爺，今天有沒有其他人找你，從你這里拿走了一個地墊，還有兩套工具。”
“有，就今天上午。”
“大爺，你確定其中有一套工具是從廢棄工廠拿回來的嗎？”
李大爺有些猶豫的說道：“那套工具可能是你大媽從工地拿回來的，不過，她有些健忘，已經不記得了。”
“工具放在了什么位置？”陳默言接著問道。
“就在院門口的棚子里面。”
順著李大爺的目光看了過去，那個位置還是比較顯眼的，而且因為院墻并不是很高，甚至從外面就可以把工具放到其中。
“哦。”陳默言應了一聲，隨后緩緩的說道：“你和大媽誰先去的工廠，你見到的那些紙殼是在什么地方發現的？”
“我先去的。我見到紙殼的地方就是在工廠后面，在靠近山腳下的一個垃圾堆之中，那里堆著許多當時工廠留下的垃圾。雖然當時那些垃圾用土買上了，但是現在這么多年過去，還是里面的垃圾還是漏出來。”李大爺回想了一下說道。
“那個地方經常有人出入嗎？”陳默言接著問道。
“在旁邊有一條小路，上山的人會經過那里。看是需要拐個彎才能看到垃圾堆，幾乎很少有人特意去垃圾堆那邊。”李大爺緩緩的說道：“你們最近怎么對那里那么感興趣了，總有人問。”
陳默言笑了笑，隨后說道：“大爺，我先去垃圾堆那里看看。等一會我在回來和你聊天，不會打擾你吧。”
“不會。”李大爺連忙的搖著頭。
轉眼間，陳默言依然站到了廢棄工廠后面的垃圾堆旁。原本頂端也是覆蓋著泥土的，不過因為長時間雨水的沖刷，現在上面的泥土已經被沖到了下面，堆在了一起。
此時，天色已經見黑。
陳默言待上了手套，仔細的翻著垃圾堆，不放過任何的一個細節，不過那些垃圾有過焚燒的痕跡，應該是在焚燒之后，將其掩埋。
很快，陳默言發現了一些水泥的碎渣，隨即將他們裝進了密封袋之中，看看這些碎渣和七號廠房中間的水泥是否為型號。
這就可以證明李大爺的紙殼確實是在這個地方撿到的。
不過，兇手處理作案工具的手法也太簡單了一些。
如果，將那些紙殼進行焚燒豈不是能更加的隱藏證據嗎？
想出這么周密的殺人計劃，卻在隱藏證據上面如此的馬虎，陳默言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就在此時，陳默言在下面泥土上，發現泥土上似乎有被中午擠壓過的痕跡。
隨即拍照留證。
經過仔細的辨認，那個痕跡應該是錘子的壓痕，這導致下層的泥土有些一些被擠壓到上層，因為有一些土壤相比周圍的泥土，顏色稍微有一些發深。
陳默言皺了皺眉頭。
這么說，當時那些作案工具是在紙殼的下面，李大爺拿走了紙殼，怎么會看不到下面的工具。
把比較輕一點的紙殼拿走，留著很重的工具讓自己的老伴兒帶回去。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真是好老公…
所以，李大爺他們說謊了。
陳默言隨即站起身來，返回到李大爺他們家。
這次也沒喊，直接走到了院子里面，而李大爺正坐在院子之中，抽著旱煙。
陳默言走了過去，日常的勸人戒煙，“大爺，少抽點煙吧。”
“呵呵，抽了四五十年了，能戒掉我早就戒掉了，想當年抽不起煙的時候，我還卷過干樹葉…”李大爺笑了起來。
“這對身體多不好啊。”
“無所謂，你抽煙嗎？要是沒學會就別碰。”
陳默言沉默不言。
李大爺繼續吧嗒吧嗒的抽著煙。
陳默言此時突然開口說話，“李大爺，我實話和你說了吧，在廢棄工廠那里出現了命案，而我也不是什么安壽保險的理賠員，我的真正身份是刑偵顧問。我一直在調查那樁命案，所以你所說的任何的事情，都可能成為重要的證據。”
“啊…”李大爺微微一驚。
“那人給了你多少錢？我可以給你雙倍。”陳默言神色凝重的說道。
“今天早晨，我在收拾那對破爛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墊子，老伴兒雖然有些健忘，但是我卻沒有，我不記得我們見到這個東西回來。那個墊子雖然有些破損了，但是也還能用，我就把他放到了屋子里面。
大概在九點多鐘，來了一個年輕人，說是來調查的。我當時還以為和你是一起的，他花了二百塊錢，把那些工具還有墊子給買走了，還給了我一千塊錢，如果有人問起，就按照他教給我的話去說。
我不知道發生了命案，否則，我也不會說假話。”
“沒事。現在就是說，你只拿回了紙殼，而且沒有看到下面的工具，對吧。有人看到了你老伴兒抱著的東西，可能是其他東西是吧？”陳默言問道。
“對，我在撿起紙殼后，并沒有發現那些工具，而且，原本我們家只有一套工具。”
陳默言默默的點了點頭，事情的原委基本上已經弄清楚了，隨后對著李大爺輕聲的說道：“你這一番話，可能拯救了一個無辜的人。”
李大爺滿臉的愧色，“我不該被金錢蒙蔽了心，希望沒有釀成大錯。”
陳默言笑了笑，“那倒沒有。”
“那就好。”
“那我就先走了。”
陳默言看了看時間，又是八點多鐘，回家又得九點多了。
今天可能是因為要下雨的緣故，近乎沒有什么車路過，已經走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見到一輛車經過。
而此時，天空已經下起了小雨。
陳默言前后看了看，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看了一眼手機，想給張春明打個電話求救，想到還可能還在和女朋友在一起，也就算了。
慢慢等吧。
就在此時，迎面開過來一輛車，停在了陳默言的面前。
車窗搖了下來，是江鳴塵。
“你怎么來了？”陳默言問道。
“快上車。”
陳默言連忙跑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面，“你怎么來了？”
“我聽小川說，你來這，而且，我合計著這個時間了，應該不會有車了，我過來看看，你怎么樣，又調查出來什么了？”江鳴塵說道。
“魏天臣可能在作偽證。”陳默言面色凝重的說道：“李德發在案發現場并沒有發現作案的工具，而且，他也不清楚他家里為什么會多出來一套工具。我也對擺放工具的地方進行了檢查，那個地方，從外面，就可以把工具放進去。”
江鳴塵猶豫了一下，連忙的問道：“如果工具造假的話，那上面的指紋是怎么回事？”
陳默言神色凜然，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人專門收集其他人的指紋，制作成指模用來作案，而且這似乎行程了一條產業鏈。我懷疑，魏天臣就是從那里拿到了楊葉的指紋。”
“指紋的提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江鳴塵輕聲的說道。
“從其他的地方想要提取到楊葉的指紋，除非親密接觸，并且在楊葉無意識的情況下。”稍微停頓了一下，陳默言突然壞笑了起來，說道：“這就要調查一下楊葉為什么不回家去住賓館是出于什么原因了。”
江鳴塵也是微微一笑，“這還整出來家庭矛盾了。不管這楊葉是不是兇手，這次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還有那個魏天臣，我得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聊著聊著，已經到賓館的樓下了。
陳默言返回到賓館，發現房間內只有黃小飛一個人在。
隨口問道：“朱一志呢？”
“工地缺人，又把他叫過去了，一晚上二百五十塊錢。”黃小飛擺弄著電腦，頭也沒抬的說道。
“最近他怎么這么拼命？”陳默言問道。
“可能是游戲內出新皮膚了吧。”黃小飛淡淡的說道。
就在此時，黃小飛突然把電腦轉向了陳默言，上面顯示著一份明細。
陳默言怔了一下，隨后看了起來。
黃小飛在一旁做著解釋：“在10月8日，在楊葉的賬戶之中，有一筆五十萬元的轉出，轉入的賬戶還是楊葉的。不過，我在交易明細上面，發現每個月閱文集團都會給那個賬戶打入一筆錢，應該就是稿費，所以，我推測那個賬戶雖然是楊葉的名字，但是卻是吳自強在使用。
那五十萬元是用來給他妻子周夢開店用的，二人因此還發生了爭吵，雖然楊葉已經答應了周夢，不把這筆錢借給吳自強，但是在周夢上了飛機之后，楊葉還是把這筆錢轉給了吳自強。
具體是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
陳默言皺著眉頭思索了起來。
許久后，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吳自非收到的快遞也是楊葉發出去，暫時無法推測出起用意，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懷好意。楊葉把那筆錢借給吳自強，其實他是可以拒絕的，但是他卻沒有。如果吳自強不能立刻把錢還給楊葉，等到周夢從國外回來的時候，一切就都露餡。
所以，楊葉并不擔心這樣的情況會發生。
如果是這樣的話…”
陳默言稍微的停頓了一下，“他是為了威脅吳自非，而且有信心從他那里拿到更多的錢。或者是，楊葉知道吳自強會死，而那個賬戶是他的名字，他隨時可以找回來。”
“吳自強的賬戶之中，存款最多的時候，高達二百萬，如果那個時候掛失賬戶豈不是更好？”黃小飛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陳默言再次的思考了片刻，緩緩的說道：“除非，楊葉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吳自強的手上，所以楊葉才會滿足吳自強的各種要求。”
黃小飛接著說道：“楊葉冒充吳自強給吳自非發了快遞，而且揚言要回了吳自非，并且對吳自非的妻子和孩子都下手了，讓吳自非感覺到自己的處境很危險，從而脅迫吳自非下手，‘再一次’的殺死自己的弟弟。”
“這么解釋到也合理。不過，我們目前發現的所有線索，都和吳自非沒有關系。”陳默言緩緩的說道。
“可能我們還沒有發現…可能吳自非經過完美的策劃，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保證自己無罪，否則也不會來自首。”黃小飛撇了撇嘴說道。
此時。
房門突然被打開了，朱一志突然沖了進來，他渾身濕透，一副落湯雞的模樣。
“不是去工地了嗎？”陳默言笑著問道。
“別提了，我剛到那，一個工友說自己的東西了，經過我對現場的縝密勘察，以及無懈可擊的推理，已經證明了，他的東西確實是丟了。”朱一志拿出了毛巾，一邊擦著身上的雨水，一邊炫耀的說道。
“那…誰偷的呢？”
“這我上哪去找去，工地丟東西很正常，有時候他們都監守自盜，把工地所使用的工具帶回家，根本就發現不了。
我還合計著，我今天干一晚上，明天咱們就回盛京市了，誰知道半路還下雨了，啥也沒干，錢沒賺到，還被雨給淋了，我這是圖啥呢？”
“我們可能回不去了。”陳默言淡淡的說道。
“怎么的呢？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陳默言默默的搖了搖頭，“魏天臣偽造了假的證據。讓我們以為楊葉就是兇手。”
“偽造證據？他自己不清楚這有什么后果嗎？”朱一志一臉驚訝的反問道。
黃小飛緩緩的說道：“他心里面已經沒有了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的標準了，他只想著打敗老大。”
“我感覺有人幫他的忙了，比如弄到楊葉的指紋，否則他提供的所謂的作案工具上面，不可能出現楊葉的指紋。”黃小飛淡淡的說道，腦海之中隨機浮現出，那次韓慶德手機老人指紋的事情。
朱一志也想到那件事情了，隨即說道：“但是，他們那幫人不是已經被我抓到了嗎？”
黃小飛默默的嘆了一口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那幫人是抓不完了，沒有傷到他們的根基，我們抓再多的劉天啟，裴振山都沒有用，依舊會有人頂上去的。”
“想要找到魏天臣作偽證的證據，我們就得繼續調查，這次說不定順藤摸瓜，能揪出更多的人來。不過這件事情，牽扯面可能會比較大，只要抓到是誰偽造的楊葉的指紋就可以。剩下的，可以回到盛京市在調查。”陳默言連忙的說道。
“嗯。”黃小飛和朱一志二人一同應了一聲。
“咱們得盡快破案，明天咱們分頭調查吧，黃小飛調查吳自非，朱一志去那個賓館調查。”陳默言開始為二人分配著任務。
“好。”
隨后，朱一志去洗澡，黃小飛揉了揉眼睛，隨后關掉了電腦，拿起手機，和安見雪聊了起來。
陳默言看了看手機，他也想聊天。
第二天一早，陳默言起來的比較晚，醒來的時候大家都不在房間之中，給鐘寧發微信也沒回。
坐在床上緩了一會之后，穿好衣服，便想著外面走去。
他沒有前往警局，而是在大街上面，溜達。
在腦海中，以吳自非是兇手的視角模擬行兇過程。
如果，吳自強是因為什么事情急用錢呢？他會不會去找他的哥哥吳自非呢？如果吳自強去找了自己的哥哥，會在什么地方見面呢？
從十一假期開始，吳自非的公司就沒有開工，公司一直也沒有人，行兇的地點肯定不會是在公司。
雖然公司沒人，但是從9號開始，有員工陸陸續續的回到公司，將自己的個人品，從公司拿走。
在公司行兇，一定會留下證據。
那么…會不會是在家行兇呢？
陳默言回想著當時吳自非家中的情況…
感覺似乎哪里不太合乎常理…